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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
金铁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凤舞文学网)
跪坐在桌边看着老哥在炉边打铁,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啊。
长度刚过半尺的金块加上王水融为金液倒入模具,动作宛若行云流水。
轻啜一口面前杯盏内的茶汤,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了别处。
窗外已经开始下雪,山中一片银装素裹。幸而有翠色文竹与女敕黄腊梅点缀,因此并不觉得单调。
——怎么……还没有来呢?
我被我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来?谁会来?
赌气似的将空茶盏推开,后脑勺朝着窗户地趴在了桌上,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面前古琴的琴弦,任由其发出一连串如同流水的清脆声响。
从低沉到清脆,五根弦被反复地拨了一遍又一遍。
好无聊啊……
目光似是顺着老哥的方向,但是焦距不知放在了哪边。
“喂……”
“婉清。”
“小婉清,在看什么?”
直到老哥将手中的活完事之后提醒般地开口,我方才如梦初醒,笑笑。不自觉地加快了拨弄琴弦的速度,一脸的花痴相:“在看你啊!我觉得老哥你好帅啊!”
虞子期一个爆栗轻敲在了我的脑袋上,戏谑道:“在看我?还是……在等那个混小子?”
“嘣……”古琴的音停在了低音上。短,沉。
是么?原来……我在等他。
直起身来,夸张地扮了个鬼脸:“嗯,外面雪下这么大,我总不能淋着雪回去吧?”
——是啊,我在等。
——我在等那笨蛋送伞过来。
将手伸出窗外,接住一片雪花。
江南的雪总是如此,又绵又柔。落在掌心,转瞬便化成了水。
窗外疏影横斜的腊梅略略遮挡了视线,清香怡人。原本芙蓉花田的位置已积满了雪,一片白茫。远处是竹林,再远一点的地方,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会稽。
灰蓝色的天空极阴极沉,仿佛就要压下来,而思绪却与天气成了反比,向着远方无尽地延展开来,难以回头。
苍翠竹林的尽头,是否也有一个人,在等待?
也许是回应了我的想法,一片青郁雪白之中竟隐隐有着其它的颜色显现。
近了,清了。
紫色的衣袂与黑色的貂裘在风中翩舞,缓缓行来。
少年一手执一柄二十四骨的白色油纸伞,另一只手的臂弯中搭着一件水蓝色狐裘披风。
没有走得太快,也没有走得太慢,就像在自家庭院中踱步。宛若水墨画的渲染,惊艳,却不张扬。
只此一眼,便再难移开目光。
……别怕,有我在……
……呆在我身边好么……
……永远,行么……
“笃笃笃”。
清浅的敲门声终于将漫无边际的思绪唤回,装模作样端起杯盏,这时才发现青瓷杯盏已经空了。
“回家啦,对着个空杯研究什么?”少羽笑道,将臂弯中的狐裘给我披上,转身与虞子期颔首示意,“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些。”虞子期叮嘱了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
“嗯。”我起身,整整衣领,“哥,早些休息,我走了。”
“好。”
棉鞋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安静地能够听到雪飘落在伞面上的声音。
扯着少羽的衣角跟上他的步伐,看着脚下大脚印边深深浅浅的小脚印。只想时光被延伸到无尽远,在这条路上一直如此地走下去。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少年温和的声线,醇厚似酒。
我略微一怔,而后侧过眸来:“在想你啊。”
少年行走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不着痕迹地继续走下去。
我很破坏气氛地加了句:“我在那里等了好久你才来,所以我在想……要怎么敲你竹杠来着……”
“鬼晓得你不好好呆在墨家隐秘据点那里,歇着没事跑到这里来啊?”一个爆栗不出意外地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极为嫌弃地挥挥手,跑出了伞下,向他扮了个鬼脸:“哼!死一边去!”
“桂、花、糕。”似乎是提醒一般,少羽面无表情吐出三个字。
“大哥我错了……”我顶着一脸的宽面条泪,乖乖走回了伞下。
“错在哪了?”
我顺势巴住他握着伞的右手臂,用上一双星星眼抬头看向少羽:“我不应该跟大哥说‘死一边去’这种话的,我会一直跟着大哥的,因为跟着大哥有糕吃!”
少羽扶额,望天。
笨蛋,谁叫我答应你了呢?
——我会永远呆在你身边的。
就像现在这样,一直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轻轻将左手覆上他正撑着伞的手。
我不想放开。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智力不同,身份不同,财富不同,际遇不同,唯独一样是公平的:那就是时间。
再潦倒落魄的人也有过年轻的时候。
年轻时相爱一场,曲终人散固然惆怅。但总好过独立花阴,白发苍苍。
相守的时间不在乎长短,在乎的只是情感的深度。为了那个人怦然心动,那一刻的心跳,是我想要的全部感觉。
情不可待。
遇上了,爱上了,若再问值得与否,后悔与否,心神摇摆之时,那人或许已经走远了。
我,不想错过。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
银丝和栗发在风中缠绕在一起,仿佛是在诉说另一种的天长地久。
结发与君,相伴终老。
琴声杳杳,烟尘浩渺。
煮酒烹茶,轻舟孤桥。
共执油伞,同穿素槁。
“少羽。”
“嗯?”
“你爪子肿么就这么热乎咧?”
好吧,我戳了,我真心戳了……我怎么会说介种破坏气氛的话的啊摔?!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下我自己,扶额,泪奔。
“呵呵……”身旁竟传来少年的轻笑。
抬头望向那一双重瞳,重瞳深处的暖意,教人如何能够移开视线啊?
“谁叫你的手这么冷来着?”少羽戏谑道,从我掌心中抽出手,让我握着伞柄。而后换成左手覆上我握着伞柄的手,右手从我身后绕过,圈住我的肩膀,“不要放手啊,至少这柄伞值半个半两。”
原来你比我还会破坏气氛啊……请问我能把你丢出去喂驴么么么???
“我才不会一个手抖放了手!”瞪他一眼,不知何缘故心神略微恍惚,喃喃道,“我,才不会放手。”
少羽笑:“那就……都不要放手吧。”
敛回目光,将眼底情感小心收藏,不露分毫:“喂,笨蛋,我饿了。”
“回去吃桂花糕。”少羽极为豪爽地一挥爪。
我丢了一对白色卫生球:“别在街上随便买几个打发我,现在外面卖的桂花糕防腐剂添加剂什么的太多了。”
“防……防腐剂,添、添加剂?”
“说了你也不懂!家里做的最安全,绿色环保,放心食品!”我握爪,背景是极为雄壮的惊涛拍岸。
少羽扯去头上的黑线:“所以?”
“大哥,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摇尾乞怜状。
“让我考虑考虑……”
“大哥……”
“说了让我考虑考虑。”
“喂!”=皿=+
————————残梦霜绝之胡谈乱唱版果然,没有恶搞不算年————————
我很破坏气氛地加了句:“我在那里等了好久你才来,所以我在想……要怎么敲你竹杠来着……”
“鬼晓得你不好好呆在墨家隐秘据点那里,歇着没事跑到这里来啊?”一个爆栗不出意外地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极为嫌弃地挥挥手,跑出了伞下,向他扮了个鬼脸:“哼!死一边去!”
“桂、花、糕。”似乎是提醒一般,少羽面无表情吐出三个字。
“大哥我错了……”我顶着一脸的宽面条泪,乖乖走回了伞下。
“错在哪了?”
我顺势巴住他握着伞的右手臂,用上一双星星眼抬头看向少羽:“我不应该跟大哥说‘死一边去’这种话的,我会一直跟着大哥的,因为跟着大哥有糕吃!”
“你敢有点骨气么?!”少羽薄唇微咧,丢出了个鄙视的眼神。
我望天,思索片刻,道:“行,那就有点骨气吧,今天晚上你睡地板。”
亲,你们……看懂了么?(奸笑中……)
大坑无底啊,慎入慎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