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怎么又是你?yīn魂不散。(凤舞文学网)”裴逸轩的话里尽是嫌弃。
“把血玉蝴蝶交出来!”
苏夜雪揉着脑袋转过头去,只见一黑衣女子抬剑指着裴逸轩。女子黑纱蒙面,透出一双凤眼柳眉,却满是杀气。
杀气么?苏夜雪暗自笑笑。
裴逸轩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坠,通体血sè,举过胸前:“可是此物?”
女子抬剑便朝着裴逸轩刺来,握着剑鞘的手想趁机将那血sè的玉坠子抢去。然裴逸轩并着两指,食指看似轻巧地一弹剑身,剑锋便歪了,直刺向苏夜雪。
苏夜雪看着朝自己面门而来的剑,大惊失sè,僵硬的身子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裴逸轩顺势转身,一掌拍在那握剑的手肘之上。女子顿时觉得手麻了,剑月兑手飞出,擦着苏夜雪的脸颊飞了过去,“叮”的一声,定在了马厩的柱子上。
脸颊火辣辣地烧着,苏夜雪抬手用手背揉着:惊魂未定地庆祝劫后余生。
裴逸轩似有意要耍那女子。本已闪身到女子身后了,手臂却穿过女子肩头,将玉坠晃在女子眼前。
不得不惊叹那女子的反应,刚瞥见了玉坠,女子便已出手后击,手肘往裴逸轩胸口砸去。然而裴逸轩的速度更快,脚下未动,人却已向后滑了丈许。苏夜雪还在惊叹之中,那女子抢步便向她袭来。
裴逸轩看着黑衣女子的动作,眼神里透着些莫名其妙,很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浅沫女侠,玉坠在我手里呢。”
“咳……”被唤作浅沫的黑衣女子以三指扣住苏夜雪的玉颈,片刻间她便已不能呼吸,无力挣扎。痛苦地咳了两声,张大嘴巴希望能往肺里透进一丝空气。
浅沫侧目瞪着裴逸轩:“将玉坠还我,否则我杀了她!”
“哈哈,你杀便是,她的死活与我何干?”裴逸轩笑得讽刺,苏夜雪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刚才出手救她,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将剑锋打偏,不愿误伤而已。
苏夜雪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模糊了,双眼泛黑,胸口因没有新鲜空气的注入,闷得发疼。
“为这坠子你也跟了我一月有余,干脆砸开,一人一半。”苏夜雪的脸sè已泛着青,裴逸轩又笑起来,将玉坠举高,半握的拳一放,那玉坠便跌了下去。
看着玉坠掉下去,浅沫大惊:“不要。”
那玉坠分散了浅沫的注意力,苏夜雪得以喘息,猛吸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然而颈上还能触到浅沫手中的薄茧。
浅沫眉宇之前尽是痛sè,看着玉坠下落,她的心几乎也跟着砸了下去。那血玉蝴蝶却不似想象中的粉身碎骨,即将触地的那一刻,裴逸轩抬脚将其踢起,那只高抬着的手在空中一划,又稳当地握在手里。
浅沫庆幸之余,怒气更胜,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呃……”
“呃……”
连续的两声低吟,一声是差点被掐得断气的苏夜雪发出的,另一声则是浅沫。原来就在浅沫加重手指力道的同时,苏夜雪瞅准了她脚的位置,狠狠地踩了去。
浅沫吃痛地松了手,苏夜雪趁机使出全身气力,推了浅沫一把。浅沫踉跄了半步,再伸手去抓苏夜雪。
一把剑刺破虚空而来,隔开了浅沫和苏夜雪,一道青影扶稳了踉跄的苏夜雪:“夜雪,没事吧?”
苏夜雪双手抚着脖子,大口地呼吸着。看着浅沫的眼里蒙着一层恐惧,缩到易凌风身后:“我没……没事。”
看看易凌风,再看看凌风手里的长剑:剑身呈圆形,墨sè,共有八道凸起的棱,一道棱为一处剑锋。浅沫问道:“阁下乃名剑门少主,易凌风?”
“正是。”易凌风看到苏夜雪眼里的恐惧,脸sè不免冷了下来,“不知夜雪如何得罪了女侠,必要下此毒手?”
“既是名剑门少主,又为何与这大盗同流合污?”浅沫用余光斜视裴逸轩,质问道。
易凌风懒得搭理浅沫,收起长剑。只道:“在下何去何从,不劳阁下费心。”
浅沫抬手抽出钉在柱子上的佩剑,收回鞘中:“无妨,即便今rì拿不回血玉蝴蝶,但你裴逸轩也逃不开我的追捕。况且,盗走老元帅的遗骨,你身上又添一条大罪。江湖豪杰以十万两于鬼市买下你的人头,我还怕你命长嘛?”
鬼市,江湖杀手中心。
面具之下,裴逸轩微微皱眉,倒不是担心鬼市的杀手会惹出些什么事情,他的行踪一向神秘。只是多了这个赏金猎人浅沫,便有些不妥了。寻剑这一路,怕是要比想象中艰险。
“怎么,大盗怕了?”浅沫冷笑,没有一丝温度。
苏夜雪还有些后怕,扯了扯易凌风的袖子:“我们撤吧。”
“别怕。”易凌风拍了拍苏夜雪的肩,以示安慰。
“佳人相随,裴某求之不得。”他笑,玩世不恭。
便是如此,裴逸轩不紧不慢地赶往落霞镇,浅沫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让易凌风慢些再赶上来。先不说这一路鬼市杀手会有什么埋伏,就看着苏夜雪对浅沫一副忌讳的模样,还是不要同路的好。
不过,难道要带上这么个麻烦的丫头去寻剑?这玩笑开大了……
走进了落霞客栈,不知是挑衅还是何意,裴逸轩还特意看看浅沫是否跟上了。
浅沫有些迷茫了,常理而言,裴逸轩应该想尽办法将她甩了才是。然而这一路上,他总是走走停停,故意等着自己跟上。
客栈角落里,坐着一个人,皱巴巴的藏蓝衣衫,身旁靠着一柄血剑——那便是无茗。他抬手倒酒时,有些微颤,于是酒水撒了一桌。抬起酒杯闻了闻,舌忝了舌忝唇却忍住没有喝下。他本健硕的身子此刻显得单薄得很,眼眶深陷,脸上还有些胡茬。
“什么好酒,引得你如此馋?”裴逸轩坐下,瞅了无名一眼。
无茗没有答话,依旧盯着那杯酒。
裴逸轩有些恼,却冷笑一声,挥手便把桌上的水酒扫到地上,杯壶落地破碎的声音,惹来道道目光。
无茗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裴逸轩。然而那眼睛里,全无神采。那眼神麻木得裴逸轩浑身不舒服,只得缓缓吐了口气。
“拿……拿到些……什……么东西?”无茗艰难地开口,似乎早已忘了怎么发音,话语断断续续。倒不是因为醉了,而是因为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面具之下的眉头再次皱起,面sè上却无任何异样。压低声音:“虎皮地图和血玉蝴蝶。”
“……哦,还差……差什么……”
听着无茗的话,裴逸轩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心里极不舒服:“豹皮地图和人皮地图。”
无茗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虽是极淡的一丝,却是痛极:“豹……豹……”
“豹皮地图,三年前在凌云山庄。”听不得那断断续续的话,裴逸轩替无茗续了下文。然而他的语气,让人捉模不透。是担忧,抑或是为了在无茗的伤口上撒盐。
无茗浑身一震,颤得厉害。置于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至整个拳头都褪去了血sè,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来:“步菲烟!”
终于,无茗完整且布满感情的说完了一句话。虽只是三个字,却是恨极、爱极、痛极、苦极。
听到这个名字,坐在裴逸轩身后那张桌子的浅沫,瞳仁骤缩。面纱之下咬紧下唇,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