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说你对我一见倾心。”苏宜晴瞥了张其峰一眼,“张将军并不是像多情种子。”
“当然,当然,我还不至于自不量力。”张其峰讪笑了几胜,“只是想要告诉姑娘,姑娘是一个很优秀的姑娘,不必为了一段身不由己的往事而苦了自己。”
苏宜晴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莫名的想起,今晚的月亮跟被挟持那一晚的月亮何其相似?都那么明亮,那么冷,冷得让人心生绝望。
“多谢将军劝告,我该走了。”苏宜晴突然没有了谈话的心情,点头就离去。
夜半时分,城门外乱葬岗,一道黑影静悄悄的从地底爬出来,僵硬的活动四肢,,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朝前面走出。
“哇!”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瞬间躲到一块墓碑后边,半晌再探出头来。
“黑炭,我没记错,你是叫这个名字吧?”黑发黑眸,一身黑衣的女子平静的问道。
“你,你认错人了,苏姑娘,我知道错了,不该打搅您休息,请你原谅,我这就走,这就走。”黑炭吓得全身直发抖,想走,可脚好像不听使唤,根本迈不动步子,眼看着女子越走越近,他忍不住跪下道,“姑娘,我一定多多给你烧纸钱,让你能早点投胎,求你放过我吧。”
苏宜晴扑哧一声,笑道:“你说我认错人,却又知道我姓苏?得了,黑炭,我是人不是鬼,瞧你这胆子,居然还敢到这乱葬岗来。”
“你真的不是鬼?”黑炭还是有点不敢确定,直到看到月光下,苏宜晴有影子,这才相信了,抚模着胸口道:“人吓人吓死人。苏姑娘,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这里来?”
“等你。”苏宜晴淡淡说道。
“等我?”尽管眼前这个姑娘很漂亮可黑炭可没敢胡思乱想什么没事,眼珠子转了转之后道。“姑娘跟我们二当家算是有渊源,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么?”
苏宜晴道:“是的,我想要见荆刚,但是不方便走太远的地方,所以想要请你帮忙带个口信,两日后的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他。”
“好好,苏姑娘,小的一定把口信带到。”黑炭急忙应下来,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事。
“这事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苏宜晴又提醒黑炭。
“是。是,小的绝不多嘴。”黑炭嘴巴一向严,不然这趟差也轮不到他来办,就是苏宜晴不说,他也不敢到处跟人说的。又试探道,“那小的走了?”
苏宜晴点了点头。
黑炭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不禁让他毛骨悚然,就那么一转身的功夫,后边哪里还有人影,一阵风吹过。周围树影摇曳,黑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跑离这个地方。
实在太可怕了,这个苏姑娘究竟是人是鬼?
天亮的时候,黑炭回到山寨,将在云州城听到的转述给荆刚。
荆刚边听边点头,末了。黑炭又道:“荆哥,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说?无论是你听到还是看到的,实话实说,别加入你自己的判断就是了。”荆刚淡淡道。
“问题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到或者听到,也许是我的幻觉。”黑炭有些迟疑。他总觉得半夜那一幕有些不真实,要是换一个稍微熟悉的人,他一定觉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类的,也许是太累,他在乱葬岗站着打了个盹。
荆刚眉头一皱:“到底什么事?你说吧,说错当你的幻觉,我就当没听见。”
“我看到苏姑娘了?”黑炭小声道,“就是那个苏姑娘。”
“我知道。”荆刚心情一下子便糟糕起来,他就认识一个姓苏的姑娘,更别说跟黑炭一起认识的,没有别人,现在只要一听别人提起苏姑娘三个字,他就能有不愉快的回忆。
黑炭看到荆刚脸沉下来,顿时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说下去,但是转念想到,要真是那种东西,不说的话,说不定今晚又要找他,便咬牙道:“我从城北乱葬岗的密道出来,就看到她,好像鬼一样,那脸白白的,眼珠子黑黑的……”
“行了,我不关心她什么模样,你直说什么事吧?”荆刚有些不耐烦了。
“苏姑娘约您,明日还是那个时间,到乱葬岗见她,大概是夜半子时。”黑炭说完补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或者说我见鬼了,她那样子真不像是人。”
“我倒真希望她是鬼了。”荆刚喃喃说道。
说是那么说,到了第二天,荆刚还是如约出现在了乱葬岗。
苏宜晴随即出现。
“苏姑娘,有何贵干?”荆刚不想废话,第一句就直接询问。
苏宜晴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于情于理,她不该再来麻烦人家,在勾起彼此不愉快的回忆,不过事关重大,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攻城期间,你有暗中带着弟兄帮助张其峰抵抗吧?”
“是又如何?”荆刚紧盯着苏宜晴的眼睛。
苏宜晴道:“你怎么说服你们大当家的?”
“这跟姑娘有关么?”荆刚不耐起来,“苏姑娘,有话你快说吧。”
苏宜晴恍惚了一下,似乎之前她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别人,如今角色调换,这种感觉其实真有点什么,她想要说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了,低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搅你,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你开什么玩笑,半夜三个把我约到这鬼地方来,话说半截又不说,捉弄人也不是这样吧?”荆刚脸上浮现怒容,一直提醒自己,对面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打过去。
苏宜晴也意识到不对,赶紧道:“我想要问你,是不是要继续跟张其峰他们合作,我是说在别的方面。”
荆刚眉峰一紧,严声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们的目的?”
苏宜晴点头:“是的,我知道,不过我认为平王并不是一个好君王,如今内忧外患,大周只是暂时被击退,他们随时会卷土重来,若是我们内斗,可能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你在外头时日不算短,应该知道百姓是如何的生活困苦,若不想想办法,落草为寇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荆刚淡淡道,“换一个皇帝,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
“但是不代表,你们可以劫了朝廷对将士的赏赐,换了一个包装之后又装作是平王送来的。”苏宜晴道,“你们这样太不厚道,甚至之前朝廷送来的粮草,是不是也被你们劫了?”
荆刚彻底沉下脸来:“苏姑娘,我荆刚还不至于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我承认我们做强盗,打劫过往客商,打劫之前也并非个个全都调查过,真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但是那些身份未明的,我们只劫东西并不伤人,战事一起,我们就停手了,都是拖家带口逃命之人,我们怎么忍心打劫?逃出去的我们不忍心劫,那些个军粮更不会劫了,姑娘请不要胡乱猜测。”
“荆刚,你真的确定么?”苏宜晴道,“或者说这附近的绿林好汉并不单你们,是别人做得也说不定。”
“不可能。”荆刚大手一挥,“我说过,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很多东西是不能劫的,劫了就会被整个绿林所唾弃,人人得而诛之,期中最严重的就是战粮和赈粮,赈粮关乎千万受灾百姓的生命,一袋米很可能等于十几条人命,而打劫战粮等于帮助敌军,等同于通敌卖国,这两种我绝对不做。”
苏宜晴也不争辩,静静的看着荆刚,突然又问了一个题外话,“苏宜香怎么样了?”
荆刚愣了一下,道:“死了,我们老大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我跟黑炭回去跟大当家说了一下,大当家就把那女人给关了起来,根本没有容她狡辩,没几日,那女人就上吊了,所以我说,你们女人或者说你们这种自认高贵的女人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我们道上的兄弟,都是刀头舌忝血过来的,相互信任,才不会允许那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胡说八道挑拨兄弟情呢。”
苏宜晴沉默了一下,道:“你说你们大当家四十了,膝下还没有儿子,指望苏宜香这一胎一举得男?”
“是啊,大当家眼里就是揉不下沙子,按我说,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那女人也不迟。”荆刚脸上有了深深的愧疚,这事是他冲动了,要不是他不相信大当家会秉公处理,硬是当着众兄弟的面闹出来,也不至于这样。
苏宜晴道:“我不想要冒犯你们老大,但是据我所知,苏宜香绝不是一个会自寻短见的人,尤其是肚子里怀着孩子,你们虽然把她关了起来,但也不至于虐待,她在这个时候上吊不合常理。”
“你什么意思?”荆刚双眼一瞪,又要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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