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幽冥炼狱的崩塌,怨灵释放,陵霄冲破封印,仙魔两界顿时蠢蠢欲动,天界的戒备更加森严了,魔界则严阵以待,恭候着陵霄归来的那一日。(凤舞文学网)
此时的仙界则是紧急召集对付魔界的计谋,月初身子未恢复,此时除魔大计并未受诏上天庭参与。可月初得到弟子的消息后,却还是不顾身上的伤,执意前往天界,但凡有关铲除陵霄之事,她便克制不住想去探一探,心中有个底也好。
守卫见是北月神君出现在凌霄宝殿外,认为是天帝请来商议要事的,也不敢阻拦,恭敬地方了她进去。
月初看如此森严的戒备,心知此次商议的事绝对机密,一想到白曜又在使坏心要对付陵霄,她的心中对白曜的冷意又多了几分。
她在踏入陵霄宝殿的那一刻便化作一缕轻烟,悄然涌入殿内,蛰伏在殿内一角,偷听着里边所发生的一切。
殿内参与商议的只有三位神君与几位白曜信任的上仙,白曜傲然坐在高坐,面无表情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平静的眸子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魔界传来消息,琉离已设好天罗地网等着陵霄入套。”玄天将方才所得到的密报禀报给白曜听,深沉的音量萦绕在四周,似乎正在谋划着何事。
“看来琉离为保住地位,已下定决心要对陵霄下手了。”月秀沉思片刻,便道:“既然琉离要对付陵霄,那便是我天界动手的大好时机。”
百溟水道:“不错,我们可隔山观虎斗,待他们斗到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出手,必然一击则溃。”
玄天却不太赞同:“不要小看了魔界,在魔界最溃败之时我们亦难以彻底击败其核心,如今我们又如何能在鼎盛之时剿灭。臣下认为现在还不是大动的时机。”
百溟水强势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了,这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琉离抑或是陵霄只要有一人受伤,我们便可趁机而除之。并趁着魔界大乱,必然可大败数半妖众。”
顿时,商议变成争执,大殿内独独变成百溟水与玄天争论不休的战场,众仙皆是暗暗惊疑,百溟水是玄天的女婿,可如今却大胆与之争锋相对,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融洽。众仙皆沉默不语,颇有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同时也暗地里观察天帝的神情,心中极其希望得到一个结果,天帝究竟是站在谁一边。
几番争执,白曜终是开口制止:“行了,两位爱卿说的都有到底,但是我仍旧觉得凡事不能太过于保守行事,雷厉风行些好过优柔寡断。”
说罢,白曜的目光朝殿内深处的一角瞟了一眼,随即便下了决定:“百溟水听令,未免打草惊蛇,此次便由你统帅,月秀为副帅,挑选百名精英趁乱潜入魔界。玄天则统领十万天兵天将,只要一收到百溟水的指令,立即攻打魔界。”
众神当即领命,随即纷纷离去,殿内复又陷入一片沉寂,可白曜却迟迟未曾离开大殿,依旧坐在高坐之上,对着空寂无人的大殿冷声道:“听够了,出来吧。”
月初闻声,一缕轻烟飘飘袅袅升起,在大殿内盘旋几圈后便化作人形,傲立在大殿正中央,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斑驳的影子映打在金钻铺就的地面。
“今日我们商讨除魔大计,我故意不召你上天庭,正是要你避开这一次战役,可你还是来了。”白曜的目光遥遥朝月初沉静地侧颜望去,话语中微微有些感慨。
一直垂首的月初终是仰头,对上白曜的目光低声道:“天帝既知我在偷听,为何还要将计划暴露给我,你不怕我偷偷给魔界报信?”
“因为我信任你。”白曜说的那么肯定:“你身为北月神君,明白自己所处之位。”
月初对于白曜的话,却笑得那么茫然,如今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出决断,而白曜却这样轻易给了她一个抉择。
“这一百年你该远离仙魔之争,好好修行,待到你将两种内力完全融合,运用自如时,再参与仙魔之争吧。我很期待一百年后,月初能成为天界必不可少的一员猛将,延续玉染的使命,斩妖除魔。”白曜说的那样理所应当,眼眸犹如极深的夜,掩藏了一切情绪。
“只恐,月初会让天帝失望了。”月初细语丝丝,可握拳的手却越攥越紧,可见此事她的挣扎与矛盾。
“你如此放不下陵霄是吗?”白曜的声音终起波澜,他盯着月初的面容,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眼见白曜逐渐清晰的身影,她低声道:“我对陵霄的感情,天帝应该很清楚,如今他有危难……”
未等她的话说完,白曜厉声打断:“当日我已在你面前允诺,绝不会利用你对付陵霄,如此还不够吗?”
月初的话被白曜打断,目光却从矛盾变为坚定,紧攥的拳继而松弛开来,平静地将未说完的话继续道出:“如今他有危难,你让我如何坐视不理?”
“仙魔不两立,难不成你要我允诺你永世不对付陵霄吗?”
“不,我从来不曾奢望过天帝能允诺永世不对付陵霄,我只是挂念他的安危。”月初惊诧白曜那一向肃然有神的瞳子,竟在此时被莫名的空寂遮挡了光泽。
“若我不允你离开呢?”
“若我必须离开呢?”
顷刻间,月初与白曜之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势,仿若下一刻二人便要大打出手,可他们终究只是冷冷地对视,未曾有一人先动手。
月初见白曜迟迟未动手,沉默了许久的她终是转身,大步离开。
白曜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即将远去的身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你不怕天谴了吗?”
月初步伐一顿,却不曾回首,低声回道:“若有天谴,我愿一人承受,只要陵霄安然。”说完,她也未多作停留,大步而去。
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白曜步履缓慢,似有意沿着月初离去的那条道路的痕迹走去,直到走出大殿,九凰正盘旋在殿外,可白曜的目光却凝着残留着月初最后一抹芳踪之处,似喃喃道:“她终究还是离去了,是我太自信了吗?”
九凰似感受到白曜身上所散发出的悲伤,扑腾着翅膀飞至他肩头,额头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月初已不再是当年的玉染,不再是当年那个我如何伤她都不会离开的玉染……”白曜轻轻抚模着九凰那柔软的羽毛,声音淡漠,却在此时显得如此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