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痕自请旨去查君少扬兴兵的事儿后便没再在朝堂上再折腾幺蛾子,想来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他这一没动静,太子党那边也便是也消停了下来,太子党一消停与之对立的坚定拥护君少扬的诸臣也安静了。两派这一安静,墙头草的那些个臣子也是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党派的纷争折腾,皇帝小日子过得极美,每日走走过场便是回御书房琢磨他那些书画,可逍遥了,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到底缺什么呢?皇帝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某一日,他忽地看见自己小心装裱的某一张字条时,忽然福至心灵,唤来福贵公公,“福贵,朕记得少扬说要让朕儿媳妇给朕写一副字的,有这事吧?”
福贵公公一下子就记起来王爷拐皇帝的事,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露出多余的表情,“确有此事。”
“都这么多天了,他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帝深深的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福贵公公低着头,“太后娘娘前儿出去礼佛,据说今日下午到,奴才想太后娘娘定会去王爷那边歇歇脚儿。”
皇帝眼睛一亮,随即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嗯,母后归来定是极累了,朕当去亲迎。福贵,吩咐下去是速备御辇,朕要摆驾出宫,亲迎母后。”
“嗻。”福贵公公领令下去。
宫里就那么大个地方,皇帝前脚上御辇,后脚就有人将这消息禀告给了董蓉,适逢君无痕也在,报信的人走后,董蓉那一双眸子就跟淬了毒样的。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他就偏着那个野种!”
‘啪’的一声,董蓉手上的茶杯重重砸在了地上。
“母后息怒。”君无痕见状温和的道。
“息怒,本宫怎息怒?”董蓉满脸的阴毒之色,“皇上怕那老东西跟耗子怕猫似的,从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这会儿竟然眼巴巴的凑上去,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幺蛾子吗?”
“父皇是皇帝,他想去哪,谁能真正拦得住呢?”君无痕苦涩一笑,眸底却掠过一抹森然。似乎从君少扬送了那么多血淋淋的人头开始,这女人便是越来越沉不住气,而今竟然是阴毒的面具都直接丢下了。他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警惕,若再让她这般下去,届时她不但帮不了自己,还有可能会扯自己的后腿。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呢?
于是他又道,“其实父皇这样也好,他不在宫里,宫里头那些妄想皇恩惠泽的嫔妃纵使想使出浑身解数也没了对象,这样一来您的位置不是更稳当吗?”
董蓉脸色顿时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她能说皇帝每次来都只是喝了茶让她给他捶背捏腿侍奉舒服了就拍走人的事吗?
太子不知道这事,西瑜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见董蓉这脸色不对立即出来打圆场道,“娘娘,殿下这话虽是打趣儿,却也是事实。近些日子皇上身子未见好,来得最勤的还是碧玺宫,奴婢可没见着皇上往别个娘娘那儿多跑。”
说罢,悄掩唇一笑。
“好你个不分尊卑的丫头,平日顽皮也就罢了,今儿竟和太子同打趣本宫起来了。”董蓉嘴上这般斥,心里却是好过了许多。正如太子所说,皇帝没往别的嫔妃那边跑,她固宠的地位便是不会动摇。没有人……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弧骤然一僵,脸色比之先前更阴沉。
“娘娘恕罪!”西瑜见自己弄巧成拙,吓得脸都白了,立即跪下认错。
“没你的事,你先下去。”毕竟西瑜是身边很得力的人,董蓉并未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西瑜低着头退了下去。走出门时她忽地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想法一出,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将这想法深深压抑下去。屏气凝神站得远了些,却张大了耳朵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
里边陆陆续续传来声音,只有少数几个词是清晰的,她悄然记在心里,决定回去了便是写下。
约莫半个时辰后,君无痕从里屋出来,路过她身边时,暗地里朝她递了个眼神。西瑜将头低得更低了些,适时董蓉唤她,她便轻手轻脚进去了,不一会儿便是搀了董蓉归寝宫。
“近日明明未做别的事,怎地就这么困呢?”西瑜侍奉着董蓉宽衣安歇时,董蓉费力的睁开眸子,喃喃的道。
“娘娘定是前些日子魇着了,才会觉得困,多休息几日便好了。”西瑜这般说着,终于是将被角轻轻掖好,唇角噙着笑容恰到好处。
“也许是呢。”董蓉喃喃。
“娘娘好生歇着,奴婢……”
“不许走!”董蓉豁然睁开眸子,可一瞬间眼皮子却有千斤重,她终于还是阖上了眸子,只是伸出去抓西瑜的一只手给露了出来。
不多时她的呼吸声,便已经趋于平静。
西瑜正打算走时,忽地听到董蓉在呼唤着什么,她心思一动,上前去听,却只听到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不禁有些失望,悄悄地对外边的侍卫吩咐一声,便是离开了。
她到目的地时君无痕已经在那屋等着,见进门便是起身迎了过去,将她压在门板上,一边不老实的乱抚,一边问,“她最近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吧?”
“没……”西瑜微喘,欲推拒的手伸到半空时忽警觉,转而环上他的身子。
“迟早会说的,不管了。”君无痕将嘴凑到西瑜耳边亲着,“宝贝西瑜,你这身子吾太喜欢了,今日非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说着,一解带銙,急吼吼地直奔主题。
整个过程里西瑜都是被动的承受,娇唤着‘君’字,君无痕爱极了她这软媚的声调,跟打了鸡血一样使劲儿在她捣腾,却不知此彼‘君’非此‘君’。
在这宫里偏僻一角情事正酣时,皇帝的御辇停在了君少扬的行宫前。
福贵公公过去通报,守门的金龙卫见是皇帝来,立即过来行礼叩拜。
皇帝道了平身后就满意地让他们开门,他们依言开门,暗地里的金龙卫忙把这事禀告给了管家。管家立即下令备皇帝爱吃的点心,之后便领着人给皇帝行礼去了。
“都不在啊!”皇帝听到管家的禀告,也没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表情,语气淡得很。
这口气和王爷折腾人前的口气简直是一模一样,管家顿时就有点不淡定了,表面功夫却是做得极好,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皇帝道,“福贵,把带来的人都弄去喝茶。”
福贵公公下去了,管家面瘫了,金龙卫们眼瞅着那合上的门,再悄一瞥皇帝的脸色,顿时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说说,前儿这边动手是怎么回事?”皇帝品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管家和金龙卫越发觉得身子凉飕飕的,也未隐瞒,便是将事情削削减减外加添油加醋的给禀告了皇帝。
何为削削减减外加添油加醋?
简而言之就是把西门涟说的那些讽刺的话全部换成好话,而把左倾情说的坏话翻了三倍不止,完全把西门涟塑造成一个被刁横野蛮大泼妇欺负的可怜兮兮的弱女子,而君少扬自然就是那个怜花惜玉,护着弱小的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了左倾情被气得差点晕厥以及被他们五花大绑丢到左府的事儿,他们是连提都不会提的。
“说完了?”皇帝自从听这话开始,便是这副表情,听完还是这副表情。
管家和金龙卫其实还觉得意犹未尽,还可以编出更多内容,但是碍于实在口渴得紧手边儿又没茶,于是果断掐了着想法,异口同声道,“回皇上的话,就这些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言乱语蒙蔽圣听!”皇帝将茶杯手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怒哼一声,“直至现在那左家丫头还在病着,你们敢说这里面你们王妃不是居功至伟?”
先前还听得诚惶诚恐耷拉着脑袋的管家和金龙卫这会儿皆是抬起头来,一双双眼睛皆是亮晶晶的,皇上这口气怎么听着像是幸灾乐祸……哦不,赞赏呢?
“还不快把真相速速道来!”皇帝一脸严肃,可那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却是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给出卖得彻底。
管家和金龙卫一双双眼睛更亮了,于是争先恐后绘声绘色的将那日情形禀报给了皇帝,皇帝听得眉开眼笑的,末了抚掌大笑,“朕的儿媳妇就该这般强悍,不然怎么把少扬治得这般听话哈哈。”
管家和金龙卫也是笑了,都是高兴得。
皇帝笑完也想起来了,“对了,你们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事只有毕青和毕蓝知道得最清楚。”管家道。
“改日召来问问。”皇帝笑得开怀,他忽地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先前王府被夷为平地一事是怎么回事?”这事从发生后他不止一次问过君少扬,可那臭小子怎么都不肯说,今儿他非问出真相不可。
管家和金龙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就没一个人敢开口的。
皇帝阴测测的笑,“欺君,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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