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起身,沉声道:“我去看看他!”
沐长轩,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我就不信,你躲了一次、二次,还能命硬地躲过这第三次?
阳光明媚,冷风里稍了一丝暖,可罗氏的表情依然如蒙寒霜,扶着崔妈妈的手隐隐发白。冰@火!中文在她身后,众人规矩地跟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沐岚跟在罗氏的身后,神情淡漠,手却握紧了帕子。
沐珂莞尔一笑:“大姐,你在紧张什么?我们就是去看看三弟,又不会吃了他。”
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面的罗氏听个正着,她不悦地蹙了蹙眉,一言不发,却加快了脚底的步子。
沐岚狠狠地瞪了沐珂一眼,沐珂淡然一笑,仿佛没有看见。
罗氏站在凌风院门口,随意扫了一眼,丫鬟们各司其职,洒扫的洒扫,修剪的修剪,很有秩序,唐氏绕了绕手里的帕子,笑了笑,明面儿上的功夫她从不吝啬,凌风院的物件儿比沐长恩院子里的还奢华,晾老夫人也没什么话说!
“参见老夫人!”下人们恭敬地给罗氏行了一礼。
唐氏的眼角一扬,好戏即将上演。
到了门口,守门的是春桃,唐氏的眉毛拧了拧,原定是刘妈妈才对,不过春桃也是她派来的人,这么一想,她的心里便释然了,窃喜之余,她竟没发现春桃脸上闪过的一丝诧异。
春桃福着身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奴婢见过老夫人!”
“开门。”罗氏淡淡地问道。
“是!”春桃转过身,推开门,尔后往旁边一站,垂首顺目,静候主子们的动作。
众人只觉得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不由得齐齐皱了皱眉,唐氏微愣,但很快掩面偷笑,刘妈妈似乎变聪明了,知道用酒香遮掩莲花粉的气味儿。
内屋,浅蓝色的绫罗帐幔迤逦落下,像一汪倾斜的海洋,迎着灿灿日晖,分外温馨浪漫。
薄纱轻透出里面深眠的人影,大抵喝酒喝多了些,里面竟传出了微弱的鼾声。
“轩儿!”罗氏沉声唤了句。
没有反应,罗氏给崔妈妈打了个手势,崔妈妈上前,拉开了绫罗帐幔,霎时,所有人都呆怔了!
天!她们看到了什么?
沐长轩的床上怎么睡了个丫鬟?还衣不蔽体?蓝色锦被刚好盖到她的肩膀以下,粉女敕的藕臂和半截酥胸外露,醉酒的缘故她居然不知道冷。
唐氏一喜,面上却极为担忧:“怎么回事?轩儿……轩儿怎么跟丫鬟睡到了一块儿?他……他才十三岁呀!”
沐岚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唐氏扣帽子的机会,她上前,指着丫鬟的脸质问道:“二婶,这不是从你院子里调过来的银杏么?她怎么醉酒爬了我弟弟的床?敢情你让她贴身伺候我弟弟就是打算让她掏空我弟弟的身子?我弟弟那么小!你有没有良心?”
她一句话把矛头对准了唐氏,唐氏不急着开口辩驳,反倒是沐珂柳眉微蹙道:“大姐,银杏送到凌风院就是凌风院的丫鬟了,三弟要她洒扫还是暖床,可不是我母亲说了算!”
罗氏火冒三丈!她望着被子里鼓鼓的一块儿地方,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把她给我弄醒!沐长轩,你还不起床!”
崔妈妈一把掐住丫鬟的胳膊,往下一拽,顺带着掀了锦被,然后令众人惊讶的是,被子下面什么也没有!
唐氏勃然变色,三少爷哪儿去了?原本应该出现在门口的刘妈妈变成了春桃,原本应该睡在床上的三少爷不翼而飞,原本应该苦苦申诉沐长轩如何如何占她便宜的银杏此时醉得不省人事!
唐氏的心里忽而漫过了一层不安……
崔妈妈把银杏带入耳房,泼了她一脸的冷水,但银杏实在醉得厉害,怎么也醒不了。
唐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要银杏开口,必然能还原事实真相,倒霉的是,银杏怎么醉得一塌糊涂?难道安神香没有对小煞星起到作用,他发现她的阴谋了?
罗氏怒不可遏,一时间都忘了追问孙儿的下落,只厉声道:“周妈妈呢?她怎么管这里的下人的?”
唐氏的心一怔,老夫人现在怪罪周妈妈,待会儿会不会迁怒于她呢?她咬牙,那该死的婆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到底去了哪里?
“祖母,你来了!二婶把刘妈妈调来管教下人,我便放了周妈妈的假,她昨儿就不在了。”明琅阔步走入房内,嘴角扬起和这个年龄相符的纯真的笑,只是那双璀璨潋滟的大大眼眸里布满血丝,一看就知昨晚没有睡好,可即便如此,她举手投足间无意散发的如玉风华还是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罗氏拉过明琅的手,一股淡雅的墨香钻入鼻尖,她皱眉问道:“你昨晚在书房睡的?”
明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银杏姐姐昨晚好像喝多了,她要睡我的床,我去叫刘妈妈,但刘妈妈不理我,我只好自己去书房了。”
昨晚她睡到半夜,在外屋当值的银杏突然鬼鬼祟祟地模了进来,二话不说月兑了衣服就往她被子里钻,她可不会认为银杏真的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爷有“性”趣,那一刻,她方知那个人面兽心的二婶有多无耻!
她不怕银杏会推翻她的证词,因为她给银杏灌下的酒足以让她睡上三天三夜,但在那之前,她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解决掉银杏了!
咝!
唐氏倒吸一口凉气,赫然是指甲插入了掌心。她真是小瞧了这个三少爷!狡猾,当真狡猾!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罗氏冷冷地道,“把刘妈妈叫过来!”
“是!”崔妈妈退出去,转身走向刘妈妈的房间,大约一刻钟后,她才带着蓬头垢面、衣冠不整、一脸惶然的刘妈妈回了这里。
刘妈妈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崔妈妈如实禀报道:“老夫人,刘妈妈在睡懒觉呢。”
唐氏气得浑身颤抖!刘妈妈不知道今早的计划吗?她怎么敢睡过头了?要不是她睡过头,没及时发现屋子里的状况,也不至于闹成这个被动的局面!她不着痕迹地瞪了刘妈妈一眼,恨不得将她的皮给剥下来!
“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饶命!”刘妈妈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