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蓁的表情十分的尴尬,尤其是看到盛宁郡主看过来的促狭的目光时,脸上晚为烧红,想到下人禀报说公爹婆母两人一块儿来的,当时就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实在是丢脸死了。
随后她朝年彻发作了一番,本不想过来的,但思及可能还是与钱家的事情有关,所以这一趟再怎样也得厚着脸皮前来。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明日呢。”盛宁郡主玩笑道。
年彻撇了眼母亲,握紧妻子的手,“都大半夜了,唤我们过来有何事?”
年复看了眼妻子,示意她不要再开儿媳妇的玩笑了,不然今晚注定谈不成事,“先坐下吧。”随手示意外人都出去,表明他有话要说。
宁木森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侯爷一家子几乎到齐的局面,尤其是看到年彻与侯爷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内心嫉妒得发狂,为了掩饰,他的表情略有些孤傲。
“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盛宁郡主看向宁木森,语气森然地道:“没看到我们一家人有话要说?眼睛长哪了?”
“侯爷?”宁木森看向年复,表明他也是有资格站在这儿旁听的。
乔蓁缓过这脸红之后,淡定地喝了口茶水,这才抬头看向那个白净的男人,以男人论,这人保养得真好,看似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感觉,前提是得忽略他的眼睛,这眼睛太有侵略性了,也过于感情丰富。这人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没到过这公爹的院子,但不代表她没听过此人的事迹。
年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年家的人,别忤在这儿。”一向看不惯男人这个样,以前是懒得与他计较,老爹爱怎样就怎样,坏不了府里的名声与事情即可。
妻儿开声意见一致,年复也不好护着宁木森,安抚地看了他一眼,“你先下去吧。”
宁木森看着人家一家几口枪口一致对准他,知道这儿没有他站的地方,他也没这个面子留下,遂朝年复拱拱手退了出去,只是这每走一步他都如走在刀尖上,不行,他要想办法把侯爷的心拉回来才行。
在退出这方天地的时候,他回头嫉妒且怨毒地看了一眼,这才消失掉踪影。
乔蓁恰好没有漏过他那一眼,心下一惊,这个男人的怨气好重,表情略有几分沉重地看向婆母,只见盛宁郡主脸上微笑不变,也是,没有多少人能如这婆母一般行事嚣张,又岂会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落了下风?
心神一定,她即听到年复道:“钱家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此时因她而起,这毕竟是她的娘家人,如今被用来要胁夫家,她的内心也有几分过意不去,“公爹,婆母,钱家一事……”
盛宁郡主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大的事儿,你也无须自责,既然大家是姻亲,也没有理由看着钱家倒霉,这是不把我永定侯府看在眼里的表现。”
“你婆母说得没错,既然犯到我们家头上,自然不能因此避开,不然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任人掐圆捏扁。”年复一脸淡定地道。
乔蓁心中颇有几分感动,一般人家只怕都会责备儿媳妇,她还真是好命,这公爹婆母都是极好的人,其实也只是她娘家弱势,如果有如顺王府这样的身份地位,谁个又真敢动手招惹?思及此,说是不生气那都是骗人的。
年彻道:“此事儿已有对策,十五皇子还是要见的,只不过他想要如愿只怕难了。”
“你有什么法子?”盛宁郡主立即问,这事最关心的是她,毕竟关系到老爹,若没有父亲护她,她焉能在夫家耍横?
大半夜的,年复的院子灯火通明,明显议事正烈。
直到近丑时,年彻才拖着乔蓁向父母告辞,看到妻子强打起的精神,心下颇有几分心疼,一出了父亲的院子,即打横抱着她上了骡车。
“彻之?”乔蓁唤了他一声。
年彻低头看着她,“睡吧,这儿有我。”
乔蓁放心地躺在他的怀里,反正有这个壮劳力在此,她不用白不用,噙着一抹笑她闭上眼睛更往他的怀里钻,骡车的震动正好让她睡熟过去。
儿子儿媳走了,盛宁郡主也要回去自己的荣华院,披好了斗蓬,与年复正好到那廊下时,突然下起了雪,风儿吹得劲,刮在人脸上有几分刺痛。
年复看了看这天气,不知道儿子儿媳可回到墨院没有?转头看向妻子,她的身子也不是多壮实,遂道:“这么晚了,你且在此住一宿吧,明儿再回去。”
盛宁郡主想要拒绝,住在年复的院子里像什么话,只是眼角瞥到偷看他们夫妻的宁木森,朝他示威一笑,然后眯眼看向年复,“看来只好在此叨扰侯爷一晚了。”
年复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着人给她安排东厢房暂住。
盛宁郡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故意道:“我身为侯府女主人,你让我住到东厢房去,明儿有碎嘴的多话,我这脸岂不是得丢尽?与其这样,我还是趁着风雪赶紧回荣华院吧……”
年复皱了皱眉,她这是怎么了?随即想到她确实是没在他这儿留宿过,仅有那几次同房都是在荣华院的正房,本来关于他二人的传言就多,府里的不谈,外面的都是未经坐实的,不然父亲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他们胡为。
转头看了眼渐大的风雪,赶她在这个时候离开确实于心不忍,看到她身边的美貌侍女已打开伞,遂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看来今晚我们彼此忍忍吧。”
盛宁郡主点了点头,刻意看了墙角处的宁木森一眼,真不好意思,他们夫妻要相处的时候没他站的地儿,敢不给她面子,就得要被收拾的觉悟。
她盛宁郡主从来都不是轻易吃亏的主儿。
年复没有留意到她的小动作,而是大踏步回去正房,经过转角处,看到宁木森还在,不禁微微皱眉,“你在这儿做甚?这样的冷天,你身子一向又不好,赶紧回屋吧。”
宁木森看了眼盛宁郡主,站在原地没动。
年复也看了看妻子,咳了一声,“我事情忙,回头你病倒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精气神去照顾你,木森,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说得有些重,年复对于宁木森今晚逾矩的表现并不欣赏,他是永定侯,一大家子的人都还得靠着他,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宁木森还这么不开窍,他必定会送他离去。
宁木森陪伴年复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这是他容忍的边缘?他一向都有几分嫌弃自己身子弱,所以他才没能守住他一个人,此时只能道:“那小的告退。”
年复轻“嗯”一声,与盛宁郡主一道与宁木森背道而驰。
盛宁郡主大获全盛,哪怕她不爱年复,也不见得喜欢有人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这是她第一次到年复的寝室来,屋子里一看就是男人的住所,没有女性的柔和,家具的颜色也是深色系的,就连床看起来也是那般**,她东看了看西看了看,“这不像是你那位喜欢的风格?”
宁木森这人偏柔,看外面厅堂的装饰也有几分柔和,年复的卧室却是差之甚远。
年复皱了皱眉,“你在瞎说什么?若不是怕有流言,我这儿也是不兴你来。”摆明了这儿就是他的天地,他是从不在这儿瞎搞的,一般他回到这里过夜就意味着他今晚不打算宠幸任何人,这是他幼年养成的习惯,都是拜年冯氏所赐。
盛宁郡主撇了撇嘴,看到进来铺床的小厮都是年复的亲信,这些人都不是年复瞎搞的对象,即知年复也与她一样,玩归玩,有些底线不容碰触。
她在床上坐了下来,看到年复正在指挥人在对面的罗汉床上辅被子,即知他是不会与她同床的,心下颇为放心,转念一想,她都生了俩孩子,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可担心的?
到底不习惯房里有男人,哪怕是与她有过床上关系的年复,她着小厮半屏风搬来挡在床前,这才稍稍满意,由侍女褪上的外衣搭在屏风上,这才躺在床上。
躺在罗汉床上的年复看到那道屏风,不由得失笑出声,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多少岁?搞这屏风,幼不幼稚?
听到他的闷笑声,她的表情一僵,随后狠瞥了一眼,不过只能瞪在那屏风上开得灿烂的花草上,捶了捶枕头,埋头进去的时候闻到枕上属于男人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到底是不习惯啊,真不知道自己与那只兔子宁木森斗什么?赶紧回去自己的院子才是正道。
与妻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样,年复也是睡不好,早年从过军的他比这恶劣的地方都睡过,那时候也能睡得着,怎么今晚就是无法安眠?
老觉得鼻端闻到一股幽香,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似乎记得那一年他们圆房时似乎也有这味道,只是当时她痛他也痛,那一晚的感觉并不美好,这让他更为厌恶女人。
矫揉造作,撩事斗非,没事找事,黑白颠倒,口是心非,这些个标签都是他对女人的认知,再加上他妻子的嚣张跋扈,整一个没好印象。
盛宁郡主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竟梦到了那一年他们被逼生初晴的时候,其实掐指一算,那是他们第三次同床,严格说来并不难受,那种火热的感觉似乎在身上重现,她有几分难受地翻了子。
“唔……”
天微亮,换好朝服的年复正要在床前的格子柜上拿东西,正好听到她微微的吟哦声,身体猛地一僵,回头看到床上的纱帐半掀,而她的**在被子上,表情似有春情无限,正是美艳的年纪,比起年轻的时候,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具风情。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看到她似乎要滚到床下,他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她,顿时软玉温香抱满怀。
盛宁郡主跌进一个颇为**的身体里面,不由得推了推他,睁开朦胧的眸子,似乎看到年复的脸,没睡醒的她看得并不真切,遂一把捧住他的脸,“年复,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这话一出,顿时就将年复的旖旎情思都扔到了爪哇国,咬牙切齿地将她抱起来抛到床上,他有她说得那么老吗?
其实正做着当年春梦的盛宁郡主在这一抛之下,彻底醒了过来,看到他表情不善地站在她的床前,她顿时梦醒,“侯爷?”
“睡醒了就赶紧回你的院子去。”他下着逐客令,居然敢说他老了那么多,她也没见得年轻到哪儿,大家半斤八两。
“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喜欢你这儿?”盛宁郡主不服输地回嘴。
这样斗嘴的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年轻那会儿,两人说完斗气的话后也意识到这点,遂表情都缓和了一些。
“等会儿,我就回去。”盛宁郡主的口气不再那么冲。
“嗯。”年复应声,“吃了早膳再走吧,我先去上朝了。”
盛宁郡主没有回应他,而是把脸埋在了被枕之间。
他看了眼她做出这种似小女孩的举动,不由得喉结一动,笑出声来。
她回头狠瞪他一眼,然后一把拉好被子,不泄半点春光。
比起昨晚的牵手,今天早上的消息更为劲爆。
小冯氏正在戴首饰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昨晚盛宁郡主留宿在侯爷的院子里?别是骗人的吧?”
“是真的,三夫人,这事情千真万确,刚刚我们的人才看到盛宁郡主从侯爷的院子里出来。”那回话的嬷嬷力证自己说的没错。
小冯氏挥手示意侍女出去,凑近那嬷嬷,“他们昨晚分房睡的?”
“就是这里才奇怪,我私下问询了,都说昨晚郡主是宿在侯爷的正房里面,夫妻俩破天荒地同睡一房,那个宁木森今早发了好几通脾气。”嬷嬷挤眉弄眼道。
小冯氏一脸的震惊,居然同房了?这次也是老侯爷的意思?
当初他们第二次同房的时候,就是老侯爷感觉到大房人丁单薄,所以希望生第二个男丁的,最后生出的却是个丫头片子,盛宁郡主又经历难产九死一生,之后老侯爷再催促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再同房生子。
大房这才只得一子一女,连个庶出的也没有。
她掐指算算,盛宁郡主未满四十,按理来说是还可以再生的,大房子嗣兴旺了,他们嫡三房要占好处只怕更不容易,哪怕她生了二子一女。
“你密切给我注视着,别落了下什么。”小冯氏一脸郑重地吩咐。
嬷嬷忙点头。
年老侯爷得到消息时,大笑出声,早膳都多添了一碗粥。
年家二房的年于氏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错愕地失手打碎了茶盏。
“二夫人何须如此震惊?”一旁年长的嬷嬷一边吩咐人进来收拾一边劝道。
年于氏叹了口气,“我们这一房只是庶出,这爵位呢是轮不到我们的了,只是这大房的事情真个峰回路转,他们看来要拧成一股绳了,”嘴角撇了撇,“年彻倒是娶了个好妻子啊,看这家和万事兴的。”
“现在要头疼的是三夫人与老夫人,”年长的嬷嬷笑道,“老夫人心心念念地想要再回到府里,大房若再生个儿子出来,不用争也知道三房是彻底没戏了。”
年于氏抱过丫鬟怀中的松毛狮子狗,“那倒也是,我还不如坐山观虎斗,不过我那大嫂真的还能生得出?”
她的丈夫外任也没带她去,反而是带了两房妾侍,她再气也没用,只能装大肚,在这府里,她又没有地位,这日子过得是人前风光人后凄楚。
“谁知道?”年长的嬷嬷皱了皱眉,“郡主都这年纪了,身段仍像少女一般,也没见她怎么老,估计还能再生。”
年于氏一听,不由得撇嘴心生嫉妒,论年纪她与盛宁郡主差不多,只是她这些年老得很快,盛宁郡主真是得天独厚。
四房的年丁氏闻言时,与丈夫年处道:“看来大伯夫妇要和好了。”
年处回她一句,“你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做甚?再说家和万事兴,这没什么不好。”说完,即出去处理公务。
年丁氏不悦地看着丈夫出门,不过随即一想这事确实与自己无关,自己想太多没用,遂也就撂开手去。
乔蓁到荣华院的时侯,顺带带去了今天最新的流言,凑近盛宁郡主这婆母,“其实与公爹真正和好,也是不错的。”
盛宁郡主瞟她一眼,“你怎么也跟着她们那群无知妇孺瞎起哄?做为晚辈,不要妄议长辈的事情。”
乔蓁知道她也不可能真的动怒,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水捧到婆母的面前,“我这也是希望我们一家子能更和睦嘛。”随即想到宁木森,忙又道:“那个宁木森,我看着必是惹祸的主儿,这人早打发早好。”说这话,有几分试探的意思在,就是想知道自己打算撮合他们是不是有这机会。
盛宁郡主茗了一口茶水,“那个人你不要管,真动了他,你公爹还不得与我们娘俩动真格的?哼,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没有必要太在乎他,他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将茶盏搁在桌上,“反正这样的人最适合生活在阴暗里面,没有什么大出息,我都瞧他不上。”
乔蓁一听,这婆母说不在意这婚姻的第三者也不大像,说很在意也没这味道,这时候不由得同意丈夫的话,她这是纯粹找苦吃,这对奇葩的公爹婆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真正像一对夫妻那样相处。
盛宁郡主看到儿媳安静下来,不由地“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出发点是好,可不适合我们两个老家伙,都这岁数了,还是消停消停吧。”
想想前世追求**自主的剩女们,乔蓁应了一句,“其实婆母也没老,搁在别人身上,估计连婚都还没结呢。”更何况你们两老已经有了儿女一双。
“谁啊?这么大年纪不嫁,还能嫁得出去的?”盛宁郡主睁大眼睛看着儿媳。
乔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我一时瞎说的。”这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为人处事也有所不同,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盛宁郡主也没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拉着儿媳坐在身边,“你还没有消息吗?”
乔蓁的脸一红,“小日子前些天才走。”
盛宁郡主歪着头打量一下她的肚子,“看来彻儿配的药没多大效果,得了,你也别那么压力,这成婚还没有一年,好好过二人日子也是不错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顺其自然比较好。”乔蓁笑了笑,就算再想当娘,没怀上就是没怀上,等过了年才这身体才十七岁,年轻得很,还愁生不出?
“我也是这个话。”盛宁郡主没再追问,怕给乔蓁压力,她当年生年彻的时候是十六岁,所以也知道生孩子很是辛苦。
婆媳俩又开始商讨起还有两天就到的年该如何过的话题。
待乔蓁用过午膳离去后,盛宁郡主刚要歇息,她娘家大嫂果郡王妃刘夏氏就急匆匆地进来,一进来就拉住她的手问,“我听了个很惊悚的消息。”
“你听了什么消息?”她一脸不解地问。
“大姑女乃女乃,你是不是打算与姑爷和好,然后再生一个?”刘夏氏追问,今天这卫京城的小道消息差点让她中噎着,这才急忙来找自家小姑问清楚。
“你听谁瞎说的?”她瞪大眼睛,一脸的怒火。
刘夏氏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那些个话信不过,不由得想到公爹顺王爷今天的好心情都是白搭了,遂一地坐下来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碗,“卫京城里都在传,说你俩昨晚睡一屋,竟是将这些年对你们夫妻不利的流言都击得粉碎,公爹还欢喜得手舞足蹈,现在怕是要失望透顶了。”
盛宁郡主皱了皱眉,她昨儿那样说只不过是玩笑话,真没想到他们今儿个早上当一回最新流言的男女主角,不用审也知道必是这府里的三姑六婆传出去的。
“既然都说流言,有何可信的?”她斥道。
刘夏氏也一脸的尴尬,忙附和一两句就赶紧回去,就是怕会成为这小姑的出气筒。
午日正好,乔蓁也是不得闲,这回将钱金氏唤来,也是为了钱磊的事情。
“这事已经有了眉目,有些话我不好直言,过了年舅父必定能回来,舅母也无须过于担忧,安心准备过年才是。”乔蓁道。
钱金氏一听到这肯定的话,忙道:“这样甚好,就是怕他们父子在外受苦,我这一想到就吃不香睡不好。”
“这是人之常情,舅母尽管放宽心就好。”乔蓁笑了笑,就是要传达给对方乐观的精神。
钱黛晓听到这里,心里对年彻这样能力卓绝的人更为响往,这才是她应该嫁的男人,这么一件让家里人愁破头的事情,到了人家这里三两下就能解决,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会儿她万分羡慕的看着乔蓁,这个表姐只不过比她大一岁多罢了,也没见得比她漂亮多少,如果她肯做小,只怕这侯府她还是能进来的。
怀着这心思,她上前试图与乔蓁套近乎,“还是表姐夫有能力,这么快就能查清来龙去脉……”
这话说得让乔蓁皱了皱眉头,听来像恭维,可总有说不出的古怪处,遂淡道:“也不能全然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表姐还要谦虚。”她掩着唇“格格”地笑出声。
钱金氏看了眼女儿,示意她要懂规矩一点,莫要这样放肆惹人笑话,“小女都被我宠坏了,公主莫要与她计较。”
“舅母过虑,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表妹这性子怕是要回去好好教教,省得哪天口没遮拦闯了祸。”乔蓁似提醒地道,其实她与她也不熟,她那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颇让人不喜欢。
钱金氏闻言,脸上略有几分尴尬,女儿这次表现得确实不太好。
钱黛晓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脸上的表情似有不快,“表姐不欢迎我就直说,莫要拐弯抹角的,让人不痛快。”
“我也没说不欢迎你,表妹是不是想得多了?”乔蓁对于这种少女一向敬而远之,同样是有些许任性,年初晴这小姑就要可爱得多。
钱黛晓还要再辩驳,钱金氏就瞪了她一眼,低喝一声,“你给我闭嘴,这儿哪里轮到你多嘴。”成功让女儿闭上嘴巴坐到一旁,这才缓和脸色看向乔蓁,“真是闹笑话了,说出去这老脸也不知道往哪儿搁。”
“我这里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乱传话,舅母可以放心。”乔蓁派了颗定心丸,钱金氏没有说出口,她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是怕自己撂开手不管,所以才会这样服软。
这样能屈能伸的妇人,不愧是江南首富的妻子。
钱金氏看到乔蓁并未记挂在心,这才心下稍宽。
钱黛晓坐在那儿一脸的不耐烦,数次看向门帘处,也不知道年彻什么时候会回来?希望着今天能见到他的人。
果不其然,她在看到门帘处有响动,忙整了整身上的衣物与头发,希冀能以最佳的面容出现在年彻的面前。
“大嫂。”年初晴一身红装的走进来,看到这儿有客人遂愣了愣。
钱黛晓看到进来的是小姑娘,表情遂往下一搭,咬了咬唇满脸失望。
钱金氏看到有人找乔蓁,忙识趣地起身告辞,“公主,我且先行家去,若有新消息务必要告知我。”
乔蓁点点头,吩咐凝雁送她们出去,这才看向年初晴,“小姑,你这个时辰来找我有何事?”
年初晴却是看了看钱黛晓离去的背影,答非所问,“她们是谁?”
乔蓁忙告知钱金氏母女的身份。
“我不喜欢大嫂那个表妹。”年初晴皱皱小鼻子道,上前巴着乔蓁的手臂,“我闻一股子的狐猸味儿。”
乔蓁刮刮她的俏鼻梁,似也秘密地道:“我也不喜欢她,嗯,确是有股狐媚味儿。”这回她终于明白这表妹夸年彻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舒服了,原来是这表妹的眼神语气里面都有一股崇拜的味道,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年初晴开心地笑了笑,这大嫂还真是对她的胃口。
“对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乔蓁还没有忘记她出现得不合时宜,现在离晚膳还有段时间。
“我来是为了我爹娘的事情。”年初晴开门见山地道,然后有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想要他们和好。”
乔蓁愣了愣,这小姑竟有这心思?她还以为她似年彻那般,是全然地不在意,“小姑,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年初晴睁大眼睛道,“我娘又不是真喜欢那些女人,如果我爹回头,他们两人和好,祖父会高兴,外祖父也会高兴,有什么不好?”
乔蓁定定地看着这小姑,很美好的愿望,她甚至有几分感动,怪不得年老侯爷如此疼宠她,果然是朵小小的解语花啊。
“好,我一定想法子帮忙。”乔蓁给出确切的答案。
“来来来,我们商量商量……”年初晴兴奋地眨眨眼睛。
姑嫂二人遂咬起了耳朵来。
钱氏母女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驶出年家的时候,钱金氏板着脸看向女儿,“你是坏事吗?是想要让你爹你哥他们都回不来才安心,是不是?”
“娘,我没有这意思……”钱黛晓忙解释,母亲不动怒则已,一动怒就是爹也吃不消。
“下回你不要再随我到永定侯府去,省得给我丢脸。”钱金氏仍然余怒未消,这女儿就不能省事点,“若没有你爹你哥给你撑腰,你的婚事就堪虑了。”
钱黛晓忙认错,表示自己不该对乔蓁出言不逊。
钱金氏这才稍稍下了火气,到底是亲生女儿,舍不得过于责骂,“往后不许再这样,现在我们有求于人,你得给我牢牢地记住这话。”
钱黛晓忙点头应是,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年彻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不由得浓眉一皱,“你们在搞什么?”
“不说给你听。”年初晴小孩子气地回她兄长一句。
“你的事我还不屑于去听呢。”年彻立刻回敬她一句,母亲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丫头片子宠成这样?
“好了,与小姑斗嘴,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乔蓁忙打圆场,簇拥着丈夫下去换衣裳,然后给小姑一个鼓励的眼神。
年初晴顿时信心满满。
等到晚膳的时候,盛宁郡主早就过来了,却是怎么也没等到年复的身影,直到好一会儿,年复的小厮才来禀报,说是侯爷今夜不过来用膳了,让大家不用再等他。
年初晴一听,顿时小脸下搭,她还费了心思准备父亲爱吃的菜,准备借口是母亲吩咐的,这样好让父亲多多在意母亲的存在,当然对于母亲,她也是如法炮制,这样一来,他们念着对方的好,必定能拉近距离。
哪知到头来,父亲却缺席了。
乔蓁上前抱了抱年初晴,给她一点安慰,遂道:“公爹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
盛宁郡主没有留意到小女儿的情绪低落,径自落坐,冷冷一笑,“能有什么难事?”
年彻也是一掀衣袍坐下来,“赶紧来用膳吧,忤在那儿做甚?菜都要凉了。”
乔蓁拍拍年初晴的背部,然后簇拥着她一道到餐桌前用膳。
“你怎么了?”盛宁郡主这才发现女儿似乎有心事。
“没什么。”年初晴没精神地答道。
盛宁郡主狐疑地看了女儿半晌,不用再问,也猜到应是为了年复失了这饭局的缘故,所以女儿才不高兴,这么一想,她的表情了十分的不悦,让女儿失望了,就是年复的错。
她有几分郁怒地挟着菜吃。
乔蓁看了看,眼珠子一转,这公爹缺席,看来也不全然是坏事。
晚膳过后,盛宁郡主连茶果也没吃就急匆匆地走了。
年初晴也被年老侯爷接过去。
一时间,只剩夫妻二人,乔蓁凑近丈夫,“可知公爹为何没来?”
年彻伸手揽着她,“还用着说?”眼角朝年复的院子努了努眼,“必是有人弄幺蛾子呗。”
乔蓁一愣,竟是一下子就意会过来,随即瞪了丈夫一眼,“你怎么全然没事人一般?”
“不然要怎样?”年彻张大眼睛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莫非还要与一个下贱之人计较不成?”
“好歹也有点反应嘛。”乔蓁咕哝道。
话音刚落,她就被年彻扑倒在罗汉床上,只见丈夫挑了挑眉看她,“要反应还不容易?我这就反应给你看……”
感觉到他的变化,她的俏脸一红,她要的又不是这种,这无赖?“放我起来,刚吃完饭……”
“饱暖思婬欲。”年彻回了一句。
剩下的都是不可告人言的欢爱时光。
年复的院子里面西厢房却是药香扑鼻,此时他看着床上有气无力的宁木森一眼,“我不早说了,你还不听,这不又病倒了?”
“没事的,侯爷……咳……”宁木森咳了起来,“你还是赶紧去墨院吧,郡主他们还在等你……”
“都这样了,你还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年复表情似不耐地道,“赶紧吃药吧,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也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宁木森接过他亲自递过来的药碗喝了起来,在药碗遮住下的面容却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什么天伦之乐,都是狗屁倒灶之事,侯爷最在乎还是他。
想到今儿个早上离去的盛宁郡主那趾高气扬的面容,他就有一阵报复的快感,他是不可能将侯爷拱手相让,也不知道这老女人怎么突然间兴起霸占侯爷的兴趣来。
“年复,你给我出来。”
盛宁郡主嚣张的声音传了进来,隐隐约约的是院里小厮阻拦的声音。
年复的眉头皱紧,这发妻又搞什么鬼?他刚起身,准备转出去,就看到盛宁郡主怒气冲冲地杀进来。
“你这又是怎么了?”他表情不悦地问了一句,难得对她改观不少,她怎么又故态复萌。
“我怎么了?”盛宁郡主挑高眉看他,“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这个人病了就那么重要?让你堂堂侯爷陪在这儿给他侍弄汤药?”
“这不关木森的事情,你扯到他身上做甚?”年复对她的不可理喻,顿时语气带怒道。
盛宁郡主轻蔑地看着这宁木森,甭管是男还是女,狐媚子都有着一股令人做呕的味道,“我看他是在装病吧?一年到头都是这鬼脸色,也不像真个病了的样子。”
“你够了。”年复重喝一声,尤其看以宁木森一副受伤的表情,怒火更为高涨。
“你以为我乐意跟他计较?”盛宁郡主冷笑出声,“他还不配。年复,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让女儿失望就应该了吗?她小的时候你没抱过她,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怪你,咱们都不适合为人父母,但她身上流着你年复的血,就是不争的事实。”
年复的表情一怔,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一旦亲近了,就会在乎对方,想到女儿的脸失望地下搭,他的心头也一阵不舒服,试探地问,“就是因为我今晚没过去?”
“不然你以为?”盛宁郡主咬着牙道。
年复这会儿有几分心疼,不禁忆起那小丫头抱着自己的手臂的样子,“她在哪?我去看看她。”
“能在哪?你不在老爷子面前进孝,还不是女儿替你。”盛宁郡主没好气地道。
宁木森看到年复要走,忙又咳了起来,一副肝肺都要吐出来的样子,表情更是涨红,似要断气。
盛宁郡主看到他这个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
年复回头看了看他,“木森,我去去就来,这儿有人照顾你,如果辛苦了,就让人唤府医过来诊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盛宁郡主再度不屑地看了眼宁木森阴深的眸子,哼了一声,赶紧也跟在年复的身后离去。
“啪”的一声,宁木森摔碎了手中的药碗,表情狞狰。
入了夜,听露“啪”的一声将房门关好,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感觉到周围似乎多了许多陌生人。
模了模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她的表情略有几分黯然。
只是今夜,似乎有几分不同寻常,屋顶似有响声,她紧张地抬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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