绕过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过花团锦簇的御花园,沿着一条小道直走约莫半个时辰后便是可以看见一座古朴庄严的大宅,有禁卫持兵器驻守在青铜门边,石狮门环上狮子的头像栩栩如生,尤以那双以黑宝石装饰的眸子,即便是在阳光下也显得清冷沉幽,犹如两双鲜活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的一举一动,仿佛一切尽纳在眼中。
“苟公公。”
禁卫见到老者,皆是躬身行礼。
那老者微微一颌首,“太后娘娘可在?”
其中一禁卫道,“在的,卑职这就为您通禀去。”
“嗯。”苟公公应一声。
那说话的禁卫便是开门离开了,不过稍许时候他便回了来,还带了一个长相端庄的姑姑。
“见过苟公公。”姑姑行礼。
“红鸾姑姑多礼了。”苟公公虚扶一下,却也是受了她的礼。
“应当的。”红鸾姑姑微微一笑,侧身,“苟公公,这边儿请。”
苟公公同红鸾姑姑一道进去,途中苟公公问起太后的事来,“太后娘娘身子可舒爽了些?”
红鸾姑姑道,“王爷的事一天不定下来,太后娘娘身子如何能好起来?”
苟公公点头,“太后娘娘真心疼王爷,比对皇上还好。”
“那样大气沉稳的孩子,谁能不真正疼到心坎里去。”红鸾姑姑叹息,“况且他还摊上了那样一个母后,太后娘娘若不多疼些,王爷这时候哪里还能活下来?”
苟公公想起往事,也是一声叹息。
红鸾姑姑也是一声长叹,随即道,“看苟公公前来,定是带了信儿,希望太后娘娘听了能高兴起来。一高兴说不定不多时便可身子好起来,上次厉王府被夷为平地之事后王爷未带半点信儿来,真正是让太后娘娘担尽了心。”
苟公公道是,两人聊着聊着见快到太后的寝宫便是默契的住了嘴,沉默地往里边儿走去,由红鸾姑姑上去开门问安,不多时里边传来一声淡淡的‘进来’,苟公公肃了肃容,走了进去。
“奴才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跪拜行礼,高声呼道。
“小苟子,无需多礼。”
“谢太后娘娘。”苟公公起身,整了整衣裳,垂首而立。
“除了红鸾,其余的都下去吧!”太后对身侧的诸姑姑道。
诸姑姑应一声,鱼贯而出,红鸾姑姑巧手为太后捏着背儿,檀木椅上太后眸子半阖,花白的头发仅以一根八宝鎏金簪子束着,因着病着的关系,那一张脸上有着明显的苍白之色。
“探听到什么了?”她问道。
苟公公小声答道,“见着了那随王爷过来的女子。”
“哦。”太后语调微扬,颇感兴趣,“怎样的一位?”
“倾城绝色也不足以形容其五分美貌。”苟公公叹息一声,又低声道,“轻功极好,下手之狠和王爷有着十成十的相似,聪慧善辩,就在先前她便是同王爷一起把皇后娘娘气晕了过去。”
太后眸中露出一丝笑容来,口中却责备道,“这姑娘是个不懂事的,怎么说也是少扬的母后,是她的长辈,她怎能这般恣意妄为呢?”
苟公公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人儿,自然听得出太后说的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一听便知太后这是对那女子极其满意,却有些为难的皱眉,“太后娘娘,还有些话奴才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太后娘娘这会儿高兴,“说。”
苟公公道,“那姑娘似乎对男子毫不避讳,先前在湖边同毕大人说话儿,态度很是随意。在一干人前,气皇后娘娘时,更是旁若无人同王爷亲近,举止颇为轻浮,倒不似良家女子。”
“不似良家女子……”太后眉头一拧。
苟公公站着不说话了。
红鸾姑姑道,“太后娘娘,皇上的生辰将至,那些个女眷都要夫人们按规矩是要先拜见您的。往日是您不在宫里头,才省了她们的规矩,这一次您是见还是不见?”
“这回见。”太后经这一提醒,也是有了主意。
红鸾姑姑一笑,继续为太后捶背。
“小苟子。”太后道。
“奴才在。”苟公公应。
“你随红鸾一起,将哀家挑出的三名美貌宫娥给王爷送去。”太后说完,眸子一阖,朝他摆了摆手。
“喳(奴婢遵令)。”苟公公和红鸾姑姑齐退下。
……
太后给王爷送了美貌的三个宫娥?
明里暗里的金龙卫们无不横眉竖目,瞪着那三个藏在帷帽里的宫娥跟瞪着杀父仇人似的,有个别冲动的,不是人拉着便是要冲出去撵人了。
而君少扬听到毕青有些咬牙切齿的报告,眉头一沉,直接就要撵人。
倒是伏在案头正用银色的小勺子将毒粉放入如打开的半边棋子内的西门涟闻言抬起头来,绝美的小脸上绽出绝色倾城的笑容来,“毕青,都收下,还要代王爷道一声感谢,并言明请多多益善。”
“王妃?”毕青不懂。
君少扬也是皱眉看她,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西门涟掩唇一笑,“宫娥手多娇女敕,洗的衣裳比你们洗的要干净太多。”
毕青顿时乐了,不吝夸赞,“王妃真是冰雪聪明。”
说罢,也不等君少扬发令,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君少扬瞪着毕青离开的方向,一转头看见她含笑的眉眼,顿时就没了力气,弯腰狠狠一抱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一个个的都只听你的,你倒是说说,给他们灌了什么**药了?”
“最好的药,不就是你吗?”西门涟身往后仰,水汪汪的眸子状若无辜,却是含了满满的笑意。女敕如葱白的小手儿沿着他俊美的轮廓柔柔的抚着,停顿在他唇上时,花瓣的一样的唇儿绽出灿烂的笑容来。
“越来越会哄人了。”君少扬凑到她唇边,吻着她的唇,语气隐含不忿。
“不喜欢我说话,那我不说了。”西门涟骤然用力,将毫无防备的他一推倒在椅子上,从容整衣起身,往外走出去。
“生气啦?”君少扬却不肯让她走,她才走出去几步他便是立即追上,将她抱在怀里,双臂紧紧环着着她,低下头来,与她额头相抵,含笑的眉眼望着她隐含不悦的娇美面庞。
“不是不喜欢听我说话吗?”西门涟哼一声。
“还耍上小性子了?”君少扬笑,凑过去亲她的唇角。
“男人从来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我看你是不乐意见我了,就要去见你皇祖母送给你的女人了。”西门涟哼一声,抬手挡住他的唇,大大的杏眼瞪着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满肚子都是酸泡泡,语气更是酸溜溜的,“你皇祖母待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君少扬被她酸溜溜的语气逗笑,随即想起还在驻地时她光听到‘左倾情’这个名字就上火的事儿来,忍不住取笑她,“小洛儿,你个小醋坛子。”
“怎么了不行吗?”西门涟瞪他,俏脸一沉,就要从他的怀抱里挣月兑出来。
再逗下去她可就真的生气了!
君少扬见好就收,越发紧的抱住她,“行行,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哼。”西门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女人吃醋,那才代表对男人的重视。
君少扬忍着笑意,“小洛儿,你不是说过吗?我很难从你身上爬下来的,既然是这样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西门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扯开他的手。
“又怎么了?”君少扬一头雾水,却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放开她走。
“没什么。”西门涟避而不答。
她说没什么,才是真的有事。
君少扬敛了逗她的心思,仔细一想便是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即便是她已经从国殇里走出来,司马瑜对她的背叛无疑是在她的心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在真正爱上她之前,他又曾那样恶劣的逗弄她,即便是如今他们相好,她在感情上的脆弱、敏感也远远超过寻常女子。这件事若是不能处理好,以她决绝的性子,定会做出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来。
皇祖母,您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小洛儿!”
君少扬双手改握住她的肩膀,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的眸子,“世上弱水三千,富贵荣华于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皇祖母这样送人,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的好。她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君少扬可以向天发誓,此生只要你一人在侧,绝对不会朝别的女人看上第二眼。若违此誓,你要杀我,我必定亲自递上长剑!”
西门涟不动,只是定定的望着他。
君少扬也不动,任由她的眸子直探入最深的心底,坦坦荡荡。
西门涟的眸子里渐渐浮出水雾来,却是坚定地拉开他的手,在他错愕间,踮起脚尖,用力环住他的颈项,阖上眸子不顾一切的吻上他的唇瓣。苦涩的泪水落在两人相合的唇瓣,又被他的舌头深卷入内。
掌握了主动权的他更深的吻着她,高大的身体压下,一双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炽热如铁的胸膛紧紧压住她柔软娇躯上,直将她腰身下折,压出不可思议的柔软弧度。
馨香从她身上升起,徐徐散开,扑入他的鼻翼。
更深的悸动,源此而起。
他喉结无声一滚,将她打横抱起,黝黑的眸子在望见她迷蒙的仿若笼罩上一层水雾的眸子时顿时燃烧起惊人的火焰来,再不迟疑,快走几步一脚踹开门,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快速行去。
卧室,就在离书房不远的第三个房间,几步便至。
‘砰’
卧室的门被君少扬大力踹开,又狠狠关闭。
几乎等不及去床边,他将她往地上一放,高大的身躯抵她在门板上,灼热的吻便是铺天盖地朝她压了过去。一双扣住她腰肢的大掌下移,直扯开她的腰带,下一刻炽热的身体便是紧紧的贴了上去。
------题外话------
今天事儿多,晚上加一更。
前天晚上睡太迟了,所以昨天很早就睡了,于是没来及写更新,这还是早上七点爬起来写的,卡了一会儿才写了这么点,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