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大清早,邵野的房间传出“呼呼”声,正在梦中与周公交手的邵野,忽然感到一阵天摇地动,大叫一声起来,才发现自己的丫鬟小草,邵野揉揉眼睛,问道:“草儿,这么早干嘛呢这是,我刚梦到与一个高手过招,就被你摇醒了”说罢,打了个打哈欠,又倒下去。(凤舞文学网)
“少爷,少爷,你别睡呀,今天你要给老爷请安,去晚了又要挨罚了。”小丫头急忙叫道。
“挨罚就挨罚,本少爷昨天累了一天,睡的正香”小丫头正要说话,看见邵野窜起来问:“什么?请安,快快快,我衣服呢,哎呀,拿来”一把夺过丫头抱着的衣服,急忙穿上。
邵家庄校场,近百人在演武场练枪,远远看去,一排排人整齐站立,如同身边直立的长枪。随着教头一声大喝,“开始”,所有人一把抓起身边的长枪,腿成马步,枪刺前方,齐声道:“喝!”
教头的每次喊声都尾随着一声大喝。百人的齐声呼和之下,声势浩大,发出的杀气,宛若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
校场的另一头,邵东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椅上,那椅子乌黑,反shè出明亮的光,上面铺着一张硕大的白虎皮。邵东满意的看着校场上声威赫赫的邵家子弟,喝了口管家福伯递来的茶水,问道:“老三怎么还没来?”
管家一愣,旋即明白了,昨rì邵野在城里疯了一天,晚上邵东肯定要考校,肯定十分疲惫,现在怎么起得来,邵东不在庄子里的时间,邵野就没这么早出现在校场过。正要回答,忽然听到离他们最近的队列里传出来一声突兀的呼喝。
“喝!”“哈”邵野在队列最边上冲着管家挤眉弄眼,声音格外响亮。
邵东同样听见那一声呼喝,抬眼望去,邵野连练功服都没穿出来,在一堆麻布衣里,邵野穿了一件亮白的长衫。
“哼!”邵东冲着管家哼了一声,堵住了管家yù开的口。
接下来是邵东的巡视时间,走在队列里面,看见这个的姿势不对,便上去扶一把加以矫正,看见那个有气无力,便在上踢一脚,随便再骂两句,一圈下来,总算到了邵野的队列。
邵野见父亲来了,手中的长枪耍的虎虎生威,该刺的刺,该挑的挑,抢马合一。一代小神枪的身姿演绎的完美无瑕,旁边的汉子们都齐齐喝彩。
等到一轮枪法练完,邵野发现,自己对枪法的把握又有了提升,暗叹这“神龙诀”的功效。
正yù收功,发现邵东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邵野硬着眉头向前请安。
“哼!”邵东看着一身青衫的儿子,眼里就三个字,“不争气”。邵东冷声说道,“别给我耍花架子,什么时候你一套枪法能在三十息练完,枪枪力道能穿木人桩,你就不用到校场上来训练。”说完便领着管家去了别的地方。
邵野叹了口气,三十息啊,枪枪穿木人桩,恐怕我神龙诀到五层都不一定做到。垂头丧气的走到刀阵队里,拿起一把战场上用于砍杀的大砍刀,随众人一起练习法刀。
邵家庄训练的好汉,有一多半不是邵家自己人,大多是边军上的军士,邵东当年和边军合作打退北方蛮人,靠的不仅仅是一杆长枪。
当年在北方的荒原上邵东带领骑兵军士任意纵横,将蛮人队伍切成几块,打乱了敌人的阵型,为后面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
但也因骑兵在密集团战中发挥不开,一杆长枪挥舞不开,使得邵东部下损失惨重。
当年跟随他的兄弟大多是邵家庄传承下来的子弟,还有一部分江湖好汉,因为那场战争损失了七七八八,所以邵东召集军队里的用刀好手和江湖高手,自创了一套适合战场厮杀的刀法。
战争结束后跟随邵东的军士该退休的退休,该退出江湖的退出,大部分都跟随邵东留在邵家庄。最后边军统领见如此也没有办法,又挂念当年一起打仗军士的情分,便将一队新兵军营设立在邵家庄旁边,并且将校场和邵家的演武场并在一起合用,没上过战场的新兵送到邵家庄习练枪术刀法。
作为回报,边军的一大半军需都由邵家商队来提供。
这样一来,邵家庄就形成了如今军民合一的邵家庄。
早上训练结束,邵野回房洗了个澡,出来换了一身新衣,对着刚出不久的太阳,深吸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拿出折扇,正要往好友周昊家里去,不想被人叫住。
“少爷!少爷!刚才我从药房算这月的供利是听见里面有人说想见您,还求我给您送个东西。”说话的仆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邵野一看,这才想起这玉佩是昨天送给跟自己打擂的汉子,让他来庄子里面疗伤用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刚走到药房门口,便看见刘斧直着脖子往自己这边看,邵野走近了打趣道:“怎么着,刘斧,昨儿的伤好了啊,今天咱们在过两招。”
刘斧尴尬的笑了笑,回道:“三少爷,我是想跟您说声谢谢,昨天是我太莽撞,不知进退,您大人有大量,还送我回来疗伤,我怎么敢再跟您动手,再说您的身手昨天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不是您的对手。”
“哦,那你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留在庄子上做什么,赶紧回家侍奉你老娘去。”邵野这话说的很损。
刘斧的脸一下就红到脖子上了,道:“三少爷,看来您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我刘斧今年二十五,没什么本事,自从学武以来,自己别的活计都不会,连家里的地我都不会看,只能留着力气上山打柴去换点家用。不想一个月前,我娘忽然病倒,我一个人打柴打的再多,也不够娘的药钱,再说了我娘身边又离不了人,我就卖了家里的田产跟房子,想到城里寻个活计边挣点钱边给我娘看病。到城里我拿自己的钱给娘找了家便宜客栈,自己出去找活,听说去打擂台赢了的话会被富人家收去做个护院,结果刚上去就被您打下来了,还好您仁义,给我玉佩。后来我又不放心我娘,就带着我娘一起来了庄子。”
“哦”邵野这才明白过来,道:“那你的意思是?”
刘斧红着老脸道:“三少爷,我想求你收留我们母子,我别的不会,就会点功夫,母亲的病又离不了人,只有在庄子里我才放心,到时候我可以跟着庄子的商队去做个护卫,我娘病好之后也可以跟着庄子里的妇人做织纺,三少爷,求您收下我们吧。”说罢,刘斧跪了下去,脸上的泪水滴在地上。
邵野叹了口气,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随即扶起跪在地上的刘斧。
“你等会去找管家,让他给你安排个活计,五尺的汉子,别对他人下跪,要跪,就跪自己父母。走,跟我去看看你母亲去。”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妇人此刻面sè蜡黄,瘦小的身子连身后的棉被都没靠塌下去。看见自己儿子跟在眼前这贵人后面,便要起身行礼。
邵野赶紧扶妇人躺好,道:“老人家,您安心养病,刘斧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您别担心。您老cāo持了一辈子,孙子还没抱,还没好好享福呢。到了庄子上,您就安心养病,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今后刘斧这孝子还要给您生个大孙子,放宽了心,身体才重要。”
此刻病床上的妇人,不停的点头,眼泪布满苍老的脸,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挣扎着要起来给邵野磕头。
邵野急忙拉住妇人,拍了拍后面同样泪流满面的刘斧,一句话没说,便出了病房。
此时,邵野的心似乎有些变化,感慨着今天的所作所为。同样是人,为何有些人过的如此凄惨,倘若自己没有父亲的庇护,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
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十五年,早些年自己因为身体差,父亲月月从各地采购药材为自己泡制药汤,每次看见父亲从外面回来都是满身风霜。
自己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此刻看见刘斧,为了一顿饱饭,为了生母的病,便要上街打擂,还要对他人下跪。
父母对自己是多么大的恩赐,自己却时时让他们失望,母亲在家里自小就宠着自己,还有两个哥哥,知道自己体弱,也从不和自己争。自己在快活的同时却并没有对他们做出报答,今天看见刘斧为了母亲对自己下跪,邵野知道才正真被震撼到。
倘若自己家里没有现在的殷实,没有父亲在外面拼命,自己能否活到十五岁呢?
如今自己也快成年了,出去打擂鬼混这种事父亲也没有过于苛责,看来自己终于长大了啊。母亲更是从小对自己百依百顺。
两个哥哥在自己的年龄都已经找到自己的路,大哥去了军队,现在已经是副统领,二哥总领这家里的商业,为自家的繁荣也在努力。而自己呢,难道真的做一辈子的纨绔吗,混吃等死,好意思吗?
从小到大,一直浑浑噩噩的三少爷,此时在太阳下的庭院中,靠着摇椅,昏昏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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