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妻之锦绣权色 第六十九章 暴露

作者 : 筑梦者

这一夜的祈福神宫异常的混乱,所有二级以上的祭司都因钟声响起而起来武装抓擅闯之人。

乔蓁却是很轻松就潜进了放置圣琴的楼阁,在外面她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柳眉因而皱紧,步伐却没有半分紊乱,谨慎地向前移动。

地上躺着祭司服装的神宫之人,也有一身黑衣的擅闯之人,鲜血流满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她越过这些死尸,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一扇已经打开的大门。

越来越强烈清晰的召唤,由不得她忽视不理。

一个跳跃,她踩进神宫本来防守最严密,现在却是任人随意进入的地方,黑夜里看不到建筑装潢具体的轮廓,只有倒下家具隐隐绰绰的影子。

映入眼帘的是几名黑衣大汉真试图接近圣琴,那把在黑夜里仍然发出耀眼夺目光环的古琴,一名手刚刚碰到圣琴的人就瞬间被弹开,力道之大,硬是把身高八尺的壮汉撞飞到墙壁上,随后发出一声巨响。

圣琴的光芒因而又黯淡了不少。

“快,冲上去,把它的能量都消耗掉,我们就能得手。”其中一名疑似头头的黑衣大汉止不住兴奋的声音,这是最重大的发现,原来这把琴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消耗掉能量。

接二连三地黑衣人与圣琴耗上,一触一飞,两两互相抵触,圣琴的光圈再度缩小。

乔蓁的到来,因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圣琴之上而忽略了她,待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渐渐走近他们,一群黑衣大汉都不禁有几分骇然,这少女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名黑衣头头道:“杀了她。”

随即就有一名大汉举着大刀冲向乔蓁,狠狠地砍下去,哪知道那刀就要砍到乔蓁头上的时候,随即被一股念力所缠,然后那名大汉就被弹飞出去,撞到墙上。

“头,这女子是念力者,而且还不弱。”

立即有人发现乔蓁的古怪,围着她的人变成三个,他们都忌惮地看着她,那名黑衣头头朝己方的念力者看去,要他们立即干掉这突然出来坏事的女子。

一时间,现实中的武者之刀剑,虚拟中的攻击都朝乔蓁而去。

乔蓁却像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似的,一个纵跃避开一把刺向要害的长剑,眼睛光芒一闪,那名举剑的男子顿时捂头倒地。

丝丝念力之网向她罩来,她一个旋身避开那丝网的粘力,在旁边如鱼一般滑过去,集中念力攻击对方网中力量中坚者,随着那人“啊”的一声,丝网缺乏最关键的那一点,瞬间崩溃,设网的几句念力者都翻倒在地。

乔蓁一脚踢开拦路之人,朝召唤她的圣琴走去。

黑衣头头看出不对路,这回他亲自动手,握紧手中的刀柄,将念力与内力都逼进大刀内,大刀瞬间光芒大闪,他沉沉地看着乔蓁,这少女好生古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却能有如此的念力修为,他也不敢轻敌。

一个跳跃,他将大刀向乔蓁砍去,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他的念力高过乔蓁,又有罕见的武器在手,要擒下乔蓁异如反掌。

乔蓁在躲避的时候,一个转身,被他的大刀划过手臂,顿时鲜血涌出,她却像没有看到鲜血那般,而是抿紧唇两眼狠瞪这个黑衣头头。

黑衣头头的双脚落在地面上时,下盘用力稳住平衡身体,把手中的大刀握紧,如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乔蓁。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两股念力相撞,将身边的家具与倒地的黑衣人都震飞。

黑衣头头顿时吃惊地看向乔蓁,好强的念力,祈福神宫除了冷夜,从哪找来这个少女?那个收集神宫情报的人该死,怎么忽略了神宫这号人物,给他错误的信息,不然他怎么也要安排人手来缠住她,一如现在正拖着冷夜及其亲信弟子的人。

双方都谨慎小心地看着对方,随着黑衣头头再度举刀杀来,乔蓁的念力形成的长鞭也瞬间挥出,一进一退之间,再度缠斗上。

长鞭如实,与大刀激烈缠斗数回,乔蓁的嘴角就流出一丝血液,她再怎样身怀异禀,也敌不过时间,在修练上,她不及眼前黑衣头头为得底蕴深厚。

很快,她一退再退,长鞭谨慎回防,却被大刀一刀砍下破成两半,随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掉,长刀逼向乔蓁的面门,她感到一股杀气袭来,对方用的是必杀之招。

“你输了——”黑衣头头兴奋地道,好在这个少女没有成长起来,如果再给她一年半载的功夫,他将不是她的对手,“就死吧——”

这样的天才要扼杀在摇篮里面,绝不能任由她成长起来成为新的隐患。

乔蓁镇定地往后退,身后已是墙面,她抵在墙上,大刀离她只有一拳之隔,这时候她感觉到死亡的靠近,眼睛瞬间瞠大,神情肃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刀就要将乔蓁砍成两半之时,供奉在殿中的圣琴突然光芒大放,挣破无形的枷锁,瞬间朝乔蓁飞奔而去,厚重的琴身与大刀相撞,大刀顿时就缺了一个大口,被撞飞出去。

黑衣头头顿时满脸大惊,他在主动后撤的时候,身体受到冲击,嘴角流下一串血水,看起来有几分骇人,而聚集起来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传闻是骗人的吧?

只见一身白衣的乔蓁袍袖翻飞之际,那把无人能触的圣琴就落在她的怀里,绝美的少女黑飞翻飞,一手托琴身,一手轻抚那七根琴弦,表情怜惜至极。

“让你久等了。”乔蓁轻吐出这一句话,眼里一片柔情似水。

黑衣头头看得眼睛都直了,甚至用手擦了擦眼睛,再睁大来看,还是那抱琴的少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会以为这少女抱的是一把普通的琴,而不是传说中无人能碰的圣琴。

“圣琴之主。”有人冒出这句话来。

黑衣头头一听,传说中能直接碰触圣琴的都是它所选定的主人,原来大魏皇室没有造谣,圣琴之主真的现身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

思及此,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如果这消息传出去绝动会震惊天下,这个少女会是多国争抢的人物,难怪,难怪大魏秘而不宣。

“抢人。”他顿时就打定了主意,只要能出卫京,他就能一路回到自己的国家,而他所立的功劳之大将不可想象。

一群黑衣人听闻,立即明白头头的意思,他们的眼里闪出必得的贪婪光芒。

乔蓁轻抚琴弦,半边俏脸蛋轻抬,眼尾朝他们扫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红唇轻启,如声出黄莺,“既然来了,那就全都留下吧。”

双方再度一触即发,武功与念力齐飞,誓要分出一个高下。

乔蓁没看他们,而是轻拨琴弦,已经临近两百年没有再发声的圣琴再度发出古琴厚重清亮的声音,一首《广陵散》倾泄而出,声音在这殿内流转,念力透过音符传出,将所有的门窗都“噼啪”关起来。

顿时这方天地越发阴暗,只有圣琴之光与黑衣头头手中缺了个口子的大刀在发着光,只是一个朗月在空,一个连荧光也不是,这就是高下之判。

“你们非常荣幸,这是自大魏太祖之的,你们将有幸欣赏到圣琴之音。”

少女的声音轻快明亮,与那厚重磅礴之音差之甚远,却又异常的和谐。

一群黑衣人不得不谨慎地看着前方的乔蓁。

正被人缠斗住赶不及来此查看的冷夜在圣琴挣月兑它的束缚动了之际,耳中就听到那悦耳的琴音,顿时停下手怔愣在当场。

包括他的对手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琴音是哪传来的?莫不是大魏有人在故弄悬虚吧?

筱微的念力双刃朝一人的脖子狠狠地划过去,看到鲜血喷涌,而被割断喉咙的人瞬间倒地,她站在血泊当中也朝琴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供奉圣琴的大殿?

是何人如此大胆?抑或者是那个传说中的圣琴之主现身?

她的表情越发骇然,这动静太大了?

神宫正在缠斗的双方都一致看向同一方向,他们眼里的迷茫与疑问不下于冷夜与筱微等这些个高层,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停顿只是一瞬间,冷夜很快就做出决定,念力与手中的武器相结合,他出手越发狠厉,不再与之周旋,见血封喉,他要尽快赶到大殿去一窥究竟,这人终于现身了,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能被圣琴召唤,而不是千里相寻,可见此人一直隐藏在神宫之内。

冷夜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的周围死尸遍地,鲜血满地。

他一路向大殿而去,势如破竹,原本他以为无人能动圣琴,哪怕知道这群人是为了夺琴而来的,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忧,那把琴的排他性极强,可是现在它所选的新主人出现,那就另当别论。

人被夺走,要抢琴就易如反掌。

这一路上拦路的人越来越少,大殿的门窗紧闭,他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减缓,很快就到达大殿的入口,看着那道门,他的表情越发紧绷。

一脚踢开大门,他闪身入内,扑鼻而来的就是鲜血的味道,他皱紧眉头,死的是哪一方的人?这会儿他有几分不确定。

踢开挡路的尸体,他毫不留情地前行,渐渐映入眼帘的是黑发飘扬的乔蓁,以及她抱着的琴,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个人会是乔蓁,这个答案给他的冲击力不亚于十级地震。

在圣琴的音符之间,一个人影向他飞来,那人一脸的骇然,蒙面的黑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落了,灰账的脸预示着他的死亡。

他不留情地手一挥,那个只剩一口气的男子撞到柱子上,最后一口气也咽下了,死不瞑目地掉到地上。

在场活着的人只剩下冷夜与站着抱琴的乔蓁。

他们两两对望,并没有一人提前动手。

冷夜束缚这把圣琴已有十年光阴,焉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形?他的目光落在乔蓁没有表情的脸上,眉目尖的担忧越发强烈,顿时他的手举起。

乔蓁的手按抚在琴弦上,眼睛眨也眨地看着一头白发的冷峻男子。

“乔蓁,你清醒一点……”

冷夜的话音未落,琴弦一动,琴音倾泄出来,含着念力的音符朝冷夜攻去,招招往他的要害处攻去。

冷夜身形左闪右避,这才堪堪避过几道攻击,随后他迅速朝乔蓁奔去,以他自身强大的念力去反控乔蓁,“醒醒,不要让琴操纵了你……”念力往她的大脑飞去,狠狠一撞。

乔蓁的头一痛,眼睛的光芒略微流动,这时候她感到自己的手越发不是自己的,再到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过往的记忆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顿时她知道有部分黑衣人是她杀的,不,是她怀里的圣琴所杀……

正在她思考之际,一股灰色的力量直冲脑海,就是这股召唤的力量试图控制她,这时候她守住意识之海的魂灵,与之展开争斗,原来这琴还有这古怪,这时她抱着圣琴的手略微动了动。

她的意识之海再度成为战场,一场强烈争斗不在话下。

冷夜也没有再发动攻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乔蓁的脸色换来换去,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稍有迟疑,结果将会有所不同,要驾驭圣琴这是必经之路,这是这把琴最为古怪之处。

天下能承载念力的武器,以音乐之器为重,哪怕刀剑等攻击性的武器也不是上乘,而这当中圣琴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抛去它的象征作用,它也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武器。

如果这个人不是乔蓁,他当机立断就会将这人扼杀在摇篮当中,半点成长的机会也不会给对方。

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念力朝身后的大门涌去,瞬间那门在冲在前面的弟子面前用力一关,挡住了所有人的步伐与偷窥的目光。

筱微一脸惊讶,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她能感觉到这样做的人是冷夜,伸手阻止后面的弟子们,她停在当下。

“师父,可要弟子们进去帮忙?圣琴有异,只怕圣上那儿已经惊动了,估计圣上已在来的路上。”

“为师不用你相帮,你赶紧去迎接皇上,留几名得力之人在外守着,不让人擅闯。”

冷夜的声音在门后传出,声音平稳而有力,可见屋内没有他不能解决的事情。

筱微看了看,最后只能道:“是,弟子遵令。”

安排了人手后,她就急忙带着人去迎接就快要驾临的老皇帝,这才是最难应付的,更何况今晚还经历了一场恶战。

偏在此时,乔蓁的侍女听露匆匆来寻她,一看到她即露出着急的神情。

筱微看了看周围的人,将她拉到一旁,低语道:“出了什么事?”

“我家姑娘不见了,筱微祭司,您快帮我去找找……”听露哀求道,这一路过来她都是心惊肉跳,尤其是这一地的死尸更是让她吓得想要掉头就跑,若不是顾及到乔蓁的话。

筱微的神情一僵,乔蓁不见了?在今晚有人闯宫的时刻,她能跑到哪儿去?“你先别急,我立刻安排亲信去寻她,今晚不太平,你没有功夫又没有念力,不要在神宫内乱走,赶紧回去院中呆着,不然你出了事,阿蓁会更着急。”

听露忙点头,在找不到自家主子的情况下,她所能求援的人只有筱微,现在哪有不听她劝的道理?“筱微祭司,你一定要赶紧把我家姑娘找回来……”

筱微肯定地再三答复,这才安抚了听露,然后着人护送听露回去。

这时她忧急如焚,一面担心乔蓁的安危,一面又担心老皇帝待会儿的责骂,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将这一团乱都解开。

大殿内的乔蓁在争夺最关键的时候,一击击败那股灰色之气,牢牢地占据精神识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里一片清明。

“乔蓁?”冷夜急忙出声相询。

乔蓁眨眨眼看着这白头祭司,这时候她的眼里不再有那迷茫,两眼很快就发现这地方血流成河,顿时低呼出来,想到自己的双手杀过人,她不禁有几分难以接受,哪怕那时候她的意识半清醒半迷糊。

冷夜却不知道她的心情正在经历过山车般高低起伏,忙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乔蓁张口欲答,哪知头上一阵晕眩,她的身体摇晃起来。

冷夜急忙一把抱住她的柳腰,她的身体滑倒在他的怀里,秀发垂落在地,眉尖紧皱,小脸纠结地皱紧,这是念力透支过度的表现。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从她怀里滑落的圣琴,这把琴真是个怪物,似有自主意识又似一片浑沌,他跟它缠斗这么多年,始终看不透这所谓圣人之琴,在他眼里这就是个邪物,当初创造它的人必定不凡,只不过是不是圣人就两说了。

耳朵尖再度振动,这时候他听到外面的动静越发地大,老皇帝的脚步声很是明显,这时候再由不得他犹豫,眼神同样复杂地看向乔蓁没有知觉的小脸,他的大掌轻轻地将她的秀发拨到脑后,认真地打量起来。

如果这时候将她交到老皇帝的手中,那么这鲜活的少女必死无疑,依他对老皇帝的了解必是这样,让乔蓁死,他终究舍不得。

“如果你娘是我的煞星,其实你也是。”他苦涩地道,当机立断地将乔蓁抱起来藏到殿中的秘室。

再出来时,有几分气恼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琴,念力发作,化为丝线将这把琴缠住,甩到供奉的琴架上,眼神冰冷如水。

老皇帝很快就杀到,在他正要吩咐人将这殿门撞开之际,冷夜从里面打开大门,然后恭迎皇帝的驾临,“臣恭迎圣驾。”

“冷爱卿,今夜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老皇帝一脚踏进这里,开门见山地问出。

冷夜相迎的时候,年彻也跟在老皇帝的身后走进来,那双墨眸朝他看了看,嘴唇抿得很紧,表情却是一如平常,只有握紧的手透露出他的紧张。

冷夜朝他看了看,同样一脸严肃,他为何而来,他以前或许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

只能是为了乔蓁,原来之前那道阻碍他发现圣琴之主的念力是他的,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乔蓁是圣琴之主这件事,顿时,他的嘴角略为撇了撇。

“都愣在门口作甚?还不赶紧进来。”老皇帝在里面怒喝,“好在今夜彻之在宫里,正好可以给朕查明此案。”

冷夜闻言,下意识地瞟了眼年彻,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老皇帝对他起了疑心,从何让他踏进神宫查案。

“皇上,这还需要冷大祭司的配合才行。”年彻在进殿看到一地死尸,并没有他所熟悉的身影,这时候他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庆幸乔蓁不在这儿,两眼不含一丝笑意地看向冷夜笑道。

冷夜不去看年彻,而是向皇帝道:“皇上,今夜闯神宫之人乃是西凉国之人,他们是为了抢圣琴而来……”遂把发现敌人的经历细述了一遍。

老皇帝静静地听闻,目光却不离那把安静地躺在那儿的圣琴,可恶的西凉国人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朕听闻有琴声传出,可是发现圣琴之主?”他一双老眼紧紧地盯在冷夜的脸上,那种冷冷的威压越发明显。

冷夜看了眼年彻平静的脸,随后道:“禀皇上,那是臣安排的瓮中捉鳖之计,是用来迷惑西凉国闯神宫之的,至于圣琴确实被人动过,那些都是西凉国之人,皇上,这些都是证据。”

他的手指向地面的死尸,上前一一摘下他们蒙面的黑巾,鲜血映照出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瞒不了的。

年彻低头查看一番,随后就发现有异,这是念力通过琴音造成的,这时候他的心头一紧,思及之前在这里的乔蓁,他更是担忧,脸上却是半点神色也不露,检查半天,方才看向老皇帝,“皇上,大祭司说得没错,他们确是西凉国人。”

“可恶!”老皇帝怒喝一声。

年彻瞟了眼冷夜,赶紧又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他们能闯进神宫,可见在神宫里面一定有内应之人,臣以为要彻查为妥,不然势必影响今年的祭琴之典。”

冷夜顿时看向年彻,好他一个年彻,居然找这个借口把手伸进神宫,恼怒之余拱手道:“皇上明鉴,臣必定会将这些个害群之马揪出来,绝不能让他们在神宫里面危害到皇上与大魏……”

“大祭司确是一片丹心,只是怕力有不逮,皇上,臣愿协同。”年彻当即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拱手请示。

“皇上,臣可以独力解决……”冷夜也不是傻瓜,哪会让出半点机会给年彻。

老皇帝看了半晌,这冷夜毕竟是东陵国人,年彻说得没错,哪怕他再表多少忠心,非我族群,其心必异,这时候他已经有了主意,“好了,不用相争,冷爱卿,朕也相信你的能力,只不过这内奸是神宫之人没错,不过要与他联络必是神宫之外,彻之正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就莫要推辞了。”

冷夜心里暗骂一声,当初他接管神宫的时候,就说过要主神宫**出来,直接听令皇帝,也不许旁人对神宫指手划脚,只能由自己**管理,哪知道现在这皇帝居然不遵当年之约?

“莫非大祭司要不遵皇令?”年彻趁机问道。

冷夜咬了咬牙,随后忙道:“臣不敢。”

“这样甚好。”老皇帝脸色不再那么紧绷,“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齐心协力为朕办事,朕必定不会忘了给你们嘉奖。”

“这是臣应份之事。”冷夜与年彻忙应声。

老皇帝这才略略放心,再度打量了一下这血流成河的地方,被血气一冲,他的头略为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身边的太监忙扶住他。

“朕乏了,你们必须尽快查出在卫京盘旋的各国细作。”老皇帝有气无力地狠声道。

“臣遵旨。”冷夜与年彻齐声道。

老皇帝很快就离去,跟着他的人如流水一般离去。

年彻看到老皇帝那一脸倦容,不若以往那般红润的脸色,甚至没有精力宣召他的子子孙孙都来听训,看来圣体违和,是时候要想法子弄到老皇帝的医案。

待周围的人都被遣退出去,年彻才拦住欲离去的冷夜,沉声问:“她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冷夜没有表情地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装傻,她到底在哪里?”年彻的声音加重,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情与他周旋,没有样眼看到乔蓁安好,他始终没法放心。

“她的事不到你管,年彻,你明明知道她是圣琴的新主人,还放她进神宫,”冷夜低语吼道,两手抓住年彻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她……”他现在一想到刚进这大殿时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怒火高涨不已。

年彻的表情没有半分被撼动的样子,他一把推开冷夜抓住自己衣领的手,“你别在这儿说得好像多么义正辞严,暗地里使计把她弄进神宫的人是你,不是我,如果没你在那儿当拦路虎,她现在已经与我成亲,准备生孩子,哪还会有此危险发生?”

“你!”冷夜比自己想象当中更讨厌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就是这张脸迷惑住乔蓁,所以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掉进他的陷阱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龌龊主意,我告诉你,年彻,有我在一天,我绝对不会将她拱手让给你……”

“我他妈地问你她在哪?你给老子啰嗦那么一大堆做甚?”年彻的怒火被逼出来,一向优雅的他从来不说那些粗俗之言,现在为了担忧乔蓁,他哪还顾得了自己的形象。

冷夜也一脸怒火不肯相让半步。

两个大男人都不妥对方,恨不得将对方从自己眼里剜出去,不留半点痕迹。

正在此时,一声娇俏的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殿里的密室传出。

年彻的身体一震,他相当熟悉乔蓁的声音,这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与冷夜斗嘴,长腿越过他,大踏步向着密室而去。

他没有心思去找开关在哪儿,而是一旦确定方位,就使出内力将那密室的墙面打破,手段粗暴又直接。

听到巨响,冷夜看到年彻已经将密室的那面墙砸烂,露出里面的密室来,此时他咬紧牙看到他进去抱起乔蓁正在查看。

他哪里可能会放年彻与乔蓁相处,赶紧就走过去拆散他们两人。

“师父。”筱微不知从哪儿出现在这里,“外面的场面有点乱,还请师父出去处理大局。”她早已发现乔蓁,放心之余,还是想办法调开这冷夜,给年彻与乔蓁制造机会。

“你处理即可。”冷夜看到年彻不避讳地亲了亲乔蓁的脸蛋,握紧成拳的手掌更是青筋直露,表明他内心的极度嫉妒。

“师父,如果弟子能处理还要来请示师父?”筱微的声音略为发急,努了眼年彻的方向,“那些人正是年世子的人,如果让他们在神宫随意调查,我们神宫的威严何在?”

冷夜一听,眼睛一沉,厉眼扫了扫那对情侣,随后握紧拳头转头走出大殿,今夜还有很多事要解决,不能只顾儿女私情,至于年彻是不可能带走乔蓁,让让他又有何妨?还是先去解决他带来的爪牙才是正经。

这么一想通,他的步伐渐渐加快。

筱微回头看了看那两人,暗中将门关上,至于地上的死尸,早已没人记得,反正在有情人的眼里只有彼此,他们连根蜡烛都算不上,待会儿再收拾也不迟,年彻与乔蓁事后一定要重酬她才行。

身后的动静不及怀中的女人更让年彻上心,听到那微响的关门声,他知道这方天地只有他们俩了,将乔蓁抱得更紧,今夜在感到圣琴有动的时候,他就没法安宁下来。

“你这个磨人的妖精,看你以后如何赔给我?”他无奈地对着怀中仍未苏醒的女子叹息道。

祈福神宫的灯火通明,这让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几道黑影悄然闪出神宫,很快消失在寒冷的夜里。

泯江王府,十五皇子在府里来回不停地踱着步,有几分不耐烦地看向那个许先生,此时对方正坐在床上闭目。

“王爷,要不要赶紧将先生回神?”有幕僚焦急地问道,他们早就收到神宫的消息,正是要相询的时候。

“别急。”十五皇子依然沉住气道。

其他的人看向那许先生都有几分不以为然,这个许先生不及祈福神宫的大祭司,还在他们面前拽什么拽?故弄悬虚。

许先生睁眼,将大部分人的脸色看在眼里,眼睛微微一沉。

“许先生,可是发现了圣琴之主?”十五皇子忙问。

许先生皱眉道,“我没有感应到他的方向,只差一点点……”

“先生这样说岂不是在糊弄我等?什么叫只差一点点……”顿时有人嗤笑出声。

十五皇子脸色相当不好看,也没呵斥那出言不驯之人。

许先生镇定道:“王爷何须如此操之过急?我们没找到人,皇上也没找到,嫡皇孙那儿的情况相信与我们大致相同,大家的情况都一致,现在谁能先找到谁就能抓住先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十五皇子扯了扯嘴角,“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他心下对于许先生的不满在加大,这人莫不是如其他人所说是在糊弄他,如果他能掌握圣琴之主,那么要争皇位必定更有把握。

至于什么圣琴动,天下乱的谒语,他才不会轻易相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是夸大之词,只有父皇这样的老顽固才会每每震怒不已。

那几道闪出祈福神宫的黑影很快闪进一户不起眼的宅门里面,里面的人一看到自己人回来,忙加强警惕巡守。

其中一道黑影将掩面的黑巾拉下,赫然是有着天下第一公子之称翩翩佳公子连永,只见他将迈开步子踱到桌子旁,倒了一口水喝起来压住内心的震惊。

“爷可是发现了什么?”与他一道今夜闯进神宫在外接应的下属忙问道。

连永却是没有吭声,他太过震惊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别人说给他听,他只怕也会斥之为无稽之谈,哗言取宠。

脑海里面盘旋的都是乔蓁与圣琴会合那一幕的样子,那一刻的乔蓁圣洁至极,他心目中如果有仙女的形象,那一定是乔蓁之前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心砰然心动,这是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只是还不来及消化这震惊的消息,那琴声一动,强大的念力扑面而来的时候,虽然门窗一关,他没有看到圣琴大展威力的样子,但却不阻碍他在听到惨叫声时猜出来的画面,那把琴交擅闯进去的人都杀光了。

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赶紧离开避其锋芒,不然只怕连他藏身的大树也会遭殃,在神宫里躲藏了好一会儿才觅到机会离开。

原本以为乔蓁让自己最挂念的是识得那斫琴大师,如今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当中更有价值,圣琴之主,竟然是个女女圭女圭,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哈哈……老天果然厚待我……”顿时,他大笑出声,笑声极为得意,猖狂,放肆,一反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他的手同时也握紧成拳,眼里有着必得之意,这是一种疯狂的目光。

“爷?”进来换茶的小北忙喊了一声,不知道主子突然发什么疯?紧张地轻问出声。

连永不答,收起笑声,看了眼下属们迷茫的目光,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这个秘密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走,我们回去好好部署一番。”

五更天时,连永一行人赶紧离开这临时落脚之地,不管有没有暴露,他们都是不会再使用这儿。

乔蓁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年彻那张熟悉的脸,她忙一骨碌地爬起来两手圈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彻之……”

年彻伸手轻换她的秀发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杀了人。”她松开圈住他脖子的手,两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在她的梦里都是鲜血,似乎将她淹没,让她没有办法呼息,而她无论如何求救也没有人听得到,他也离得远远的。

整个天地只剩下她一个人。

年彻心疼地看着她,揽紧她的柳腰,安抚地低头吻着她,抱着她跨坐在他身上,拿她的两只手再度圈住自己的脖子,使劲地吻着她的红唇。

乔蓁极须一个人来安抚她的内心,而这个人只能是年彻,她抱紧他,热切而急迫地回应他的吻,丁香小舌主动纠缠着他,在他的口腔里引诱着他。

他慢慢地推她倒在床上,大掌拉开她的衣物抚模着她娇美的身躯,一寸寸……没有放过这一道视觉盛宴……

乔蓁配合他的举动,在他的怀里扭动着,小手推开他的衣物,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游走着,在这一刻,除了他,没有什么东西能更吸引她。

……

在失控之前,他气喘地在她胸前抬头,大掌将她的衣物拉上,不让那美景再诱惑着自己,“现在好点没?”

她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傻丫头。”他抱紧她,在她脸庞上轻轻吻着,“不过是杀几个人罢了,我杀过的人不知是你的多少倍,也没见我有心理负担?他们都该死,不是你的错,听到没有?不许再为这事费脑力。”

“可是……”她迟疑道,在现代她可是良好公民,作奸犯科之事从来没做过,现在这可是头一遭,内心受到冲击是必然的。她又不是他,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没有什么可是,杀该杀之人,这是自保。”他掷地有声道。

她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如果当初不杀那群黑衣人,今天死的人就是她,或者说遭殃的人就是她。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年代太久远了,我不记得了……”

“小气……”

属于情人这一刻相当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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