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是一块有棱角的石头罢了,可無生眼看着许晃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么疼?我看看是不是割破了。(花好田园ml/3/3266/iml)”
许晃却抓住他的手,“被你说着了,我刚刚还真是灵光一闪,不过不是因为舒服,倒是因为疼。”
“什么意思?”
“你有说过,‘皆’字代表的是一种深度感知的力量,对吧?”
無生点点头,但仍旧不明所以,许晃这时又换了个问题:“我记得,阿拉蕾有说过什么天眼的事吧?不是天上那个,”他指了指自己额间,“她不用眼就可以‘看’,那个到底是什么原理?”
“噢,你说这个,其实所谓的天眼,像你这样有些天赋的人都具有,只是程度强弱的问题,比如你可以看见气,这就是最表层的一种天眼的能力,通过修炼,你也可以达到和那个丫头一样的程度,但是人家已经长年累月的闭合眼部感官而只用天眼,而且可以想见她已经经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实战的磨炼,你就想想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上她吧。”
“实战…实战…”许晃却在口中反复念叨那两个字,像是有什么感悟一样。“其实人在实战中往往进步会更大,不是么?”
他这么一说,無生隐隐的就有些担心起来,只得笑道:“你现在上哪儿去找实战?欲速则不达,还是耐着性子慢慢来吧。”
许晃却摇摇头,“我不是耐不下性子来,只是现在碰到瓶颈,总要做些什么才有突破,否则就是白白浪费时间。”他抓住無生的手臂,眼神清亮:“你得帮我。”
無生暗暗叫苦,这小子就是驴脾气,一但认准了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真不知道这回他又想怎么折腾。“那得看是什么事了。”無生心说,要叫我跟你对打我可不会答应。
许晃便说:“刚刚我其实想到,人的身体上应该是背部最为迟钝,所以才会说后背上长眼的人是感觉最敏锐的人,如果我真的可以锻炼到后背‘长眼’,那我的直觉也就跟野生动物差不多了。”
听他这么说还算靠谱,無生这才放下心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晃一笑,“要训练敏感度和集中力的话,没有什么比疼痛更有效了吧。”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無生愣在当场,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世上真没什么能叫他害怕的事,他最怕的,就是许晃不拿自己当回事。無生把脸一沉:“你想干什么?要叫我拿着刀刺你的背,这我可不干!”
“你不是会针灸嘛?”
不料许晃竟把这档子事提了出来,無生一琢磨,倒真有些道理。要说以前针灸也被用来逼供,用到阴狠的地方那痛感不亚于凌迟,如果力道掌握得当的话,用来给许晃加强他后背穴位的敏感度也不是不可行,而且找好穴位的话反而还对身体有诸多好处。
借了葛萌萌宅子里的那两个小鬼头其中之一,很快就从老宅中借来了一副银针,许晃爽快的扒了上衣盘坐在地上,拍拍胸口:“来吧!”
無生脸色有些复杂,“要是你平时也能这么干脆就好了。”
许晃瞪他一眼:“小爷我可不是暴露狂,少废话,赶紧的!”
“是是是~”無生伸手在他光洁的背上一通按揉,痒得他边躲边笑:“你乱模什么呀!别趁机吃我豆腐!”
“我这是在找穴位,别乱动!”
無生边钳住他边开始下针,一边还得控制住自己那股邪火,要知道他有多少天没碰到许晃的身体了,都要变成饿狼了,他还在自己跟前这么扭,不把大爷他的火扭上来才怪呢。
“你下针了没有?”许晃忍着笑在前面问个没完,無生手法极其娴熟,三下五除二就都弄好了,这才松开手,“完了。”
“啊?”
还以为他要拜服于自己的手法,却不料这宝贝儿蹦出来一句,“怎么一点儿都不疼呢?”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上j□j了,干吗非得弄疼自己啊?我现在用针刺激你的穴位,就是在帮助打通你身上的关窍…”
结果许晃断然截住他,“你给我往痛的地方下手!我可不是为了治病,这么不疼不痒的有什么用!”
無生同样吼回去:“那我也不能让你作践自己!”
林子里的鸟儿被他们俩吓了一跳,顿时惊叫着四散飞开,倒让这短暂的沉默显得分外尴尬。长叹一声,许晃抓住他的手,两眼直直的看着他:“無生,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吧?我不傻,从我们经历的这一连串事件中我能感觉到,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他们在故意和我们过不去,而且对方不是小角色。这一次送来的请帖在我看来不光是鸿门宴,简直就已经是战书了,对方不准备再从暗中防碍我们,而是公然上门来挑衅,我甚至怀疑这个龙虎会并非是他们好心给咱们留的期限,而是一个烟雾弹——我还没有准备好,而对方已经打过来了。也许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秒钟,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慢悠悠的在这里参禅打坐么?我宁肯在今天的训练中受伤,也不要死在明天的战场上。”
無生倒抽一口冷气,原来他的许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想过了这么多,也想到了这么深。他本想将他完全纳于自己的臂膀中,仔细呵护他不受风吹日晒,只要他平安喜乐,那么所有的灾祸他愿以一已之身扛下。然而他想错了,许逊并非凡人,他的转世当然也决非池中之物,就像许晃所说的,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超越许逊的存在。
“我要的不是你的保护,我需要与你并肩作战的力量。要是你再敢忘记我同样是个男人的事实,我一定海扁你一顿。”许晃象征性的晃了晃拳头,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望着那依然微微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無生无声的叹口气,是啊,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将他视为一个天真的孩子,可记忆中那个和自己在老宅庭院里戏耍的孩童早已经长大,并且强大到了连自己都没想到的程度。
并肩作战,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孤军奋战了上千年时光,他早已忘记了孤独是什么滋味,因为那是责任,是别无选择,是他早已习惯如空气般的存在,而在这一刻,他才突然又重新感觉到了从身后袭来的彻骨寒冷,無生不禁打了个冷颤,仿佛他的感官到这一刻才被重新解冻——一切都是因为手心上的那一点温暖。
我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了么?
他望着眼前灿烂如阳光的笑脸,忍不住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别走得太远。”不要变成许逊那样一个他永远也追不上的存在,如今他已经知道什么是相伴的滋味,若要再度分开,只怕要蚀心腐骨,万劫不复。
“我们死生相随,好么?”
虽然并没有读心术,可無生的思绪还是缓缓从两人紧贴的地方流入许晃的心间,他微微一笑:“好大的口气,既说了这样的话,你可不要食言。”
以無生一向的性格,他并不会许诺如此遥远的事情,只是到了这一刻,他也想要去奋力一搏,即使未来捉模不定,可那其中的变数,不也正是需要人力去争取的么?
“好吧,我们一起来努力,看上天究竟会不会给我们奖励。”無生将许晃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我会尽量控制,痛的话就咬我好了。”
许晃趴在他的肩头一笑:“白痴,奖励是自己争取来的,老天才没时间理你呢。”话音未落,背上某处突然传来清晰的酸胀感,随之而来的便是尖锐的疼痛,無生担心的问他:“怎么样,什么感觉?”
许晃闭着眼咬了咬牙,“继续。”
银针每刺入一分,他便越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插在自己穴位中的细长坚韧的形状,那感觉就仿佛是针尖顺着血液开始流到身体各处,撞到哪一处,哪一处便是一股锐痛。随着有痛感的地方越来越多,痛感越来越强,许晃已经额头沁出细汗,但他依然咬着牙保持头脑的清醒,某一处的穴位传来痛感,他便暗暗的用力记住那一个位置,渐渐的,在他脑中似乎可以看见一副后背上的穴位图,哪个穴位上的针插入几分,甚至连無生的手带动的微小气流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然后,他“看见”自己的气开始在身体周围运转,从银针刺入的穴位往复循环,在身体内外连成一个网络,覆盖,连通全身每一条神经的触感,最终完全向外投射出去。
眼前出现了一副仿佛是夜视仪中拍摄到的画面,他能看到自己身上的赤色气团,覆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气团,那是無生,周围的树木散发着大片絮云状的绿色气带,有一些正在移动的小型色块则是林中的动物。
然而某处的一团黑气却引起了许晃的警觉,他再次看去,一棵树状的绿气后面躲藏着一个黑色的物体,那是……一个站立的人形。
有人躲在树后窥视他们!
许晃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猛地向后看去,“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