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微敞,烛火昏黄,倩影投射在地,一晃一晃,夜风挽霓裳。冰@火!中文*****$******
陌烟咬着食指,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绪不宁。
公子也去得太久了些!不就伺候人洗澡吗?怎么半个时辰还不回来?
就在她焦虑不安之际,少年满头大汗地回来了:“陌烟姐姐!”
羞死了啊,长这么大,头一次伺候人洗澡,对于娇生惯养的他来说,这几乎是一次壮举了。可陌烟姐姐说这对南诏很重要,那么,他便豁出去了。
“怎么样,公子?”陌烟拉着他在凳子上坐好,一边焦急地问,一边倒了杯凉茶给他。
少年将茶水一饮而尽,又要了两杯,虽然依旧有些渴,但吃喝不过三这个规矩他熟记于心,是以,他放下茶杯,微喘着道:“我看到了!他背后的胎记红了一大半。”
已经红了一半了吗?陌烟的身子一晃,脸色瞬间苍白了。
少年握住她的手,关切道:“陌烟姐姐,你怎么了?那胎记有问题?”
陌烟在心里计量了一番,他的年纪太小,告诉他合不合适呢?但转念一想,他终有一天要肩负重任,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于是她简单理了理措辞,正色道:“那其实不是胎记。神殿千年前曾传下预言,其中一个便是:我南诏会出大祭司,北凉会有玄月新主,二人相生相克,必有一死,为诛杀玄月新主,慕哥哥被下了满月血咒,若不能在千年满月之前杀掉玄月新主,他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啊——”少年吓到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太可怕了!他问道,“千年满月又是什么时候?”
“具体我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背后的胎记全部变为红色时,应该就是千年满月了,你说已红了大半,想必离那个时刻不远了。”
“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杀呢?玄月新主就是沐长隐吧!”
“当年,因为一些事,他跟神殿闹翻,遭到了神殿的追杀,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大概他嫉恨神殿,宁愿自己死掉,也想给神殿留下一个强敌吧。”陌烟伤感地说完,眸光一凛,“可我不会看着他死的!他不杀,我杀!”
一定要赶在千年满月之前,杀掉玄月新主!
少年无法理解她心底的焦虑,只真挚地宽慰道:“陌烟姐姐,我听说玄月好厉害的,你别轻举妄动,等我们的人来了再说吧。”
陌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儿一亮:“公子,我是碰不得那剑,但你可以!只要没了玄月,沐长隐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你……你……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偷剑?”少年的脸涨红了,伺候人洗澡还不够,还得做小偷啊!不好玩!早知道他不来了!
陌烟原本的目的就是要盗走玄月的,碰到三叔是个意外收获,杀掉沐长隐是顺便之举。她循循善诱:“公子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难道非要等沐长隐杀掉大祭司,毁掉神殿,让南诏失去最大的庇佑你才追悔莫及吗?这是你乐见的?”
“我……我……”少年支支吾吾,但神色已有了松动,个人的道德底线在爱国热情面前根本站不住脚跟。
良久,他把心一横,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三天后,月圆夜。”她不仅要盗走玄月,还要带走慕哥哥,只有满月当晚,慕哥哥才是没有武功的。慕哥哥而今被那妖女迷惑,定不愿离去,她唯有动用武力了。
……
风林居内,一室春暖,纵情到天明。这个女人远比他想的美好,他无法自控地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实在承受不住,低低地抽泣了起来,他才略有些不舍地放开她。
李姨娘睁着大大的、泪汪汪的眼眸,哽咽道:“二少爷,婢子……”
“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沐长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来了一句。他爱极了她这双眼,跟念儿的那么相似。
李姨娘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个男人是真心喜欢她的身子,不像侯爷,哪怕跟她同床共枕多次,其实就碰了她一回。
李姨娘吸了吸鼻子,问:“那,三少爷的事,您是说真的吗?他不是您的儿子,您……当真能接纳他?”
沐长恩轻笑:“他是我弟弟,骨子里留着沐家血,只要不对我的地位构成威胁,我赐他一个锦绣前程又有何不可?”
他的眼神没有闪躲,李姨娘看得出,他这话是真心的。她也不强求什么国公爷的位置了,能让长青平安长大就好。李姨娘垂下眸子:“二少爷,您希望婢子做什么呢?”
他对她的喜爱,应该不足以成为他接纳长青的理由,她需要付出更多。
沐长恩把玩着她鬓角的秀发,笑道:“原来我的姨娘还有颗七窍玲珑心啊,要做的其实不多。”
李姨娘幽幽地望着他,期待他往下说,他按住她平坦的小月复,“这里孕育了我弟弟,再生个我的儿子,可好?”
李姨娘身子一颤,很快又跌入了新一轮的欲海深渊。
春雨绵绵的夜,没人发现,这等级森严的府邸,竟上演了一出不伦的戏码。
雨过天晴,空气格外清新,车轱辘轧在湿漉漉的大街上,带起一点点的泥渍,尽管没有太阳,沐文献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越临近月圆,他越虚弱。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他的肺给咳出来。圣洁如莲的容颜,也没因眉宇间那粒朱砂红而有些血色。明琅不禁揪心,三叔的症状似乎比以前更严重了。
沐岚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方帕子,想给他擦,但又怕他拒绝,于是给了明琅。
明琅接过,打算去擦,沐文献却用了自己的帕子,“咳咳……”
一股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他奋力咽了下去,将染了血的帕子不着痕迹地收好,端起茶水,慢慢喝下,冲淡口里的血迹。
明琅心疼地说道:“你不要等我们了,先行回府,我保证一下学就去看你。”他真的,不能再暴露在有一点阳光的地方了。
沐文献挑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致,笑着说:“到了,下车吧,上课听话些。”
却是没答应立刻回府。他喜欢等她,喜欢她一出门,他便能看到她。
沐岚疑惑地看向他们,总觉得三叔不像普通的风寒,他似乎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很虚弱,不爱出门。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也没有空隙,她怎么都融入不了,这种感觉,起初不在意,日积月累,竟像泡菜似的,开始微微泛酸了。
今天是音律课,为她们授课的是尚宫局的王尚仪,果真没有见到夏侯奕,明琅的心情简直好极了!哪怕她不擅长抚琴,学得颇有些吃力,但心里,满满的都是乐呵啊。
散学后,沐岚依旧先行,将她甩在了身后。
钗儿抱着琴,跟随明琅走出凤栖学院,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钗儿放下琴,道:“小姐,奴婢去车里拿伞,您等等!”
“好,你去吧。”她没这么娇贵,但这是规矩,她若不做,回了沐府,倪韶雅会责罚钗儿的。
公主们陆陆续续离开,偌大的课室只剩她一人,听风赏雨,她站在廊下,思绪却是飘远了。
她很记仇的,疯马一事,她时刻念叨着呢。经过一晚上的思虑,她隐约觉得惠昭仪的死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儿不对劲,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若单论仇恨,宫里最恨她的应该是宁西公主了吧,前提是,她知晓惠昭仪是被她害死的。
会是宁西公主吗?
昨天,在上课之前,她也的确对她表露出了极强的厌恶。
“啊——你们走开!让我进去!”
思量间,外面传来了雌雄莫辩的尖叫,之所以雌雄莫辩,因为那声似男子之音,可语气又比女子的更温柔婉转。
明琅好奇,淋着小雨,穿过回廊和种满君子兰的前院,来到了挂着金灿灿牌匾的大门口。
只见那里,两名小太监正在拉扯一名披头散发,如黛玉般娇弱的——,她想定义为女子,可那人身形比她的还高,年龄想必也在她之上,既然如此,胸部为何一马平川?
在那人身旁,是舌忝着糖葫芦的九公主。她甜食不离口,满嘴的牙都给蛀得黑乎乎的。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上学!”
“主子啊!这是凤栖学院,给公主们上课的地方,您的课室不在这儿!陛下给您单独准备了学堂的啊!”
单独的课室?明琅的浓眉挑了挑,皇子们在勤政殿学习,公主们在凤栖学院学习,哪个主子单独有课室的呢?
“公主!我也是公主!我为什么不能进?”那人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九公主优哉游哉地走到明琅跟前,舌忝着糖葫芦,含糊不清道:“他是我六哥。”
“啊?”明琅的太阳穴突突一跳,这穿着束腰罗裙,我见犹怜的人是个皇子?
传闻六皇子身子不好,一直在寝宫休养,极少与外界接触,而今一看,明琅算是明白六皇子为什么被“软禁”了,这根本是个——疯子嘛!可惜呀可惜,他的生母贵为华妃,乃北凉西南秦国的嫡公主,如此显赫的身份,若非他是个疯子,即便生母过世,有秦国鼎立襄助,他得储君之位的胜算不比二皇子的小吧。
六皇子突然看见了明琅,一双漾着春水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笑开了:“你是哪家的公子?长得真俊!”
明琅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她穿着裙子。
六皇子咬了太监们两口,太监们吃痛,放开了他,他跑到明琅跟前,随着他莲步轻移,空气里浮动起一股天然的幽香,甜甜的,很好闻。
他笑得眉眼弯弯:“就是你呀!我在跟你说话!我叫宇文靖,你叫什么?”
“沐轩。”明琅尽量不用一个看怪物的眼神打量他,却仍忍不住小声问道,“请问你是男是女?”
宇文靖掩面偷笑,十足娇柔:“我当然是女的啊!你什么眼神?”
明琅瞪大了眼眸:“那我呢?”
“你是男的呀!”宇文靖皱眉,颇有一副西子的柔弱之美,“咦?你怎么跟那些笨蛋一样呢?我以为你比他们聪明呢!”
明琅认真审视了他的神态,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有着极强的性别认知错乱,老天爷给了他纯洁的少女心和可爱的少女外表,却残忍地给了他一具男人的身体。与二十一世纪的伪娘不同,他们起码知道自己是男的,可眼前这人,完全混淆了性别认知。他到底是怎么养大的?
宇文靖觉得明琅实在太好看了,他平常都是很害羞、很害羞的,但今天,他情不自禁地探出手,拉了拉明琅的胳膊,隐隐切切,生怕被拒绝似的:“我住在明福宫,你有空去找我玩,好不好?嗯,算了,还是我来找你吧!反正从今往后我可以自由出入明福宫了!”
九公主砸了砸嘴,道:“我六哥很喜欢你,他不经常喜欢人的。”
莫名其妙!
直到钗儿取了伞,和明琅一同走出了老远,明琅的脑海里还盘旋着那四个字。
半路上,天空忽然放晴,钗儿收了伞,默默地跟在明琅身后。
路过一个依山傍水的凉亭时,明琅与最不愿见到的人不期而遇!
宇文冰亲自推着轮椅,宇文溯一脸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时不时与长公主和夏侯奕笑谈几句,明琅可劲儿地眨了眨眼,她没看错吧?长公主那么讨厌宸妃,怎么会对宇文溯这么好?
乍一看去,真像一家三口!
这说不通。
明琅发现他们时,他们也看见了明琅。
宇文冰神色淡漠,对沐文昊的子女,她向来没好脸色的。这一点并没随着沐文昊的去世而有所改变。
夏侯奕薄唇微勾,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牢牢锁定明琅,似乎要穿透她衣衫,将她里外看个通透。
明琅的头皮一阵发麻,忍住,镇定地给几人行了一礼:“臣女给长公主、二皇子、夏侯世子请安。”
“是老师。”夏侯奕纠正道,他喜欢和她有斩不断的联系,哪怕是师生。
明琅在心里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遍,嘴上却乖巧地道:“老师好!”
宇文冰冷冷一哼,都懒得理她。
宇文溯写意优雅,如山涧月光,不明媚,却舒柔到了人的灵魂深处:“小奕,我表妹上课调皮不?”
简简单单一句话,透出了几丝对明琅的喜爱。
宇文冰的神色便也跟着缓和了不少:“平身吧。”
明琅心底的惊诧更明显了,宇文溯对长公主的影响力似乎不比夏侯奕的弱啊。
“她,挺好。”夏侯奕邪魅一笑,红润的舌尖调皮地舌忝了舌忝唇角,似在回味昨日那蚀骨*的滋味儿,明琅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宇文溯对明琅的反应看破不说破,他仰起头,笑道:“姑姑,我们快些去吧,太医说皇后娘娘醒不了多久。”
皇后又病了,这一次似乎格外厉害,一连昏迷了好几日,偶尔醒来也不过半个时辰便又再次没了意识。也不知,她熬不熬得过这一关。宇文冰点头,温柔且宠溺地道:“好啊。”
明琅和钗儿侧过身子,给他们三人让路。
宇文冰推着宇文溯走在前面,夏侯奕尾随其后。
当夏侯奕和明琅擦肩而过时,他深呼吸,眉头一皱,一把扣住明琅的纤腰,光天化日之下,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旁的钗儿吓得想高声尖叫,但她却仿佛中了邪似的,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不仅如此,连动也动不了了!
夏侯奕的舌尖强势撬开明琅的贝齿,一滑而入,疯狂地席卷着她芳唇里甜蜜的花汁。
明琅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长公主和宇文溯就在前面!他们两个一回头就能发现他们在接吻,夏侯奕这个禽兽,能不能不要这么考验她的小心脏?她是两辈子的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越来越过分了,他到底有没有下限的!
“奕儿,你怎么还不跟上?”长公主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于是停了自己的步子,一边问,一边回过了头。
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夏侯奕已松开明琅,并瞬移到了一米开外的礼貌距离,他伟岸的身躯将嘴唇被吻得红肿的明琅挡了个严实,长公主朝他招了招手,他闲适地走过去,同时,传音入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还要我警告你多少次?你再不听话,我先杀了那人,再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想起昨天在大树上的经历,明琅的腿一软,心底有了一丝惧意,她愤愤不平地盯着夏侯奕风华万千的背影,不就是宇文靖拉了拉她的胳膊吗?隔着衣服,又没模到里面,他连这个也要管?
宇文靖,夏侯奕,都那么莫名其妙!今天,可真是诡异!
希望,是她想多了。
……
却说沐岚匆匆忙忙地往宫门口走去,如果不是顾忌礼仪,她怕是要奔跑起来了。
路过御花园时,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狗突然从花丛里窜出,打了个滚,趴在了沐岚脚边。
“好可爱啊。”沐岚止步,忍不住蹲把这团软软的小东西抱在了怀里,“你是哪宫主子的?怎么走丢了?”
一看就是名贵品种。
这时,二皇子闲庭信步而来,华贵高雅,尊崇无比,他微笑,和颜悦色中仍是少不了一分上位者的清高:“沐小姐!”
沐岚抬眸,看清来人后忙行了一礼:“臣女见过二皇子,二皇子金安。”
二皇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横在月复前,宽和一笑:“不必多礼,沐小姐跟娇娇很投缘,它胆小,向来不喜生人,主动亲近的,你是第一个。”
沐岚惶恐地放下娇娇,道:“二皇子恕罪,臣女冒犯了。”
“没什么,它喜欢你,你也中意它,本皇子便赏了你吧。”
“这……”沐岚欲要拒绝,二皇子压低了音量,似乎在述说一个秘密,“多替我在四小姐跟前美言几句,拜托了。”
语毕,也不管沐岚作何感想,阔步走向了未央宫,去探望皇后。
沐岚心下了然,二皇子是看上沐轩了,她有些反感这样的行径,但一想到三叔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想要追上去把娇娇还给二皇子的举动便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最后,她咬咬牙,抱着娇娇出了宫。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二皇子的右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阴冷诡异的笑。
回到凌风院,用完膳后,明琅试穿了钗儿和玉儿给她新作的两套衣衫,她的个子,像麦田里的苗子,蹭蹭地涨,刚穿越来时只跟习秋一样高,现在都冒出几厘米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被夏侯奕喻为“旺仔小馒头”的胸部。
她跳开衣襟,往里看了看,自我安慰道:“平胸也有平胸的好处,起码跑步不累!”
“噗嗤——”习秋三人笑出了声,哪有人这么想的?
习秋伺候明琅月兑下衣衫,玉儿和钗儿拿了去洗,习秋温和地笑道:“从明日开始,改善一下伙食吧,奴婢给您炖点花生猪脚汤。”
“不用了,这样挺好。”大了也只有便宜夏侯奕那个禽兽的份儿!趁现在小,他模几次觉得没意思了兴许便再也不缠着她了。想她堂堂银翼组织的杀手,居然沦落到被一个禽兽给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怨念了一会儿,她想起了正经事,问向习秋:“对了,长公主既然讨厌宸妃,为什么会对宇文溯那么好?”
宸妃?小姐,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你也不愿意称呼她一声“娘亲”吗?她所承担的痛苦不比侯爷的少啊。外人看她锦衣玉食、荣宠无限,但其实她——
习秋微微一叹:“这个啊,说来话长。简言之,三皇子是为了夏侯世子才变成如此这般的。”
“嗯?”明琅不禁来了兴趣,她一直以为宇文溯是天生残疾,原来另有隐情啊,她追问道,“习秋姑姑,你就告诉我吧!我心痒痒呢!”
习秋又是一叹:“十年前,年仅十一岁的夏侯世子像往常那样在开春后随长公主返京探亲,夏侯世子不知怎地误入了皇家狩猎场,春季的猛兽是格外凶悍的,夏侯世子遭遇了老虎袭击,奄奄一息之际被恰巧路过的三皇子所救。三皇子其实比夏侯世子还小两岁呢,他背着夏侯世子逃离狩猎场,却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他一直跑啊跑,不肯丢下夏侯世子,结果,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机,这双腿,后来才废掉了。”
明琅陷入了沉思,在她看来,夏侯奕不会无缘无故地闯进狩猎场,宇文溯也不会好巧不巧地经过,不过又是一个后宫铲除异己的阴谋而已。
习秋讲着讲着竟来了兴趣,有些打不住了:“那件事给夏侯世子的触动也很大,他醒来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明琅挑了挑眉:“怎么说?”
习秋若有所思道:“夏侯世子一岁丧父,尽管长公主努力栽培他,但他的性子仍是胆小如鼠,恨不得整天窝在长公主怀里不出来。但你看他如今气宇轩昂、宠辱不惊,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逊于帝王的气势,谁能相信他是曾经那个十岁了仍不敢一人睡觉的懦弱世子呢?”
这反差,跟沐轩和她的有的一比了。该不会,夏侯奕跟她一样,也是个穿越者吧!
明琅自嘲一笑,当穿越是家常便饭呢,小小一个帝都就有两例?怎么可能?
但听习秋这么一说,她有些明白第一次在碧龙泉,长公主为何没有立刻对宸妃落井下石了。她并非没看出那是个扳倒宸妃背后势力的机会,她是看在宇文溯的份上,对宸妃根本下不了手。
比起那些口蜜月复剑的,诸如长公主这种将厌恶写在脸上,但不会因厌恶而去肆意陷害对方的人简直可爱极了。
转眼到了十五。
沐府十分热闹,二皇子跟沐长隐约好了在湖边凉亭吟诗作赋,便顺邀请了沐长恩和府里的千金们。沐莘和唐念儿坐在一旁,微笑着逗弄沐岚怀里的娇娇,这狗,体积不大,通体雪白,一双棕色的眼珠子如琉璃般光灿夺目,霎是好看。
明琅却是不在,因为月圆夜,她需要帮三叔准备“祭品”,是的,她称呼那些人“祭品”。为了他,她满手鲜血又如何?丧心病狂又如何?如果,她的生命能换他月兑离这样的苦海,做个正常男子,她毫不犹豫地去做。
乾西院,沐文献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陌烟简单收拾了东西,带着少年准备去往沐长隐的玉林居。此时,沐长隐正在湖边玩乐,天助她也!偷了剑,她便带着慕哥哥远走高飞!
二人刚跨出前院大门,李姨娘满面笑容地来了。沐三爷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李姨娘微笑着打了招呼:“陌小姐,陌公子。”
陌烟一脸警惕地盯着她,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姨娘微微一愣,长睫颤出了不规律的节奏,她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笑着道:“我找平儿借些花样子,想给三少爷做件衣衫。”
幸好她没提前将那丫鬟打晕,虽然她真打算那么做的。陌烟摆了摆手,道:“你去吧!别太久!还有,不许进三爷的房,知道吗?”
“三爷的房,平日里只有四小姐能进,六儿又在门口守着,我便是想进,也进不了的。”李姨娘和颜悦色地道。
陌烟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加上时间紧迫,她倒也没说什么,拉着少年往一旁的小路去了。
李姨娘四下看了看,揪住胸口,走进了院子,月光此时虽然皎洁,但她知道,待会儿,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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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太多,脑子有些晕乎,容我喘口气,先少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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