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想着怎么摆月兑他之时,一个低柔而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我猛地僵直了身躯,双手不知何时被他反剪于后,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世界就这样在忽然之间静了下来,黑夜之下,微风徐徐,银色的月光洒落在这片竹林之中,留下斑斑点点的暗影。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高挺的鼻子,略微偏薄的嘴唇。眼灿灿如岩下电,秀骨清像,风神卓然。
他缓缓地移开捂在我唇上的手,迎上我直勾勾的注视,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同时,他又松开对我双手的禁锢,精瘦的长臂环上我的腰际,依然将我紧锁在他的怀中。
就在我还处于呆愣之时,他冷眼向不远处望去,无形之中所散发出的冷意让我不由地一怔。木讷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名黑衣女子正静静地斜睨着同我一般呆滞的穆盈。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女子清脆的嗓音响起。
“是。”说完,穆盈缓缓转身,朝来时的路折返。
他一手环着我的腰快速闪离原来所站的地方。隐身在暗处的我们默默地看着穆盈从眼前走过,而黑衣女子也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我呆呆地看着穆盈的背影,仰头再看看身边的这人,心里一阵恍惚,这是梦么?
就在我困惑之时,他面不改色地松开环在我腰际的手,而后牵起我的一只手,缓缓地跟在穆盈身后。
目光呆滞地被他牵着走,我已然认定自己是在做梦。
原本以为,我已经将他忘得彻底,就算再见,也能以平静的心湖坦然面对。却没想到,现在的他,依然让我无法克制地怦然心动。如此说来,我将那份情丝深深地埋葬在心底而不愿提起,其实只是在选择逃避么?
摇头苦笑,完全没有料到在梦的深处,我又一次遇见了他,才发现,那时的我对他真的用了真情。
十二岁的身体,二十多岁的心智,却也会喜欢上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是否很是奇怪?
而如今的他,依旧清冷的俊容,棱角更加分明,眼神也更加深邃不可测。修长适中的体魄也给人很强的安全感。整个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感受着他手里传来的温度,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客栈的门外,吱吱的开门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睁眼看去,穆盈正跨脚走进。双眸微虚,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慢慢地回想起我是怎样一路跟踪穆盈直到方才的那片竹林。
咬了咬嘴唇,有一点痛的感觉,手上的温度也更加明显。这么说,这是事实,而不是梦?
一点一点地转动着脖子,缓缓抬眼,正迎上他直视而来的目光,朗朗清清。恕我愚钝,可是有谁能够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深邃的眼眸紧紧地将我锁住,而后徐徐抬手,轻柔地拂过我的眼睫。
晕乎乎地感受着眼睑上的瘙痒,耳畔低低沉沉的笑声终是拉回我的神智。我慌乱地低下头,脸颊蓦然滚烫。轻咬下唇,想要不着痕迹地挣开相握的两手却被他提前先知,握的更紧。
今天这是怎么了?很多事情都毫无预料地发生。先是穆盈的沉睡昏迷,而后是那诡异的箫声与黑衣人,再则就是眼前这人毫无预警地出现。
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亦或是产生了错觉?
“先进去吧!”容色淡淡,韩晨希轻言道,隐隐之中似有一抹叹息。
……
穆盈沉沉地睡着,仿佛什么事也发生过。而我们两人则静默地坐在桌边,相对两无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时已过,境也迁,他,应当已经成婚了吧?
花儿,还是蓓蕾,就已经枯萎;爱情,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微微低下头,用力地眨了眨眼,将那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硬挤回去。既是如此,我还想期待什么?
往事却已成空,那就让它化作一缕云烟,随风而去。
可好……
勉强地牵起一抹微笑,抬头,正对上他如清泉般的目光。慌乱偏头,强压下心里的酸涩,正想下逐客令……
“穆盈中了摄魂术!”淡淡的语调,一如以往的清清冷冷。
“摄魂术?”低声呢喃,不由自主地转眸看向他。
“恩。”他低应,淡眉微拢,随后解释道:“摄魂术乃西域极少教派所有,他们以此控制他人的心智,达到为他所用的目的。”虚目远视,冷冷开口:“不曾想,它竟已传至中原。”
“白莲教!”哑声而语,心底的愤怒在缓缓燃烧,原来白莲教如此众多的教徒是因此而来。
他两眉微扬,眼中流转着一丝疑惑,随后,完全了然的神色。
想起刚才在竹林中的事情,一脸愤愤,看向他,疑声质问:“竹林里,你为何阻挡我?”
“避免打草惊蛇。”他沉声续言,“我已派人跟踪她。”片刻,淡眉紧皱,俊目沉凝,“往后,不可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什么?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往上冒,怒瞪向他,“难道你要我放任穆盈处于危险之中而不管不顾?”
清泉般的浅笑在室内漾开,他缓缓提起茶壶,为我们各自盛了一杯。
窘迫地看着他优雅的动作,收回目光。让我喝水,是想让我降下心里的火?
晨希浅浅地抿了抿杯中的茶,声音轻轻,幽幽提醒,“灯湖,黑衣人。”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举起茶盏喝了一口。那天我不也没上船查探么,就是觉得危险程度不明啊。半晌,我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于桌上,终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直直地盯着他,语气是质疑中的肯定,“你跟踪我!”
眼眉淡淡,优美的唇线扬起浅浅弧度,只听得他轻声而语:“是巧遇!”
呆呆地看着他,天哪,这人到底有多深厚的内力?我竟然没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我。这么说,福伯口中的少主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