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并且更加适合做一个傀儡,上次燕城大乱,就有不少人打过六皇子的主意,想要在他身上做点投资,只不过后来乱局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各方势力似乎都没有选中六皇子的,因此那些趋炎附势的才消停起来。
但随着皇帝旧病不愈,皇后把持了整个后宫和皇族,大家都知道皇帝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迟早朝堂上要有一位新主人,六皇子是没有什么实力,但相反这也是他的优势,所以还是有想要烧冷灶押宝在他身上的,哪怕是做一个傀儡,也是值得巴结的。
估计某些人的主意也是跟打定王府主意一样,塞个美人进去,哪怕只是做个妾,可六皇子一旦真有那个运气,那么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鸡犬升天,普通侍妾也会成为妃嫔,再生个一男半女就更加的不得了。
六皇子的正妃香山公主又是异族,不可能为后,故而想要押宝的人更加多,想来这段时间香山公主也是不厌其烦的。
苏宜晴却有些疑惑,各家的困难想来大家都知道,就算皇帝没有病,外头也有的是想要巴结连御风,投其所好送美人进府的,香山公主不是无聊的人,不会就为了提醒她这些事而来或者关心几句而来的。
看着香山公主,苏宜晴内心有些复杂,如今局势不明,她不希望跟别的人接触得太多,再建立什么友情之类的,免得将来有什么事伤心,她不愿意出卖别人,更不想被人出卖,后者她不能控制,但前者,她不知道是否真能做到,早些年,她可以肯定说,她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但现在有了牵挂,就未必了。
香山公主是猛族的公主,猛族跟大周关系一向微妙,边关局势真有什么变化,香山公主会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能起很大作用。
“王妃,你最近似乎瘦了不少,要注意身体。”香山公主又关切的说了这样一句。
“我会的,多谢公主关心。”苏宜晴微微一笑。
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香山公主的脸色黯淡下来,似乎受了什么打击。
“公主,你怎么了?”苏宜晴不由得也关心的问了一句,毕竟人家是来自己家做客,做主人的不能太过于冷漠。
“没什么……”香山公主迟疑了一下,想想吞吞吐吐更不好,于是便道:“王妃,是否外族人就算嫁进大周,在别人眼中,她依旧还是个外族人。”
苏宜晴怔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在看着香山公主艳若桃李的脸盘,恍惚中,香山公主的脸盘跟苏宜荣有些重合了。
香山公主和苏宜荣身份还有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不过有一点却很相似,都很要强,不甘心沦为命运的牺牲品,总想要挣月兑,但也许是走错了路,只会越陷越深。
看得出来,香山公主自从上一次被族人出卖之后,心思转换,又把脑筋动在了其他地方,大概始终是不甘于平淡吧。
苏宜晴对于别人的处事作风没什么想法,自己就过得挺失败的,也没有资格指点别人,只是香山公主既然如此问,她不能避而不答,于是便道:“别说是外族人,就算一般大家族,女子嫁进去,很长一段时间还不是被当成外人看,很平常的事。”
“这不一样。”香山公主苦笑一声,“就拿称呼来说,大多数人始终叫我公主,很少有叫六皇子妃的,而别的皇子王妃,大家都称呼她在夫家的称号。”
“一个称呼而已,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苏宜晴显得有些敷衍,却暗暗叹息一声,香山公主希望别人拿她当自己人,却不想一开始,她自己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大周人或者没想过要全心全意做六皇子妃,时时刻刻都想着替猛族谋算,只不过在失望之后才另寻目标,也不能怪别人提防她。”
“小小的称呼,代表了许多的意思,嫁到异国他乡,我学得最深刻的道理就是,我只知道,做人有时候要多替自己打算,凡事未雨绸缪。”香山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收紧了拳头。
苏宜晴更加诧异了,诧异的不是香山公主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是为什么要对她说,诚如香山公主说的,做人要替自己多打算,但这种事不好到处与人说吧?哪怕是希望找一个对象倾诉,这种时候,也该找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更加亲近之人,她现在身为定王妃,香山公主身为六皇子妃,认真来说,彼此是有某种利益冲突的,她们之间不能像一般朋友一样,倾吐心事。
哪怕她曾经救过香山公主的命,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香山公主想必不会如幼稚的女孩子一样,认为救命之恩就该铭记一辈子,誓死相报之类的,或者说对她无话不谈,她们之间不适合谈论这样的心思,再说了,祸从口出,以如今的局势,香山公主说出这番话,传扬出去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又是一场大风波。
找不到话说,苏宜晴保持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最好就别说话。
若不是棘手问题,就可以跳过这节,希望香山公主只是一时感慨,而不是真的话中有话,稍后就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苏宜晴的沉默并没有让香山公主停住话题,她反而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你是我嫁入大周之后对我最好的人,无论为了什么,我都希望王妃你过得好。”
苏宜晴又是一怔,香山公主似乎也是多余的,她救过香山公主,做人哪怕做不到知恩图报,也不至于希望恩人倒霉,所以这话根本就不必说。
“我希望王妃过得比任何人都好……都尊贵。”香山公主又重复了一次,只是最好两个字更是压低了声音,若不是面对面坐着的人根本听不见。
苏宜晴心一动,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香山公主这话分明是暗示希望她成为最尊贵的人,做为女人,最尊贵的位置只有一个,不必明说也知道是那个位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