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面前这朵粉红绢花,乔蓁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尤其是周围脑残花痴女渐渐露出嫉妒的神色,看了就令人不爽。
刘佼似没看到她的尴尬与微恼,而是又晃了晃手中的绢花,这是他迅速自她头上摘下来拿在手中的,这一招对于大部分的女人都管用,“怎么?姑娘不打算认领?那真是可惜。”
阳光灿烂的脸一时间黯淡下来,似乎春光都消失不见。
乔蓁感到周围脑残花痴女恼怒的目光,不禁暗中摇摇头,这等搭讪的手段真的不算高明,逗逗情窦初开的少女还可以,拿到她面前未免有几分可笑,现代的女孩什么没见识过,遂微微一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哪怕这是小女子头上之物,可也不能再取回,这于礼不合,还望小王爷见谅。”说完,行了一个标准之极的礼。
这摆明了就是说这花哪怕是我的,可经过了你这个臭男人的手,我再拿回来就是有违礼教,有损闺誉,若这刘佼再坚持那就是不懂礼教,强人所难。
这样光明正大的找了理由就拒绝,令周围的少女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乔家女儿未免太大胆了。礼教只是明面上摆着的,现在这世道,其实只要不太过份,也不会有人过多置疑。
乔茵原本有几分担心,萧王虽然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到底还是皇族,而刘佼甚得萧王夫妇的疼爱,甚至传闻还打算让他承袭爵位,换上嫡出长子的意图。
现在看他缠上了自家堂妹,更是焦虑,想要当面拒绝,又找不到好理由,正苦无对策之计,没想到堂妹这一张嘴这一行礼,合情合理地规避掉这轻佻的举动,顿时难掩眉眼中的笑意。
也跟着朝嘴角慢慢紧抿起来的刘佼屈膝一礼,“小王爷见谅,这是我乔家的家教,身为乔家女儿自当遵守。”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
刘佼没有言语,只是那时常弯弯的眼睛慢慢展成一条直线,把那朵粉红绢花放在鼻下轻嗅,原本只是想玩一玩找找乐子,现在碰了个软钉,始料未及啊,这死了爹娘的乔家少女还是让自己吃鳖了。
乔蓁这一番言论自是搏得周围不少长辈的好感,更有一些贵妇人打听是谁家的女儿,行为如此端庄知礼?一听是乔家三房的,顿时都大叹可惜,门楣太低了,不然这样知礼的儿媳娶回家也会比较听话。
看到骚乱准备过来的二夫人与四夫人听到周围夫人们的议论声,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乔家当真被人低看到这地步?
二夫人神色难看,直觉得丢人,不禁目光颇为不善地看向乔蓁的方向,一出家门就出风头,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世,凭白让人有嚼舌根的机会。
四夫人却是昂着头一脸坦荡地插口进几位议论声颇高的夫人群里,朗声道:“我家蓁姐儿就算失怙,也没有长歪半分,这出身啊也由不得人选,老天给定下什么爹娘就是什么爹娘,几位夫人说是不是?再者明人不说暗话,暗地里诽议他人更是连礼数也不懂的蛮夷。”
那几位匪薄乔蓁家世的夫人一看这出头是乔家夫人,脸色都有几分不自然,背后说人是非还被别人家中长辈听闻,立即被人抓了个现行,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顿时就做了鸟兽散,免得惹祸上身。
四夫人方才神色很冷地看着她们各自走开,不就是自己命好懂得投胎罢了。
二夫人皱眉道:“你刚刚怎么这么下那群夫人的面子?那里面还有高官夫人,你这不是让人家记恨我们吗?”
“二嫂,难道就让她们背地里说蓁姐儿是非?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坐视不理,岂不是更让人笑话?你刚才也听到她们是怎么说的了?那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乔家。”四夫人当即义正辞严地道。
二夫人被这一向瞧不起的弟妹呛了几声,心中不禁恼怒起来,果然是无知妇人,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有替还在当官的爷们着想一二?感情她家老爷不出仕,就不顾旁人。
四夫人自也看出二嫂的不快来,也没有怯弱地退开。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颇为胶着。
正与今天赏花宴的主人施岚以及威武侯女儿冯珊说话的乔蕊,自然没有忽视掉那一方天地的热闹,在看到有长相不错的男子走向乔蓁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怨毒。
“乔大姑娘与你家七姑娘有怨隙?”施岚一眼就看出乔蕊眼底的恶意,遂似友好地问。
冯珊皱了皱眉瞥了眼乔蓁,这不起眼的长相有何值得忌惮?暗地里不屑地一哼,目光再度回到她自认为的情敌身上,“我看你家七姑娘招蜂引蝶的本事不小啊。”
“我那七妹妹惯常就会用这招,让两位姑娘看笑话了。”乔蕊一副高洁的样子道,丝毫不以抹黑妹妹而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哪家都有这样不得体的妹妹,难为乔大姑娘包容了,往后嫁到了永定侯府,自然可以疏远些不理。”冯珊亲热地拉住乔蕊的手,“我姑婆为人很和善,必定会十分喜欢乔大姑娘这样爽快的人。”
乔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待对方更亲热更用心,正正因为她是年冯氏这侯府老夫人的亲戚,所以她才故意与对方套近乎,以期将来进门可以被永定侯府的人高看一分。更何况对于这两人的亲热劲儿,她也心知是看在她快成为永定侯世子夫人的份上,要不然搭不搭理她还得另说。
施岚凑上前笑道:“要不要我帮你给你那个不太规矩的七妹妹好看?让她出出丑倒也不坏?”越靠近越觉得乔蕊的神色十分好,看来对外说有病怕是别有用心,思及此,心下冷冷一笑。
“这……怕是不太好吧?”乔蕊迟疑地道,毕竟乔家还是一体的,真个让乔蓁难看出丑,于自己也不见得有利。
“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丑而已,乔大姑娘不用担心,断不会让你也跟着为难丢脸。”冯珊推了一把道。
乔蕊脸上的迟疑顿时消失,如此真让乔蓁出丑难看,只要不是涉及闺誉方面的,传出去后,年彻对她的兴趣与关注怕是也会减少,这于她甚为有利,遂重重点了点头,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地拉了拉施岚的手,“别太过份了。”
“我有分寸。”施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冯珊背着乔蕊的脸却是与施岚暗地里交会一个眼神,这才一个暂时离开,一个继续与乔蕊说话表示亲近减低她的戒心。
乔蓁在搅和掉刘佼的调戏戏码后,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暗,顿时就心知与此人不应产生过多的交集,遂急忙找了个借口拉着乔茵离开。
留在原地的刘佼勉强笑了笑,在一众姑娘们同情的目光中后脚也离开了,一出了这方热闹的天地,他就脸色了阴沉地把手中的粉红绢花撕碎了,看着那点点飘落的花瓣,他的心里闪过一抹快感,这就像少女的落红一样可爱,引得他内心极为激动。
立即有人凑上前来调笑道:“没想到还能有人不中你的圈套?真是难得,这乔七姑娘当真厉害……”
更有人拍了拍刘佼的肩膀,“无往不利的你这会儿也不吃香了,看来待会儿我们可要多多出风头才行……”
刘佼打眼看向他们神色一冷,女圭女圭脸上哪里还有阳光少年招牌的笑容?冷声道:“乔七是吧,我不破了她的处子身我就不叫刘佼。”
“哟,你还较真了啊?”有人惊喜地道。
也有人皱眉阻止,“阿佼,你还要胡闹?前些年新嫁娘那些案子才刚压下不久,你再惹出祸端来,只怕不好收拾……”
“怕什么,对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乔家现在更是不得势,出了事,了不起娶进府里当个小妾,乔家只怕还巴不得呢。”刘佼不当一回事地回嘴,鼻子还轻哼了一哼。
顿时有人摇头有人哄笑。
这边厢的乔蓁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乔茵说起这刘佼,嘴都张不大,好在她的直觉很灵,不然被那样的人缠上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当即抹了一把没存在的汗。
乔荏细心道:“我看这宴会有点邪门,大家还是在一处,别走散了才好。”
乔家几姐妹都跟着点点头,乔芝也不敢随意走动,紧跟着自家姐妹才好。
乔蓁却是在人群中寻找乔芽的踪影,一时间没看到还微微焦急,这没安好心的妹妹,若是在平日,她才懒得管她的生死,只是今儿个如若出了什么不好听的传闻,只怕她也得跟着受累,好歹现在两人还挂着亲姐妹这牌子。
好不容易才看到她娇红着脸与一男子攀谈,心中警铃大作,心知这妹妹不会听她劝,正暗暗焦急的时候,看到四夫人走过来,忙拉着四夫人的手臂,耳语了几句。
四夫人皱眉朝乔芽的方向看了看,忙点头道:“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着她。”自己的女儿性子沉稳,乔蓁也不遑多让,所以对这两人她比较放心,再说二房的茵姐儿也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大房的乔蕊自有她嫡亲嫂子陪同,出不了什么事儿,还是这乔芽让人不放心。
乔芽被这男子的风趣的吸引,早就打听到他是尚书的儿子,家世显赫,更是下了几分功夫,如果成功勾引到他上门提亲,自己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两人正说得欢快的时候,四夫人乔李氏就如幽魂般出现,在乔芽的左右出没。
那尚书之子几次没得趣,心下起疑,问了乔芽方才知道这是人家的长辈,暗道一声诲气,原本以为可以玩玩这没什么家世的姑娘,看这样子是不可能轻易得手,遂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去。
乔芽留也留不住,只能咬紧下唇朝四夫人狠狠一瞪,“四婶母不去看好三姐姐,老跟着我做甚?”把她的机会都吓跑了,这赏花宴还是她第一次来,往后再以人觅到这么好钓金龟婿的机会了。
四夫人却是一脸正色道:“我这是担心芽姐儿年幼被人骗了去。”
乔芽暗地里不悦地轻“呸”一声。
四夫人不以为然,只不过心底打定主意往后不会再让乔芽出席这样的场合,这就是个没轻没重的姑娘,行事又欠思量,与她的娘是一路货色。
乔芽身边跟着个四夫人,没有哪家想要一亲芳泽的儿郎上前搭讪,只能嘟着嘴满脸不悦地慢慢与一众乔家姐妹会合。
乔蓁见状,方才放下心来,暗中朝四夫人道谢。
施岚这主人家一现身,赏花宴正式开始,众人都移动脚步到后方的花园里,有说有笑的姑娘家们甚是惹人注目,一众少年儿郎也跟着老往一边看去。
满园的菊花一片金灿灿,不禁令乔蓁想到“满城尽带黄金甲”这一句诗来,在一片黄花璀璨中,建立的高台小巧的亭阁中摆放的菊花更是夺人眼球,那正是古代赫赫有名的十大名菊。
古人游园不外乎都要吟诗做画一番故做风雅,乔蓁自认没有这个细胞,也不去出那个风头,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欣赏菊花上,尤其是十大名菊。
乔荏的诗画功底不弱,却也没有去争名夺利,而是簇眉仔细倾听众人的诗作,一会儿欣然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倒也自得其乐。
乔茵对于那些个爱出风头的人自是不屑,转头与前来说话的姑娘攀谈起来。
一时间,各得各的意趣。
乔蕊与冯珊在一块儿,冷冷的眼睛却是看向乔蓁,她对她自是熟悉得很,乔家姑娘们除了四房爱好诗画,其余几房没人有这喜好,她为了打发病中的日子,倒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学这些劳什子。
不过乔蓁就没这么好运了,以前乔钱氏还活着时倒也请了女先生来教,后来乔钱氏病逝后,乔健斌又常年驻守在外,乔姚氏哪会舍得花钱请人来教正房的女儿?连她自个儿的亲闺女乔芽都只是仅识几个字看得懂书信账本罢了,别说做诗了,吟诗都困难。
所以乔蓁是仅识几个斗墨大字的。
施岚朝乔蕊挤了挤眼,嘴角微微一笑。
正在看菊花的乔蓁突然身子被人一推,往前蹿去,好不容易才站稳没有跌倒在地,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看,那推了自己一把的人很快就隐到人群中不可寻觅,慌乱中只能先站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就感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看来她被人算计了。
她定了定神,看到自己此时已经出列站到了一朵菊花的面前,心中暗叫不好,暗暗地朝乔茵看了一眼。
偏在这时候,清平侯府嫡三姑娘施岚笑着上前一把抓着乔蓁的胳膊,用她那特有的娇滴滴的嗓音道:“看来乔七姑娘对这十丈珠帘相当感兴趣,我这才刚宣布说要为此花题诗一首,乔七姑娘就站出来了,现在就让我们洗耳恭听乔七姑娘的大作。”说完,还调皮地朝乔蓁眨了眨眼,“乔七姑娘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喽,之前的几位才子佳人可是为帅旗、绿牡丹、墨荷、绿衣红裳做了绝佳的诗句,现在就等乔七姑娘再做佳诗。”
做诗?
乔蓁的心突的一跳,她哪会做什么诗?又不是胎穿过来还来得及学上一学,她这是半路出家穿越来此,之前又为了生活奔波,还没来得及培养这高尚的爱好。
乔茵满脸急色,尤其看到周围的才了佳人也跟着起哄了几句,乔府众姑娘的状况她也再清楚不过了,换乔荏去还靠谱点。
乔荏也暗地里捏紧了绣帕,想要去解围,奈何现在又没有法子?
二夫人与四夫人都暗叫不妙,尤其是二夫人更是气愤,明知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藏拙还来不及,出去岂不是丢人现眼?
处在众人嘱目中的乔蓁神色颇为难看。
“怎么?乔七姑娘做不出?”施岚收起脸上的笑容,怀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皱起的眉头好似在说,你做不诗来,那你出来干嘛?若不是捣乱,那就是用心不良。
其他人也跟着窃窃私语。
乔蕊听闻,脸上有着莫名的快感,乔蓁不学无术的名声只怕明儿就会传遍卫京,这年头是不求姑娘家满月复诗书,但是你没墨水没人会笑话,偏还要出来献丑就要受人指谪了。
乔蓁看了眼这施岚,不知道自己被人整是不是与她有关?不过她想看她笑话,那还真不容易,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偷,对,就是偷,她在心里向前辈们告一声罪,阿门!
方才正色地看向施岚,只见到她落落大方地道:“施三姑娘过急了,要做诗也得先打个月复稿才行,我那不是正在思量吗?”
“那乔七姑娘要思量多久?”施岚重新微笑地道,在她一个手势下,全部人又安静下来。
“一刻钟足矣。”乔蓁胸有成竹地道。
这声音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格外的响亮。
施岚暗地里冷冷一笑,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家众人的眉头仍未松开,乔芽不屑地撇撇嘴,乔荏则暗地里打手势,希望能提醒一下乔蓁,只是当别人看过来时,她又只好收起来,只能在心里焦急。
乔蓁定了定神地看向那朵盛开的十丈珠帘,这是菊花中的名品,而且是花瓣最细最长的那种,眼前这株是花白色,针细管瓣,花瓣末端略微带有浅黄绿色,巨大轮花,开足不露心。
与帅旗的娇艳夺目、绿牡丹的臻雅名贵、墨荷的亭亭站立、绿衣红裳的色彩之最相比,十丈珠帘显得低调雍容得多,立在丛中就像那饱经风霜后通透的人。
“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一首来自白居易的《重阳夕上赋白菊》月兑口而出,乔蓁的神色极平淡,一身淡绿风荷的精绣挺立在寒风中更添几许不可侵犯的味道。
这一首颇具人生哲学的诗作令在场的人都暗叹不已,再抬头看看那株十丈珠帘与诗更是遥相对应,更添几许人生的唏嘘,周围已有才子低声暗吟品味不已。
至此,乔蓁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斫琴美名还没有传出于世,就有她善于诗的传言在宴会后传遍卫京,以诗扬名,这在今后她每每一听到都会恶寒不已。
乔蕊的神色满是不可置信,她乔蓁何德何能还能做出这样的诗作来?两手卷着帕子气恼不已。
乔茵与乔荏对视一眼,她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乔蓁什么时候学会文采风流了?
趁着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乔蓁已是朝主人家微微一笑道:“不知这首诗可否入得施三姑娘的法眼?”
施岚的神色一凛,很快就掩去自己的情绪,笑着鼓掌道:“没想到乔七姑娘如此的好文采,这首诗当得今日之最,只怕后头的才子佳人要相形见绌了,吾等佩服。”
“当不得施三姑娘如此称赞。”乔蓁微微晗首道,然后从容自然地退回人群中,丝毫不邀功,脸上更没有得意洋洋的盛气凌人。
这令对她颇有微词的人都闭上嘴巴,都暗自赞叹这乔姑娘果然当得才女二字。
气氛一时间停顿下来,施岚又巧笑俏兮地说了几句,又把气氛搞热起来。
乔蓁只是神色淡淡的,乔茵与乔荏一把拉着她,“你哪儿来的诗?”
“那日听年彻吟过。”她面不改色地扯着谎,把一切都推到年彻的身上,反正她们又不可能真找年彻对质,反正只要能瞒下不对她生疑即可。“你们也知道我哪会做什么诗?不知是何人想要害我出丑。”
乔茵与乔荏一愣,想想年彻确是吟得出这样的诗句,这才放过再逼供乔蓁。
乔茵神色一凛,“那推你一把的人走得太快,我也没瞧清是谁?接下来还是小心些,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告辞回去。”早知道这宴会会如此,之前哪怕会惹怒乔老夫人也不应该来的。
乔蓁神色如常地点点头,暗拍胸口庆幸因为家学渊源,她还是在父亲的藤条下背了不少诗句,不然这丑是真出定了。
走过来的乔蕊听到乔蓁的低语声,想到年彻与她相处的情境,脸都气歪了。
好不容易才摆月兑掉冯珊的乔叶氏看了眼自家姑娘,心里也有几分不高兴,那冯珊她怎么都觉得有几分古怪,偏这姑娘还与她一道待了这么久,两人的家世不对等,哪有平白无故对人好的?大姑娘也不用大脑想想。
“小姑,我们还在外头,得注意仪99999态。”她低声提醒。
乔蕊瞪了她一眼,方才施施然地往前走与乔家众人会合。
“没想到七妹妹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啊。”她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乔蓁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大姐姐难道对我成见这么深?我若出丑,大姐姐又哪能讨得好?别个不知情的人只会说乔家姑娘大字不识一个,又搞不清是哪个?大姐姐岂不是也要枉担虚名?”
“牙尖嘴利。”乔蕊一时间被乔蓁的反问弄得口哑哑,这话她反驳不得,外人不知情兴许会把乔家姑娘都当成了草包,这是她料事不足的地方,最后无奈下只能骂了一句。
“哼,七妹妹挽回了乔家姑娘的声誉,大姐姐还有何不满?”乔茵维护乔蓁道。
乔蕊冷冷一哼不再做声。
乔蓁也不想与她争吵传出去让人笑话,遂拉了拉乔茵,大家息事宁人。
接下来所吟的诗都不及乔蓁的出彩,很快,众人都没了趣味,施岚也知道越不过乔蓁那首咏菊诗,遂又开始进行别的节目。
“乔大姑娘琴艺出众,还请乔大姑娘抛砖引玉为接下来的弹琴开个好彩头。”施岚笑着提议,眼里的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如果乔蕊能接过接下来这一抬,那几可肯定平江郡王府的琴是她的。
也许这个姑娘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势力所操纵,施岚这一派的人都暗想着。
弹琴正是乔蕊的强项,这是她最拿手的功夫,哪能不欣然点头?暗暗感激地看了眼施岚,今天才交的朋友果然对她很好,眼看乔蓁的诗万众嘱目,遂给了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予她。
古琴很快就搬了过来,绣墩也备好了,就连香案也有人点燃,一切都弄得尽善尽美。
乔蓁却是看了眼施岚,直觉告诉她这人有古怪,只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回过头来只看到乔蕊十分享受被人嘱目的场景,暗地里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放在案上的古琴上。
只一眼,她就发现了这琴有古怪。
这会儿,她几可肯定清平侯府的人对她乔家不利,一个是她,另一个是乔蕊,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如果提醒乔蕊不要提,这大姐姐必不会听,放手不理,也不知道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咬了咬唇,一时间左右为难。
“七妹妹?”乔茵轻唤一声。
她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把琴上,从内心里真不想管乔蕊的死活,就让她去出丑好了,之前她在那一旁看着不也想让她出丑吗?她何必那么好心帮她,反正又没人感激?当圣母从来都不是她的志愿。
只是想到乔家,再想到乔维,她又怕真出了什么事,那会儿只怕会追悔莫及,很明显,人家都冲着她们来了。
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她还是选择了出手,眼看乔蕊正要落坐,她上前借机给她整理一下衣物,“大姐姐,你这儿歪了……”然后不着痕迹地在琴下动了动手,收回手时不经意地敲了敲琴板。
听声音一切稳妥后,她方才放下心来。
乔蕊皱眉看了她一眼,乔蓁这是在干什么?想来抢她的风头?思及此,她怒声道:“不用你假好心,你下去吧。”
乔蓁神色一撇,“好心当成驴肝肺,大姐姐也不用这般赶人,都是妹妹多事。”
乔茵上前把乔蓁拉回来,不满地低语道:“你给她整理衣物做甚?她又不会感激你。”
乔蓁委屈状的嘟了嘟嘴。“确是我多事了。”
这一番举动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哪怕施岚火眼金睛地盯着,也没看出其中的猫腻来。
乔蕊坐稳后,纤纤玉指按在琴弦上,一首曲调优美动听的《平沙落雁》顿时倾泄而出,在众花的陪衬下,衣着优雅的她十分夺目,风儿轻吹而过,调皮地卷起了她的裙摆,与高低的琴音一起轻轻舞动。
人美,曲也美。
众人都有几分陶醉,更有人赞叹这乔家女儿养的好,不但吟得了诗,也弹得好曲,纷纷打听起乔家女儿的婚配来,这是贵夫人特别热衷的。
乔蓁不喜欢乔蕊,但也不会否认她的古琴造诣颇深,不至于成名成家,以一名闺阁少女而言,已实属难得。
施岚却是微眯了眯眼睛,这回她可以肯定这乔蕊就是他们那夜勾魂之人,这回终于抓到了,她的脸上不禁有几分兴奋,一把明明只要弹几下就会掉弦的琴,愣是在弹了一半曲目后仍没出问题,看来这乔蕊必是那天去平江郡王府的人。
误打误撞下,乔蓁成功地将自己隐在乔蕊的身后,这是她一直不知情的,兴许是她一时间的善意而让上天维护。
乔蕊的弹奏让那些隐在阴影中的人都暗自欣喜。
赏花的节目好不容易才结束掉,乔家众人还没来得及告辞,就不得不与众人一道移步到宴席上。
这设在宽大亭阁的宴席,正对着争先怒放的群花,很是赏心悦目。
冯珊自是赶紧邀乔蕊与她共坐一席,乔蕊不顾乔叶氏的阻拦欣然应允,甚至把嫂子打发到乔蓁那一块儿去,免得她在一旁误了自己的事,这无形中给了冯珊与施岚机会,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乔蓁只是朝乔蕊那儿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有些食不知味,总觉坐得有如针毡,正转头想要与乔茵说几句,一旁上菜的侍女却是不小心把菜汁都倒在她身上,忙跪地道歉起来,一脸的急色。
乔蓁看了看身上的菜汁,脸色暗沉下来,她并没有带换的衣物来。
施岚这主人家早已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急忙走过来,道:“乔七姑娘莫须慌张,我这儿有换的衣物,你且去换上,莫着了凉……”然后又怒斥奴婢,“还不下去领罚,毛手毛脚的扰了贵客。”
坐在不远处的薜六姑娘与安三姑娘都掩嘴偷笑,对于乔蓁现在面临的局面庆灾乐祸。
乔蓁却存了个心眼,对于这清平侯府早已是暗中警惕,哪儿还想多呆?遂朝乔茵使了个眼色。
乔茵急忙起身,客气道:“这怎么使得?不若我与七妹妹先行告辞,马车上有衣物,先行回去梳洗。”
“这宴席才刚开始,你们怎么好就先行离去?”施岚皱眉道,“莫不是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没有,清平侯府礼遇我们为上宾,只是这突发状况,不好再叨扰贵府,所以才先行告辞。”乔蓁一脸真诚地道,“只是我与五姐姐一道先回去,乔家其他的人还在此做客,施三姑娘莫要多想。”
话里的意思是如果施岚不放人那就是多想了,颇为不通情理,客人来去自由,哪能受她话里话外要胁。
施岚的重点目标在乔蕊身上,对于乔茵与乔蓁倒是无可无不可,遂大方点头让人送她们出去坐马车打道回府,暗地里却对一脸阴鸷的刘佼耸耸肩,表达她的无能为力。
这浇菜汁的主意是刘佼想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引乔蓁去换衣物的时候好行不轨之策,哪里知道正落乔蓁的下怀,让她找了个借口离去,一时间只能暗中发脾气。
乔蓁与乔茵向二夫人与四夫人说了几句,方才手挽手地离去。
后方的刘佼也不动声色地起身,女圭女圭脸上势在必得。
两姐妹沿着回廊走了一会儿路,就有奴仆追上来急道:“两位姑娘留步,你们乔家有人出事了……”
两姐妹驻足,对视一眼后即看向那飞奔而来的仆人。
乔茵是长姐,遂出声道:“谁出了事?”
那仆人支支吾吾地说是乔荏。
乔茵一听就知道不靠谱,摆摆手道:“家中有长辈在,她们会应付,你回去如此告知即可……”
话还没说完,那奴仆已是掏出一方帕子把乔茵的口捂住。
乔茵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可见帕中用了迷晕药。
“五姐姐?”乔蓁大声惊呼,没想到对方在清平侯府里也敢使坏,正要去抱乔茵,从后方又有人冲出来,同样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
尼玛,她失去意识前暗骂一句,很快就软瘫在地上。
等她再浑浑沉沉地再醒来之际,已置身在一暖香阁里,菊花香鼎里飘散着让人舒适的香味,身下是名贵的丝绸床单,她摇摇晃晃地挣扎爬起来,用手敲了敲脑袋,“这是哪里?”无意识地问出来。
“你醒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两眼一定焦,看到刘佼那张女圭女圭阳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眼就看到对方眼底浮现的婬邪之光,这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禁伸手拉紧自己的衣物,两眼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刘佼坐到床上,伸手轻抚她的俏脸蛋,没想到拨开刘海,这女子会是如此让人惊艳,这真是让他心喜的发现,兴许他会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
乔蓁打掉他的碰触,这与年彻碰触她时的感觉不同,那会儿她虽厌恶,但没有恶心的感觉,可这人却给她一种有毛毛虫在身上爬的惊悚感,“这是清平侯府,你也敢乱来?”
“清平侯府又如何?拦得住我吗?”刘佼一脸好笑地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乖乖地让我宠,讨得我欢心,我纳你回府当姨娘,岂不比你在乔家苦挨日子要强得多?”
“不必,我对嫁你半点兴趣也欠奉。”乔蓁寒着脸拒绝,伸手模到自己戴着的钗子,急忙拿在手中对准刘佼这无耻渣男,“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可不会客气。”
“一只小小的金钗也能奈得我何?”刘佼耻笑道,步步进逼,一把就抓住乔蓁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唇就吻上她的颈项,还啧啧有声道:“香,真香。”
乔蓁一脸的恶心,拼命地扭动着身子,“你放开我,你这个衣冠禽兽——”
“骂吧,你越骂我越兴奋。”刘佼满脸放着婬光道,“等我睡了你,尝过男人的滋味,你只会求着我宠你……”
嘴不停地吻着她的脖子,慢慢向下发展到胸部,嫌她的衣服是阻碍,他一把扯开她的外衣,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身下某处更为兴奋,这乔蓁果真如想象当中那么美味。
乔蓁一脸羞愤欲死,这人恶心的碰触让她对他恨到极点,屈膝想要给他重要部位一击重创,哪知道对方早有防范,压着她的双腿不让她动。
“那些新娘都会这招,我早就练就个中好手,还会让你得逞?”刘佼得意地炫耀。
乔蓁却是“呕”的一声干呕起来,当乔茵跟她说时只觉得厌恶气愤,现在身临其境才知道个中滋味,真替那些枉死的新娘叫冤。
想要使出上回对付年彻的那招,只是怎么也下不了手,这人恶心的她连做戏都难,真想一脚踢死他,听到的衣物被撕,双腿被分开,她急得只差揪头发了,该怎么办?难道这真要被这人渣给奸污了?
不行,她绝不愿**给这混蛋,手后的挣扎让她手中的金钗扎中他的手掌,他一吃痛之余,收回手看到手掌上的血迹,顿时变得凶神恶煞,竟一巴掌狠狠地朝乔蓁的脸上打去,“敢刺杀我?你找死啊。”
乔蓁的头一歪,吃痛之余,一串鲜血从嘴角流下,头皮凌乱地覆着半边脸,咬着唇趁他再度扑来之际,手中的金钗毫不留情地对准他的眼睛狠狠刺去——
人的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
就在乔蓁的金钗让刘佼这人渣吃惊地动作一顿之际,后方突然有人影闪动,那人手刀一挥,刘佼不察,身体软绵绵地倒下,眼看就要再度压在乔蓁的身上,身后的衣领被人厌恶的一提,刘佼高大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撞到红木家具上,滚到地上,晕死了过去。
乔蓁喘着粗气看着这变故,手里还握紧金钗,看到那出手之人朝她伸出手来,她心一惊,一时间分不清敌友,手中的金钗再度挥出。
那人一避,无可奈何的一笑,“是我。”
这熟悉的嗓音一响,乔蓁的意识回笼,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那人,他怎么来了?看到熟悉的五官,她很艰难地发出声音,“年……彻……”
年彻心痛地看着她脸上的手指印,怒火中烧,伸出手轻轻地抚模着她的脸颊,“还痛不痛……”
乔蓁在他的手抚模上她的脸颊时,竟鼻子一酸,没想到危难之际他竟会如天神一般降临,解了她的困局,伸出两手揽上他的脖子,小脸窝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刚才说不怕是骗人的,在没人可帮的时候,她顾不上害怕,只能奋力自救,现在月兑离危险了,放松之余,她只想狠狠哭一场发泄一下之前紧张的情绪。
年彻抱紧她的腰身,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衫,轻拍她的背安抚着,“是我不好,来迟了。”那些杂碎阻拦了他的路,好不容易才能闯到这儿来,庆幸来得及时。
没有让他在意的人儿受到伤害,不然他不会原谅自己,“是我不好,不该放你在危险当中……”他再度自责地道。
乔蓁把他揽得更紧,听到他的自责声,方才微微止住泪水,只是之前哭得狠了,一时间打起呃来,此刻的她鼻子红通通的,眼睛肿肿的,怎么看都万分惹人怜爱。
年彻动情地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手臂一收,让她的娇躯贴得更近他。
她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张开嘴腔让他的舌头进来,与之热烈纠缠,一时间屋里响起了“啜啜”的亲吻声。
年彻心下一喜,更用力地吻她。
漫长而激情的亲吻结束,两人都有几分气喘吁吁。
乔蓁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从没发现他有这么可爱,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想到之前同样被迷晕的乔茵,都怪自己刚才一时激动与他亲吻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忙系好他递过来的披风,“快,五姐姐她……”
“你放心,已经有人去救她了。”年彻沉声道,帮她把衣物勉强整理齐整,不让里头的春光露出来,当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时,他的目光更为冷彻。
松开她,走向晕倒在地的刘佼,他抬脚就朝对方身上狠狠一踢,手掌一翻,翻出两颗红色的药丸来,蹲下来一把捏住刘佼的嘴,逼他张大口,将红丸喂进去,手一拍他的胸膛,红丸滑进他的肚月复中。
“你给这人渣吃什么?”乔蓁整理妥当秀发,上前好奇地道。
“绝对让他舒爽到毕生难忘的东西。”年彻笑着回道。
乔蓁脸上划过三道黑线,立马就想到媚药二字上面,眼角瞄到刘佼的某个部位支起了帐蓬,顿时满脸厌恶,耳里听到刘佼的低吟声,遂皱眉道:“他要醒了……”
“醒了才好玩。”年彻冷冷答道。
乔蓁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做何打算?哪知他一把抱起她的腰,纵身一跃,使力借力地飞上横梁处。
她正要做声,哪知他“嘘”的一声,示意她看戏。
她定睛看向下面,却见到一抹蓝影出现,那人浑浑噩噩地走进来,脚步虚浮,脸上呆滞,一看就不对劲,待人影走得近了,方才看清这人是谁。
居然是安御史家的三姑娘,那个在宴会上对乔茵出言不逊的言官之女。
只见到她刚走到刘佼的身边,吃了红丸的刘佼两眼通红地醒来,一把就将安三姑娘扑倒,压在身下,迅速地撕掉她的衣服,急切地褪下自己的裤子……
她正要再看,哪知眼睛被人捂住,耳边有热气在喷,霸道的声音响起,“不准看,要看也只能看我的,”随即不正经地道:“回头你爱看,我月兑了让你看个够……”
“呸?”她脸红地呛声,“谁爱看那丑玩意儿?长得丑就别出来现世。”
年彻怒瞪她,“不识货,迟早你会求我的。”
“你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她立即回嘴。
两人在横梁上拌起嘴来,下面却是欢好的声音不断,画面不堪入目。
年彻冷冷地看着,没有半分不适,乔蓁却是面红耳赤,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眼不见为净。
最终,为了不污染乔蓁的眼睛,年彻抱着她悄然离开了这间活色生香的屋子。
“这样好吗?那安三姑娘……”乔蓁还是拉了拉他的衣服问道。
“没什么不妥的,你以为我怎么抓到她的?”年彻不以为意地道,“控魂术不是随便就能施展的,也得当事人本身有弱点可让人寻到。”
“你是说?”乔蓁也不是个笨的,年彻这一点即明悟,那安三姑娘离席就是冲着她与乔茵来的,正确来说是想对乔茵不利,这么一想,害她跟刘佼交欢也不是那么违背良心。
年彻揽紧她的背,“你别管那么多。”鼻子冷哼道:“安御史可不是好惹的,刘佼现在睡了他的女儿,这两家必定交恶。”
乔蓁识时务地闭上嘴巴,反正现在她的反对明显影响不了年彻,只是她没有料到,年彻喂给刘佼的红丸是烈性的媚药,一颗就不得了了,更何况是两颗?这刘佼吃了这一顿大肉后,只怕毕生都要吃斋了,这等于废了他男人的功能。
两人刚经过转角隐藏了身形,就看到有贵女们往这方向而来。
乔蓁推了推年彻,“你还准备让人捉奸?”
“有何不可?”年彻挑了挑眉,“这样才有扬名的机会。”
只是这扬的是丑名罢了。
乔蓁不禁庆幸当初这人没对她来狠绝的,不然她站在这儿不死也要月兑层皮,“你真坏。”
半晌,她下了结论。
“彼此彼此。”年彻一脸笑意回应,她见死不救,也不见得好心肠到哪儿。
乔蓁握起粉拳狠捶了他的肩膀一记。
年彻只当是搔痒痒。
当两人经过某个楼阁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年彻原本不想理的,无奈那声音乔蓁异常的熟悉,她忙扯了扯他的衣物,让他驻足。
“你听听,那是不是乔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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