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诉说昨晚的天地异象,窗台上的花儿仿佛一夜之间长高了,淡红色的花儿绽放,如一只只羞人的新娘含苞初访。(凤舞文学网)
初阳洒下屡屡阳光如一只只矫健的金色小蚂蚁漫步,白色的乳床上凌天呼吸均匀,梳洗完毕的何萍盯着凌天的眉心,手轻轻拂过白色剑型印记,心跳如一匹匹野马奔腾,他是不是我的亲孙子?
撕下一缕白布裹颤孙子的额头,何萍脸色忧郁泪花闪闪,抚模孙子的额头,回忆起九年前,儿媳生孩子的惊险一夜,她身体一阵战栗,仿佛千斤冰水浇灌到了身上。
农历一月二号大年初二,漆黑的夜晚如墨水涂抹了天空与大地,丝丝雪加雨落到皮肤上好似一枚枚锋针刺进皮下组织,冷冰冰的森疼,周志军如一只锅盖上的虱子,在光滑的院子里来回度步,秦慧慧生孩子并不顺利,好久,木门嘎吱一声开了,周志军急匆匆走向屋里。
“生了吗?男孩女孩?”扔掉烟头,周志军一边走一边问道。
为了生男孩,周志军顶着被上级问责的负担,前途有可能就此抹上一点黑的风险,偷偷带着老婆回到老家生男孩。
抱着一个赤红色襁褓,何萍眼色赤红,听到儿子急切的问话目光呆滞地望向怀里的婴儿。周志军呆呆地盯着母亲怀里红色的被裹,母子两人的呼吸仿佛可以融化了冰川,心跳如一只只野羊跑场。
雪雨掉到瓦片上,落到树叶里,滚到冰地上,叮叮叮、莎莎莎、蹦蹦蹦的声音交织,仿佛击打着母子憔悴的心灵,周志军掏出一根烟,颤巍巍地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圈,烟圈久久不散,飘向田野里,树林间,混进空气里,泥土里,钻进死婴的鼻孔里,似乎要点燃生命的火光。
“死了吗?”扔掉半支烟,周志军狠狠一踩烟头,盯着红色襁褓道。
没有回答,何萍的双手不知接生了多少新生儿,死婴也不在少数,声音哽咽地道:“回去看看,她昏过去了!”
抱着死婴出了们,听见儿子鬼哭狼嚎,何萍加快了步伐,雪加雨越来越大了,她却仿佛浑然不知,走路咯吱咯吱的声音如一串串乐符,点缀着漆黑的夜晚,在她的耳朵里回荡,聒噪地吵闹。
捏着手电,拿着铲子,何萍死命的挖坑,哐哐哐的声音响彻了静谧的庙台,她要埋掉孩子,放在田野里会被虫狼啃掉,灵魂会被野鬼勾走,为了那一份慰藉,她死命的挖冻僵的泥土。
埋了孩子,何萍扑通一声坐在冷冰冰的土地上,又掀过一块石头压住新土,心里一松彻底瘫软了,静谧的庙台阴森森仿佛一只只野鬼空中跳舞。毫无征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刹那刺破了夜晚的静谧,压住新土的石头化为碎末,新土焦黑一片,接着连绵不断的闪电如一把把光剑刺向庙台,一颗古树化为两节,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庙台,滋滋滋的声音如野鬼被烧死惨叫声。
闪电仿佛从空间的毛孔中钻出,撕裂空间,编织成了一个白沿黑底的洞穴,洞穴仿佛是个黝黑的漩涡,漩涡里的黑色物质如沸油里的气泡,点点五彩光芒冒出如屡屡青烟消散,一道白光如一把锋利匕首削开黑色物质,白光渐渐代替了黑色洞穴,庙台迎来了一轮白日,树木花草石块土地仿佛进入白色的石灰矿。
瘫软无力的何萍,右手遮挡视线,刺眼的白光遮蔽了这一片天地,白色洞穴中一座五彩祭坛闪出,悬浮在空中,五色光芒闪烁,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着光溜溜的婴儿飘向石墩,五祭坛一闪而逝,白洞渐渐化为一点浅白色萤光。
哇哇的哭声响彻了庙台,雷声轰轰轰而来,闪电已经隐没了踪迹,雨水哗哗流下,如一支支箭矢掉落,白光隐去的庙台被大火烤焦了,又是一阵小雨浇灌,雾气缭绕。
孩子的哭声,何萍一阵惊惧,心跳加快,急忙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埋孩子旁边的石墩上,光溜溜的婴儿哇哇的啼哭,哭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生命摇篮曲。
先是一喜后是一惊,何萍身体颤抖,她确信孩子没有气息了,亲手埋了,难道是鬼魂?听村里的老人相传,庙台是一个古怪的地方,经常出现一些离奇的事情,晚上有人听到野鬼的哭声,看到发光的物体,甚至传出一些妖异的事情。
倾尽全身力气,何萍爬起来撒腿就跑,呼呼的冷风如一片片刮胡刀,撕裂她的皮肤,扑通一声,石头绊倒了她,呼呼地喘息,向庙台望去,黑暗透过红色火光的缝隙如一张屏幕,火光缭绕,绿叶起舞,巨石守卫,孩子的哭声如一串串催人泪的音符,荡漾在何萍的耳畔。
雪花如一朵朵白色的梅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坐在地上的何萍缓缓爬起,大着胆子往庙台走去,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庙台千米并没有下雪,而是飘着蒙蒙细雨,走进了几步,一个光溜溜的婴儿躺在石墩上哭泣,她猛然扑到石墩旁抱起孩子,紧紧搂住婴儿仿佛怕一不小心飘走,月兑下外衣抱住孩子急匆匆下了庙台快步走向大路。
孩子进了何萍的怀里停止了哭声,小脑袋顶着何萍垂下的**,何萍手急火燎地揭开外衣,一阵寒风袭来掀起一层雪花,呜呜呜,又是一阵寒风袭来,何萍紧紧护住婴儿,脚底传来咯吱咯吱的叫声。
红灯笼儿高高挂,白雪银树千尺厚,儿媳炕头呱呱叫,核桃枣儿墙角压,黄土红炕辣椒焙,女圭女圭呱呱雪地滚,黄土爷们家家把年过。
望着自家的灯笼,何萍停住了脚步,望着怀里的婴儿,婴儿几乎与他的孙子无样,脖子上挂着一块婴儿巴掌大的玉佩,玉佩的颜色如女儿胭脂的皮肤,她不确定怀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孙子?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例如:神仙救活了她的孙子,并且送了一枚玉佩镇压白黑无常。这孩子是妖怪所化,带回家肯定会给儿媳带来祸患。她确定自己的孙子没有气息了,已经被埋了,这个孩子是从天而降的吗?
犹豫不决的来回漫步,何萍心中疑惑,仿佛一切都是梦幻,他是不是我的孙子?儿子如今的处境并不好,他被周家驱逐,又被秦家打压,官场上又不顺心,他需要一个儿子,而她也需要一个孙子,泪水哗哗地流下,吻了一下怀里婴儿的额头,她的脸庞紧紧贴着婴儿的脸蛋,泪水顺着自己的眼角滑落到婴儿的眼皮上,孩子奇异的睁开眼,亮晶晶的瞳仁如一颗墨黑色的珍珠。
一切都是天意,何萍紧紧抱住孩子进了大门,儿子周志军蹲在门槛上抽着烟,雪花胆怯地远远避开,偶尔,有那么几个胆大的雪花落到烟头上化为白雾,头发散乱,眼睛里血迹斑斑,肩头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心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刺了一下,何萍毫不犹豫地走向屋里,她决定把这一段幻觉彻底遗忘,他就是她的孙子,是上天赐予她的宝贝。
抬起头,周志军迷茫的眼睛望向母亲,仿佛一时之间失去了十年生命,嗓子沙哑地道:“怎么又把他抱回来了?”
脸上带着迷人灿烂的笑容,何萍仿佛做了一件一生最高兴的事情,快步走到儿子面前笑道:“我孙子,我不抱回来难道扔沟里去?”
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盯着母亲怀里的婴儿,婴儿出去时被一个红被子包裹,如今换成了母亲的外衣,他呼吸急促地盯着熟睡的婴儿,不,他~他出气了,颤抖地道:“活着?”
呵呵一笑,何萍点点头道:“恩!活着”。
颤抖地接过熟睡的婴儿,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激动处?泪水滴便滴便(bia)掉到婴儿的脸上,周志军瞅着怀里的儿子啃啃的偷笑。小婴儿的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哇’一声大哭,周志军心疼地摇着孩子,手伸到衣服里一模,童子尿湿了他的衣服,哈哈哈的笑声震耳欲聋。
急忙抢过孩子,何萍匆匆进了房间,回头瞥了儿子一眼道:“还不弄点煤炭来?”
咧嘴一笑,跟在母亲后面的周志军模模头,回身快步出去了,何萍把婴儿放在媳妇的怀里,露出一个温馨的微笑。
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小脑袋往秦慧慧怀里滚,呜呜地叫着如一只小饿狼,隔着衣服咬住乳~,好一阵吃不到乳汁,急的哇哇大哭,端着煤篮子的周志军哈哈大笑。
被孩子吵醒的秦慧慧睁开疲惫的眼睛,生完孩子她就昏了过去,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她浑然不知,搂住婴儿甜蜜的一笑,望着丈夫像小孩子一样蹲在炕边瞧着婴儿吃女乃,狠狠给了一个大白眼。
偷偷关上了房门,秦慧慧站在门口并未远去,她听着房里的动静,心里下定决心永远不会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