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刀光与宝图10
数日后,金杰忙将家中事物安排好,便和时永泰急急忙忙地朝临安进发。二人都是武林高手,行速甚捷,仅两日就赶到京城,二人在城内一家小店住宿,夜半三更,门外传来燥杂的人声,人声很大,很杂,似乎有数百人同时交谈,嗡嗡咽咽,混杂不清。
金杰从被窝内钻了出来,推开楼上的小窗,探头向下望去,但见地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吐红焰的火把似点点繁星,将小店周围照得如同白同白昼。
一位身着红衣的精壮汉子立于人群中,以傲然不可一世的声音说:“诸位请静一静,现在我们就将喊话同时老鼠交结。请各位注意守好各自的方位,不要让点子从面前溜了。”
“红衣大侠言之有理,各位理应严守各自秘在方位,严防时老鼠从眼皮下溜走。时老鼠轻功超群,如果让他溜走中,我们这些天的劳累可白费了。”一位白净面皮的青年道。
“长风剑客言之有理,为了共同利益,我们只有以死样拼,精诚团结才成。”丑君王玉文化道。
“我看来必如此,时永泰虽然轻功超群,但是一人难敌四手,他本领再强,也无法在如此众多的高手眼皮底下溜走。”黑脸判官崔杰道。
“谨慎一些还是好些,时永泰能够轻而易举地从苗疆异叟身上搜走藏宝图,手段之高明可想而知。以红衣大侠的资历而论,如果不是十分辣手的事,他也不愿兴师动众的。”长风剑客道。
“只不过是偷技高一点罢了,何必吹得如此之玄呢?似你这般谨慎,最好早些回家躲起来。”黑脸判官崔杰冷冷道。
“我长风剑客胆子小,处处小心,所以活得比一般人长一些,当然,该胆子大的时候绝不会胆小,当胆子小的时候绝不会大。一味胆大的人会吃亏的。”
“怕吃亏,胆子小,那你为什么还要冒险在江湖走动呢?啧啧,还是听人良言,早些……”
“胆子小又有什么坏处呢?小一点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胆子小吃亏呀,胆小发不了横材,也占不了便易。”
“谁的逻辑,有什么为证?”长风剑客问道。
“我的逻辑,俗语曰:‘胀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黑脸判官崔杰道。
“你的胆大,一定占了不少的便易,今天你来凑热闹,是否也想得到一笔什么好处?”
“你的胆小,一定吃了不少的亏。今天你来凑热闹,是否想再吃次亏?”
“看热闹,吃亏上当,讨好占便易,随时准备。谁能够未过先谁谁呢?”
“我看今日不是二位舌战的时候,你们还是早日收兵吧,现在就要正面同时永泰交谈了。”丑君王玉文华劝道。
金杰缩回身子,回首对蒙头而卧的时永泰道:“时先生,你快起来,现在小店外面围满了江湖人,看样子是冲你而来。”
“冲我而来?早该如此,我吃惊的是他们为何到此现在才来!”时永泰从被窝内伸出脑袋道。神态坦然,似乎外面没有发生什么事。
本来这是一种极骇人的场面,但在时永泰目中,那一群武林健者只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根本不是血肉之躯。
金杰本来是个性情极高的,轻易不在他人面前露出钦佩和惊惧的神色,但是,在这么多武林强人的强大包围之下,还能够如此坦然谈笑,安卧被窝之中,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他的心中不由不产生无限钦佩敬情。
金杰微笑道:“时兄诸葛复生,未卜先知,早算定他们会为一张破羊皮而倾巢出动,必定早已排下金钩钩王八,布下玉笼锁猛虎了啰!”
“时某如果还能够再活下去,只怕要借重兄弟了啰。时某办事从来都没有预算和准备的,全凭胆大和心细。”时永泰活动了一了,棉被在他身上蠕动,不一会儿就将他的头捂住了。
“胆大和心细确实是人生至宝,谁将他们这对孪生兄弟同时得到,他便可以纵横天下,称霸武林了,时兄今日已具此条件,到真正值得称贺!不过,眼前……”
“眼前是非去烟过,何必因它折磨我。”时永泰缩在被子内,模糊不清地说。
“高姿态是可以装出来的,如果动了真章,时兄还能如此吗?”
“时某纵横江湖,从不求神把头磕。”
“你不磕头求他们放你活着走出小店,难道你就这样死去吗?”
“请你放宽心,我是不会死去的,你早应该明白,时永泰的活早已经死了,既然我从前没有死,现在也不会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死去的。”时永泰轻松地说。
不可思议。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有心思笑,除却时永泰开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金杰胆子本来就有天大,但在时永泰面前,他显得那不不够沉稳,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事实而论,他也未产生惧怕心理,只不过心理不些紧张罢了。
小店外传来一声宏亮的声音:“时先生请你迅速回答我,藏宝图现在何处?”
“时先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应该明白你眼前的处境?”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早些认帐吧,如道半个不字,我一声令下,这小店将是你的坟墓。”
“不怕死是武林中人应具的德性,但是不明不白地死去也未免有些不上算。”
时永泰将手从棉被中抽了出来,张开五指,掌中显现出一张折得十分整齐的黄标纸,他对金杰道:“把这张黄标纸扔下去吧。”
“金杰伸手接过黄标纸,在掌中掂了掂,似一座千斤重的小山般沉重,他缓缓地转过身,步履沉稳地向窗口走去。一步、两步……”
他沉稳地走到窗台前,轻轻地推开窗页,轻轻地扔下手中的纸张,轻轻地夜风将纸张打开,轻飘飘地坠于楼下的空地上。
随着纸张的飘落,金杰的心也在飘落,也是一样的轻……慢慢地,一种莫名其妙的惧意由心头升起,悔自己不该在没有弄明白这纸张上写有什么之前就将它送人。
已经送给别人了,后悔也不不及。
金杰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绝不会无来由地追悔的。因为任何一个头脑发育正常的人都知道后悔不仅无益于事,反而空添烦恼,时永泰不是愚人,所以他不追悔。
一个青年武士拾起那张纸,看也不看就交给红衣大侠,红衣大侠俨然这伙人的领袖,他心安理得地接过黄标纸,认真地看了一遍,回首对黑面判官道:“时先生要我和崔大侠与长风弟一道登梯谈判。”
黑面判官崔杰点首道:“时永泰认准崔某,崔某只好以死相搏,绝不辜负大伙的愿望。”
红衣大侠杨阳道:“崔兄之言,不失英雄本色,纵使龙潭虎穴,杨某人也陪着崔兄走一遭。”
“既然时永泰点名叫姓要长风剑客,长风自然也去走一遭。”长风剑客慨然道。
红衣大侠杨阳庄重地一拱手,回视四周密密麻麻的武林高手道:“今日之事,本是为天下武林中兴之计,为了使我武林从今中兴,杨某不惜颈上人头和满腔热血,甘心同时永泰作对头,希望大家精诚团结,携手并进,同心协力共同对付时永泰。”
“我们唯杨大侠马首是瞻。”
“杨阳微笑着点点头,身形一晃,腾空而起,关窗中巧妙地一拧身,斜刺里冲进小店楼上,稳稳地落于房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黄河杨阳参拜时先生。’”
“嗖!嗖!”黑面判官崔杰与长风剑客先后落在房中,一左一右地伫立杨阳身边。
“难得杨大侠一片诚心,邀来这么多好朋友来热闹时某,时某家贫如洗,无力操办酒席宴请众位,只好乞望大家多多包涵。”时永泰躺在床上慢慢地说。
“时先生缺少人力,没有办法制下酒菜款待我们,我的朋友也不是专为几碟小菜而来的,如果时先生真的诚心与我们谈判,还是打开窗户说亮话,你需要什么的条件?”红衣大侠杨阳道。
“杨大侠不愧英雄侠义之士,所行所作实在够朋友,也够江湖义气的。时某在这样的好朋友面前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不知你的两位朋友有什么异议吗?”
“杨大侠是我所敬服的人,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黑面判官崔杰接茬道。
“我与崔兄的意思相合。”
“哈哈,一对傀儡,杨大侠真有进步呀,只有数年不见,就有这么多武林高手臣服,时某可服你了,看来今日之事只要同杨大侠交接清楚就可以了。杨大侠你说呢?”时永泰道。
“我看未必如此容易吧!”黑面判官崔杰道。
“为什么?难道木偶成精了!”时永泰冷哼道,似乎是从鼻腔中哼出来的。
“木偶也许还会跳跳蹦蹦几下呢,更何况长风剑客还不是木偶呢!”长风剑客道。
“你的手脚不知是否也有你的嘴这么硬,如果手脚与你的口一样利害的话,那可真麻烦了喽。”时永泰叹了口气,似乎无可奈何,心寒透了似的。
“很好,很好!”金杰讥讽道。
“判官与长风的名号是在枪林中挣来的,绝不是靠嘴吹出来的。”黑面判官道。
“如此甚好,兄弟,代愚兄考考他吧。”时永泰长叹一声,欣喜地道:“如果确实有一点东西,我是会考虑他们提出的条件的。”
“兄长之命,小弟不违。”一道红光一闪,金杰自身后门内闪出,闪电般飞出一掌,一股劲风直扫长风剑客脑门。
长风剑客耳畔生风,忙朝侧一滚,避开凌利无匹的一招,回首一看,一双巨掌扑面击来,只好咬牙挥掌相敌。“扑哧”一声闷响,长风剑客双掌粉碎,鲜血四溅,晕倒于地。
金杰轻轻地挥挥手,似乎要驱逐附在手上的霉气,他鼻腔一哼道:“长风剑客驾长风,乘云驾风见佛翁,逍遥自在天外游,悠哉游哉福乐中。”
咏毕,摇头晃脑道:“长风无义弃义兄,判官生气追长风,长风判官同程中,阎王殿上位三公。”
咏毕,嘿嘿阴笑数志。
金杰的笑声本极好听,任何人都愿意亲耳聆听,虽然如此,但是经过刚才的变故,外加上那两首没头没脑的打油诗的恫吓,任何生性活泼的人也无法高兴起来。
黑面判官崔杰吓得面色如土,他只听人说过盗仓鼠身法轻快无匹,没料到他的兄弟也如此厉害,早知如此,他是绝对不会赶这趟混水的。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半路退出去总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今后在江湖上传了出去,黑面判官还有何脸见江湖朋友呢?更何况红衣大侠杨阳也不会轻易放过变节分子。
黑面判官权衡得失,无法断决。他咬咬牙道:“崔杰死有何惜,我死后还有很多侠义之士会找你们算帐的。”
“放你娘的屁,侠义也配由你这吃人粪的东西口里吐出来,真让天下英雄笑掉牙齿,有我金杰在世,绝不让欺世盗名的败类横行武林。”
金杰怒骂一声,挥起一掌,朝黑面判官打去,一股强劲无俦的掌风呼啸着击向崔杰。
红衣大侠身形一晃,挡在黑面判官身前,挥掌挡住金杰击来的一掌。他踉跄倒退三步,拿椿稳住身形道:“先生手段高明,杨某特来讨教。”
“果然不愧一代大侠,居然取代人受过。”金杰冷笑一声,沉沉地说:“应考之人是黑面判官,你越俎代疱,该当何罪?”
“酸甜苦辣麻有我受着。”红衣大侠微笑道。
“好小子,算有有种,金某人在十招内不教你吐鲜血,我绝不再在江湖中走动。”
“随金先生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