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玉郡主指着徐妙筠和唐囡囡,安长宁和徐妙筠老早就有龃龉,闻言横眉竖眼的冲向了徐妙筠,扬手欲打,徐妙筠反应快,敏捷的躲开了。(凤舞文学网)
安长宁使全力挥出了手,却落了个空,反而把自己闪了一下,唐囡囡在旁边就肆无忌惮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哎哟,真是自作自受,安长宁,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哎呦,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安长宁可不是吃素的,性子也更暴戾,见徐妙筠躲了过去,竟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砚台扔了过去,墨汁四溅,围着的女孩子都惊叫着躲闪,徐妙筠全心防备着,见砚台飞过来下意识的抱着头蹲下来,砚台从她头上飞了过去,正中刚刚推门进来的冯贞贞头上。
冯贞贞也是冤枉,进门见一群人围着,刚想分开人群瞧瞧,就被砚台击中了,伴随着砚台落在地上的沉闷声,她也“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额头上有砚台溅出的墨迹,也有伤口流出的血,红红黑黑的,格外吓人。
这是在一瞬间就发生的事,大家都愣住了,不知是谁尖叫一声,有的往外跑,有的想躲远点,徐妙筠和唐囡囡则跑过去抱住了冯贞贞,唐囡囡气的抓住了一个想溜走的姑娘:“出了事就想跑,今儿谁都别想走!”
徐妙筠倒还冷静,探了探冯贞贞的鼻息,见还有气,不禁松了口气,皱着眉头对唐囡囡道:“你先别骂人了,快去请大夫,贞贞的伤要紧。”
唐囡囡连连点头,又是叫人去请大夫,又和徐妙筠一起把冯贞贞扶起来抬回房间,大家乱作一团,芳玉郡主则手脚冰凉,瑟缩的靠向了安长宁:“冯贞贞受伤了,这可怎么办?”
安长宁也被吓住了,就是唐囡囡受伤,她也没这么害怕,可冯贞贞不一样,她祖父是皇上的陪读,她父亲是皇上最宠信的臣子,冯家又只有冯贞贞一个女儿,若是冯贞贞有个三长两短,冯家全家豁出命去也不会放过她。
芳玉郡主这才发现安长宁的手脚都在发抖,见安长宁如此,她更害怕了,哭丧着脸道:“你快拿个主意吧。”
安长宁说话声音都颤了:“先去看看,只要冯贞贞没事,这事自会压下去。”
这一闹很快把沉烟楼四个先生都招来了,谢大太太也扶着丫头急匆匆赶了过来,急的要命:“这都几十年了,沉烟楼从没出过学生打架的事,都是大家闺秀,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谢芝兰镇定些,劝慰谢大太太:“娘别担心,已经请了太医瞧了,想来不会有事,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谢大太太也觉得这件事棘手,事情是因徐妙筠而起,可和芳玉郡主起争执的却是唐囡囡,动手的又是安长宁,结果误伤了冯贞贞,这一下子就涉及了五家人。
且不说端王和安家都不好惹,单说冯家就不可能善罢甘休,她又琢磨着把女儿嫁去徐家呢,徐家也不能得罪,这事可怎么说呢?总得有人站出来担这个责任吧,总不会无缘无故就闹起来。
谢大太太正烦恼着,太医从屋里出来了,谢大太太忙迎了上去:“冯姑娘怎么样了?”
太医叹了口气:“幸而那砚台小,扔出去的力气也小,冯姑娘醒了大概就没事了,头上的伤口也会慢慢好起来。”
谢大太太忙叫了两声佛,安下心来,这才去看冯贞贞,徐妙筠正拿着帕子替冯贞贞擦额头上的墨迹和血迹,准备上药,服侍冯贞贞的丫头反倒吓得瘫坐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唐囡囡气的和谢大太太告状:“您可要替贞贞主持公道。”
谢大太太叹道:“先照顾冯姑娘,等冯姑娘好了再说吧。”
冯大女乃女乃很快赶了过来,见冯贞贞昏迷不醒,趴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呀!我就你一个,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哪!”
谢大太太在旁边听着也伤心,想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人家好好的姑娘来念书,结果被砸成这样,她管教不严,也是有责任的。
以李茂文为首的四位先生却没有谢大太太的诸多犹豫,而是雷厉风行的把当时在场的女学生都召集起来,挨个的训斥,沉烟楼总共二十个学生,在场的除了芳玉郡主,唐囡囡,徐妙筠,安长宁外,其余的都是看热闹的,李茂文斥责她们看到争执却不劝阻,反而作壁上观,每个人被罚跪着抄一百遍礼经。
安长宁作为动手的人,除了被罚跪着抄礼经一百遍,还要挨二十板子,赔冯贞贞的汤药费。
芳玉郡主,唐囡囡和徐妙筠作为从犯除了抄书外挨十板子。
李茂文一说对各人的惩罚,旁观的女学生还好,被葛凤玉带去琴室抄书了,安长宁却大声反驳:“我不服,为什么要打我二十板子?明明是唐囡囡出言不逊在先!”
李茂文瞥了她一眼,也没解释,直接道:“目无师长,再罚二十板子!”
那就是四十板子了,虽说行刑的只是婆子,下手也不会太重,可四十板子了下来,也要养上两个月不能动弹,安长宁见李茂文压根无视她,又是羞耻又是不忿,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唐囡囡却极有眼色,见李茂文震怒,压根不敢反驳,乖乖的跟着褚兰秋去棋室受刑,徐妙筠和芳玉郡主也都没有吭声。
安长宁站着不动,也没有人勉强她,就任由她站着,唐囡囡和徐妙筠并芳玉郡主噼里啪啦挨了十板子,忍着痛一瘸一拐的压根动不了,索性就直接跪在棋室里抄书,安长宁依旧站在外头不动,李茂文直接叫人去请忠远侯夫人来。
事实上事情一发生,各家就有人去报信了,唐家来的是唐二女乃女乃,芳玉郡主那边来得是端王妃,徐家来的则是徐沛凝,安家来的则是忠远侯安夫人。
徐妙筠忍着痛望着徐沛凝:“姐姐怎么来了?”
徐沛凝心疼的替她擦额头的汗:“祖母和娘出门做客,我也怕吓着她们,就瞒住了,我过来瞧瞧,二哥一听说你闯祸了,急的要命,要不是我拦着,非要过来呢。”
徐景焕现在还在养伤,徐妙筠一听十分羞愧,唐二女乃女乃却直接不客气的戳了戳唐囡囡的额头:“叫你调皮,被先生罚了吧?”
唐囡囡则撒娇:“打的我好疼。”唐二女乃女乃嘴上说着“活该”,其实十分心疼。
端王妃来了以后一没有安慰芳玉郡主,二没有追究是谁的错,只是去看了冯贞贞,冯大女乃女乃几乎哭的晕死过去,见了端王妃也有几分怨气,也没行礼也没打招呼,只是不住地哭。
安夫人来的最晚,却最嚣张,一进门就大声道:“是谁要打我们长宁板子?真是狗胆包天,我们长宁犯了什么错?”
李茂文不住冷笑,也不和安夫人说话,直接吩咐褚兰秋:“叫人把安长宁的东西收拾了,把今年刚交的束修还给她,我们沉烟楼收不起这么贵重的学生!”
褚兰秋看了安夫人一眼,应声而去,李茂文是当朝鸿儒,就是皇上见了也十分客气有礼,如今屈尊教导几个姑娘家念书,一来是上了年纪找件事情做打发时间,二来也是看了谢家的面子,说句实话,李茂文教训几位姑娘是她们的福气,安夫人这么大吵大闹,难怪李茂文生气。
李茂文的意思就是安长宁被赶出沉烟楼了,这个名声一传出去,大家肯定追问好好地为什么被赶出来,到时候安长宁可就真的“名声在外”了。
安夫人被噎了一下,又不肯服软,反而越加嚣张:“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走,什么三教九流不干不净的学生都敢收,我可不想叫长宁学坏了。”
唐二女乃女乃在旁边听着冷冷道:“安夫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谁三教九流不三不四?”
事情虽然因徐妙筠而起,可和安长宁拌嘴,气的安长宁用砚台打人的却是唐囡囡,唐二女乃女乃下意识的就觉得安夫人这是在骂唐囡囡,怎么可能容忍。
安夫人却瞥了一眼徐妙筠徐沛凝姐妹俩,道:“唐二女乃女乃听不明白就算了,这沉烟楼原来也是平平静静的,自从来了某些人,就整天的惹是生非,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话音刚落,就听到冯大女乃女乃怒气冲冲的质问:“安夫人是在说我们家贞贞么?”
安夫人心中一跳,才想起徐妙筠和冯贞贞可是同一天入学的,今天又是安长宁打了冯贞贞,不由急急解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冯大女乃女乃气的要命,全然没了以往的贤惠,大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贞贞招你惹你了?和你闺女有什么仇?你养的好女儿居然用砚台打她,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若是我们贞贞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冯大女乃女乃身后的端王妃则拉住了冯大女乃女乃,柔声劝道:“大女乃女乃别担心,贞贞吉人自有天相,又用了最好的药材,肯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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