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九十五章大结局(二)
脆生生的一句话,说的左嫒有点懵,她认真端详了眼前的女孩,认真一看,果真和琳琳有些差别,比琳琳瘦,皮肤也没琳琳白皙。(凤舞文学网)
她想到上次无意中瞥到的那个小身影,脑子有些不明所以,她和琳琳那么像,若说没关系,她说什么都不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人呢?”
“我舅舅带我来找爸爸的!”
左嫒疑惑,这里是顶楼,除了黎嵘和韩特助,也就秘书室里几个女人,难道是韩特助的女儿。
“什么东西,让开,我还要帮客人泡茶呢!”陈蓉尖着声子怒斥。
“不需要泡了,去财务部结账,给我滚!”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沉冷戾的声音,左嫒抬头,就见黎嵘站在那里,这时候身旁的小女孩挣开她的手,快步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
轰——
平地一声雷,将左嫒轰的外焦内女敕,当他看着随后赶来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镜片下的眼睛猛地瞪大,“卓浩!”
“舅舅!”
两个声音,一大一小,一清冷,一娇脆同时响起。
左嫒看着卓浩,在看看贝贝,“你叫他什么?”
“阿姨,这就是我舅舅,是他带我来找爸爸的!”
童稚清脆的声音,听在左嫒耳里,却是震惊异常,很多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呆呆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卓浩,“阿浩,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卓浩清秀的脸一片惨白,他唇瓣蠕动了几下,看看黎嵘,再看看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孩,闭了闭眼,道:“如你所见!”
会在这里看到她,是他没想到的,因为阿郎哥并没有跟他提过,她在他公司里上班,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他公司上班,若是知道,他也不会带着贝贝过来了。
如你所见?什么是如她所见?
左嫒看着贝贝,想到另一张与她有九分相似的脸,她脑子一片混乱,“阿浩,你告诉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快告诉!”
黎嵘看着激动的神色,薄唇抿了抿,他一手抱着贝贝,一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进办公室说吧!”
……
“左嫒,她是你女儿,贝贝,当年歆姨骗了你!”
卓浩的的话让左嫒又惊又喜,有怨有怒,那是对她母亲欺骗她多年的怨怒,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的心跌入谷底,同时,对母亲的怨怼也越发都的深了。
她的女儿,这些年来,过的很不好不说,如今居然还……还得了病,极为严重的白血病。
领养她的家庭没钱给她治疗,任其自生自灭,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不愿意告诉她,怕她知道,甚至残忍狠心地将她赶出家门。
她的母亲,她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却这样对她,这让她如何不怨不怒?
当天下午,携着一身怒怨,左嫒回到了g市,回到了海园村,推开院子里的铁门,看到妈妈左歆正坐在月桂树下,许是听到开门声,她转动轮椅回过身来,看到她,面上表情没有半分吃惊与讶异,一片平静,诡异的平静。
“回来啦!”
呵,‘回来啦’多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多温暖有爱的三个字,然而,此刻,却是让左嫒心里酸得冒泡,怨得吐血。
左嫒抬步走近,那双勾人的狐狸眸死死盯着一脸平静的妇人,这个被她称之为母亲,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女人。
“妈,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一声‘妈’,叫的苦涩悲痛,出口的声音更是嘶哑干涩。
“妈是为你好,这些年,妈所吃的苦头,你应该比谁都看得清,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带着孩子,根本就难以生存,更何况你自己都只是一个孩子,妈曾经也天真过,总以为自己可以,可到头来,却……却想要拉着你和我一起死。”
想到过往的心酸苦楚,和曾经那一瞬间有过的想法,左歆平静的面具终于龟裂,泣不成声。
左嫒抹了把泪,她不反驳她的话,因为她心里确实清楚,当时十八岁的她,若是妈不管她,她孤身一人,确实无法给孩子正常的温饱生活。
然而,不反驳却不代表赞同她的做法,不管如何,她都不应该瞒她,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瞒了第一次不说,还要瞒第二次,若不是卓浩,若不是黎嵘心血来潮去海园村,她想这辈子,她也不会知道,她的孩子差点因为没钱治病而被放弃。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左嫒抬起头来,“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你,我当年生的是不是双胞胎?”
那时候她离家出走,刚开始在一家小餐馆打工,后面四个月后,显了肚子便被老板辞退了,挺着肚子的人且还是一个十八岁的未婚女人,什么工作都不好找,她本就不多的钱不敢随便花一分。
一千块钱,她连吃带住,硬是挺了三个月,最后没钱交房租,房东见她又是个孕妇,便不再将房子租给她了。
毫无疑问,不敢回家的她,流落街头,后来还是一个拾荒的孤身老人收留了她,因此,从知道自己怀孕到被人推进产房,她都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自然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单还是双。
琳琳与贝贝那张九成相似的脸,让她不得不怀疑。
左歆眼睛一睁,对她的话既吃惊又复杂。
左嫒瞧见她的反应,心里知道,自己想对了,她顿时又哭又笑,“是双胞胎女儿对吗?”
左歆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涩意,点了点头,“是,贝贝是老二!”
得到想要的答案,左嫒转身就往外走。
左歆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色,“小嫒!”
左嫒脚步微顿,她没有转身,语气悲痛而咽哽,“妈,你是我亲妈,相依为命多年,你养育我的艰苦,我明白,所以,我不能恨你,但,也无法原谅!”
话落,两行清泪至眼眶中滑落,流至唇角,渗入口中,又苦又涩。
由于订的是往返机票,左嫒在当晚凌晨三点便回到了j城,凌晨时分,机场的旅客并不如白天那样密集。
左嫒惨白着脸从出口出来,远远地就看到身穿泥子大衣,身姿英挺的黎嵘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到她出来,他连忙迎了上来,月兑掉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肩上。
左嫒伸手挡了挡,“你自己穿着吧,我不冷!”
“我看你唇都冻紫的了,别在我面前逞强!”
黎嵘强势地将大衣披在她身上,另外帮她拢了拢衣领,半拥着她往外走去。
“是回去,还是去……我那里!”
左嫒怔了怔,想到昨天约她吃饭的荀欢,当时她走的匆忙,心里又乱,上了飞机才响起他,只是飞机上不能开手机,下了飞机后,手机有没电了。
“我回去!”
良久,左嫒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黎嵘深邃的眸子微闪,“今天贝贝不肯留在医院,在我家里,我出来的时候,他醒了,吵着要一起过来,不过担心她的身体,我没同意,你不去看看她?”
“天快亮了,明早吧,过去又要将她吵醒!”
黎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发动引擎便踩油门上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左嫒闭目养神,脑中琳琳和贝贝两张脸在不停的在她脑中盘旋,得知自己的孩子没夭折,她无疑是高兴的,可一想到两个孩子所受不同程度的苦楚,她心里就说不出疼痛。
另外,贝贝的病也让她心慌担忧,卓浩告诉她,说若是做骨髓移植,便有治愈的可能。
她了解了下白血病的情况,骨髓移植术,双胞胎的骨髓配型比其他任何人的都要有希望,且也不容易出现排斥现象。
如今,最主要的是将琳琳认回,只是不知道季家愿不愿意,毕竟,他们尽心尽力养育了她那么多年,就算是亲生母亲,她也不能否定这份养育之恩。
而且,她感激他们帮她很好地养育了琳琳,不管是季老夫人,还是季一鸣,对琳琳的疼爱,可是实打实的。
“到了!”
车子在左嫒家楼下停住,黎嵘冷硬的声音传来,左嫒睁开眼睛,取上的大衣,“谢谢你了黎嵘!”
黎嵘转头看她,“我说过,你无须和我这么客气,坐了一天的飞机,今天就好好休息,公司不用去了!”
左嫒点了点头,没说话,推开下车。
打开门,客厅内亮着一盏壁柔和的灯,进门的瞬间,一股暖意直逼全身,冲走了她一身的寒气,连心肺都是暖的,因为她怕冷,房间里,每一处都是保持着恒温。
她月兑下厚实的外套,推开卧室的门。
“咳咳——”
一股浓郁的烟味扑鼻而来,呛得她喉咙发痒,止不住地轻咳。
荀欢窝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旁边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异常。
左嫒上前,看着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蹙眉,“怎么还不,啊……”
话没说完,荀欢伸手扯过她的手臂,长腿一勾,左嫒片刻间便落入他满是烟草味的怀里。
“去哪儿了?嗯?”
荀欢双臂箍着她的腰肢,让她横坐在他腿上,他鼻尖和她的挨得很近,烟草味也越发的浓郁,左嫒微微别过头,“有点急事,回了趟g市!”
荀欢掰过她的头,直视着她渗着血丝,有些红肿的眸子,脸色微沉,“哭过?”
“没有,只是累了,让我起来,我去洗澡!”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太多,一时间她根本难以消化,再加上来回坐了将近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心里是又乱又疲惫,此刻着实没什么心情来应付他,语气也不自觉地犯冲。
荀欢并没有松开她,反而抱得越发紧了,眸色也越来越沉,他指月复摩擦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低沉蛊惑,“来,告诉我,什么事这么急?居然让你和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左嫒心下烦乱,她一把拂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啊,是不是我什么事都必须要向你报备?”
荀欢有片刻呆怔,接着,他笑了,笑容却是很冷很邪,“左嫒,如今我在心里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嗯?”
左嫒看着他冷邪的笑,他眼底的深幽黯然让她心底窒了窒,不着痕迹地别开眼。
荀欢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捏紧了她的下巴,让她与之对视,继续道:“是逃月兑不开的坏男人?是伴?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只要我放开你,你就可以马上拍拍走人?”
每说一句,荀欢的眸色就沉一分,捏住下巴的力道也紧了一分。
他不是没脾气,而且还可以说脾气相当的不好,只是在确定自己对她的心意时,便已收敛,他再不好,也知道自己心尖上的女人,是要用来疼的。
可到了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不将他放在心上,她可知,她突然失去踪影,他心里有多担心,她的去向,最后还需要他的敌人来告诉他。
等了她一夜,回来居然是如此不耐烦的态度,再好的脾气也会怒,何况他的脾气并不见得好。
左嫒本就晕机得厉害,这会儿是心累身乏,她下颚被捏痛,眼底含着水色,伸手去掰他的手,“松开!”
“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荀欢执意要个答案。
“什么都不是,我没必要对你事事交待,这样满意了不!”
心底压抑的伤痛与恐慌,在他的不断纠缠下,终是爆发,歇斯底里的吼完这句话,下颚突地一阵剧痛,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猛地一个倾身,张口就咬上他的肩膀,力道之大,口腔内立马就渗了丝丝咸腥味儿。
荀欢吃痛,松手,脸色阴云密布,琥珀色的更是怒怨交织,眼底深处有着掩饰不住的伤痛。
左嫒见他松开,她也松了开来,看着他怒恨交织的眸色和眼底的黯然伤痛,心里就像是被压住一根绳子捆住一般,紧窒,闷痛。
荀欢放开她,从沙发上起来,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地离开了卧室。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边的位子是冷的,家里并没有荀欢的影子,左嫒心里暗自庆幸不用面对他的同时,却又堵堵的,难受且矛盾的很。
轻吁出一口气,收拾了下心情,化了和淡妆,掩去憔悴的脸色,便出门了。
如今,她已经不是一无所有,她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其中一个还在患着病,需要她,她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照顾她,鼓励她,陪她一起对抗病魔。
两个孩子,特别是贝贝,心理都有着创伤,她必须要好好呵护,才能弥补这些年,她们所缺失的爱。
打车来到黎嵘市中心的住处,因为这里离医院近,所以他将卓浩和贝贝两人安排在这里,贝贝不喜欢呆在医院,除了必要的检查,化疗和输液,她基本都住在这里,黎嵘帮她安排了专业的护工人员。
叩了叩门,少顷门就被人打开,开门的人是黎嵘,看到他,左嫒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酸涩苦闷悲痛各种心绪绕成一个毛线球,将她的心脏缠的透不过气来。
本以为他们已成为过去,却没想到突然给她来个大转折,将他们密不可分的牵连在一起。
“你怎么没去公司?”
掩去心底纷乱的思绪,左嫒面色无异地出声打招呼。
黎嵘侧过身子,让她进来,“公司一天两天不去,垮不了!”
左嫒没回话,进了屋,客厅里,卓浩正在和贝贝玩拼图游戏,见到她,贝贝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脸,“妈妈!”
自从昨天卓浩和黎嵘告诉她,她是她妈妈后,她没有半分排斥,很快就接受的她这个妈妈,还特别黏她,却又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生怕她会嫌弃或是抛弃她一般,看的她心酸不已。
室内温度不低,小贝贝身上穿了件羊毛衣,外面套着一件粉色的小马甲,是小短裙配着加厚的紧身羊毛裤,脚上拖了一双卡通的绒毛小拖鞋。
这些衣服是时下小孩子最喜欢的,想必是黎嵘帮她买的,很漂亮很娇俏的装扮,然而,那因为化疗而掉光了头发的小脑袋瓜,看着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左嫒心里酸,暖,疼痛,百味杂陈,她吸了吸鼻子,蹲身将她抱了起来,捏了捏她苍白瘦瘦的脸颊,“吃了早餐没?”
“舅舅弄我吃过了!”
左嫒看向一旁站起身子的卓浩,眸光含泪地冲他笑了笑,“谢谢你,阿浩!”
卓浩亦回她一笑,眨了眨眼,“我是她舅舅,应该的!”
短短一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清秀的五官也变得棱角分明,往日的年少轻狂在吃了偌大的暗亏之后,也变得沉稳内敛了不少。
“左嫒,你昨天回去,结果如何?”
左嫒在沙发上坐下,让贝贝坐在她腿中,她点了点头,“得到证实了,我今天约了季老夫人,想和她谈谈!”
双胞胎的事,卓浩刚开始并不知道,是她说的,昨天回去,也只是想在母亲那里得到证实。
黎嵘端了一杯热牛女乃过来给她,“我和你一起去吧!”
左嫒接过牛女乃,却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了,我曾经做过琳琳的钢琴老师,和季老夫人接触过!”
黎嵘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我是她们的父亲,不是吗?”
呵呵,从什么时候起,他说这些话变得自然又顺口了?
左嫒被堵的无言,他说的不错,她是她们的妈妈,可黎嵘,也是她们的父亲,她没有权利剥夺她们的父爱,同时也没有权利阻止黎嵘照顾她们。
这是一笔说不清的账,结不开的死结。
“阿郎哥,你还是让她自己去吧,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比以前,牵扯太多,对左嫒和两个孩子都不好!”
卓浩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他阿郎哥,以前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很好,他很是崇拜他身手,他爱武,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
如今,他的身份复杂,而左嫒又和荀欢在一起,他了解左嫒,知道她不喜欢复杂纠结的事,所以,他始终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黎嵘坐在车内等她们,并没有露面。
咖啡厅的包间内,左嫒带着贝贝坐在那里等,不久,暗红色的木门被人推开,身着一件墨绿色貂毛大衣,手提名贵包包的季老夫人走了进来。
说是老夫人,其实也就五十来岁而已,再加上有钱人保养得好,看起来就四十出头,优雅端庄,贵气逼人。
“左小姐,你找……”
季老夫人在她对面的位子上落座,当她抬眼看到贝贝那张脸时,她眸子陡然一缩,话语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你……你……她……”
“季老夫人,这是贝贝,我的女儿!”左嫒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模了模贝贝的毛茸茸的帽子,语气甚是平静。
终归是见过世面的豪门贵妇,季老夫人在刚开始的震惊过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她向侍者要了杯清茶,眼神在贝贝身上打量了片刻。
这才转眸看向左嫒,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和左歆是什么关系?”
听到她熟稔地吐出母亲的名字,左嫒讶异,“她是……我妈!”
这时候侍者端着托盘进来,放下茶便出去了,季老夫人轻呷了一口热茶,沉寂了片刻,方才幽幽道:
“我女儿身子一直都不好,很难怀孕,所以也特别重视她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我不满意她嫁给一个穷小子,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半夜羊水破了,送到医院,孩子剖月复出来的时候已经……”
“巧的是,那时候我的好友左歆也就是你妈打电话给我,至于说什么事,想必你也清楚,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说明,那是她女儿的孩子,我和女婿商量之下,便第一时间去千里之外的g市,抱回了琳琳。”
不长不短的一句话,解释了一切,当年她的孩子生下来,两个孩子,她一个交给了卓浩远房的一个表姐,另一个则是交给了她的好友季老夫人。
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居然还会认识豪门贵妇一般的季老夫人。
一段话下来,季老夫人面色平静,她低头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左小姐今天找我来,是想认回琳琳?”
左嫒抬头,眸色有些红,她吸了吸鼻子,抬手取下了贝贝头上的帽子。
看着那张和琳琳九成相似的脸庞,再看看她光秃秃的头皮,季老夫人心下微恻,“这孩子……”
“白血病,她患了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领养她的家庭没钱治疗,她被放弃,是我弟弟发现,我才知道,我认为已经夭折的孩子,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夫人,我知道你对琳琳真心疼爱,但我真的很需要她,当然,这不仅仅是需要她的骨髓,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哪一个我都心疼。”
左嫒说着,想到小小的贝贝所承受的苦楚,她心里就忍不出一阵阵的揪痛,隐忍的泪水不断地溢出眼眶。
“妈妈给,不哭了,贝贝听话,贝贝不治病了,不花钱的!”
小贝贝短而瘦弱的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圆圆的大眼深陷进眼窝里,此时眼底满是小心翼翼与怯弱。
听到她的话,左嫒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将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角,“贝贝乖,妈妈不哭,放心,妈妈会让医生治好你的!”
许是她听多了养父母对她病情的念叨,在说到她病时,她就特别的敏感和害怕,生怕她也会像她们一样,因为她生病要花钱,而不要她。
季老夫人看着这一幕,眼眶也有些涩涩的,良久,她出声,“找个时间去看看琳琳吧,那丫头挺想你的,已经闹了好几次了!”
唉,这左歆,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上天要如此惩罚她,自己命运多舛不说,连女儿都是如此。
抱着贝贝从咖啡厅出来,黎嵘的车停在门口,见她们出来,连忙下车帮她们拉开车门,手掌护着左嫒头上,以防碰到车门顶。
暗处,咔嚓几声,那一幕幕亲昵相护的画面一一被摄入相机内。
半山腰,属于荀老的那栋别墅里,此时荀老坐在轮椅上,看着桌上那一张张照片,里面的主角儿赫然是黎嵘左嫒他们。
“将军,没想到那女人还生下了荀少的孩子,不过,她显然将黎嵘当成了荀少,而且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黎嵘不但没有否认,还有意误导!”
“呵呵,这是好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能拆了他们两人就行!”荀老心情显然很愉悦,只是那笑容无端的透着一股森然。
坐在他对面的郢老眉头蹙了蹙。
“倔老头子,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就不能放弃心中的仇恨吗?欢小子和那女娃都不容易,当年你带他回来,趁他昏迷之时,令人篡改了他一部分记忆,可就算如此,他心里的感觉还是没变,再次瞧上了那女娃,他们的事,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忘?呵,我怎么能忘?我的一条腿,我的妻女,还在地底下看着我帮他们报仇,不扳倒黎家,我无颜下去见她们!”
荀老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老脸此时狰狞一片,那双老眸迸射出来的滔天恨意令人心颤。
想到过往的恩怨,郢老也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已经得到惩罚了,最爱的女人离他而去,另嫁他人,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惩罚?他现在身居高位,子孙满堂,家族如日中天,这也叫惩罚?他这叫惩罚,那我这算什么?”
郢老知道他心里积怨太深,心里喟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五十年了,他心底的怨恨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反而,越积越深,像是一颗毒瘤一般,慢慢长大,最后腐蚀了他整颗心。
左嫒一整天都在陪着贝贝,从她的只字片语中,左嫒算是明白,她为何不愿住在医院里的原因了。
原来,刚开始发病的时候,医生要求她养父母安排她住院治疗,可是因为费钱,再加上家境也确实不好,所以不乐意,而且两夫妻在商量的时候,无意中被她听到,说是要送她走,她这才哭着闹着不住院。
如今,她小小的心灵里,以为住院就代表着被抛弃,所以很是排斥。
现在还处于化疗阶段,各项检查比较稳定,所以医生允许一边治疗一边回家继续观察,不过,居住的环境要好,另外还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有突发状况必须及时送医。
黎嵘在医院帮她订了一间高级病房,家里也有专业的护理师和卓浩照看着,她不愿意住院,他便也没勉强。
“妈妈,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贝贝惹你生气了?”
临近六点,左嫒要回家了,可贝贝黏得紧,她心里想要留下来陪她,可这里终究是黎嵘的家。
看着贝贝小心翼翼的神情,左嫒心里一阵阵紧抽,她蹲子,抚了抚她苍白无血的面颊,“贝贝乖,贝贝并没有惹妈妈生气!”
“那妈妈为什么要走?妈妈不是应该和爸爸住一起吗?”
听到她天真童稚的话语,左嫒心底酸酸的,不知道如何去和一个敏感缺爱的孩子解释大人的是是非非。
这时候卓浩走了过来,拉过贝贝的手,柔声道:“贝贝,妈妈有事要出去一趟,她明天早上会来陪你的!”
贝贝大大的眼睛看了眼左嫒再看看卓浩,慢慢地松开了拽着她衣角的手,“好,那妈妈明天一定要来,贝贝会很乖很听话的!”
左嫒点了点头,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妈妈一定来,我家贝贝最乖了。”
冬天是白天短夜间长,打了车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按了密码开门,客厅里漆黑一片。
左嫒开灯,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马上就七点了,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回来了。
神色疲惫地踏进客厅,茶几的烟灰缸底下,压了张纸条:“出差一个星期,荀欢!”
白纸黑字,字如其人,刚硬霸气,狂肆而缭乱。
想到昨晚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左嫒心里窒了窒,当时那句话,她也是心烦意乱之下,没经过大脑吼出来的,刚开始她自己也没多在意,只是事后,她心里越发闷得慌。
呵,出去也好,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想想以后的路了,虽然已经决定了和他就这样过下去,可如今,她有孩子,且还是两个,他不一定接受得了。
可要他放开,依他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荀欢出差,左嫒在第二天便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去了黎嵘家里,女儿失而复得,她自然想与她多多亲近的,另一方面,黎嵘也很为她着想,除了每天去看看贝贝,也没有在那边留宿。
没过几天,左嫒接到季老夫人的电话,说是让她带着贝贝去她家一趟。
左嫒也想尽快与琳琳相认,挂了电话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贝贝过去了。
到了季家,季一鸣也在,季家成员并不复杂,季一鸣父亲因公殉职,爷爷住在大院里的,另外几个叔叔伯伯都是各自有家庭,在j城也有一定的地位,所以这座大别墅里除了琳琳和佣人,就是季一鸣两母子。
“小嫒阿姨!”
琳琳看到她,欢快地迎了上来,待看到她手中牵的贝贝时,脚步突然停住,圆圆的大眼呆愣愣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好奇之色。
同样呆怔的还有季一鸣,他看看琳琳,看看贝贝,最后看看左嫒,震惊得无法言语。
这时候季老夫人上前,牵着她向左嫒走去,“琳琳,想要你的小嫒阿姨做妈妈吗?”
琳琳看了眼贝贝,再抬头看看左嫒,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做梦都想小嫒阿姨做她妈妈,可是,小嫒阿姨手里牵着的小朋友是谁?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样?
季老夫人心下微疼,尽管她们对她再疼爱,也代替不了父母的角色。
“琳琳,她是你妈妈,这位小朋友是你妹妹,你现在又有一个妈妈疼你,也有妹妹陪你玩了,高兴吗?”
琳琳没有说话,圆圆的眼睛打量着贝贝。
贝贝有些羞怯和畏惧,拽着左嫒的手有些紧,小手心里满是汗,毕竟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再加上成长环境不怎么好,养成她胆子小却又很懂得看人眼色的性子。
左嫒同样紧张,虽然琳琳老是说要她做她舅妈或是妈妈,可当有一天她真的变成她妈妈,她不知道她是否会接受?
“小嫒阿姨,你真的是我妈妈?”
琳琳睁着一双大眼,期盼地看着左嫒。
左嫒蹲,抚了抚她的头,“是,妈妈以前不小心弄丢了你,所以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愿意要我这个妈妈吗?”
贝贝好似感觉到她的紧张,她怯怯地看向对面比她漂亮好多的姐姐,壮着胆子,“姐……姐,妈妈很好,她会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会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要她吧!”
“哼,我早就认她做妈妈了,还要你说!”
琳琳本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因为她和她长得一样不说,还要和她抢小嫒阿姨,哦,不,是妈妈才对,不过,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勉为其难就认了她这个妹妹。
左嫒含泪笑了,她伸手将琳琳搂进怀里,而后又搂过懂事得令人心疼的贝贝,紧紧地搂着她们,搂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
若说前二十几年上天赐她悲苦伤痛,颠沛流离,那么这两个孩子,便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以前的一切苦楚,有她们在,也不是那么令人心伤了。
“妈,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沉默地消化这个突来变故的季一鸣皱着剑眉出声。
“如你所见的那般,琳琳她不是你姐亲生的,当年她羊水早破,送医院不及时,孩子剖月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夭折,琳琳是我一个好友,也就是左嫒母亲交给我的,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她女儿的孩子。”
季一鸣看了眼左嫒,对于这种解释有点难以接受,左嫒如今二十四岁都不到,而琳琳五岁了,这样一来,她是十**岁就生下了她们,而当时,她应该还在上学。
“荀欢知道吗?”
良久,季一鸣蹦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却又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话来。
左嫒唇角扯了扯,“不知道,不管如何,这两个孩子,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我不会放弃她们,另外,还请你暂时能替我保密,贝贝她生病了,我不想再分心去处理其他事情。”
若是让荀欢知道孩子的存在,务必会牵扯出黎嵘,而她感觉的到,他对黎嵘有着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还很深,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季一鸣明白,她口中的其他事情,是指她和荀欢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着实挺棘手的。
荀欢对左嫒如何,他们这些哥们儿都看在眼里,不过,他还有一个柳含妡没有搞定,现在又莫名多了两个小孩插足他们本就不怎么稳定的感情。
这事儿要他说,一个字,悬!
中午左嫒留在季家吃的午饭,在得知她是好友的女儿后,季老夫人对她比以前更加热情了,琳琳和贝贝两个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相处,关系显然也不错。
小孩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接受能力也很强,两人的性子,一个懂事乖巧,懂得谦让,一个虽然骄纵偏激,却也是个孤独的,再加上二人本是双胞胎,所以几个小时后,两人好的不行。
午饭很丰盛,大家一起欢欢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季一鸣尽管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疼爱了几年的外甥女突然成了别人的了,不过这人是左嫒,再加上他母亲也没说什么,他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
饭后,左嫒便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因为琳琳对贝贝说游乐园很好玩,这让从未去过游乐园的贝贝特别向往,左嫒抵挡不住她那双期盼却又小心翼翼的眼睛,便带着二人去了游乐园。
毫无疑问的,季一鸣成为了母女三个的司机。
左嫒带着两个小孩在游乐园玩了一个下午,季家条件富裕,琳琳对这些是熟悉的,贝贝从未玩过,对什么都好奇得不行,左嫒担心她的身体,也只敢让她玩些不吃力的项目,且还是她抱着玩的。
临近五点,两孩子在左嫒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出了游乐园,玩了将近一个下午,几人肚子都饿了,再一次在琳琳的提醒下,左嫒又带着她们去吃儿童营养套餐。
而季一鸣将她们送到餐饮店,接了个电话后,说是局子里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玩好吃饱,左嫒母女三儿回到黎嵘那里,琳琳的住处,季老夫人和她商量过,季家没什么人,且以她现在的能力和目前的生活,暂时还是让她留在季家,也好陪陪她老人家,若是琳琳想见左嫒了,便带她过来。
左嫒没什么意见,尽管她也想将女儿带在身边,可她不能不考虑到季家的感受和自己目前的状况,和荀欢感情没稳定下来,黎嵘又身为她们的父亲,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她们,继而和她争取抚养权。
最重要的是,以她目前的工作,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养两个孩子,且还有一个生着病,需要大量金钱来治疗的情况。
回到家里的时候,黎嵘也在,琳琳见到他,并没有如贝贝一般表现的有多开心与热情,她和贝贝不一样,她性子偏激,内心戒备极重,想要她一时接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当初左嫒和她接触,也是花了些心思,真心实意待她好,才渐渐被她接受的。
“哈哈哈……好痒,妈妈,好痒,姐姐,别挠了!”
浴室里,两个光溜溜的小丫头坐在偌大的浴缸里玩得不亦乐乎,琳琳比较调皮爱捣蛋,使劲儿的捞贝贝痒痒,贝贝许是被压迫惯了,不管做什么,都乖乖受着,懂事地不回手。
左嫒听卓浩说,他表姐刚开始一直都不怀孕,这才领养了贝贝,刚开始两年对她还不错,可在贝贝两岁的时候,又奇迹般的怀上了,生了个儿子,两夫妻自然高兴得不行,因此,也将所有的心力和疼爱都投入到那个得之不易的亲生儿子身上。
农村里本就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更何况贝贝还不是他们亲生的,后面的日子,贝贝的生活可想而知了。
“好了,琳琳,别闹妹妹了,妹妹生病了!”
左嫒见贝贝笑得气喘吁吁,苍白的脸蛋儿这会儿红彤彤的,便上前拉出琳琳作怪的小爪子,温柔道。
听到生病两个字,琳琳果然停了下来,她大大的眼睛看着贝贝那光秃秃的头皮,妈妈告诉她,因为妹妹生病,所以漂亮的头发才会掉光了。
呜呜……妹妹真可怜!
“姐姐,是不是很丑?”
贝贝见她盯着她的头看,小脸白了白,神情切切地问。
“是挺丑的,不过,再丑也是我妹妹,谁让你长得和我一样!”
听到前面一句,贝贝眼珠子里的眼泪在打转,不过,后面的话又让她笑了,露出白白的几颗小贝齿,看起来可爱又令人心疼。
左嫒抚着她们两人的头笑,笑容恬静而满足,“琳琳真乖!”
她眼神转向贝贝,眼底满是心疼之色,“贝贝,病好了以后,头发会长起来的,到时候贝贝和琳琳一样漂亮,两个都是妈妈最漂亮的宝贝!”
黎嵘推开浴室的玻璃门进来,看到里面温馨的场景,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人。
这母子三人,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让人心里忍不住怜惜,然而,他却利用这张脸,去欺骗她们。
他发现,越是和这个女人相处,他越是心软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就这样下去吧,反正他已经顶了那个人的身份,那就一直顶下去,她们母子三,他来照顾,不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其实,像左嫒这样的女人,并不是十分出彩,可她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息,像是有一层清冷如烟的迷雾迷罩,让人想要窥视里面的一切,她眼底的悲凉与沧桑,让人忍不住心怜,在他得知她和那个人的事后,他心里会忍不住羡慕那个被她放在心底的人。
尽管他现在顶着那个人的身份,但他感觉的出来,她对他并没有过多的感触,有时候偶尔流露出来的某些情感,也只是因为这张脸而已。
脑中思绪万千,却也不过是片刻的事。
他轻吁出一口气,吐去心里的压抑的沉重之气,放柔了嗓音道:“洗好了吗?”
“爸爸,洗好了!”贝贝和黎嵘比较亲近。
黎嵘拿着条浴巾上前将她裹紧,抱起她出了浴室,“走,咱穿衣服去!”
每次贝贝脆生生的喊他爸爸,他心里就有一股异样的触动,很想将这孩子揽入怀中,给她温暖与宠爱。
说到底,她们也确实是他黎家的血脉,他是她们的大伯,和她们的父亲一母同胞。
后面,左嫒也抱着琳琳出来了,柜子里,黎嵘帮贝贝买了不少的衣服,贝贝虽然瘦弱,但两人的身形基本上也差不多,衣服可以将就一下。
换上睡衣,两个丫头又在床上闹了一番,左嫒担心贝贝的身体吃不消,“琳琳,贝贝,得睡觉了。”
“妈妈和我们一起睡!”
琳琳勾着她的脖子,一脸的娇俏,小丫头今天特别兴奋,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状态,精神劲儿好得很。
贝贝不敢随意要求什么,却也睁着一双微凹的大眼,满含期盼的看着她。
“妈妈,陪我们睡嘛!”
“妈妈……”
最终,左嫒抵挡不住她们两人一个娇娇软软的语言攻击,一个期期盼盼的眼神助阵,睡在她们中间,一边一个枕着她的手臂睡觉。
待她们睡熟,左嫒悄悄抽出自己的手,替她们盖好被子,在一人眉心落下一个轻吻,这才出了房间。
“睡了!”
客厅里,黎嵘和卓浩正坐在那里下象棋,见她出来,黎嵘抬眼问。
看到黎嵘还在,左嫒明显有些讶异,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睡了!”
这些天,他基本上是过来看看,就会离开,没想到今天这么晚了,居然还在,不过,一想到这是他的房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知为何,越是和他接触,她越是觉得奇怪,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可给她的感觉确实完全不同,相处久了,她除了面对那张脸时有些恍惚外,其余时候,心境居然出奇的平静。
“左嫒,季家怎么说?”
卓浩对她现在的状况挺忧心的,如今的局面,整地一个‘乱’字了得。
“季家没事,很好说话的,只是……”
说到这里,她眼神看向黎嵘,“黎嵘,这两孩子,你是什么想法?”
呵呵,曾经的最亲密的恋人,如今来说这个,还真的挺伤感情的,可这又非谈不可,这样牵扯下去,对谁都不好,更何况,他黎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他也有了内定的对象。
黎嵘执棋的动作顿了顿,深邃的眸光微闪,他有什么想法?
呵呵,到了这一步,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以前,他本是想利用她对付荀欢,可如今,他发现,自己居然心软了,下不了手了。
“等贝贝病好了再说吧!”
良久,黎嵘听到自己的声音。
“是啊,左嫒,现在最主要的是贝贝的病!”卓浩跟着帮腔。
左嫒没说什么,如今的局面,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两个孩子,她不会再放开,而争取她们的首要条件,便是有足够的能力来抚养她们。
琳琳在黎嵘家玩了两天,季老夫人便打来电话,说是想她了,左嫒将她送回季家,这期间,她带着她和贝贝带去医院做了各方面的检查,为骨髓移植做准备。
虽然贝贝的病情经过化疗而稳定下来,不过,在没有彻底根治之前,这种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生活方面要极其注意,发烧脑热,出血什么的,都能引发病情。
若想要一次性根治,骨髓移植是最好的办法。
在家陪了两个小丫头几天,左嫒便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卓浩的手和腿还没有完全康复,脚不能长时间站立或是走路,而手也不能提重物,因此,照顾贝贝的工作,依旧落在他身上。
走进秘书室,发现陈蓉的位子上坐了个陌生女人,长得挺漂亮的,人看起来也干练。
小张看到她,友好地笑了笑,“左嫒,来上班啦!”
左嫒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理会其他两人各种探究好奇的眼神,淡定地冲她点了点头。
“左嫒,你请假这些天,你的工作都是新来的小梁在处理!”
见她在找着什么,小张好心地告知。
斜对面新来的那个女人正好看了过来,瞄了眼过后,便又低头处理自己的事情。
没多久,一袭黑色西装的黎嵘便进来了,经过秘书室时,他脚步顿住,“小梁,通知各部门经理,半个小时后开会,左嫒跟我来办公室!”
小梁规规矩矩地站起声,应了一声:“是,总经理!”
左嫒盯着背后几道探究的眼神,跟着黎嵘进了办公室。
黎嵘月兑掉西装外套搭在办公椅上,拿出一次性纸杯,为彼此倒了杯热水,“坐吧!”
左嫒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接过水,放在掌心中暖手,她并不开口,等着他说。
黎嵘看了她半响,眸光晦涩难明,良久,他开口,然,出口的话对左嫒而言,却是一个重磅炸弹。
“我已经将这家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划到你名下,你以后便是这家公司的决策人。”
左嫒听着,眸子突地睁大,她看着他,眼里有不解有震惊,唯独没有惊喜。
“为什么?你知道,就我目前对经营一窍不通的状况,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的!”
左嫒听出自己的声音涩涩的,此时,她喉咙堵的厉害,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什么概念,她不清楚,她更没有能力撑起。
尽管全段时间她跟在王姐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可那只是作为一个简单的打工的,若是一家公司的决策人,不是她看低自己,而是她真的不行。
“这是我以自己私人的名义收购的,因为我是黎氏负责人,所以外界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黎氏收购,事实上这家外贸公司并没有真正计在黎氏名下,另外,在你没有学会独当一面之前,我会帮你,韩特助也会从中协助。”
“如果你是为了补偿,我不会要,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琳琳和贝贝!”
黎嵘听到她的话,心里涩然,她这是认为他拿这家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来换琳琳和贝贝的抚养权吗?
“小嫒,我没说要和你抢琳琳和贝贝,更没有补偿的意思,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无须补偿,说补偿,会玷污那份美好真挚的感情。”
“这是我i送给我女儿的礼物,本是想给她们的,只是这里面关系很复杂,所以才划到了你名下,你可以待她们成年的时候,还给她们,就目前而言,你自己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想要将她们抚养成人,你需要这些,不是吗?除非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黎嵘的话犀利无比。
左嫒别过眼,无言以对。
他说的不错,她需要钱,需要钱帮贝贝治病,需要钱,给两个孩子安定的生活。
而现在,钱这个东西,正是她所缺的。
黎嵘见她不说话,眼底闪过一抹明显的愉悦之色,他喝了口水,继续道:“另外,我不会让荀欢来替我养孩子,你坚决不肯和我继续,我无法,也做不到勉强你,不过,琳琳和贝贝只能唤我爸爸,这是我的底线!”
左嫒心绪复杂,喉间的苦涩直传递心尖,让她整个人都觉得苦闷异常。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上天喜欢和她开玩笑。
两人在办公室谈了良久,最终,考琳琳和贝贝,左嫒接受了这份赠与,黎嵘是她们的父亲,他要给孩子良好的生活环境,她没有理由,也不能去拒绝。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各个高层主管已经到齐,纷纷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黎嵘带着左嫒和韩特助进来,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气场强大,满身威严霸气的黎嵘在首位上坐下,左嫒和韩助理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他下手边的位子上。
“今天开这个临时会议,没别的事,只是要宣布一件人事调动,秘书室的左嫒小姐从今天起,正是成为我的私人特助,以后我不在的情况下,她和韩特助一样,有权做出任何决策和各种安排,希望大家在工作上好好配合她!”
此话一出,各部门经理片刻的讶异过后,倒也没表现出不满情绪,这家中小型贸易公司在几个月前被黎氏总经理收购,里面各个部门的经理除了几个是新招进来的外,其余的都是老员工。
因为曾经是个人私企,所以没什么盘根错节拉帮结派的内戚关系,都是替老板打工的,只要薪水照发,谁当权管事,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啪啪啪——
王姐带头鼓鼓掌,表示对左嫒的祝贺和肯定。
在她鼓掌之后,其他人纷纷鼓掌,这里谁都知道,虽说是个特助,可总经理赋予了她任何事情的决策权,这比秘书一职的权利还要大,已经相当于代理总经理了。
黎嵘是黎氏集团负责人,不可能一直坐镇这家不算大的公司,所以,他要请人替他坐镇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刚开始,他们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韩特助,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新老板对左嫒的特别,某些人还是看在眼里的,光是让公司大姐大王姐亲自带她,后来短短的时间内,她又成了黎总秘书,就已经很让人侧目了。
黎嵘扫了众人一眼,众人掌声顿停,他眼神转向左嫒,“你说两句吧!”
左嫒微愣,回神后,清冷如烟的眸子睇了眼四周,站起身子,神情落落大方地淡笑道:
“我在这方面是新人,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靠在座的各位精英前辈们多多指点了,当然,黎总既然赋予了我这个岗位,我自己也会努力做好,公司是一个团体,是一个大家庭,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相处愉快,认真将这个大家庭经营好。”
话声落,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左嫒接触职场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对众位职场资历比她深不少的前辈们,她没有怯场不说,身上那股无形间散发出来的沉稳气场,让在座的人,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此时,她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妮子短装外套,是一条及膝的冬裙,标准的冬季职业套装,由于她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架子,看起来稳重中却又不失高雅靓丽。
她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鼻梁上依旧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不过这幅比以往那副宽大老土的秀气多了,看起来不但不丑,反而为她的年轻添了一抹稳重气息。
原来这位看起来清清冷冷,毫不起眼的女人,居然还是个美人胚子。
“呵呵,别人不相信,我可是相信你的,在我手底下两个月的时间,你可是将我的看家本领都学了去!”一向清冷刻薄的王姐难得的笑着调侃。
当初黎总找她,让她带这个刚从学校出来的菜鸟时,她就已经隐隐嗅到什么,所以在教她的时候,可谓是倾囊相授,再加上这年轻女孩脑子聪明的很,很会举一反三,某些晦涩难懂的专用术语,她也是一学就会。
“左小姐天资聪颖,倒是被你王姐捡了个便宜!”另一个人跟着附和,话语间,奉承的意思显而易见。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这些人都是人精般的角色,尽管心里认定左嫒和黎嵘关系不一般,可不会表现出来。
散了会,黎嵘命人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收拾出来,给了左嫒做办公室,而她接替王娟的秘书工作已经交给新来的小梁。
整理好了办公室,左嫒东西刚搬进去没多久,韩特助便抱着一叠资料加文件进来了。
“左小姐,这是公司里的一些资料和基本运营状况,另外,这是美国l·r集团的资料,我们今晚已经约了亨利先生,黎总将这件案子交给你负责,公司内部人员会全力配合你,还有就是,你可以在秘书室选一名助理!”
韩彬将手里的一摞文件放到她办公桌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温和道。
韩彬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的,那张脸第一眼看上去平凡无奇,可越看越有味道,属于耐看型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左嫒翻了翻资料,“韩特助,谢谢你了,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这个前辈可要提点我一些!”
韩彬温和地笑了笑,“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他身为黎嵘的特助,他做的那些事,他当然是知情的,这个女人,虽说和他平起平坐,可事实,却是他目前的半个老板。
一整天,左嫒都留在办公室里看资料,了解这家公司的基本运营和一些客户源,另外,也了解美国的l·r集团,看到上面的介绍,她算是明白,为何黎嵘会如此重视那个亨利了。
若是能和l·r签约,那么后面五年,它将会是公司里最大的客户,而l·r那方愿意考虑到这家不算大的贸易公司,也是因为黎氏,不然这样的中小型公司,他们根本就看不上眼。
叩叩叩——
“左嫒,和亨利先生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小张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出声提醒。
韩彬让她在秘书室挑选一个助理后,她选了平时和她还算亲近的小张。
傍晚六点,左嫒带着人来到一早约好的地点,一家装修豪华的高级娱乐会馆,亨利先生爱美色,这是她从资料上了解到的。
前段时间她跟在王姐身边,也经常和她出来见客户,她教会她的第一条便是,在见客户之前,一定要想办法了解到他的喜好与作风,继而投其所好。
爱美人的送美人,爱财的送财,作风正派的,便按照规矩来,另外那种装b的,就看你自己去揣摩了,揣摩对了,签约合作,错了,那就无缘了。
左嫒带着人进了包间没多久,亨利先生和他的助理便过来了。
“亨利先生,你好,我是飞扬贸易的左嫒,负责这次和您接洽会谈的!”左嫒站起身,迎上前去,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自我介绍。
亨利身材高大肥硕,一米七多的左嫒站在他面前仍是显得有些矮小,他碧眸一扫,将左嫒浑身上下打量了一变,咧嘴一笑,“makelove?有意思的名字!”
左嫒听到他的话,笑脸僵了僵,然而,她却没说什么,她不知如何和一个老外将解中国文字的深奥。
亨利的眼神并没有在左嫒身上停留太久,继而转向了左嫒身边的女人陈染,碧眸顿时一阵惊艳,“这位小姐是?”
“你好,亨利先生,我是飞扬的陈染啊,亨利大忙人,可真难约哦!”前几天公司里约过亨利几次,可都被他以忙为理由而拒绝了。
“哈哈,若是知道陈小姐是如此美人儿,就算再忙我也会来见上一见了!”
他说着,伸出他那双毛茸茸的肥手去拉陈染的手,陈染手一抬,搭在他肩上,巧笑嫣然地引领着他落座,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接着便是酒桌上的那一套,推杯换盏,聊这聊那,就是绝口不提合作事宜,像亨利这种人,在酒桌上绝对忌讳开口直奔主题。
左嫒帮亨利安排了两个美人,一个妖娆一个清纯,两个全是会馆的王牌,不过看那肥佬的样子,兴致明显不高,那双眼睛直直往她们这边瞟。
这次出来,左嫒只带了小张和陈染。
陈染长得很要妖很艳,她在这一行做的时间不短,亨利的意思她自然瞧得明白,她看了眼左嫒,见她没什么指示,便继续和亨利周旋着。
酒过三巡,亨利喝的双眼发红,而对面几个女人各个神色无常,他见左嫒对于合作事宜半个字也不提,身边叫陈染的美人又勾的他心痒难耐,于是开口:“左小姐,你们飞扬不够诚意哦!”
这女人真是不识相!
左嫒就等着他开口,只见她扬唇一笑,端着酒杯向他举了举,“听说亨利先生喜欢鲜美的三文鱼,这家会馆的三文鱼片可是这j城最地道的,我这不是怕坏了亨利先生享用美食的兴致吗?”
“哈哈哈——左小姐倒是个妙人儿!”亨利先生显然很享受别人的奉承,一句话,将他心里的不悦和气闷驱散了不少。
左嫒见时机差不多了,她放下酒杯,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合约,递给旁边的陈染,“陈染,你和亨利先生好好讨论讨论合作方案。”
出来的时候,韩彬就交代过她,这陈染是公司里的一级公关,善于周旋,再难缠的客户,也会被她那张嘴哄得服服帖帖的,当然,美色多多少少也是要卖点的。
对此,左嫒不表示任何观点,刚开始还会不太自在,可跟在王姐身边的那段时间,她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像她们那种人,所领的薪水,比一个经理级别的人还要高,她亲眼看到她们拿到工资时的那种满足和欢喜。
亨利从陈染手中接过合约,顺便狠狠抹了陈染那女敕白的小手几把,陈染娇笑着,任由他揩油,顺手帮他打开了文件袋,“亨利先生可要好好瞧瞧哦!”
“呵呵,那是,那是!”那柔软滑腻的肌肤让他心神荡漾。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随意浏览了下,再看到对方开出的价格时,他有些浑浊的碧眸微闪。
左嫒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当然没有忽略他微闪的眸光,“亨利先生对这份合约还满意吗?飞扬能否有幸与l·r合作?”
左嫒知道亨利这人奸猾,同样喜欢打太极,因此,她说话的方式直奔主题,直白得很。
亨利合上文件,看着左嫒的眼神,透着一丝探究,他笑了笑,将合约交给了一旁的助理,“呵呵,左小姐倒是快言快语,飞扬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此事重大,我还得对飞扬进行更深一步的考察!”
此时的亨利已经没了刚才的轻浮,浑浊的碧眸也泛着精光。
左嫒笑,能进一步就说明有望,她也没指望能一步成功,这亨利能坐上l·r集团高层管理的位置,显然不是草包。
“亨利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飞扬考察,我们当然欢迎之至!”
后面的时间里,亨利倒是对左嫒多看了几眼,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将这个年轻女人放在眼里,一心扑在陈染身上,想着怎么将她拖上床。
他以为她会和那些想要拉拢他的人一样,会第一时间塞美人给他,然后谈合作的事,没想到她却如此沉得住气,酒过三巡,饭吃了一大半,她只字不提合作,好似就是请他来吃饭的一般。
还是他自己忍不住美人撩拨,心痒难耐之下提了出来。
这次的洽谈对左嫒来挺顺利的,在左嫒的巧妙战术和陈染的舌粲莲花下,亨利答应了第二天便去飞扬的生产工厂和公司考察。
席间,陈染一直配合着左嫒的眼色行事,两人首次搭档,却配合得极好。
“呼——紧张死了!”
出了会馆,陈染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小张笑她,“切,你紧张?我看你不是游刃有余吗?”
“你是不知道,刚开始我真怕那肥佬甩脸就走,当时他的脸色,那叫一个不耐烦啊!”
“是啊,说到这里,我还真佩服左嫒!”小张清秀干净的笑脸转向身旁默默走路的左嫒,“你刚开始真沉得住气,搞得像是别人求你合作一样!”
左嫒笑笑不言,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曾经又在荀欢的魅都呆过,知道的人有一个通病,看的着,吃不着,心里会很痒,很难受,你主动扑上去的,他未必看得上眼。
其实不止是之人,男人基本上都有这个通病。
这句话还是荀欢曾经告诉她的。
想到那个男人,左嫒心里沉甸甸的,l·r集团,他们f·c也在争取,如今,她却在和他抢生意。
一个星期,明天快要回来了吧!
她该如何面对?
说好的,两人好好过日子,可在她放下心里的一切时,上天将两个女儿送回了她身边。
左嫒想到荀欢明天即将回家,以后的晚上,她不可以再留宿黎嵘那边,便在出了会馆后,将小张和陈染送进出租车,她自己也打车去了黎嵘家,准备陪贝贝睡最后一晚。
晚上的j城特别冷,机场上人来人往,刘特助站在出口处哈着白气,翘首以盼。
不久,一批旅客从出口处涌出,看到他要接的人,他抖了抖西藏,快步上前,“总裁!”
“嗨,刘特助,好久不见!”这时候一抹婉约的白色身影从荀欢身后窜出,娇俏而熟稔地打招呼。
刘特助微愣,片刻间便已经回神,“好久不见,柳小姐!”
三人上了车,刘特助心里悬了,“总裁,要回公司吗?”
“先送柳小姐回家!”荀欢坐在后面不理会身边的柳含妡,闭目养神。
六天没看到那女人,那天英国那边出了紧急状况,匆匆离开,如今又在英国机场碰巧遇到柳含妡,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呵,会有想法吗?他倒是希望她能跟他闹闹,会闹,说明她在乎。
不得不说,尽管知道那天她是气头上的话,可也让他气得不行,然而,就算如此,他气消了之后,剩下的便是蚀骨的想念,晚上没她在怀,他彻夜难眠。
最少也要七天才的行程,他硬是缩减到了六天,只因他想她,很想很想,想的全身都在痛。
柳含妡抬手勾住他的手臂,“荀欢,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公司吗?”
“嗯,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荀欢皱眉,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柳含妡感觉到他的疏离与排斥,心里狠狠一抽,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委屈兼羞涩的样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年后又要过去了,你不可以抽出些时间陪陪我吗?要不,我去你家?”
刘特助手中的方向盘一滑,荀欢眼睑颤了颤,陡然睁开眼睛。
一直留意他神色的柳含妡突然话锋一转,呐呐出声,“还是算了,我妈挺想我的,得先回去看看她,不然我会被她骂,有了男友忘了娘的。”
荀欢,难道真如她们告诉她的一般,你变心了吗?
柳含妡心底,伤心,疼痛,怨恨各种滋味涌入心头,让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更是阴森怨毒,不过车厢里很暗,荀欢眼睛睁开片刻后,又闭了,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车子在柳家别墅门口停下,柳含妡依依不舍地下车,“荀欢,要不要进去坐坐?”
荀欢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不了,我还有事!”
话落,极其了解他的刘特助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眼底的不耐,连忙掉头,油门一踩,车子呼啦一声,便冲进了夜色中。
为了给左嫒一个惊喜,荀欢并没有通知她,他的行程,然而,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黑暗。
荀欢的脸沉了,他打开灯,看着没有半点人气的房间,心里突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疾步进去卧室,拉开柜子,琥珀色的眸子顿时一缩,眼神阴鸷骇人。
柜子的衣服明显少了,床上依旧是他那天离开时的状态,房间里没有半分人气,很明显,她这段时间不住家里。
荀欢心下微紧,他掏出手机,拨了她的号,好在那头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有事吗?”
“有事吗?”每次打电话,第一句话千篇一律地就是这三个字,荀欢心情有些狂躁,他扒了扒栗色的碎发,尽量保持着语气平静,“在哪儿呢?”
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便听到她同样平静的话声传来,“在家!”
咔嚓——
荀欢听到自己脑子里某根神经断裂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即将爆发的脾气,“你有几个家?”
那头这次沉默得更久,荀欢捏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那脸色更是阴沉骇人。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现在……在外面出差!”
话落,那头便传来一阵急急的忙音。
啪——
手机摔到地上,立马报废,荀欢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疲惫的身子咚的一声,重重的抛进沙发里。
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此刻,荀欢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
他为了想要早点见到她,连续工作二十几个小时,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一室的清冷。
另一边,左嫒急急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至一旁,疾步来到床边,“阿浩,怎么样?”
“有点发烧,得去医院!”
卓浩手掌贴在贝贝的额头上,神色有些紧张,白血病患者不比一般小孩,稍微有点头疼脑热就会引发病情恶化。
“妈妈,舅舅,我不想去医院,我想要爸爸!”贝贝本是苍白的脸,这会儿因为发烧而有些红,小嘴唇也干干的。
“贝贝乖,咱先去医院看病,妈妈打电话给爸爸!”
医院距离住处很近,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到了医院,贝贝立即被推进观察室,各种检查正在进行着,左嫒拨通了黎嵘的电话,十几分钟后黎嵘也赶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柳君懿。
“贝贝怎么样?”
“还在里面!”
左嫒脸色惨白,眼底的紧张与慌乱显而易见。
黎嵘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放软了嗓音安慰,“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左嫒咬着唇,没说话。
柳君懿看着他们的互动,温润的眸光微闪,“白血病因感染而发烧,是常见的,只要得以控制,后面继续治疗,不会有什么大碍,现在医术发达,这种病治愈的机会很大!”
刚才在路上,黎嵘便简单地将贝贝的事和他说了一下,听到他说贝贝是他们的女儿,他着实讶异了一把,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天意弄人!
荀欢呆在冷清的家中,心里实在是堵闷难受,洗了澡后,便约了冷翊阳他们几个去魅都喝酒了。
豪华的包间内,灯光暧昧昏暗,冷翊阳搂着个清纯美人,霍芃身边不是一直跟着他的梦溪,而是一个长相妖媚的,风情万种的陌生女人,王苼谦像是没骨头一靠在小曦的怀里,大手毫不顾忌地在她身上游移,画面**而暧昧。
“欢子,你这刚从英国回来,不抱着你家左嫒一解相思,居然来找我们喝酒,稀奇啊,不会是国外的洋妞将你喂饱了吧!”冷翊阳笑得跟狐狸一般,语气调侃道。
荀欢一口饮尽杯中猩红的液体,俊美的脸庞似笑非笑,“我这不是看着好久没与你们聚聚吗?免得你们说我见色忘友。”
话落,他又麻利地为自己倒了杯,像是灌水般灌了肚子。
“荀欢,看你这德行,不对啊,不会是你家左嫒又给你玩嫁人游戏了吧,这次先说好,抢新娘的时候,兄弟我去给你助阵!”霍芃扬了扬手中的举杯,唯恐天下不乱。
“德行,先将你自己女人抢回来再说吧!”
季一鸣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看着荀欢的眼神透着一丝复杂,作为兄弟,虽然他很想告诉他,可作为左嫒的朋友,他又不能食言。
唉,老天真是够玩他的,不是结婚,就是突然冒出两个孩子。
“老子不要的女人,抢个毛线啊!”
霍芃气闷地灌了一口酒,而后拉起身边的女人就准备亲,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霍然推开,更为狂猛地灌了一大口。
待喉中那股辛辣感下去,他看向荀欢,扬了扬眉,与他身份极为不搭的女圭女圭脸漾着一丝好奇,“说真的,欢子,你那次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你家左嫒从婚礼上带出来的?兄弟我好奇得紧!”
“要我说,欢子也真不够意思,这女人,藏得跟什么似的,你也带出来透透气啊!”冷翊阳优雅地抿着酒,嘴里说出的话和他那副温雅的面容永远都是不符合的。
另一边的王苼谦听到他们的话,头颅从小曦身上抬起,状似讶异地出声:“这次你们倒是为难荀少了,左嫒这会儿也许在医院呢!”
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则是一鸣惊人。
此时,整个包间里的人都看着王苼谦。
荀欢端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王苼谦,眼神阴鸷而莫测,然而,神色却是慵懒邪肆,“王少对我女人的事倒是清楚得很!”
他都不知道那女人哪里,这王苼谦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为什么会在医院,可是受伤了?
此时荀欢心里各种思绪犯上心头,有怒,有怨,有担忧,然而,尽管内心不平静,可面上却是不见半分异色。
“呵呵,荀少可别多想,这不是在来这里之前,黎嵘接到她的电话,说贝贝发病了吗?当时正巧我也在场。”王苼谦如鹰般的眸子幽暗而诡秘。
荀欢皱眉,贝贝?谁是贝贝?她什么时候又和黎嵘扯上了?
正想问清楚,这时候只见对面的季一鸣突然放下酒杯,语气难掩紧张,“你说贝贝发病了?”
这会儿,所有人的眼神又转向季一鸣,眼底既讶异,又好奇。
季一鸣迎视着那么多双如狼般的眼神,心知坏了,他中了姓王的那奸人的套,只是这姓王的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又和黎嵘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黎嵘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不然,他说什么也会在第一时间将琳琳和贝贝的事告诉荀欢了。
当然,这是后话!
“一鸣,难道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荀欢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事超出了他的预料,这种感觉很严重,很令他不爽。
“呵呵,原来荀少还不知道啊,季大局长不够朋友哦,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
荀欢不理他有意无意地挑拨,眼睛直盯着季一鸣。
季一鸣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他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饮尽,“欢子,这事你还是去问左嫒本人吧!”
此时,医院里,贝贝身上的低烧持续不退,那张苍白的小脸被烧得通红通红的,因为消瘦而深凹进去的眼睛含着水光。
她惶惶无措地看着站在床前的黎嵘和左嫒,可怜兮兮道:“爸爸妈妈,贝贝不住院,不治病了,你们别不要我,好不好?”
左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着她惶惶不安的话语,心紧抽的厉害,她抬手轻扶着她消瘦的脸颊,“贝贝乖,妈妈不会不要你的,贝贝要乖乖地治病,病好了,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说到后面,她眼中早已蓄满的泪水决堤而出,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丫头被抛弃时是什么样的绝望无助,居然让她小小的心灵有如此大的阴影。
黎嵘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尉,同时,他那颗冷硬的心微微恻了恻。
刚开始,他对这个拥有黎家血脉的小女孩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只是出钱给她治病,可是在她一声声脆生生的‘爸爸’下,她期盼又小心翼翼的眼神中,他的心也被她叫软了。
卓浩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贝贝,乖乖睡觉了,舅舅和爸爸妈妈都会在这里陪你的!”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所以他知道这小丫头没安全感,想睡,却又不敢。
病房内,气氛温馨中透着淡淡的伤感,病房外,却是阴云密布,狂风暴雨。
透过虚掩的门,荀欢看着里面的一切,听着里面的话,心,一阵阵紧窒,琥珀色的眸子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里面的几人,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
半山腰的别墅。
“义父,你找我?”
荀老看了他一眼,而后啪的一声,一叠照片甩到他面前,“荀欢,照理说,义父不该过问你的感情生活,不过这个女人,她着实配不上你!”
荀欢低眸看了眼,照片上的主角是左嫒和黎嵘,左嫒手中还抱着个孩子,几人之间,举止亲昵温馨,说他们不是一家人,谁都不信。
荀欢面无异色,然,眼底却是泛着阴鸷的寒光,“义父,一个女人而已,你那么费心思做什么?”
“可她是一般的女人吗?阿欢,你知不知道,她和黎嵘是什么关系?他们有两个孩子,黎嵘更是将新收购的飞扬贸易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划到她名下,那么大的手笔,若说他们没什么,鬼都不会信,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吗?”
荀欢袖口下的拳头捏得死紧,俊逸的脸庞冷酷而阴鸷,良久,他极力压抑住心底的怒意,沉声道:“义父,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请你别插手!”
荀老垂下眼睑,轻啜了一口浓茶,“听说柳家那丫头回来了!”
荀欢不说话,明显不想谈论他口中的人。
“阿欢,以前虽然我也不待见她,但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插手,可现在,她会坏我们的事,所以,我不会看着你再沉迷,你若下不了决心,我会替你下,当然,我想你不会想看到我出手的,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荀老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股阴森与血腥气。
荀欢霍然抬眸,“义父,你别动她,这事我会好好处理!”
从别墅出来,荀欢将车子开得飞快,俊逸的脸庞阴沉恐怖,透着暴风雨的前兆。
来到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刘特助就进来了。
“总裁!”
荀欢月兑下外套,在豪华的办公椅上坐下,掏出一支烟点燃,“说!”
刘特助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心尖儿微颤,“亨利先生有偏向飞扬的意向,另外,飞扬那边负责洽谈的人是左小姐!”
咳咳咳——
荀欢被一口烟呛到,刘特助看着他难看的脸色,额角渐渐渗出丝丝蜜汗,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良久,荀欢闭了闭眼,暗哑而疲惫的声音传来,“我们退出,另外,一零三工程计划案宣布暂停。”
“总裁,这……”
“按我说的做!”
刘特助讶异,然而在接触到他不容抗议的眼神时,立即应了一声:“是!”
待刘特助出去,荀欢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怒气,一股脑儿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地声响。
柳含妡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场景,“荀欢,怎么了?什么事发那大的脾气?”
“出去!”
冷酷无情的两个字,让柳含妡俏脸微白,“荀……”
“我让你出去!”
荀欢猛地抬眸,眼神森冷异常。
柳含妡心尖儿颤了颤,可她却仍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她美目含泪,神色凄然而失望,“荀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才半年不到,你就变心了吗?你爱上别人了吗?”
荀欢转过办公椅,面向办公桌后面的偌大落地窗,对她的质问不发一语。
柳含妡上前,从身后将他揽住,“荀欢,我不去英国了,我们结婚吧!”
这个男人,是她爱的,如果在梦想与他之间选择,尽管她会有遗憾,可她还是会选择他。
本以为,英国之行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可她太自信了,导致左嫒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趁虚而入。
荀欢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推开她,此时,他脑子里面全是他们一家温馨的一幕,一个星期不见,她却送他一份如此大礼,好,真是好啊!
早就察觉她和黎嵘之间气氛诡异,没想到,他们居然共同有了孩子,到头来,他什么都不是。
j城的天空暗沉沉的,荀欢处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里面依旧是一室的清冷,他紧抿着唇,琥珀色的眸子阴寒一片。
冲了个澡,他阔步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中穿梭,不一会儿,荧屏上出现一张女圭女圭脸,显然是霍芃霍大少。
“欢子,要动手了吗?”
霍芃嬉皮笑脸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然而,那眼神却是透着嗜血与兴奋。
“嗯,我要王家永无翻身之地!”荀欢神情冷酷,出口的话更是让人冷到骨子里。
“嘻嘻,放心吧,我出手,绝对不会让他有翻身的可能!”
荀欢面上仍是没有表情,“行事小心点,王苼谦这人很谨慎!”
结束了和霍芃的视频,荀欢又分别和另外几个进行了视频,一条条指令下去,绝对会掀起j城腥风血雨。
天空持续阴霾,一场大雪即将到来,j城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王家嫡孙王苼谦贩卖大量军火,被警方逮个正着,王氏集团股票以有史以来最狂猛的势头下跌,与王氏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黎氏同样受到波及。
另一件事,一直被外界的议论的f·c集团总裁荀欢的感情生活再一次搬到台面上来,名门女友vs心尖儿宝,女友胜全胜,二人与腊月初十订婚。
距离订婚日子,还有十天,可谓是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边,贝贝的烧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才得以稳定下来,黎嵘最近很忙,贝贝又很粘人,对于失而复得的女儿,左嫒当然是珍之重之,所以她再一次放下工作,一心一意照顾女儿。
不过,晚上待待贝贝睡着的时候,公司里的基本情况,韩助理都会用邮件的方式传给她,让她一边学一边管,至于黎嵘,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飞扬贸易了。
待左嫒从医院出来,外面已经完全变天,f·c集团和市长千金的订婚宴已经迫在眉睫,可她却还一无所知。
回到家里,看着冷清无半分人气的房子,左嫒蹙了蹙眉,心底突然感到有些闷闷地。
这些天她一心扑在贝贝身上,再加上她的刻意逃避,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而他自从那晚和她打过一次后,也没和她打,这种情况,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
左嫒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去下面的超市买了食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一切完成,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六点半,那个人还未回来。
坐在沙发上,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掏出手机,拨了那个熟悉于心的号码,很快,那头便接通,然而,所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声音。
“喂,你是谁?”
啪——
左嫒急急挂了电话,手,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她白着脸,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勾人的狐狸眸闭了闭,再睁开,嘴角勾起一晦涩复杂的笑容。
似讥,似屑,似悲凉,也似解月兑。
一如她和荀欢两人的开始,与……结局。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是很疼,却让人忽略不了。
豪华浪漫的西餐厅内,柳含妡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美丽的眸子迸射出一抹怨毒,她手指翻动,很快便删掉了刚才那个来电号码。
“没人告诉你,男人的手机不能乱动吗?”
透着寒气的声音从头顶来,同时,手中的手机也被抽走,“谁的电话?”
柳含妡面部表情片刻的尴尬后,便又恢复如常,她眨了眨眼,娇俏不失温婉道:“没有谁啊,我手机没电了,就拿你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别等我吃饭。”
荀欢翻了下通话记录,见里面确实有通柳宅的电话,他淡淡瞅了她一眼,没说话,重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端着红酒优雅地品着,然,心思却是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从西餐厅出来,荀欢直接将柳含妡送回了柳家,“荀欢,要进去坐坐吗?”
“不了,公司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柳含妡眸色微闪,“那好,你要当心身体,别太累了!”
荀欢点头,敷衍性地应了一声,待她下车,他便油门一踩,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入夜色中,本是想回别墅的,可在岔路口时,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
车子停在公寓楼底下,荀欢看着顶楼亮起的灯光,心思微动,心里的念想和身体的动作始终是快过大脑,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人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
按了密码开门,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壁灯,灯光有些暗,电视上放着狗血偶像剧,而屋子里消失了几天的女人,却是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抬手抚上这张日思夜想的容颜,荀欢心里有痛有怒,然而,更多的却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蚀骨想念。
半个月,他整整半个月没看到她,没碰过她了,本以为再次面对,会是质问,会恨不得将她撕碎,然而,如今近在眼前,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想将她拥入怀中,想吻她,想狠狠地爱她。
心里所思,身体力行,待他回神之际,四瓣唇已经相贴,熟悉的味道令他贪恋,欲罢不能。
有力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左嫒眼睑颤了颤,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俊逸脸庞映入眼帘。
抬手推搡了下,男人立即伸手,将她手压在沙发上,十指与之紧紧相扣。
“荀欢,放开,我们谈谈!”
荀欢退离她的唇,抬手,琥珀色的眸子紧紧锁住她,胸膛起伏不定,“你要和我谈什么?”
在他深幽锐利的眸光逼视下,左嫒别过眼,“你先放开我!”
“不放,做了再说!”
执拗的话出口,他猛地俯身,近乎粗暴地吻上她的唇,撷取着令他贪恋不已的味道。
左嫒挣扎着,然而,她越是挣扎,身上的男人越加兴奋,不稍片刻,宽松的家居服在他粗鲁急切之下,已经从她身上月兑落,露出她雪白滑腻的肌肤。
荀欢压制着她,他一手制住她的双手,一手在她身上游移,鼻息间的呼吸粗重而灼热,一个个粗暴的湿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唇齿说过之处,皆是一片醒目的嫣红。
左嫒吃痛,身子却又在他近乎粗鲁的撩拨下,不争气地轻颤着。
“不要!”
荀欢眸色燃烧着旺盛的火焰,“为什么不要?嗯?”
左嫒潋滟的水眸迎视着他阴邪燃火的琥珀色眸子,心尖儿颤了颤,“荀欢,你……唔……”
“荀欢,你给我起开!”
左嫒眼底含泪地挣扎,咬牙娇斥,表情又羞由怒,那火烧火燎的痛楚令她难以忍受。
荀欢无动于衷,脑子里全是他们在一起温馨的画面,想到他们有了孩子,想到他曾经也这样弄过她,心底的那团邪火怎么也压抑不住。
那张俊美似妖魔的脸庞这会儿看起来狰狞而恐怖,他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是我女人,被我弄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起开?”
左嫒心底气极,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用眼睛瞪着他。
待一轮又一轮狂肆燃烧的激情结束,左嫒趴在沙发上,连喘气都觉得困难,荀欢收拾了下自己,看了眼趴在沙发上喘气的女人,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他眸色微闪。
俯身打横抱起她,放到卧室的大床上,冰凉的被面贴着身无寸缕的肌肤,让她瑟缩了一下。
荀欢将室内的温度调高,起身去浴室拧来一条热毛巾,见她身子仔仔细细擦洗了一遍。
做这一切,他的唇一直都是紧抿的,半句话都未说。
“荀欢,放了我吧,我有孩子,两个,十九岁生的,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所以我不会放弃,另外,黎嵘就是阿郎,也是她们的父亲!”
左嫒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尽管语无伦次,却仍是清晰地表达了她的意思。
从他反常的表现,她便知道,这事他已经知道了。
荀欢在听到黎嵘就是阿郎那句时,额角青筋暴露,眼神就像是地狱里的幽冥鬼火,透着一股燃尽一切的疯狂。
他看着她,良久,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左嫒便发现自己被囚禁了,两尊高大的门神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家里的电话线被拔,而她的手机也不知何时被没收了。
左嫒不明白荀欢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慌的要命,“让我出去,我要见荀欢!”
“抱歉,荀少吩咐了,他会来见你!”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现在就要见!”
两人不再开口,直接将她无视,后面,不管左嫒再说什么,两人就当她是空气般,对她的话,不予任何回应。
左嫒心底恼怒慌张,却无计可施,她尽管会些拳脚,可在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面前,也只是花拳绣腿,完全不够看的。
一整天,左嫒都趟床上睡觉,连饭都没吃。
当天晚上,荀欢过来了。
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嫒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呼吸堵的利厉害,睁开眼,便看到那张如妖如魔的俊脸。
左嫒猛地将他推开,“荀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荀欢被推开,也不和她计较,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冷的令人发寒,“起来吃饭,你饿一餐,我就饿你女儿一餐。”
听到她的话,左嫒眸子突地睁大,“你……你……你将她们怎么样了?”
荀欢不说话,他起身出了卧室,再进来时,手里端了一碗面,“暂时没怎么样,不过你再不吃饭,我就不知道了!”
左嫒接过碗,含着泪,一口一口吃了起来,荀欢看了会儿,没再说话,转身向浴室走去,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待他出来,左嫒一碗面也吃完了。
“荀欢,贝贝她有病的,你别伤害她,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她们,我不能再失去了,你放过我们吧!”左嫒双手捂着脸颊,破碎咽哽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
琳琳和季家有关系,她相信他不会动,她担心的是贝贝。
荀欢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他唇瓣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都没说。
扔了手中的干毛巾,荀欢在她身边的位子躺下,揽过她的身子就压了下去,手粗鲁地撕扯着她身上的睡衣。
想到昨晚的折磨,左嫒眼露惊恐,“不要!”
荀欢擒住她的手,琥珀色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不是喜欢小孩吗?我给你,我们的孩子,只是我们的!”
又是一夜的狂野掠夺,左嫒醒来的时候,床边早已失了温度,门外的两个门神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左嫒担心贝贝,内心焦急的要命,也不敢再拿绝食抗议,当天晚上,荀欢没有再来。
第三天,同样没来。
左嫒实在是被心里的慌张焦灼折磨的心绪混乱,她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冷水,月兑光了衣服泡了进去。
大冬天的,冷水没过肌肤,冰冷刺骨,左嫒身子瑟缩了几下,唇齿打颤,然而,尽管冻得她全身麻木,她仍是在浴缸里躺了一个小时。
“我……我生病了,要去医院!”
此时左嫒脸色潮红,嘴唇干裂,气若游丝,身上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衬得她的脸越发的红艳。
两名保镖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请示。
罢工了几天的太阳终于舍得露脸了,天空褪去了暗沉的阴霾天,一碧如洗,西边残阳如血,一艘豪华的游轮停在港口的码头上,f·c集团总裁与市长千金的订婚宴在此举行。
此时,码头上,一辆辆豪车排成一条长龙,商政联姻,整个j城的大人物齐聚一堂,荀欢接到保镖电话的时候,他逃离里面的喧嚣,正独自一人面对着平静的海面。
“尽快带她去医院,记得别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另外,提防每一个接触她的人。”
沉声交到了几句,电话挂断,荀欢看着碧蓝广阔的大海,琥珀色的眸子晦暗莫测,心思几经翻转沉浮。
妞儿,很快就结束这一切了。
左嫒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测量了温度,烧至四十度以上,医生要求挂针,两个保镖当然不会发表意见,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当护士准备帮她扎针时,左嫒轻碰了她一下,手中的一次性针管掉到地上,左嫒连忙说着“抱歉”而后弯腰去捡。
“没事,我来吧,你别动!”
护士说着,也弯下腰去捡,左嫒趁机拉着她手,护士微愣,左嫒看着她,唇瓣轻轻地吐出“救我!”
同时眼角瞥了眼不远处的两个保镖。
护士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也不着痕迹地瞥了两名保镖一眼。
扎了针,一瓶药水输进身体,左嫒想要上厕所,两名保镖却犯难了,这时候那名护士刚好替别个病人扎好针,推着推车经过,听到他们的话,便自告奋勇地帮忙。
保镖点了点头,跟在她们后面,在女厕门口停下。
关了门,左嫒便急切地拔了针,护士推开厕所的透气窗,“从这里下去,穿过左边那条回廊就是可以到院门了。”
“谢谢你,只要帮我拖住他们五分钟就好,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左嫒压低了声音道谢,便急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从医院出来,左嫒找了个电话亭拨了卓浩的电话,“阿浩,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阿郎哥安排的一家私人医院,左嫒,你怎么回事,这几天手机也不通,贝贝病情加重,阿郎哥也找不到人,她吵着要你们!”
左嫒心下慌张,“贝贝怎么样了?”
“在急症病房呆了两天了,情况不容乐观,你将琳琳带过来吧,医生让我们尽快做骨髓移植准备!”
得到医院的地址,挂了电话,左嫒第一时间打车去了季一鸣家里,季家两母子都不在,家里只有陈嫂和几个佣人。
“左小姐来啦!”
左嫒含糊地点了点头,“陈嫂,琳琳呢?”
陈嫂是季家的老佣人了,所以琳琳的事,她是知道的。
“琳琳在房间里,不过,鸣少爷交代了,不能让别人带她出去!”
左嫒心底一沉,看来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黎嵘将贝贝和卓浩转了医院,这边季一鸣对防着她。
“陈嫂,我是琳琳的妈妈,又不是别人,贝贝病情加重,闹着要见她,你就让我带她去吧!”
“这……”
“妈妈,妹妹怎么了?又生病了吗?”琳琳从楼梯上下来,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琳琳!”
左嫒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哽着嗓子道:“嗯,妹妹病了,咱过去看看她!”
“哎,左小姐,你不能带走琳琳!”
左嫒没理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抱着琳琳就走,步伐急切。
陈嫂追出了门外,见她不一会儿便走的老远,便进屋去打电话了。
季一鸣正在豪华游轮里,接到陈嫂的电话,他看了眼正在与谁通电话的荀欢,走近他身边,低声告知,“欢子,左嫒将琳琳带走了!”
荀欢眼底就像是被覆了一层寒冰,冷的不行,他快速拨通了一组号码,“喂,阿芃,让你的人到顺湖路那一帯去找,她刚刚去了季家,接走了琳琳!”
“阿欢,你没将事情和她说清楚吗?”
荀欢闭了闭眼,手里的手机被他捏得死紧,她的黎嵘的那种关系,他又怎敢将计划告之于她?
季一鸣面色沉重,“现在怎么办?”
荀欢沉默良久,琥珀色的眸子突地睁开,眼神凌厉而狠绝,“一鸣,这里你帮我周旋一下,我下去看看!”
季一鸣心下一惊,“不妥,你若走了,有心人会怀疑的,欢子,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今天可不能功亏一篑,黎嵘现在不在j城,这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候他想补救也来不及,倒是你,如果打草惊蛇,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有阿芃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荀欢想说什么,可看到不远处走来亭亭玉立的女人,立马噤声。
“荀欢,原来你在这儿,我爸四处找你呢,走,我们快过去,宴会要开始了!”
柳含妡一袭白色晚礼服,裙摆拖地,华丽贵气,脸上的妆容更是高雅精致漂亮。
荀欢掩下外泄的情绪,勾了勾唇,“走吧!”
转身之际,在柳含妡看不到的角度,给了季一鸣一个眼神,季一鸣不着痕迹地颔了颔首。
这边,左嫒抱着琳琳出了别墅区后,便上了一辆出租车,然而,车子越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司机,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
话没说话,一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抵后脑勺,“老实点,不然一枪爆了你的脑子。”
左嫒心脏一阵紧缩,身子吓得瑟瑟发抖,她力持镇定,拍了拍怀里同样的吓得身子发抖的琳琳,颤着声音道:“你……你们是谁?想……想要做什么?”
……
没人回答她。
“妈……妈妈!”
琳琳眼底满是惧意,她紧紧抓着左嫒的衣袖,小小的身子抖的不行。
左嫒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乖琳琳,不怕,妈妈在这里!”
车子越走越偏,左嫒心里越来越急,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抓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是荀欢的人。
“坤子,后面有车跟,想办法甩掉!”
躲在后备箱的男人,眼角瞄到后面跟的几辆车,心下一惊,语气慌张道。
左嫒趁机看眼,发现后面果真有几辆车紧追不舍,其中有一个面部轮廓让她感到熟悉,隔得有点远,她看不清,不过,既然感到熟悉,又是追这辆车,那应该不是敌人。
左嫒心下思量着。
“快,坤子,千万别让他们追上!”
左嫒眼一闪,见他分心注意着后面的车,她和琳琳打了个噤声的眼色,悄悄将她移至一旁,而后趁他去瞧后面车子之际,身子突地往前一俯。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手伸过来就要抓她的头发,这时候她身体微微错开,手臂一抬,一手往后勾住他的脖子,一手紧紧将他拿枪的手按压在椅背。
此时,两人一个被勾住后颈,一个被勒住前脖,持枪男窝在后备箱那点空间里,无法动弹。
左嫒牙关咬的死紧,脖子被他勒住,脸色涨的通红,她看向双眼瞪得大大的琳琳,艰难地出声:“琳琳,快咬他的手!”
“陈虎,你妈的怂蛋,搞什么鬼,一个臭娘们儿都制不住!”前面开车的司机分神瞄了眼后面的情况,语气紧张的抱怨。
“**的,臭娘们儿,给老子松手!”
后面那人被骂,气极,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左嫒终究是女人,再加上生病,力道自然是没他大,她看了眼吓呆了的琳琳,咬牙道:“琳琳,乖,快,不然……我们会……死的!”
尽管她不想要琳琳面对这些,可现在,她们必须要自救。
听到那个死字,琳琳眼珠子突地睁大,她啊地大叫一声,哭嚷着道:“呜呜……我不要妈妈死,我不要妈妈死。”
她说着,整个人就像是受伤的小兽般,俯身就往那人的虎口使劲地咬。
“啊——给老子松口,坤子,将她灭了!”
持枪男疼的嗷嗷叫,手中的枪落在沙发上,前面司机急着摆月兑后面紧追不舍的几辆车,根本就无暇顾及他。
勒住脖子的力道松了,左嫒得以喘息,她看了眼旁边的枪,趁着琳琳还咬着那人的手未松口之际,她松开按压住他手臂的手,快速捡起枪,直抵后背箱那男人的太阳穴。
“松开手,不然我开枪了!”
男人眸色一凝,渐渐松开手,“别,别,我不……不动,你当心点!”
左嫒将琳琳拉进怀里,紧紧抱住,而后翻了个身,跪在座椅上,手中的枪移至他的前额,“打开后备箱,给我跳下去!”
“快点!”
左嫒厉声催促,手中的枪抵了抵他,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别,我开,我跳,你……你当心点,枪走火!”
妈的,那可是他为了办这件事,花大钱买来的真家伙啊。
后备箱被打开,前面的司机却急了,“陈虎,你妈的,可别丢下老子!”
这时候,后面的车已经追了上来,一阵阵枪声响起,车子开得摇摇晃晃,男人摇了几下,突然,他眼神一厉,“妈的,要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直注意着他的左嫒在看到他疯狂的眼神时,便心知不好,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怀中的琳琳被他一把扯了过去,带着他纵身跃下了车,而他们车子后面,紧追着一辆货车。
左嫒眸子猛地一阵收缩,“琳琳!”一声凄厉的叫唤划破长空,同时手中的扳机被她一扣到底,枪口直指货车的轮胎,只盼能让车停下。
哧——
砰——
碰——
刹车声,枪响声,爆胎声,碰撞声,连绵不绝,待一切声音停下来,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左嫒睁着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那是她的女儿,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可她再一次将她弄丢了,要再一次失去她了。
“不!琳琳!”
左嫒不顾额头上的伤,推开车们跌跌撞撞地奔到浑身抽搐不止的琳琳身边,看着她血流如注的额头,布满鲜血的脸,她不敢动她,“琳……琳琳。”
出口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
琳琳的小身子般抽搐着,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妈……妈妈,琳……琳不痛,你……你别……哭。”
“快,救护来了,送医院!”
霍芃在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这会儿抓到人后,便过来了。
左嫒抬头,像是拽住救命稻草一般,急急抓着他衣袖,“对,送医院,快,送医院去,霍芃,求求你送我女儿去医院,我……我腿软!”
见她这般失魂的模样,霍芃那颗冷酷无情的心微恻,“左嫒,不会有事的!”
此话说出来,不知是在安慰谁。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琳琳被推进了抢救室,护士们进进出出,左嫒瘫软在走廊里,神情凄绝,眼神空洞茫然。
霍芃端来一杯热水给她,“喝杯水吧,车子没直接撞到她身上,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跳下去的时候,货车撞到了陈虎身上,陈虎当场死亡。
霍芃的话刚一说完,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你们谁是病人直系家属,她失血过多,急需输血,病人血型是hr阴性,血型特殊,血库紧缺中!”
左嫒心慌了又慌,她站起身子,“霍芃,手机借我!”
琳琳和贝贝血型特殊她是知道的,上次检查的时候就出来了,正因为如此,医院在血液供给不足之前,才没有贸然动骨髓移植手术,就怕万一术中需要输血。
左嫒拨通了黎嵘的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接通,“喂,我是黎嵘!”
“黎嵘,你在哪里,琳琳出了车祸,需要输血,你快过来!”
那头沉默了片刻。
此时,一座隐秘的岛屿上,一袭军装的黎嵘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那份刚传真过来的文件,深邃冷厉的黑眸一片复杂。
“黎嵘!”
女子焦灼慌张的声音传来,黎嵘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渗满了苦涩。
“左嫒,你听我说,我现在不再j城,你尽快去找荀欢,他和我一样,是hr阴性血型,另外,他才是……你要找的阿郎,抱歉,这段时间欺骗了你!”
一段话,说的他嗓子暗哑,话落后,他像是害怕听到那头的指责与痛骂般,急急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他双手抹了把脸,再次看向桌上的那份资料,荀欢,原名:黎恺,代号:孤狼,仅仅几个字,却让他心里异常的沉重。
模了模军装上的肩章,如今,‘孤狼’依旧存在,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自从他被迫顶了孤狼这个身份后,他心里是怨是恨的,怨恨那个让他背负着不属于他责任的人,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然而,他在怨恨的同时,他同样也在恨着他,甚至恨黎家的每一个人,只因比他这个哥哥晚出生三分钟,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他永远被勒令,生活在黑暗中,见不得光。
荀欢这个身份让他见光了,却是他用命换来的,亲人的抛弃,战友的背板,他确实该恨。
这边,左嫒听到这句话却是懵了,彻底懵了,啪,手机掉到地上,她回神,看向一旁的霍芃,“霍芃,你知道荀欢在哪里的,对不对?”
此时她已经没有心力去深思其他,她只知道,荀欢是hr阴性血型,她只知道,他可以救她的女儿。
霍芃尽管不知道电话那头黎嵘说了什么,可看她急切的样子,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让自己手下带她上了游轮,而他自己则是留在医院照看着。
当左嫒来到游轮的宴会场地时,订婚宴正在进行中,到了男女双方交换戒指的环节,左嫒的突然闯入,让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
所有宾客都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有不少人甚至认出了她就是荀欢前段时间时常带在身边的女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季一鸣看到她完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剑眉也蹙了起来,他上前将她拉住,“左嫒,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左嫒用力甩开他的手,哑着嗓子道:“等不了!”
话落,她步伐急切踉跄地向会场中央走去,来到荀欢面前,她二话不说,咚地一声,直直跪在地上,“荀欢,我求你救救我女儿,现在只有你能救她!”
荀欢本是有些期待的心这会儿只剩下滔天的怒意,他以为她会让他不要订婚,没想到,开口闭口就是女儿,那他荀欢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都要和别个女人订婚了,她都无所谓,无动于衷吗?
心思百转伤魂,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
人群中,季一鸣注意到一束红光闪过,直逼跪在地上的左嫒的太阳穴,接着又消失不见。
宴会中央的荀欢眸色沉了沉,他眼神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而后,看向跪在他面前的左嫒,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森冷而寒凉。
“左嫒,你破坏婚礼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对你,本少腻了,想你应该感谢我才对,终于摆月兑我,可以与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双宿双栖,至于你口中的女儿,就算她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救。”
站在他对面的柳含妡本是气极的心情,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心情突地好转。
左嫒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突然,她想到黎嵘刚才在电话中所说的话,神色焦急悲戚道:“不,荀欢,你不能见死不救,她是你……”
“来人,将这个疯女人赶下去!”
后面的话,被一个中气十足的愤怒声音掩盖了下去,荀老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来到会场中间,看了左嫒一眼,锐利的老眸闪过一丝阴鸷的寒光,“带下去!”
话落,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他们来到左嫒身边,拧起她就走。
“抱歉,荀老,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请容我带她出去!”季一鸣接受到荀欢的眼神,连忙上前。
那些男人拧人的动作停住,皆看向荀老。
荀老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左嫒听到声音,急切地掏出霍芃给她的手机,接起电话,然而,里面的话却是让她全身月兑力,手机都握不住,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整个人犹如失了魂的木偶。
她空洞的眼睛转向那个万众瞩目,俊美邪肆的男人,笑得比哭还难看道:“若人生可以从来,我希望从未遇见你!”
若他真的是阿郎,那么,她想说,她后悔了,后悔爱上一个叫阿郎的男人。
他给了她美好的初恋,然而初恋留给她的却是痛彻心扉。
此文未完结,不过会打上完结标记,后面结局会在九月份等我儿子回家上学再继续以番外的方式上传。
写文需要精力与时间,对于我这种码字龟速的人来说更甚,其实漫漫要求真心不高,每天写,就算每天订阅几块钱,我就会想,写吧,最少还有几块钱在,总比那些没有的,要强些,可自从我婆婆知道写书不挣钱后,我压力真心大,孩子她也不帮我带了,嘴里说是让我多和孩子亲近亲近,可我和她相处几年,还是知道具体是什么心思的。
漫漫在这里向那些真心喜欢此文的亲们道歉了!
ps:此文不是悲剧,后文双胞胎女儿也木有死!
审核编编,删了,现在应该可以了吧!再改情节都变了!快改两个小时了,各种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