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喝了口浑酒,接着言道:“这公孙备身边有大队护卫,皆是曾跟鲜卑等外族鏖战沙场的骑射猛士,有那些人在,我不可能得手!可是这阳夏县是柬缙侯冯彰的地盘,冯彰之父冯异生前在当今天子刘秀还未发迹之时,对他有‘荒亭进粥’之恩、落魄相随之义,刘秀当上皇帝后有过敕令,除他之外即便是皇子、郡王也不得带兵进入冯家封地阳夏县所辖范围!最多再有两天,公孙备就会到达此地,届时他不可能领着大队兵马进入阳夏县城,一旦他将兵马安置在县城外而独自进了县城,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任重正说着,王寅却突然皱着眉头插嘴道:“既然他手下皆是擅长控弦之士,而且你还说他去洛阳是要去受封赏,那说明他肯定是在跟外族交战时常打胜仗喽!要是我们杀了他,那万一鲜卑等外族再南侵怎么办?”
王寅的一番话让任重和高狗子面上肃然起敬,也让我心生敬佩!是啊,外族入侵所带给边境百姓的灾难不容忽视啊!任重他们久居中原月复地对外族南侵没有直观的感受,可是我和王寅却是住在离边境只有一郡之隔的西河郡啊!边境百姓生活的凄惨我们最有感触,不说远的,我父亲他就是死在和匈奴交兵的战场上啊!
任重赶忙解释道:“王老弟所言不错,这公孙备确实是靠军功才能受到皇帝封赏的,但那军功却没一样是他自己立的!”
“冒领部下之功?你确定?”王寅顿时恍悟。(凤舞文学网)
“我确定!”看着任重言之凿凿的样子,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他,但我突然涌起一种相信他的“冲动”。我偷看了一眼王寅的表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也会相信的。
“既是如此那此人着实该杀!对不起,我……在下多有冒昧……得罪了!请继续!”王寅果然相信了任重的话。看着他装得文绉绉的样子,我肚里一阵好笑。
高狗子“嘿嘿”笑了两声后,接话道:“可这公孙备绝不会想到冯彰早就安排好了春游的日程,不可能为他一个小小太守的即将到访而改变行程,因此咱们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公孙太守即便是来到了阳夏县,也只能乖乖地等冯彰春游回来再行拜见!而这期间阳夏县内防备最为空虚,就是我们下手的绝好时机!”
“这与咱们到这儿有什么关系?”听他们说了这么多,我依旧对这个问题感到很茫然。如果这“丁香小舍”建的颇为豪华,我还会怀疑那名叫公孙备的涿郡太守可能会住进这里,可这旅店也太小、太平凡了些,打死我都不信那太守老爷会受这样的苦!
任重和高狗子还没答话,王寅却先给我脑袋上弹了个脑瓜镚儿:“你小子傻啊!枉你混迹市井两年,都没听说过咱们大汉朝官老爷们的习惯吗?!你也不睁眼看看,这‘丁香小舍’对门是什么?!三层的‘翠红坊’!看这架势它应该是本地最大的青楼了吧!”最后一句,王寅是问向任重和高狗子的。
看着两人赞许的点头,我模着脑门上被弹到的地方,心中暗道:王寅这些年的“月供”没白收!知道的东西还真多!不过你竟敢弹我脑门,哼哼,看这次的事了了后,回平定县我怎么收拾你!
想到这儿,我不禁又想起黄大胆那无边无尽的气势和如同铁塔般的刚毅背影,心中不禁思量道:我这次真的能活着回家吗?……
——————————“睡饱了吗?”高狗子笑嘻嘻地问道。他大大咧咧嬉笑着的样子,跟我印象中的杀手模样相去甚远,让我顿有思维颠覆之感。虽然我察觉不出他一身武功有多强,但总觉得不在我自己之下,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嗯!”我和王寅同时应对道。
“换上这两身衣服,跟我一起去翠红坊当杂役!”高狗子不顾及我和王寅的惊讶撂下一句话后,转身便要离开。出门前,他突然回过头来说道:“记得收敛自己的傲气、骨气和武功的煞气!别把顾客吓跑了哦!”
看着他关门而去,我和王寅面面相觑。
“小乙,咱们不是真的要……要去那儿打杂吧?……我还指着将来靠这身武功当江湖大侠呢!这事要是传出去……”
“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这未来的大侠肯定会因为舍身进入青楼刺杀恶官而倍受‘景仰’!”我的一阵揶揄让王寅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难得面皮发红一回。
虽然心里多有不愿,但我们俩还是换上了一身大红大紫的杂役装。
同高狗子一起来到了翠红坊前,我心中突然燃起一股悔意,偷偷向王寅瞥了一眼,却见他和我一样正踟蹰不前。
背后传来了高狗子“嘿嘿”的笑声,我还没来得及分辨那是冷笑还是讥笑,就被高狗子一把推进了翠红坊中!以我打小为了能更便捷的杀猪而练就的下盘功夫,竟然敌不过他这一掌的推力!这一刹那我深切地感受到高狗子那看似羸弱的身躯里所蕴含的澎湃内力,这功力绝不在师傅的九成功力之下!我的身旁,王寅同样被推了进来,他竟是以一敌二!
正在我惊诧之时,一个一身素雅、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来到我们三人面前:“三位就是那独臂先生介绍来的帮工?”
高狗子一脸谄媚的笑道:“正是!我等头回以此谋生,烦请妈妈多多指点!”
这妇人笑道:“嘴甜、会笑便好!我姓朱,你们就叫我朱夫人吧!这翠红坊便是我开的!左右闲来无事,我带你们转转这翠红坊,顺便把你们需要做的工作和薪酬交代一下吧!”
一边跟着朱夫人向前走,我一边放眼四顾,这外表豪华富丽、姹紫嫣红的翠红坊内里竟然颇为朴素,装饰之物虽不甚昂贵华美,却清秀古雅、格外能吸人眼球。但奇怪的是,我听街里街坊大哥、大叔们所说的妓院里莺莺燕燕倚栏而待的情况竟没有出现,让我心里好一番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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