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风月精忠剑 第69章 罹难七巧谷1

作者 : 曹朝荣

()第69章罹难七巧谷1

大车在一个山洞前缓缓地停下,长途奔驰的马儿呼噜噜地喘着白气,疲惫地嗅着大地,欲觅一点清凉的水液解渴,也许欲寻几片青碧的草叶充饥。

车夫翻身跃下大车,走到车门前,拉开紧闭的车门,恭敬地请道:“请教主下车。”

张七巧纵身跃下大车,随即伸手拉开车门,恭敬地请巫山老母下车。

巫山老母慢吞吞地从车上走了下来,似十八岁的姑娘下花轿般忸怩,她步下车之后,在张七巧的引导下,缓缓向洞府走去。

这是一个天然石灰岩溶洞,洞口较宽敞,约有四丈,但是入口处却只有五尺来宽,仅可容一乘大轿出入,余者被人用石灰石封砌得不透风雨。

步入洞府之后,眼前出现一条长长的通道,不是人工修造的,而是天然生成的,通道两侧修有几扉木制小门。

张七巧在一扉木门前站住,唤一声开门,便见小门自然敞开,随着板门的洞开,从门内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笑盈盈地施礼,尔后礼节性地说:“教主您回来了!”

张七巧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之后将手一挥,对着巫山老母作了个请的姿势。

巫山老母在她的邀请下步入石室,此石室是人工开凿而成,四壁留有刀斧的痕迹。她在靠墙的一张蒙有兽皮的椅子上坐下。

“看茶!”张七巧吩咐道。

当既有一名侠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双手托着一盘菜,恭恭敬敬地送到巫山老母面前。

巫山老母伸手取过盘中热气腾腾的茶水,呷了一口,随即放在一侧的小几上。

“教主匆匆归来,我非未能远迎,望乞见谅。”板门洞开,走进一位威猛壮汉,此汉子浓髯虬须,豹头环眼,威猛刚健。

“黄堂主辛苦了,你可去将马车上的两个木箱取来,顺便通知林堂主和李堂主也来一下。”张七巧温柔地吩咐。

“遵命,黄堂主猛地转身离去,去势如风,快捷绝伦。”

“好俊的轻身功夫。”巫山老母称赞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似前辈这样高手,理应不难看出这只是三四流功夫。”

巫山老母微笑不语。

不一会儿,黄堂主将两口木箱提了进来,放在石室中央,退至一侧垂手待命。

“将木箱打开,让箱内两位贵客出来。”张七巧沉沉地命令道,说着扔过去一串钥匙,钥匙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形,坠入黄堂主手中,发出叮当悦耳的清音。

黄堂主拉过钥匙,马上将铁锁打开。他取下出号大锁,将箱盖掀开,里面现出时永泰。他回首讨好地望着张七巧,静候她的指示。

时永泰本是清醒的,只因他知道自己长时间没有活动,不宜忽然发难,故装昏睡不醒,以待张七巧近身后再突然发难制她于死地。

张七巧沉沉地说:“将他提出来。”

黄堂主不声不响地俯身将时永泰的衣物抓住,用劲于腕,如抓小鸡般提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地上,静静地探视一眼后,走到另一口木箱前准备开锁。

“慢!”

随着一声断喝,巫山老母走到时永泰近前,仔细看了一眼,确认他就是盗自己儿媳首饰并从容地在众多高手围攻下逃走的高手大盗时永泰。她缓缓地退回原位坐下,慢条斯理地道:“张女侠你是怎样得到他的?”

“用点穴术赢的他!”张七巧懒洋洋地问道。

巫山老母一愣神,继而道:“你可真有能耐!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他是梁山好汉时迁之后,长江黄河两岸闻名的盗仓鼠时永泰!”张七巧得意地说。

“不假,他确实是时永泰。不过老母不相信张女侠能将他点中穴位,并在二十四小时之后还不醒来。”

张七巧讶然道:“前辈不信本姑娘有此身手?”

“并非如此,时永泰的武功本不太精,但他的轻功,说句不中听的话,比姑娘你可要高明精妙得多。”

“未必如此!”张七巧冷冷地说。

“当然,如果不是老母亲眼见他在众多高手围攻下从容逃走的情景,我也不敢下那么大的肯定。时永泰乃轻功中少见的高手。不知女侠是用什么手段使他就范?”

“手段说不上,本姑娘略施计谋,便教他束手就范,时永泰之流乃一勇夫,实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古书曰:‘勇者智取,柔者力敌!’本姑娘再次明白此中深意。”

“据老母所知,时永泰并非村愚笨汉,他是机伶伶的鼓上圣之后,是誉满神州的大盗。如果他也是轻易上当的人物,那么他早就应到阎王那儿去报到去了!”

“前辈果然料事如神,时永泰诚然不马虎,不过,古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本姑娘只不过在时先生面前略显风情,但便……”

巫山老母娇笑数声接言道:“似张女侠如花娇躯,纵有千军万马也无法胜你,更何况小小的一个窃贼。”

“惭愧,本姑娘又算什么?纵然有几分姿色,也不足自豪,那是父母给予的,再说美色纵可惑人骨,终究只能麻痹轻狂之徒,对真正稳成持重的英雄侠士亦无可奈何?”

张七巧言毕,再次吩咐黄堂主打开另一口木箱,木箱在强劲的力的作用下启开,金杰亦显露在众人面前。

金杰在箱中将巫山老母与张七巧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早欲动手投被困木箱之仇,但见时永泰无所反应,便知其有更稳妥之胜算,亦效时永泰之法,不动也不吵地假寐于箱中,静待时永泰发难以便配合行动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位又是何方人士?在江湖中可有名号?”巫山老母问道。

“与时永泰结交的自然不是无名小辈,他乃是梁山好汉金大坚之后,名唤金杰。此人功夫不亚时永泰,合我与红衣大侠杨阳和天正道长三人功力才将他降服,如果将时永泰比作猛虎那么金杰就该称雄狮!”

“张女侠如此认为,老母可不敢苟同!”巫山老母淡淡一笑道:“雄狮式的人物绝不会屈居木箱内。”

“前辈艺高胆大,自然敢轻视人,本姑娘一个女儿家,涉是江湖,自应该谨慎处世方可长命。如果目中无物,早晚要……”

“难得张女侠如此谨慎,老母又添一分敬重。不知女侠将二位弄来有何作为?”巫山老母道。

“不知前辈可知当年宋微宗逃走时所留珍宝一事?”张七巧故弄玄虚道。

“听人说起过,但不知详情。”

“当年二帝逃难时将大批珠宝藏于人所不知的秘密所在,以备日后东山再起时做军晌,他将宝物埋藏之后,又派圣手书生萧让绘制一张藏宝图,以备日后寻找之用。”

“莫非这张图落到金时二人之手?”巫山老母道。

“正是如此。”

“张女侠也欲得到此图?”

“宝物乃出于自然,我乃自然之灵秀中的一名,宝物自然有我一份。”

“有道理。巫山老母双手赞成张女侠的意见。”

“多谢前辈,本姑娘没齿难忘您的鼓励。”

“不必客气。”巫山老母微笑道:“不知此图是否真在他们身上。”

“当然没在他们身上,如果连这么点基本赏识都不懂,又怎么配在江湖中走动?”张七巧自信地说。

巫山老母怔了怔,恍然大悟道:“如此重宝,自然应找个稳妥的地方收藏方可。如果没有这么点常识,也确实不配在江湖中走动。”

“因为本姑娘知道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江湖,所以连他们的腰包也未搜。”

“你没搜?哈哈,不眼光。如果你搜了他的腰包,便显示出你的浅溥,既然肯定他身上没有此图,你又有什么办法才能得到此图呢?”

“这确实是个难题,不知前辈有何妙策?”

“老母也没有什么妙策,不过据老母臆测,此图一定藏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也许除开时永泰,再就只有天地知道。”

“照前辈所言,解开这个秘密不是没有多大希望了?”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因为你手中有一把钥匙,所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可以打开这把锁,不过,事在人为,如果你将钥匙拧断了,那么这个秘密将成永恒的了。”

“您的意思是能过时永泰找到这批宝贝,然后再……”张七巧神秘地做了个手势。

“哈哈!”巫山老母模棱地笑。

“高见!”张七巧乐呵呵地称赞道。

她笑毕挥手教黄堂主将箱盖合上,黄堂主伸手欲关木箱,不料金杰狡然发难从木箱中一跃而起,右手五指如戟,快捷绝伦地向黄堂主双目扎去,黄堂主措手不及,双目被扎中。

金杰将手指用力一送一拉一拽,黄堂主的双目早落在他手中,他掂掂手中鲜血满布的眼珠,阴恻恻地说:“跳梁小丑也欲同金某人作对。”言毕,猛扑向张七巧,呼地击出一掌,这一掌是他懑怼之极而发,实有无穷威力。

张七巧见势不妙,忙避开他威猛无俦的一掌之力,灵巧地绕到他身后。

“呼”地一掌由张七巧身后击出,她大惊失色,慌乱中一鹤冲天而起,巧妙地避开这辛辣的一掌,于半空中回首,见是时永泰攻出的一招。

张七巧与时永泰二人同时吃惊不小,张七巧惊的是时永泰也在她眼皮下自解穴位,并至她于措手不及中,时永泰吃惊张七巧居然在他掌底生逃,不由“噫”了一声,与金杰打个招呼,抖手抛出身上的酒葫芦,酒葫芦在他强劲无匹的功力摧动下排山倒海般向张七巧砸去。

身后的破风声提醒张七巧,她忙于半空中横掠数尺,强硬地避开身后砸来的酒葫芦,左手前伸,猛推前面的石壁。

金杰与时永泰同时掠了过去,二人同时挥右手猛劈张七巧,似欲生吞为快。

“唰”的一声破风声传出,一柄明晃晃的宝剑横于他们面前。

她终于出手了,时永泰暗道。他镇静地说:“巫山侠女请放手吧,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已经知道,想必一个明白人情事故的绝代高手是不会无端加入强抢他人财物的盗窃集团的。”

这句话说得锋利无比,使人无法断续加入战团。

虽然词锐利,但是巫山老母也是少见的谈坛健者,她琼鼻一哼,娇叱道:“以男欺女,以二敌一,以众胜寡,纵使她是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老母我也要伸手代抱不平。”

“一丘之貉!”

时永泰漫骂一声,呼地攻出一掌,金杰亦不甘落后,随即在巫山老母身侧的空门补上一掌。

一时间,巫山老母左右受敌,无可奈何间死力抢功一剑,逼开双掌,就在时永泰同金杰大战巫山老母的同时,张七巧一掌推开石壁上一道形同石壁的小门,一头扎了进去。

巫山老母避开金杰与时永泰的攻势,快捷地闪到时永泰身后,唰唰地连环两剑,如风般刺向他身后要穴。

时永泰不顾不管身后之剑,快如闪电钻进石室,同时厉声道:“巫山女侠,我时永泰你无怨,请少同时某过意不去。”

“产废话,只要你不再找张姑娘的晦气,老母便不与你为敌。”巫山老母挺剑欲迫。

“唰”的一声破风声,一柄软剑挡住去路,森森剑气慑人心魄。

巫山老母毫不犹豫地挥剑格杀。一时间,石室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如玉佩之鸣,似珠玉坠盘。

不说巫山老母同金杰斗狠斗勇,却说时永泰一头扎进石室内的石室,四处搜寻张七巧,石室内光线暗淡,模糊不清,一时无法适应这环境,他正在四顾茫然之时,一股劲风呼啸而来。

时永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地还以一掌,只听见“啵”地一声暴响,一没强劲的反冲力迫使他倒退三步。

时永泰大惊,他有敢相信这是纤巧美丽的张七巧发出的功力,因为在不久的几天以前她还同他接过招,深知她没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也正因为他熟悉的功力,才敢冒然地踏入险地,所以他大吃一惊。

“呼”地一声,又一掌挟雷带电般击来。

时永泰吸气腾身,避开来势凶凶的一掌,沉声喝道:“什么人?”

“冒失鬼,七巧谷主也不认识?你还配在江湖中走动吗?”一个唦哑的声音传出。

“七巧谷主?你就是七巧谷主,哈哈,七巧谷怎么尽出卑鄙小人呢?”时永泰纵身大笑,笑声在不太宽敞的石室中横冲直撞,经久不散。

“卑鄙?谁敢如此毁谤我老人家?再说我七巧谷中人物走出去都是行得正,站得直的端庄行为,绝对不会与卑鄙两字结缘。”

“好一个行得正站得直的七巧谷主。”时永泰冷笑数声道:“使美人计致人于囫圄也算端庄行为?”

“美人计?”七巧谷主反问道,继而悟出其中深意,坦然道:“那算不了什么,古代兵书早就有此一条,那是智慧的结晶,机谋的体现,怎么叫卑鄙呢?”

“有种,不愧当代枭雄,美人计是智慧的结晶,机谋的体现,那么阴谋暗算也是君子行为喽?”

“暗算算不上君子,但也不能算小人,兵书曰:‘兵不厌诈!’古观从用奇谋辅弃疾成一代王公,小人能成王?”

“妙论,时某敬服。幸亏你有如此厚的脸皮,不然怎么说得出口呢?”

“少废话,接招吧!”七巧谷主厉喝一声,双掌后提,十指箕张,猛地向前一弹一震,十缕锐利的劲气挟着惊人的呼啸声,分袭时永泰全身要害之处,疾若雷奔电闪。

就在七巧谷劲气发出的同时,时永泰已挥起掌中精钢酒葫芦,迎着缕缕劲气击出,如海潮般涌向那十缕锐利指风。

两人中间的虚空响起一串劲气接触的嘶嘶声,七巧谷主发出的劲气,一碰到那园酒葫芦,马上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蹄。

七巧谷主不由一惊,立即舞动双掌,再度攻出第二招,挟着嘶嘶破空之声,直奔时永泰袭来。

掌风袭人,窒息人吸。

时永泰从这两招之中,已经窥出七巧谷主虽非当今天下武林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但也绝非等闲闲辈,所以在他所还击的前一瞬间,便知七巧谷主下一掌的攻势还要加剧。

一见掌势奔来,便神定气闲地挪开半步,并不硬接,身形微挫,猛地一舞手中精钢酒葫芦,一招霸王敬酒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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