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算是找到你了。”秦梧雨笑着回赠景恒一拳,“你小子可让我好找。”
“怎么?”景恒神色一紧,慌乱地问道:“是不是楚景天庄出了事?还是我娘她……”难道白莲教的人还未放过她?
“都不是,别担心。”秦梧雨一手搭上景恒的肩膀,又一次捶了他一拳,“你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来了奕国也不知会一声。唉~”他将肩上的头发向后一撩,表情异常哀怨地看向天空,“只留下本公子独守空房~~”
“哈哈……”景恒听后仰头大笑,“那时走得匆忙,一时也来不及通知大家,好兄弟,切莫为此耿耿于怀。”
“那是自然。”秦梧雨恢复常态,神色严肃地伸指警告道:“不过可没有下次。”
“好好好,我答应你。”拉下他的手,景恒与他抬拳相击,“一定不会有下次,走,随我去客栈。”
“可以,你请客。”
“这是自然。”
“哈哈……”两人相拥,同时爽朗一笑。踏着残雪,向东面而去。
阳光被乌云遮蔽,去了短暂的光辉之后,又重新倾洒在大地之上。客栈内,景恒与秦梧雨坐在窗边,豪迈地昂首饮着美酒。
“哈哈~~~还真有些怀念与你一起畅饮美酒的日子。”景恒一手举着酒樽,另一手拍了拍秦梧雨的肩头,由心感慨道。
“你当真在奕国湘王手下当差了么?”为景恒与自己各自斟了一樽酒,秦梧雨神情自若地问道。
“嗯。”举头将手里的酒一仰而尽。景恒没有丝毫迟疑地应道。
“为何会选择湘王?”秦梧雨挑了挑眉,表示不解,“早前便听说他无心于朝堂,而且手上也没有任何兵权,根本就无法在奕国立足。”
“哈哈~~~”放下手里的青铜樽,剑眉轻挑,“梧雨兄可听说大隐隐于市么?干大事的人便要敛其锋芒,将另外一面呈现给世人。”
“你是说……”秦梧雨来了兴致。正想再问却见景恒面色一沉。他顿时心生警惕,凝神向四周探去。
“嘘!”景恒做了个噤口的手势,快速移至窗边。他缓缓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只见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正离开窗缘,大跨步地下了一楼并向门外走去。
糟了,方才那人定是在此偷听了他与梧雨之间的谈话。
秦梧雨见景恒神色有异,便放轻脚步,上前向窗外看去,“景恒。你认识此人?”
“稍后同你解释,现在先随我走。”景恒转身取下墙壁上的剑,对着一脸困惑的秦梧雨说道。
“嗯。”秦梧雨当即明了地回应。他跟着景恒一直穿梭在大街上。看着离他们不远的道袍男子。沉声问道:“他是谁?”
“暂且还不清楚。”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景恒目光深沉,“不过他的行迹异常可疑。”
待身穿道袍的男子拐过一个小巷后,景恒与秦梧雨才快速地闪至拐角处。他们贴着墙面,缓缓探出头去,恰见那人施起轻功。如风一般消失在眼前一座院落内。
这里是……
“司马将军府!”景恒诧异地走出拐角,心存警惕地四处张望,“此处是司马将军府的后院,他为何会来这里?”
“先别想那么多,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秦梧雨拍了拍景恒的肩膀。率先一跃,飞入庭院。
景恒见状。来不及细想便紧随其后。
将军府内戒备森严,通往内院的路上,每隔五步便有士兵把手。
就在景恒二人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内院后,正好撞见那道袍男子将一物射入一扇敞开的窗户中。
“谁?”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忽地从房间内传出,骇得门外昏昏欲睡的士兵乍然清醒。他们手持长剑,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般茫茫然地四处搜索、张望。
道袍男子诡异一笑,丝毫不作停留地闪身离去。
隐身在树丛中的景恒对秦梧雨点了点头,随即悄然地沿着树丛向院子的转角退去。
闹街上,一身道袍着装的齐云山三当家有所警觉似地缓下步伐。他冷笑着向后瞥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人群中走去。待转入一条暗巷内,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徐徐转身,“你们,跟踪老道?”阴戾的眸光直射而去,他面色阴沉地看着惊愕中的两人。
未料到道袍男子会发现他们的跟踪,景恒与秦梧雨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愣之后,首先回过神的秦梧雨微微地笑了笑,温和的面庞看去异常和善,“这位道长怕是误会了,我们只是与你顺路而已。”他上前鞠躬道。
“顺路?”齐云山三当家的冷冷一笑,斜睨向他二人,“那方才贫道进了司马将军府,二位算是看到了?”
秦梧雨方向说些什么却被景恒一把拉住。景恒缓缓走向前,警惕地看向他,“是。”
“既是如此,便留你们不得。”音色深沉,弥漫着浓郁的杀气。话音未落,齐云山三当家手持一柄羽扇便快如闪电般射出。
“小心。”景恒提剑格挡,在那羽扇向来路飞回时,他掌中用力,剑鞘倏地离开剑身。
一线清光闪过,齐云山三当家旋身飞起,剑鞘顿时嵌入他身后的墙壁中。紧接着,他一个俯身,犹如一只老鹰伸出利爪向地上二人扑去。
景恒与秦梧雨一边挥剑阻挡他的攻势,一边身不由己地向后退。
糟了,他们二人不是他的对手!
一**雄厚的内力自羽扇压制而来,景恒二人吃力地挥剑抵挡迎面而来的如刃内息。轰地一声。景恒与秦梧雨猛地向后退去,地上被他们拖出四条明显的痕迹。
在他们还未停势时,几根羽毛犹如锐利的离弦之箭,破空而来,所带起的气流好似龙卷风般呼啸不止。
景恒与秦梧雨急急后退,心里无比惊骇。
眼看着那犹如光速般射来的暗器即将逼近他们,千钧一发之际,秦梧雨拉过景恒的手。旋身挡在他身前,数根羽毛噗地穿入他的体内。
“呃~”秦梧雨闷哼一声,想要忍住向他四肢百骸扩散开去的痛意却力不从心。
景恒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扶着摇摇欲坠的秦梧雨。强大的气流自他们身侧呼啸而过,最后,景恒身后的民房轰然倾踏,瓦砾之上的白雪落了一地。
“杀人啦,杀人啦……”一声惊呼自不远处蓦地响起,暗巷外瞬间便聚集了许多民众。
齐云山三当家一看形势不对。慌忙举袖掩在脸上。他顾不得景恒二人,施起轻功,几个纵跃。消失在雪色之中。
“梧雨。”景恒托着已经全身无力的秦梧雨缓缓地蹲下。焦虑地急呼,“梧雨!”
“唔……”口中呕出一口鲜血,秦梧雨急喘了几口气,方对景恒挤出一丝笑意,“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就别摆着这么难看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傻?”景恒苍白着脸。心里追悔莫及。
他完全未料到他们二人竟不是那人的对手,更猜测不到秦梧雨会为他挡住那犹如利刃的毛羽暗器。
“别难过,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何况,你是楚景天庄的庄主。不可轻易地失了性命。”秦梧雨虚弱地说着,一口鲜血难以抑制地再次呕出。
“不行。我不会让你死的。”景恒慌乱地抱起他,一时六神无主。若辰,对,去找她!“梧雨,你一定要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
“来,来不及了……”鲜血充溢在秦梧雨的口中,他话方说完,便陷入昏厥之中。
“梧雨!”景恒惊恐地低呼,随后慌乱地扶起秦梧雨,在众人的眼中,施起轻功向远处跃去……
而此刻司马将军府内的‘司马将军’正徘徊在房间内,他思索了许久,最后开门向外走去。天色已暗,他对守在门外的侍卫吩咐了一句,随即离开了将军府。
湘王府!
晕黄的烛光洒落在书房内的每个角落,层层叠叠的暗影随着微风在地面上、墙壁上、书架上等各处,搔首弄姿。
祈翼风笑得异常媚然,他一手轻敲桌面,一手将一张羊皮卷放在烛焰上点燃。嘴角微扬,他自然带媚的目光陡然变得异常凌厉,“想要本王消失?哼,可没那么容易!”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候在他身侧的‘司马将军’恭谨地问道。
此刻的‘司马将军’已非方才在司马将军府的那个容貌,而是一位恢复了他本来面貌的年轻男子。
由此可知,司马将军与魏太医已落入祈翼风的手中。
“既然齐云盗贼这么想将二哥从太子的位置上拖下来,那么……”祈翼风扔掉手中的残卷,媚目流转,声音微扬,“我们便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怎样将计就计?”‘司马将军’不解地抬起头。
“到时本王自会告知你该如何做。”祈翼风勾了勾唇,手指轻敲着桌面,头也不回地唤道:“陈绍!”
“属下在。”隐身在暗处的陈绍迅速现身。
“嗯。”祈翼风缓缓站起身并走下桌案。他踱至陈绍的身侧,桃花目里是不容回绝的命令,“届时,你设法将苍鹰卫的人引出来。”
陈绍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最后依然坚定地拱手,“是。”
“吩咐下去,齐云盗贼再次出现于成都,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祈翼风淡淡地地瞥了陈绍一眼,而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一次,他要让二哥彻底失去太子之位。
木门开启的瞬间,寒风狂野地吹入室内。祈翼风仰头看向昏暗的天空,媚然的双瞳之中闪烁着无人能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