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华一向崇拜大姐,对大姐很是言听计从,只有点头的分,一句反驳都没有,苏宜荣还教她,一查出什么,立即来报信,不过要小心些别让公主府的人知道,虽说嫁鸡随鸡,但女人不能什么事都听夫家的,她现在没有儿子,能依靠的就是娘家。
母女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回去具体怎么部署,苏宜华仔细记着,这才回公主府。
待苏宜华走了之后,曲氏才疑惑的问道:“万一查出什么厉害人物或者不能宣扬的污糟事,你五妹妹可怎么办?”
“母亲,你操这份心,公主府难道还敢把五妹妹灭口不成?查出来,若还是想要掩,自然得封住五妹妹的嘴,另外刚才我说了,这是爹的怀疑,就算把五妹妹怎么样也封不住爹的嘴,到时候只怕公主府要拿妹妹当菩萨供着。”
苏宜荣的一席话哄得曲氏很是妥帖,想想也是这个理。
然而苏宜荣却在暗暗叹息,母亲的心机,比周太夫人差远了,若不是三叔实在不争气,三婶的儿子旭哥儿也不是很出色,只怕整个远平伯府的人捆一块都不够周太夫人斗的。
就算是她,跟在周太夫人身边那么久,也只不过学到一点皮毛,今天这些话几乎都是周太夫人一字一句教的,周太夫人明着似乎是五妹妹想,可是她总觉得这背后还是有点什么,不过想不通,就别伤神了,左右周太夫人没有理由害五妹妹,顶多利用一下,五妹妹这几年在公主府颇为不如意,再这样下去不行,扯着有力姻亲的虎皮根本不能撑多久,今天公主府的人看在九妹妹的面子上让着她。他日一旦发现九妹妹那边根本不会给五妹妹多少好处,那么今天这些让步,她们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必须让五妹妹凭着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能不能生儿子要看天意,但是某些事情完全可以自己争取。
环境造就英雄。越是复杂的情形,越能显示个人能耐,五妹妹脑子并不是很差,差的就是一股子狠劲,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就像当初的她一样,逼到绝路豁出去反而有另一番新天地。
有时候上天给人一番磨难是让人抓住机会。当初若是她平平顺顺加到康郡王府,那一辈子才完了,就算康郡王府没有被抄家,以康郡王府的家风。世子的风流,上头两重婆婆,她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过能勉强站稳脚跟,等着慢慢失宠。运气好的,有个儿子傍身,运气不好,无出直接扔哪个角落里慢慢熬。
若是她一直怨天尤人,悲悲戚戚不肯振作。不肯去争,现在估计得拿出嫁妆贴补全家,替丈夫养小妾通房。
五妹妹也一样,利益交换的姻缘,你就得让婆家知道,你有被重视善待的价值,不然谁会看得起你?谁家也不会养闲人。
沈侍郎府,沈大人看着沈孙氏前脚回来不到一个时辰那些礼物就被远平伯府换了个包装几乎是原封不动退回来,气愤不已,埋怨沈孙氏不会办事,又生出这样不省心的女儿,还有孙家也不知道打什么注意。
沈孙氏替自己女儿开月兑了一阵,就把责任推到沈二小姐身上,说是沈二小姐故意陷害自己女儿,她自己姻缘不好,就故意落水,想要用救了苏九小姐的名义借故讨好,可惜打错算盘,人家根本没领这个情。
沈侍郎耳根子有点软,对沈二小姐一向疏忽,又恨她糊涂,任由舅舅家败光了母亲的嫁妆,然后才醒悟,弄得自己还要替她准备嫁妆。
这天被沈孙氏一挑唆,那股气就上来,抬脚就往沈二小姐住的小院里走去。
刚走到院子边上,管家匆匆来报,说远平伯府有礼物送来。
沈侍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远平伯府又有人送礼来?
话是那么说,沈侍郎看到管家激动地样子,不禁接过礼单,随意扫了一眼,眼睛立即瞪着大大的,长长的一串礼物名称。
南海珍珠一斛,翡翠手镯十对,锦缎二十匹,紫貂皮五块,玉如意一对,千年人参一枝,燕窝五盒……
沈侍郎看着这长长的礼单,忙问:“送礼的人呢?”
管家道:“是一位嬷嬷送来的,小的留她在偏厅用茶。”
沈侍郎立即就向偏厅走去,沈孙氏也跟了过去,她没看到礼单,还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下人而已,就算远平伯府如今有了一门赤手可热的姻亲,也不至于让堂堂一位侍郎亲自去见他们家的下人。
尽管心里月复诽,沈孙氏却没敢说出来,谁叫沈侍郎这些天有些迁怒于她呢?
沈侍郎其实也知道自己出面不好,可事情涉及远平伯府,他不放心让沈孙氏出面,免得涉及两个女儿,她说错话得罪人。
到了小花厅,沈侍郎看到周嬷嬷的行事气度非一般下人可比,态度又恭谨了几分。
周嬷嬷也没有跟他打哑谜,直接就将沈二小姐救了苏宜晴一事说了出来,然后就说苏宜晴那日虽没有落水,不过也颇受了几分惊吓,故而迟迟才来道谢,希望沈侍郎不要见怪云云。
总之话说得很漂亮,最后又提出要代自家小姐探望一下沈二小姐。
沈侍郎急忙让人领周嬷嬷去探望沈瑶。
在周嬷嬷走了之后,赶紧瞪了沈孙氏一眼道:“今后你要对瑶儿好一些,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面上要漂漂亮亮的。”
沈孙氏一脸委屈道:“老爷,我一直是视澜儿如己出的。”
沈侍郎冷笑一声:“这话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还相信,如今十几年了,你对瑶儿怎么样,你自己清楚,府里上上下下也清楚,也罢,你甩手十多年,眼下要你照顾瑶儿是有点为难,这样,这段时间就让乔姨娘去照顾她吧,她细心一点。”
一句话让沈孙氏暗恨不已,这个乔姨娘是沈侍郎刚纳的姨娘,同僚所赠,一脸狐媚样,满肚子诡计,就会勾引男人,绝不能让她有机会跟沈瑶联合起来,便道:“还是我去照顾吧,乔姨娘身份低微,只怕会让人说闲话。”
“有什么闲话,一个姨娘而已,当半个下人使唤,又不是让瑶儿认她做母亲,就这么决定了,另外这些礼物也让人抬到瑶儿院子里,谁也不许动。”沈侍郎吩咐完,一甩手就走了。
留下沈孙氏将帕子都拧碎了。
……
苏宜晴在去看完芯儿之后,回房想要休息一下,却发现枕头下压着一张字,上面简单几个苍劲有力的字。
“子夜十分,西边角门外一见,落款,洛崖。”
苏宜晴立即醒悟过来,这是赵博阳邀她相见之言,这家伙倒是小心谨慎。
也罢,最近的许多事都是这个赵博阳惹出来的,跟红颜祸水一样的道理,有能力的男人一样会让人觊觎,只不过觊觎的都是女人,女人为难女人虽不如男人间的战争那样轰轰烈烈,可无论过程还是结局却是一样的惨烈。
被莫名拖入这个漩涡中的她真觉得很无奈。
尤其是赵博阳请了那样一个圣旨,虽是为了遵守承诺给她一个保障,但是却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除了想要除掉她取而代之的之外,还有不少嫉妒的目光,凭什么别人都三妻四妾,她却能让赵博阳这样的少年英雄对她一个人死心塌地?这些嫉妒远远比取而代之的要多得多,全部隐藏在各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咬她一口。
其实真不想纳妾也不用满天下嚷嚷,以伯府的复杂情况,谁还能压着他纳?请下这样的圣旨,他倒是解月兑了,这后果却让她一个人承担,让那些想要借着送美妾拉关系的人家怎么能不想方设法除掉她这个绊脚石?
不过人物完人,不能否定赵博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这份用心很值得动容,按理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如此为她,她应该拿出决心和勇气跟他一起共度难关。
可她跟赵博阳不过是见过几次面,根本就不了解他,她没有信心能够跟他相互扶持,不离不弃的走下去。
苏宜情带着这样复制的情绪,等到了入夜,值夜的小丫鬟已经睡着,她点了一些能让人睡得更沉的香草,这些香草还是在白云庵的时候看到尼姑们用来安神助眠的,漫漫长夜,有时候很难捱,尼姑作息时间又是一定的,早上必须早起,所以他们就点这样的香草,这样的香草连蚊虫都杀不死,气味也很淡容易消散。
人清醒的时候是没有多大作用的,只是在睡着之后不容易突然醒来,她觉得这样的香草很有用,回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些回来,放在香囊里做伪装,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一般的香草,不是迷药。
她悄悄来到西边角门外,赵博阳早已等在暗处。
“苏小姐,请随我来。”一见到苏宜情,赵博阳说了这一句,然后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悄悄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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