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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凤舞文学网)
“天元。”
“嗒”。
“薰。”
“嗒”。
“……莺?”
“错。”
“滴嗒”这是汗水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管?”
“这回对了。”丝绸的质感拂过我的额头,将我额上的汗水拭去。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可话语间已隐隐透出命令的意味:“婉清,休息一下吧,这样着实太拼命了些。”
我咬牙,点点头,将覆盖在棋盘上的灵力撤走。整个人放松下来,倒头栽在了棋盘上。
我现在已完全看不见了,且眼睛的事情大家都已知道,蓉姐看过我的眼睛,说,“无能为力”。于是我也放弃了治好的念头,开始练习听声辨位。
由于棋盘上每个落子的位置都对应了一个名字,而且落子间距小,所以棋盘是用来训练听声辨位的理想道具。
“婉清,真的不用这么拼命,哥哥会保护你的。”虞子期叹了口气,抬手『揉』『乱』我的银发。
经过短暂的休息,我已恢复了些许气力:“没什么,这点苦我受得了。
“而且,我要尽我所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
耳边响起了棋子碰撞的闷响,估计是虞子期在收拾棋子:“对了,过几日便是元宵,墨家的那些人也应去睢阳了吧?”
他们以前确实是计划在拿到七宝琉璃花之后立刻前往睢阳的,但由于七宝琉璃花特殊的使用方法和假死的乌龙事件,还有蓉姐刚醒,体质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以及落萧的幻术阵法等客观原因,墨家已滞留在此地许久,待一切准备就绪已然临近年关。梁叔他们又因过年的缘故再三挽留,墨家的诸位也是推托不过,又将出发计划延缓。
正月十六,元宵后的第一天。年已完全过完,同时也是他们前往睢阳的日子。
“婉清呢?”正沉思着,虞子期又问。
“哈?”我不明所以。
他又扔出一句:“你不是墨家统领么?”
额……好吧,你如果不提这一茬的话我已经把所谓的“统领身份”忘得精光了。
对啊,我是墨家统领,总不能一直月兑离大部队吧?就算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个虚职,但也应装装样子啊!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墨家统领”的身份思考问题,而得出的结论是……
巨子老大,我对不起你otl……
也罢,待会儿我去递一份辞职申请吧。我默然,呈45度角明媚而忧桑地扶额望天。
“吱嘎……”
这是人踩在竹叶之上的声音,还伴有衣裾摩擦的声响。
“有人来了。”我蓦然开口,手指屈起,轻轻叩击桌面,笑,“开门去啊。”
虞子期停下收棋的动作,起身前往木门。随着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大门开了。
脚步声缓缓靠近,不是太快,也不是太慢,就像在自家的庭院散步一样。
片刻后,虞子期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还真的有人来了,是因为你最近的听力大有长进,还是因为……”来的人是他?
最后一句话被巧妙地省略。
啧!不用想,老哥他现在一定是以一脸狡猾的笑容背靠木门打量我。
“呵……”发出一个单音节字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可能是气质使然,他连走路时都是闲庭信步。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淡然高贵,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动摇他分毫。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相信无论是谁,心里总是极踏实的。
不过,偶尔还是希望他能像寻常孩子一样蹦跳着走过长长的石子路,时而观景,时而回望。
“子期兄。”少年爽朗的声音响起。
虞子期向其淡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真巧了,婉清刚念着你就来了。”
“哥!”听了这话,我半嗔半怒地向声源瞪眼。
稳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停在身侧:“这几天不是呆在家就是呆在这,你再不晒晒太阳的话可要发霉了。”
我一扭头,满不在乎道:“我高兴!”
“桂……”少羽故意将声音压低,话语拖得极长。
我闻言,立时拿起手边一指宽的竹竿,靠着它的支撑起身。轻轻叩击身前的地面,确定没有障碍物之后方才慢慢前行:“春天出去玩什么的最美好了!咱一起去踏青吧!”
于是乎,直接导致了半个时辰后竹林之内的如此景象——
我甚是欢月兑地凭借盲人手杖在林中晃来晃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身旁一些当地人正在挖笋。“咦?还真有啊,虞姐姐好厉害!”是一个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
“那是~”我得意洋洋。
竹子是有一定生长规律的,分“大年”、“小年”两种,每两年一循环。大年笋多,竹叶碧绿,小年笋少,竹叶发黄,不过这也正符合了自然界中的盈亏之法。
正好,今年这片竹林是大年,因而竹笋很多。
现在是春天,春笋遍地都是,但并不是所有的笋都可挖起,挖笋要找笋尖女敕黄的。黄尖笋最为鲜女敕可口,绿尖次之,黑尖最次。
由于光合作用的关系,冒出土的笋已基本是绿尖黑尖之流,口感偏老。尤其是黑尖的,多数已不可食用。而笋是从地下冒出,因此有经验的当地人都是靠土壤开裂的形状来推测地下是否有笋的存在。但这种方法太费时费力,直接导致笋的价格居高不下。
不过对于我来说,找笋是件极容易的事。我能听到笋尖破土的细微声响,极轻极柔,却仍生机勃勃。
“少羽,你觉得婉清是个怎样的孩子呢?”看着不远处窜前窜后、笑声如铃的少女,虞子期无奈又宠溺地笑笑。
“噢?”少羽斜睨了他一眼。
虞子期脸上笑容不变,可双眼却看得人一阵心寒:“我只是来打探我未来姑爷的口风的,若你因为一些原因,对她……现在叫她把那条丝缨拆下还来得及。”话语在关键部分省略,而对话双方已心知肚明。
“我不会,永生永世都不会。”少羽坚决地开口,目光停在了不远处女子的身上。
虞子期摇摇头,长叹一声:“真希望她现在脸上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她最近为了训练听声辨位可吃了不少苦。”
“我知道。”少羽冷静地接话,“我都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而已。如果我在她面前表现出难过、伤心的话,她会犹豫、会痛苦,那还不如装作不知来得好些。”
静默许久,少羽又道:“其实,在她完全看不见时我问过她‘万一余下的人生都在黑暗中度过,你会害怕吗?’,你猜她说什么?”
虞子期不语。
“她说:‘虽然我看见的是暗的,但我的心是亮的,所以……我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暖的。’
“呵,也只有这个白痴才说得出这种话!虽然我一直说她逞强,但她在本质上的确比你我二人都要坚强。不可否认,第一次见她时我心里甚至是有些嫉妒的。”少羽俯首轻笑。
“嫉妒?”虞子期略显诧异地重复。
“是啊。在这个『乱』世,我从未看到过谁会像她一样笑得那么无忧无虑、单纯耀眼,双眼清澈得可以一眼望到底——她是凭借本心在这个『乱』世生存的……可我的本心,却在漫长漫长的时光中被磨得一干二净,连最初的感动都不曾剩下。”少羽抬头看向虞子期,浅淡一笑,“一个女孩子,在面对不幸和痛苦的时候竟比我还要从容……所以,总觉得,不想输给她的坚强呢。”
我停住窜前窜后的动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注意力从地下的竹笋上分散,终于是注意到了正闲在一边谈话的两人。我拄着竹竿小心绕开旁边正干活的人以及路上的竹子石头,对两人喝道:“还不快来帮忙?!他们说事成之后会送我们一篮笋哦!”
“饕餮!”少羽的声音极为不爽。
我一手拄着竹竿,一手叉腰:尼玛还敢吼我了?!想着,我可怜巴巴地一吸鼻子,将头转向虞子期的位置:“老哥!你看他,他又欺负我!”
“呵呵。”怎料虞子期只轻笑两声,并未如何生气。
——我明白了,老哥,感情你的胳膊肘是往外拐的!!!
我一脸忧郁悲愤地扶额,向少羽狠狠地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白痴!”
“笨蛋!”
……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下周要写研究『性』学习的论文,所以有可能更不了文的qaq……^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