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下班时间,亚木湘赶忙回家换上礼服。
黑色细丝绒的细肩带晚宴服,以简单的钻饰做配件,她刻意将自己打扮了一下,就算不能和伊莉莎的明艳比较,至少,也不能输得太难看吧?
她在脸颊上轻轻的刷上腮红,以掩饰疲累的神色,她对镜中的自己做最后的检视后,满意的下楼离去。
还没进到会场内,亚木湘便为今晚活动的盛大留下深刻印象。
川流不息的高级轿车在饭店门口排成了长龙,从车辆内走出的男男女女,皆以盛装打扮显出对主人的重视,多位政坛上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与演艺圈的影视红星,也都出席了这次的开幕酒会。
亚木湘庆幸自己特别打扮了一番,要不然似乎显得自己不够慎重其事,社长也可能会要求她换衣服的。
“社长,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准备飮料?”
他们两人并没有一起到会场,最主要是亚木湘不想再麻烦他来接自己。
“让我来吧,这事应该由我为女士服务才对。”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他总是一派绅士优雅,就像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主从关系,不过有时候,他也会有大胆的惊人之举。
亚木湘自觉不够了解他,就像有时他似乎关心着她,有时却又像只是基于共事上的礼貌。
尽避表现得截然不同,却都是同一个他,都是广居仰泽的一部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神秘与多变的气质,成为女人为他疯狂的原因之一。
会场内四处可见摄影机与闪烁不停的镁光灯,记者忙着采访会场内的人±,饭店的公关部门也出动了所有的人员负责接待宾客,为成功打造出五星级饭店的高贵形象,看得出来青木饭店这次可是花下了雄厚的金钱。
“青木饭店这次活动办得很不错,可以做为我们开业五十周年庆的参考,记得提醒我这一点,明天和企划课的会议时可以讨论。”
他的脑海里只有公事吗?亚木湘不禁为广居仰泽的用心感到敬佩,却也感到一丝的怅然。
由管弦乐队吹奏出的华尔滋乐曲,优美的飘扬在各个角落。
“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跳过舞?”
这算是邀请吗?亚木湘不能确定,但他伸出了手,将她带入了舞池内。
舞池顿时涌入了许多人,为避免不小心的碰撞,广居仰泽将亚木湘拉得很近,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而亚木湘也恣意的享受这片刻的依偎。
轻柔摆动的身挺紧密相贴,等到乐声逐渐变小,亚木湘还舍不得离开他温暖的怀抱,一直到有人介入了他们之间。
“仰泽,你也到这里来?怎么你没邀请我?”
伊莉莎……是亚木湘最不想在现在看到的人。
“我并不知道你也被邀请,你的母亲她……”
“妈妈没有来,她说这场合适合年轻人,她不想来凑热闹。”
“当然,经过下午的事之后,我想她也没心情……”两个人自顾自的谈了起来,呆立在一旁的亚木湘只有离开。
她在想什么,她以为自己可以替代伊莉莎吗?
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她才明白社长不仅认识伊莉莎,连她的家人都很熟悉,自己不必再痴心妄想了,社长不会属于她的。
在晚宴结束之前,亚木湘不能贸然离开,她也不能将自己的不悦表现得太过明显,但是她可以回避,尽量的回避,不再让广居仰泽有接近她的机会。
她要躲得远远的!
就像赌气一般,她在人群中找寻谈话的对象,只要感觉到广居仰泽一靠近,她就会马上借故离开,完全不让他有近身的机会。
他有伊莉莎就够了,他不会介意她是否会不舒服。
直到酒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有机会靠近她的身边,他粗鲁的箝住她的手腕。
“你在搞什么把戏?”声音里有明显不耐烦的怒气。“现在是下班时间,社长,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她故意冷淡的回应,这究竟算是她恢复正常,还是失去控制?她明明知道这么说,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在说什么?跟我来。”
不顾她的推拒,他强行将她带进了电梯,按下了顶楼的按键。
“进来……”
打开房门之后,首先映入亚木湘眼帘的是餐车上放在冰桶里的香槟与两个高脚杯,这表示他早就订好了这个房间,而且不是打算一个人。
“放开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看见这一切的亚木湘生气的对他吼叫,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做。
广居仰泽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他由后面紧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身体移到了落地镜子的前面。
“看着你自己的脸,苍白憔悴,你是在嫉妒吗?”在镜子里面的是一张亚木湘自己都讶异的脸,真的如他所说,苍白憔悴,眼神里还有贲然的火焰,那是嫉妒的火焰。
“你忘了我说过,爱上我会让你很痛苦的?”
她当然没有忘记,只是她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忍受。
“我要你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嫉妒的女人……”他由后紧紧环住她,一把扯下她晚礼服的前襟,强迫她面对镜中的影像,那是一个纠结着爱与怨的女人,那是一个被嫉妒与焚烧的女人,那是一个渴望幸福却又不知该如何做的女人。
“放开我……”
他没有放开她,反而拉下了她衣服上的拉链。
“你应该对自己诚实些。”
下班时间的地下铁,摩肩接踵的人群比肩而行。
男性多为西装笔挺的上班族,女性则以淡雅的套装为主,远远望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很难辨视彼此的不同。
工作只是为了求得温饱,应该还有人是为了实践理想,或是怀有目标的吧?有时候,亚木湘不觉羡慕起公司里的女同事,她们在私下谈天时,话题总离不开公司里的男性,某某人的条件如何、某某人的容貌又怎样,她们进入一流的大企业,只是因为这里的男性较符合她们的标准,结婚,才是她们美丽的目的。
为什么不?怀有梦想是一件很美的事,只是亚木湘不由得想起自己,工作四年来究竟为了什么?如果是成就感,她不求飞黄腾达,受人肯定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但是她还是若有所失,是因为感情无所归宿,还是爱上了不能爱的人?
她也渴望有人能关心自己、注意自己,对等的付出感情。
而这些,是广居仰泽不能给的。
再这样下去,她无法改变现况、无法拒绝他的邀约,也无力挣月兑他的樊笼,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轻易的掌控。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却发现母亲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湘,最近公司里很忙吗?还是你交了男朋友?”母亲会这样猜测也不无道理,她最近经常早出晚归,再加上偶尔外宿,这些情况都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
“是的,最近公司在筹备五十周年庆活动,所以比较忙。”
“忙归忙,可不要累坏了身体,女孩子家终究要嫁人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考虑将来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会注意自己的。”
“上次和你提过茂田家的长男,他人老实又可靠,已经继承家业当药局的老板了,我想你应该见见他才对。”
相亲的事,母亲已经提过好几次,对象也不尽相同,但之前,她总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工作稳定,生活单纯却不单调,不必急着改变自己的生活,也不必急着把自己嫁掉。
“妈,我现在还不想考虑结婚。”
“湘,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一直这么任性。结婚是人生重要的阶段,你以为你能工作一辈子,你以为现实的环境可以让你一直这样下去?
“我没说不想结婚,只是现在……”
“你已经是适婚年龄,难道要等到变成老处女之后,才急着把自己嫁掉?湘,你难道不想有个人能呵护你,在乎你?”
她当然想,但是她想的那个男人,却做不到这些。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不好,结婚不一定是唯一的路。”亚木湘知道自己只是好强才这么说的。
“我不准你这么说,这没有道理,湘,妈妈不是想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可是我和你父亲年纪都大了,不可能照頋你一辈子,而且看你最近早出晚归的,总是让我心中牵挂不下,如果能有个人照顾你,我们也才能比较放心。”是了,也许她只想到自己是太自私了些,天下父母心,总是希望儿女能有圆满的生活。
“我知道了,请妈为我安排。”
“真的?你答应了?”亚木太太喜出望外的神情溢于言表。
“是的,我想试试看。”
是该改变的时候了,也许这能转移她对广居社长的感情,不再令自己沉沦在痛苦之中。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就像母亲说的翁稳的过一生。
“太好了,我会很快进行的。湘,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想先让我知道的?”特别的要求?如果对方能像广居社长一样,那就是她的希望了。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没有人会和广居仰泽一样,拥有让她陶醉的能力,拥有让她失去原则、不计后果的能力。没有人能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一切就由妈作主吧!”
既然不会是社长,是任何人都无所谓了吧?
“湘,你放心,妈妈一定找一个让你幸福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