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四太太知道蒙突然来访,定然是有事,并且这事绝不是小事,只是看蒙来了之后,话题一直绕着定王府,也没见她提别的,更是疑惑,难道事情跟定王府有关?
最后权四太太实在是有些累了,翼翼问道:“,这次来,就只是来看看我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权四太太如此干脆直接,蒙也不好再拐弯抹角,叹了一口气道:“不瞒说,我的确是有事相求是关于小福的……。”
权四太太也猜到事情跟定王府有关,但想不到却是为了这件事,她一直也能察觉定王府跟蒙关系有些冷淡,大概也是定王府从小就被送到乡下的缘故,有这种经历的人,很难对轻易的原谅错待自己的人,只不过有些人更懂得隐忍或者说权衡利弊罢了。
但当蒙有些含糊的说出目的之W@后,她还是吃了一惊,难道定王妃跟蒙关系真差到如此地步?让蒙连问一问定王府都不可以么?
真实情况,权四太太没敢问得太多,太过直接,还是答应了蒙,去定王府走一趟,试探一下定王妃的心意,看看会不会帮这个忙。
事情有些急,权四太太也没敢太过耽搁,在第二天就去了定王府。
小丫鬟说王妃在湖边阁楼里欣赏风景,将权四太太领到了小阁楼。
权四太太上了楼,看到定王府正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下棋。也不知道是刚跟人下完在研究棋局,还是自己一个人摆弄。
权四老爷平日里也喜欢下棋的,所以权四太太知道,有些人独自一个人摆弄棋盘,也是是在研究棋局,又或者刚下完。
见到权四太太走过来,苏宜晴笑了笑,道:“四姨母,请坐。”
权四太太坐到了苏宜晴对面,道:“王妃好兴致。”
苏宜晴笑了笑。“不过是随意摆弄一下棋局罢了。四姨母有没有兴趣一起下一盘?”
“这我不会啊!”权四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的丈夫喜欢下棋,但她却没有什么研究,总觉得几颗石头一样的棋子。摆来摆去的。还不如绣花有意思。没什么好玩的,生怕苏宜晴误会什么,她又道。“这个我这人坐不住,听我家老爷说,下棋必须得静下心来,我这人静不下来,不适合。”
“也不一定的,不过个人喜好不一样罢了。”苏宜晴笑了笑,“我以前也不太喜欢下棋,只觉得没什么意义,进来闲着,就摆弄一下。”
权四太太心里很是疑惑,像自己家老爷一般,整日无事可做,才会用下棋打发时间,但定王妃掌管着定王府的中馈,又有个刚刚学走路的儿子,怎么会有时间摆弄着棋子呢?她再不懂下棋,也知道这是很花时间的。
疑惑归疑惑,权四太太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便想了个话头道:“王妃您介绍的海棠姑娘的确很懂茶道,竟比我们店里以前的那个师傅还懂,真是多亏了王妃的介绍,可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能帮上忙就好。”苏宜晴话语有些淡淡的,权四太太有些过于夸张了,这海棠应该是昨天才到的权家,权四太太应该连海棠的脾气性格都没了解清楚,就那么急匆匆的夸,就显得太过刻意。
大概权四太太也觉得有些假,但还是解释,“这海棠姑娘能从十多个密封的茶罐中闻一闻,就能辨别出那是什么茶,连新茶和旧茶都能闻的出来,实在是厉害。”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只要给机会,很多人都能一展所长。”苏宜晴说着,捻起一颗棋子,在棋盘上下了一子。
权四太太又道:“这也是王妃肯帮忙,否则海棠这样的姑娘,不就埋没了一身的本事,说起来王妃待府中人真是好,能费心帮她们谋划将来,真是不容易。”
苏宜晴淡淡道:“不算什么,或者说我有私心,只是想要将府里一些歌姬之流都打发掉罢了。”
“王妃谦虚了。”权四太太真诚道,“要打发几个歌姬之流,根本不用如此费心,很多府邸都是给几两银子将人送出门了事的,心善的多给些,大家就说好了,哪里像王妃,还操心她们的将来,安排的如此之好。”
这话权四太太是非常真心的,她替定王府帮忙安排府中丫鬟之流也不是头一次了,知道并不容易。
“这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身边丫鬟想的。”苏宜晴没有居功,又落下一子,这才对权四太太道,“说起来,我只是出了一个主意,若真的论起辛苦,还是四姨母你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这也是我平日里做的。”权四太太以前就是靠着帮内宅贵妇们处理一些她们不方便出面的小事而讨些人情的,她真觉得这没什么,也就跟一份工差不多,她做的就是帮贵妇们跑腿的活儿。
苏宜晴没再,眼睛盯着棋盘许久,一动不动。
权四太太不敢打搅,只在一旁静静坐着。
良久,苏宜晴突然开口了,“四姨母此次来,有什么事么?”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权四太太被突然那么一问,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宜晴又不了,气氛有些怪异了。
权四太太觉得很有压力,暗道,难怪蒙不敢直接来开口,之前几次打交道,还以为定王妃是个极好之人,想来那都是无事之时,真要有事,就有些麻烦了,她觉得还是别耍什么小花招了,便道:“不算什么事,就是上次听王妃说起,似乎对大荆使团之事。有些兴趣,我又得了些消息,也不知道王妃有没有听说,就先来说说了。”
苏宜晴听到这里,顿时看向权四太太。
权四太太道:“是这样的,大荆使团频频遇袭之后,停留在了一个小镇,如今小镇发生了瘟疫,使团就不能离开了。不知道王妃听说了没有?”
“没有。”苏宜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发生了瘟疫。这又是一件奇事了。
按理说。这瘟疫也是时有发生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也太过凑巧了,大荆使团岂不是又要耽搁很久?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来到燕城?
这难道是巧合么?苏宜荣她们究竟有何目的?
权四太太道:“这果郡王做为迎接之人。如今也停留在小镇呢。听说这果郡王妃很是担忧,果郡王身子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上瘟疫。”
苏宜晴慢慢看向权四太太。“四姨妈跟果郡王妃很熟么?”
权四太太对上苏宜晴的眼眸,顿时觉得很有压力,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定王妃的眼神很是凌厉。
过了好一会,权四太太才道:“我跟果郡王妃不是很熟悉,就是见过几次,不过果郡王妃跟蒙家毕竟是亲家,所以……就有些留意罢了。”
“所以呢?”苏宜晴平静的问道。
权四太太有种被人看穿的赶紧,不敢在隐瞒什么,干脆直接道:“果郡王妃正四处托人,希望能帮忙说情,让果郡王回来……可放眼朝中,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真的不多。”
苏宜晴明白了权四太太的来意,原来是来坐说客,想要连御风帮忙,在圣上面前,把果郡王换回来。
不对,以果郡王跟权四太太的交情,不至于托到权四太太头上,想到这里,苏宜晴淡淡道:“是母亲让四姨母来说这事得吧?”
权四太太没想到那么快就被看穿了,脸上现出了几分尴尬之情。道:“蒙家跟果郡王府毕竟是圣旨赐婚的亲家,即将结亲,若是果郡王有什么事,必然要影响两家的亲事,你母亲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是么?”苏宜晴弯了弯嘴角,似乎有些讥讽,“如今广弟弟这般情形,难道母亲还想急着让光弟弟成亲不成?”
“这……毕竟是亲家,你母亲也是担心的。”权四太太有些不知道如何大话了,看苏宜晴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她更加心惊于这定王妃跟蒙之间的关系,居然到了在外人面前也不加掩饰的地步了么?
苏宜晴很直接的告诉权四太太道:“这个忙,定王府无法帮忙,或者说,我不能跟王爷提这件事,于情于理都不行,迎接大荆使团是大事,果郡王当初被指派去迎接使团,除非有什么重大情况,否则是不好中途换人的,再说了,现在发生了瘟疫,谁敢再去?勉强逼着别人去发生瘟疫的地区,也未免太过,这果郡王既然已经在疫区,最好还是让果郡王负责到底,否则即使另派他人,这发生瘟疫的的确,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这倒是。”权四太太脸上有了几分尴尬,想不到这定王妃拒绝得如此直接,她面上有些尴尬。
好在她之前跟各种贵妇打交道,这也是常遇到的事,顿时也不在说什么了,勉强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在送走了权四太太,苏宜晴看着下了一半的棋局,沉思起来。
发生了瘟疫,表示要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个小镇的人无法出来,这古代瘟疫可不比现代,确保已经是要一段非常长的时间。
就算是能证实疫情已经,不过对皇帝而言,短期内肯定是不会接见疫区来的人,那就表示大荆使团很难见到。
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究竟为何要如此呢?
大荆使团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特殊使命?如此这般,又是被人狙击,又是发生瘟疫,总之就是难以到达燕城,为何会如此呢?
苏宜晴知道,这种事不是一个内宅妇人该管的,若是做使节的人不是苏宜荣夫妻,她就不会管太多。
可是关系到苏宜荣,就表示很可能跟周太有关,跟她也可能有所关系。
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周太一大把年纪,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这般折腾,为了什么?真要看她不顺眼,当初就让她死掉算了,为什么要费劲周折,给她安排了一个假身份,让她来到这燕城?
不是她非要怀疑周太的用心,可若说只是为了她好,根本就不需要让芯儿跟着,更不会让芯儿在危难之际说出那番威胁的话。
想到芯儿之前说的,苏瑾旭并非周太的亲外孙,若是她跑了,周太就会对苏瑾旭不利,这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周太如此行事,未免太过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了,她突然想到,若说苏瑾旭并非周太的亲外孙,那么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许氏生有儿子,这是整个远平伯府都知道的事,看许氏以前对苏瑾旭的态度,不像是知道苏瑾旭不是她亲生儿子。
那么就是说,很可能真正的苏瑾旭从一开始就被掉包,连许氏都被瞒着,因为以许氏的性格,知道了,就很有可能会露出破绽。
那就是从很多年前开始,那时候别说她还没有穿越过来,甚至真正的苏宜晴都没有出生,那时候远平伯府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大的风波,周太为什么要这样?
另外,又是掉包,想到掉包,她就想到自己的儿子,这连御风跟周太都用了这样一招,不可能是巧合吧?
这两人究竟是有什么关联?
再往深一层想,还有一个更加震撼的,苏宜旭不是许氏的亲生儿子,那苏宜晴呢?真正的苏宜晴是许氏的亲生女儿么?掉包这种事,能做得了一次,就能做得了第二次。
许氏以前对女儿那么的疏忽,导致女儿被下人苛待都不知道,也有些不正常。
她以前一直以为许氏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缘故,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不是亲生的,便没有了母女连心的感情。
这一切是一个陷阱么?一个很久以前就设置好的陷阱?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怎么能从十多年前就开始设下这样的陷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