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自小就喜欢学她,对于蒙很多做法也是记在心里的,虽然最近很少走动了,但对于蒙的些做法,还是知道一些。
蒙最近改了对蒙也言听计从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敌对起来,按蒙的说法,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彼此是什么样的人都知道,儿女都长大了,只要不犯什么危害家族的大罪,蒙也能或者说敢把她怎么样?
要倒退十年,她还担心蒙也会起什么歹心将她……再另娶对他更有用的妻子,可现在都一把年纪了,真要把她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娶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妻子做续弦?也不怕人笑话,再说了,贤惠的妻子就那么好找?
只要守好本分,蒙也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做什么,就算没有夫妻情分,也得顾着孩子,妻子或者运气好还能找到更和他心意的,但好妻子外加再生几个儿女,就绝对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战战兢兢,再丈夫面前卑躬屈膝呢?
董在董老爷守着美妾的时候想了许多,既然你无情,我也不必事事于你为先,她做错事,受到惩罚认了,董老爷只管跟美妾快活去,她就只管守着自己的儿子,后半辈子指望儿子就是了。
要说男人有时候也是贱,她事事顺着他的时候,他不把他当回事,当她变得冷淡的时候,他倒是越往她跟前凑了,不是暗示。之前的事只要她知道错了就好,他还是可以原谅她之类的。
董却已经不在意了,装作不知道董老爷的暗示,就维持个恭敬的表象,免得再太伤董老爷面子,让他恼羞成怒。
就这么着,夫妻一直那么冷淡着。
董老爷看到妻子如此尖锐,语气更加低了几分道:“母女一场,凤儿虽不是你亲生的,但毕竟也喊了你几年母亲。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帮帮她?”
董也不是太过得理不饶人的人,到底董老爷还是一家之主,见董老爷如此低声下气,她也缓和下语气。道:“老爷。现在你女儿要的不是我一句原谅。明显是想要求什么事,若只是举手之劳,我都不肯。是我不对,但现在不是举手之劳吧?你女儿这些日子频频回娘家,每次回来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厚礼并且对我这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继母多有恭维,但就是不说目的,不用说,她要求的事肯定很难办,这样,你说说,到底什么事?只要不是豁出我这张脸去求别人的事,我就办了。”
董说这话,其实就是笃定了,董桂凤所求的一定非常麻烦,轻易说不出口,也是敷衍一下董老爷。
果然,说了这话,董老爷迟疑起来,半晌不。
董也不催促,就那么静静等着。
终于董老爷还是说了,“具体的凤儿也没有说,就是想要求姐夫什么事,大概就是她的官职之类的,你知道,一直都没有个正经差事,她婆家很是苦恼的。”
董奇道:“老爷,不是我说,姐夫也就最近在河道贪墨案中露了一把脸,轮官职来说,你和他都是四品,品级相同,有什么是你不能做到,非要去求姐夫的?毕竟姐夫隔了一层,要人家帮忙你的,好像有些说不吧?据我所知,姐夫自己的如今也还只是一个举人,自己的都没帮上,能帮你的么?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真要去求这事,我可开不了口。”
这话说得在理,董老爷又是一声长叹,他何尝不知道这理。
只是凤儿一直在跟他哭诉处境如何艰难,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疼爱了十多年的女儿,当时顾着董大着肚子,明知道那家人有不妥,也只能硬逼着女儿嫁了,现在女儿过得不如意,他心里很是难过,希望能帮上忙。
可是他虽是四品官,有些事确是无能为力的,只能硬着头皮来求妻子了。
董看到董老爷露出内疚之色,语气又软了几分,“老爷,我也不瞒你,上次为着银子的事,我跟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开口要她帮忙,无论如何我是开不了口的,就算我豁出这张脸,我想也不会帮忙,这样……你们男人之间比较好,不如您自己去跟姐夫说说?”
“这……我跟他们一家也不是很熟,回燕城之后就见过几次面,他们怎么肯帮我?”董老爷也是要面子的,无论如何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
董挑了挑眉毛,这就没办法了。
之后董老爷踌躇着道:“你说,要是送点礼物,姐夫会不会帮忙?”
“老爷,您可真是糊涂了。”董笑了起来,“姐夫现在还缺那点银子么?就算缺,他帮谁不能得银子,非要帮我们,让我们日后埋怨他么?”
董老爷也是做官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也很纠结。
现在董明白的说了出来,他也无法。
董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正巧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她就有了借口,赶紧去看,只留下董老爷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
定王府中
这一日,庆嬷嬷鬼鬼祟祟的跟苏宜晴道:“王妃,您还记得,董大,董桂凤么?”
苏宜晴想来好一会,才想起来,就是进城遇袭之时碰到的董家人,蒙的亲嫁的哪家,董桂凤是董的继女,真论起来,她们还勉强能算是表,便有拿眼看着庆嬷嬷。
庆嬷嬷素来是知道她的脾气,不喜欢人吞吞吐吐。赶紧说道:“这董桂凤找人递了话,想要见王妃您一面。”
说起来,庆嬷嬷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知道定王府这段时间闭门谢客,就算有人能有将话递给她,她也不会轻易传达给王妃。
苏宜晴明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此时她却不想要知道那么多。一口回绝了这个请求,“说了我不见客,她若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就写在信上传进来。若是不放心。就不必说了,我可不能保证守口如瓶。”
她跟董桂凤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关联,董桂凤嫁的哪家人家门第比定王府低得多,两人不是一个阶层的。董桂凤能有什么要事非要见她?
她还记得董桂凤当初控诉董的样子。那样一个刁蛮的女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她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听也罢,听了只会让人心烦。一不还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庆嬷嬷在苏宜晴明确表示不会见董桂凤之后,却还是劝说道:“王妃,老奴觉得您还是见一见她吧。”
“说说理由。”苏宜晴淡淡说道。
庆嬷嬷道:“老奴只是觉得这董桂凤看起来不像是个蠢货,她跟王妃您没有任何交情,却费尽心思要求见,可见所说之事必定事关重大,您还是见一见。”
“庆嬷嬷……”苏宜晴声音上扬,“我看您最近有些疲倦,还是会蒙家好好休息一阵,过一阵再回来伺候吧。”
“王妃恕罪,老奴一时说错话,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庆嬷嬷急得一下子跪了下来。
苏宜晴平静说道:“庆嬷嬷,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你屡次犯错,贪那点小便宜,也罢,我也不想要知道董桂凤到底塞给你多少好处,让你来替她传这话,既然能让你看中,想必也不少,主仆一场,你就带着所有东西走吧,我不想要追究。”
“王妃,老奴真是觉得董桂凤必定有要事相告,这才斗胆传话的。”庆嬷嬷急得全身冒汗,这时候被赶出去,她还有面子么?那么大把年纪了,她是打算在这定王府中养老的,虽说回老家积攒的那些钱足够过富足的日子,但是她习惯了在高门大户里的奢靡吃用,回到乡下,一粒米都看得很重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我说出的话不会更改,庆嬷嬷,现在走,我们主仆还算有点情谊,若是你再哀求,只怕这情谊就没有了。”苏宜晴端着茶盅,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庆嬷嬷一眼。
对于庆嬷嬷某些鬼祟的行为,她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不想要再忍下去,想想,庆嬷嬷这人是有些本事,无奈小毛病太多,三天两头的能惹出那么点让人心烦的事来,还是早点让她出府,彼此都好,免得那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惹出什么事来。
庆嬷嬷看苏宜晴说得很坚决,更着急了一咬牙,道:“王妃,老奴不是那等不知道轻重之事,只是董桂凤告诉老奴,此事关系到胡七的死,跟王妃您也有关系,是个天大的秘密,老奴想着事关重大,这才通传的,老奴绝对不是受了董桂凤什么好处。”
胡七的死,苏宜晴面色一冷,厉声道:“庆嬷嬷,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胡家与我有何干系,你居然传这种话进来,真是老糊涂了。”
“王妃……”庆嬷嬷还想要说什么。
苏宜晴已经叫了绿藤。
绿藤不等庆嬷嬷说第二句话,就和萝草两人硬是将她架了出去。
连半点体面都没有给她,直接就捆上了马车,送出府去,直接送回蒙府,交由蒙处置。
待庆嬷嬷走了之后,苏宜晴却静不下心来。
胡七的面容在她心里是非常模糊的,只是约莫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一面之缘,似乎是个天真的姑娘,那般年轻就死掉了,让人觉得可惜。
只是她一路走来,比胡七更可怜的人见得多了,心也就硬多了,早在当初知道胡七死的消息,她就觉得这事不同寻常,必定有蹊跷,但无法也就是后宅的那点争斗,姨娘之间,要么受了池鱼之灾,要么就是一时糊涂,做了什么错事被人那捏住了把柄。
这些事在大宅门内见怪不怪的,真要一大家子,还能一团和乐,半点嫌隙都没有,这才让人觉得奇怪。
现在庆嬷嬷替董桂凤传了这样的消息进来,要说一点都不好奇,也是假的,只是好奇归好奇,她还不至于为了满足那点好奇心惹事上身。
自己本身已经够麻烦了,这件事与她有和关系?有些事知道了,本事就是一个错,庆嬷嬷一开始也是知道的,所以替董桂凤传话之时没有直接说什么事,直到她说不见,庆嬷嬷大概收的好处太多,打了包票,又或者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隐瞒,这才说了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听,更不要问,一旦知道了,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知道一点就想要知道更多,再跟自己扯上一点关系,心神就容易乱。
苏宜晴自控能力还是挺强的,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落入她人的圈套,却还是管不着自己的脑子,忍不住在想,到底胡七是怎么死的?
董桂凤这样千方百计要见自己,肯定不是希望自己做青天大老爷,替胡七申冤,胡七的死肯定能跟她扯上关系。
是跟蒙有关么?蒙不忿自己的女儿差点被胡家害了,所以出手教训了胡家人,之后也许是误伤,也许是胡七不,给了别人机会,就那么被害了。
所以董桂凤要见她,是威胁她之类的吧?苏宜晴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蒙是个下得去手的,也是个狠心之人,这点从当初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就可以知道,真要出手教训胡家,那是很自然的。
那时候她一直怀疑胡三并非真正要害蒙雁之人,她真正怀疑的是胡大,只是那时候心烦意乱,实在不想要追究太多,自己的事还没有办法解决,哪里能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就没在追查下去。
但她可以不在意,蒙想必不会轻易放过害自己女儿的仇人,出手也很顺理成章,也许是迁怒,也许觉得胡七跟胡大是亲,陷害来让得到教训,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