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公司运作后,江鹏飞的生意做得是顺风顺水,一日红似一日。(凤舞文学网)继开门第一仗去了海州之后,江鹏飞等人陪同孙思儒又先后去了泰州与河州。
民国初期,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后的这几年,由于我国政局相对稳定,人们享受了几年的安居乐业的平稳生活,许多应付了吃饭问题的人们便开始陆续添置衣物与床上用品了。这样,棉花便成了各地的紧俏商品。再加上军队扩充,这棉花也就成了头号军需用品了。如此,便更加剧了棉花供不应求的局面。因此,江鹏飞等人从泰州与河州采购来的棉花一到码头便被商家抢购一空。
这样,江鹏飞与孙佛鼎等人便考虑要在棉花这一项品种上单独加大投入。只是还存在两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是资金,二是交通运输。这两大问题解决不了,就只能再暂时维持原状,小打小闹地打点游击,却也能够得到不小的收获。
到了六月份,龙家迎来了第一桩迫在眉睫的事,那就是柳妈的分娩。而按照预产期推算,龙仪清的分娩期也就比柳妈晚一个来月,也就是七月份,时间并不多。因此,这也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做好安排。为了这事,江鹏飞之前曾断断续续地跟龙家人商量过,要把龙仪清接到江川去,在江川进行分娩,因为江川有专业医院,可以防备不测,这件事也得到龙氏父女的赞成。
于是,江鹏飞盘算着,觉得应该在柳妈分娩前先将龙仪清接到江川,这样,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龙仪清适应江川的环境,安排好江川的情况,同时还可以避免潜在的危险,不至于因太仓促而出现紧急情况。但为了防止在行程中出现意外,江鹏飞还是决定在把龙仪清接到江川之前对行程安排进行保密。
在人员安排上,江鹏飞决定把他的母亲沈碧莲也接到江川去,好让他母亲沈碧莲协助龙秋香一起去照料一下龙仪清的生活起居问题,这样便更安全。这件事,江鹏飞以前也跟他母亲提起过,沈碧莲也满口答应了。因此,江鹏飞也决定在把沈碧莲接到江川之前也不让他母亲沈碧莲向外界透露事情的真实目的。另外,由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加上人手上也不好安排,江鹏飞便决定还是把龙仪清安排在现在的这个租住屋内,但这样一来,人员便又多了起来,而龙家因为龙仪清与龙秋香的离开,又使得龙家非常地冷清,从而增加了一些不安定的因素。因此,江鹏飞决定让江朝奉和柳红妹两口子暂时到龙家去住一段时间,以协助鲁妈与江穆英一下,增加人手,同时因多了一个男劳力,而增加了一定的安全因素。如此,江朝奉、柳红妹和江穆英一家三口也得到了团聚的机会。
主意拿定后,江鹏飞便开始实施。首先是在约定的时间内,江鹏飞带着江朝奉与江茂华父子拉了一船粮食回到了龙江,然后让江朝奉与江茂华父子又从龙江押着一船“龙江酒”回江川,而江鹏飞自己则留在龙江。
江朝奉与江茂华父子回江川前,江鹏飞特意交待他们,过两天再拉粮食来龙江时,把柳红妹也带来,可能得在龙江呆一段时间,因此得带好行装。江鹏飞没有把安排江朝奉与柳红妹去龙家帮忙的真实目的直接告诉江茂华,而是跟江茂华说此次让江朝奉与柳红妹回龙江的主要理由是龙裕淳想跟江朝奉与柳红妹两口子商量一下江茂华等几个年轻人的婚事。这可是件大事,也是好事,江朝奉与柳红妹可不得不来。江茂华听了兴奋不已。
在去龙家村之前,江鹏飞找到自己的父母,把要接母亲沈碧莲去江川照料龙仪清的事告诉了他们,让沈碧莲作好准备。为了保密,江鹏飞让母亲沈碧莲跟其他人就说是江鹏飞的二姐江雅灵很想念她,想让她到江川去住一些时日,母女俩团聚一下。而江福瀚因为有自己的差事,一时走不动,只有暂时留在龙江刻苦一下。好在马上就要到暑假了,到时,一家人便可在江川团聚了。
当天晚上,江鹏飞便在龙家秘密地跟龙裕淳与龙仪清商量起接龙仪清去江川的事。这件事以前也提过,一家子也赞成,因此,江鹏飞一提出来,龙家父女便点头同意。接着江鹏飞便把准备安排江朝奉与柳红妹两口子来龙家帮忙的事告诉了父女俩。龙裕淳考虑了一下,觉得龙仪清与龙秋香二人走了后,家里不免冷清的很,让江朝奉与柳红妹二人来暂时看家护一下院也适合,况且他们的女儿也在这里,也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一下。于是,龙裕淳点头答应。
最后,江鹏飞又跟龙裕淳提到了江茂华与龙秋香的婚事,说两个年轻人年纪也不小了,等秋凉的时候就让他们完婚好了。龙裕淳便说到时再看情况。至于龙志清与江穆英的事,龙裕淳也说他们的年纪还小,暂时放一下。本来,江鹏飞让江朝奉与柳红妹来龙家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忙,这商量婚事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听龙裕淳那样说,江鹏飞也就不再坚持了,反正江茂华与龙秋香的婚事是定了的,月兑不了,一切顺其自然吧!至于龙志清与江穆英的事,江鹏飞觉得因为有柳妈这件事耽搁着,江朝奉与柳红妹两口子似乎对这两个小孩的事并不热心,也许岳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觉得比较尴尬,因此,江鹏飞也觉得还是不要强求为好,到时再看江朝奉与柳红妹的态度吧!
如此,接龙仪清去江川的这件事便这样妥善地安排好了。
过了两天,江茂华与江朝奉带着柳红妹如约而至。
中午,龙裕淳在家里设宴款待了大家,一来为江朝奉与柳红妹两口子接风洗尘,二来也为江鹏飞与龙仪清小两口饯行。当然,这些话龙裕淳及龙家人不能明说,名义上款待大家的理由仍然是商量江茂华与龙秋香的婚事。
于是,大家在拉了一会儿家常以及在外行商的故事之后,便转入了不是正题的正题。龙裕淳就说江茂华与龙秋香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完婚的时候了,若没有其他事情耽搁,等忙完了这阵子,到了秋凉的时候便为他们两个年轻人举办一个婚礼酒席,好让他们圆房。
龙秋香因在忙其他事,没在场,江茂华是客人,正在席上,听了龙裕淳这番话,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江朝奉与柳红妹两口子听了也是高兴得不得了,早盼着这一天了,虽然家里寒酸了一点,觉得有点对不住未来的儿媳妇,但能为儿子早点举办婚事也是他们做父母的最大心愿。一家子均是满心欢喜。
接着,龙裕淳又提出,等吃完饭他要带领龙秋香去江家村看一下东家,看完了就回来,不用江家破费招待,一个仪式而已。这也是一种风俗,是一件十分寻常在理的事。江茂华、江朝奉与柳红妹听龙裕淳如此说,心里自然是十分地感激,但心里又隐隐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散席后,大家整装待发,江鹏飞与龙仪清自然得一起去,因为他们才是此次出行的主角,但这些不能明说,二人只是跟大家说去江家村祭拜一下祖宗,顺便陪龙秋香看一下她未来的婆家。这个理由肯定是不会让任何人起疑心了。
于是,龙裕淳安排了一下家事和酒作坊里的事,跟康美蓉说晚饭前便会回来,让她跟鲁妈带着江穆英看一下家。说完,龙裕淳便随同江朝奉与柳红妹以及江茂华抄小路步行前往江家村。江鹏飞则陪着龙仪清坐车,带着龙秋香跟随车队赶往江家村。
一路平安无事,两路人马先后到达江家村。于是大家各就各位,各忙各的。
龙裕淳先到江茂华家象征性地察看了一下,坐着聊了一会儿,等到江鹏飞与龙仪清赶到后便又一同赶往江家老宅。龙裕淳趁着这一次机会,再次拜见了江伍氏,同老江家人会了个面,包括江鹏飞的父母江福瀚与沈碧莲在内。
接着,江鹏飞陪着龙仪清到后厅的祖宗牌位前上了香,拜了几拜,祈求祖宗的保佑,保佑龙仪清这一次分娩时能够母子平安。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在上船之前,江鹏飞这才跟江朝奉与柳红妹二人道出了实情,让他们两口子到龙家去帮一两个月的忙。江朝奉与柳红妹听了后,均是又惊又喜。一旁的江茂华听到龙秋香也随同龙仪清跟他们一起去江川,更是心花怒放,激动不已,就跟当了新郎官一样,喜不自胜。
由于龙仪清事先已经偷偷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龙秋香,因此,龙秋香与龙仪清均作好了准备,偷偷地打理好了行装,又悄悄地放在了龙仪清乘坐的那辆锦篷马车里带了过来。想到终于能够与江茂华自由地相处,龙秋香的心里也是一阵窃喜,又听说两家均已商量好了,准许他们秋里完婚,更是兴奋不已。
龙仪清因为自幼丧母,缺少母爱,见到沈碧莲就跟见到亲娘一般。而事实上,沈碧莲待人热忱,对待龙仪清也跟对待亲闺女一样,呵护有加。因此,这一对婆媳一见面便亲热得跟久别重逢的母女似的,相互间不停地嘘寒问暖。这样,在今后的两三个月里,这对婆媳的关系自然会是十分地融洽。
从龙家村出来时,江鹏飞一行人照例是拉了两车酒,为了减轻航船的负荷,龙裕淳已吩咐龙柱子等人搬了十六坛酒到江家老宅,送给以江伍氏为首的老江家人作为见面礼。这样便一举两得,更重要的是增加了龙仪清的行程安全。
最后,江鹏飞、沈碧莲、龙秋香、江茂华等人簇拥着龙仪清平稳地上了船。
航船起航后,江鹏飞与龙仪清等人挥手向岸上的人们告别,众人目送着航船消失在视线之中。龙仪清虽然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有丈夫和亲如母女的婆婆以及贴身的女伴陪伴左右,自然不会显得孤单与畏惧,恰恰相反,龙仪清因为身心得到放松,心里反而豁然开朗起来,沉浸在了无比的兴奋与喜悦之中。
龙裕淳送别了女儿,告别了江福瀚等老江家人,带着江朝奉与柳红妹二人跟随着车队一起回到了龙家村。江朝奉与柳红妹的到来自然是让江穆英兴奋不已,欢快的笑容时刻洋溢在江穆英那稚女敕的脸上。龙裕淳将江朝奉与柳红妹两口子安排在了龙志清以前休息的那间房里,只是睡在另外支架的一张床上。有了这么好的待遇,江朝奉与柳红妹二人干起活来自然是卖力利索。这不免让龙裕淳觉得女婿江鹏飞的这个安排确实是妥当到位。
再说江鹏飞与龙仪清等人到达江川之后,便开始了他们的全新生活。
沈碧莲代替了柳红妹的位置负责饮食问题,龙秋香则主要是照料龙仪清的起居,同时协助沈碧莲做家务,柳妈也参与其中,直到她临盆。
有沈碧莲亲力亲为地作表率,大家均是抢着干活,相安无事。有时,沈碧莲也会体恤柳妈的艰难与不易,交待柳妈要多休息,不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分操劳。这些举动其实也是发自沈碧莲的内心。这让柳妈听后很是感动,觉得沈碧莲真是个菩萨心肠,难得的大好人。
没过几天,柳妈便进入了临盆状态。江鹏飞让江茂华就近请来了一个接生婆为柳妈接生。由于柳妈有过生育经验,孩子顺利地生了下来,是个男孩。柳妈真是大喜过望,幸福到了极点。躲在一旁的龙志清也是暗自高兴,虽然龙志清并不能体会到当父亲的滋味,但听到柳妈高兴,他也就心里踏实,为柳妈而高兴。
众人忙活了一天,尽心尽力地照料着柳妈,这又让柳妈感激涕零,不断地向沈碧莲和龙秋香说着一些感恩的话。沈碧莲很能体会柳妈此刻的心情,安抚她好生坐好“月子”,等身体恢复后再以恩报恩地报答大家,让柳妈放宽心来。
等柳妈的“月子”一过,龙仪清的预产期也就来临了。江鹏飞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由外国传教士组织开设的西医院,决定送龙仪清去这家医院分娩。虽然龙仪清觉得有点不习惯、不自然,但为了安全起见,龙仪清还是接受了这种安排。况且医院的条件可能还是比租屋里更优越,尤其是卫生防疫条件。
龙仪清是在分娩前一天被送入医院的,大家轮流护卫着龙仪清,江鹏飞的二姐江雅灵也抽出时间赶到医院陪护着龙仪清。
有了众人的精心照料,龙仪清终于顺利地生下了自己盼望已久的孩子。只不过龙仪清的运气没有柳妈那么好,生下的是一个女孩,这在那个强调传宗接代的年月里,并不是一个大喜事,首先感到失望的便是龙仪清自己。
龙家本来就人丁稀少,而龙仪清自己又是个女孩,难以支撑龙家的门户,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意郎君,龙仪清自然便想在自己手上多延续几个壮丁,也好给龙家留下一脉正传。不想,事与愿违,第一仗便出师不利,迎来的却是一个女孩,这让龙仪清如何不感到失望。
反而是江家人想得开,纷纷来安慰开导龙仪清。
沈碧莲就说她第一胎不也是女孩吗?而且是连生了两胎女儿,想要儿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叫龙仪清不要担心,想开点;江鹏飞则对龙仪清说他们都年轻,以后会有许多儿女的,女儿更好,更孝顺父母,就像龙仪清她这样,不也是她爸爸的乖乖女吗?江雅灵也说女儿家更温顺可爱,更讨人喜欢。
一番开导,说得龙仪清是心花怒放,眉开眼笑,神清气爽。
由于龙志清与柳妈所生的儿子难以名正言顺地认祖归宗,龙家人事前也有过商量,初步决定将龙志清跟柳妈所生的这个孩子暂时归入江鹏飞与龙仪清的名下,毕竟两个孩子只相差一个来月,这样,江鹏飞和龙仪清便可向外界宣布他们生的是双胞胎,而且是龙凤双胞胎。如此,便是一举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