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地域辽阔,位置又比较偏僻,两人翌日便选择了骑马前行,不过很可惜的是,帕西菲尔可从没学过骑马,买马的时候简直弄得一塌糊涂,最终,两人只得共乘一匹马前行,好在这次欧阳少恭知道路途很远,所以花了大价钱买的千里驹,马匹的速度和承重能力都很强,即便是载着两个人,速度仍旧超越了普通的马匹。(凤舞文学网)
“徒弟,我们为什么要骑马?”
坐在后面双手环在少年的腰上,帕西菲尔对于这种交通工具并不陌生,但是却一次都没骑过,顶多是坐过牛车而已,虽然牛车也有些颠,可是比起马来说可是要好太多了,这马一跑起来实在是太颠了,都疼了,镫子被自家徒弟踩着,脚下空空的没个着力点,只能随着马匹的奔跑上下颠着,御剑,御风,甚至是腾挪术都可以非常迅速的到达目的地,骑马的话太受罪了。
“避免打草惊蛇。”
伸手拉着缰绳,欧阳少恭向来做事都喜欢万无一失,总是做出万全的对策,一点一滴的都马虎不得,在尘世游历的这些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另一半魂魄在哪里,太子长琴被剔去仙骨后,因为不甘而留恋瑶山,却被角离部族硬生生夺走命魂四魄,最终铸成上古凶剑焚寂。
现今正被封印在南疆乌蒙灵谷一处偏远的村子里,由一支信仰着女娲的后裔所看守,村民世代供奉女娲避世不出,外围还设有结界,外人不得进入,他寻了很久的另一半魂魄终于有了消息,这如何不令人兴奋,因为魂力不足,这将是他渡魂的最后一世,成败在此一举,倘若能得到完整的灵魂,他就能继续存在,反之,则会化为荒魂消散,说是灰飞烟灭也不为过。
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天庭因为一句刑罚毁去太子长琴生生世世,他偏要逆天而为!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试上一试!逆改天命!否则,这份恨与怨,又如何能够放下!
感受到了身前人突然散发出去的暴戾之气与无尽的杀意,帕西菲尔顿了顿,然后用力的抱紧了少年瘦弱的身躯,他其实不太会安慰人,嘴也笨,总是越说越糟糕,惹自家徒弟生气,但是没有关系,至少自己还在。
“你不是一个人。”
“所以,放手去做吧,你的身后还有人存在,乱摊子和麻烦交给我就好,我好歹也是你的师父,会永远站在你身后,累了的话就放心向后倒吧,我会接住你的。”
听着耳边传来的话语,欧阳少恭浑身一僵,耳畔划过呼呼的风,带走了方才如梦幻般的话语。
太子长琴命主孤煞,寡亲缘,情缘,他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渴望能听到这样一句话的,千百次的渡魂中,他其实一直都希望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身后,但是,他累了,不想再去相信了。
如果这句话能够早些听到如果这个人能早些碰到自己,或许他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但是可惜的是,那只是如果罢了,现在,已经晚了
不过,能够在现在遇见,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还真是颇有感触,心中稍微起了一丝涟漪。
那么,就在那人最后一世渡魂时,再将他制作成焦冥吧。
“啪!”
扬起手中的鞭子抽在马匹的身上,欧阳少恭加快了速度,准备赶在天黑前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于是晚上在到达最近的镇子入住时,帕西菲尔已经被颠的腿软了,大腿内侧和都麻木了。
“小二,一间上房,烧两桶水上来。”
因为资金现在比较紧张,又买了好马,再加上考虑到青年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去接义侠榜上的任务,所以欧阳少恭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只能省着点花,就要了一间房。
上了二层到房间内,帕西菲尔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椅子,然后木着一张脸,选择了继续站着
欧阳少恭暗自觉得好笑,不过对方毕竟是第一次骑马,会磨大腿还有痛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在他正要开口时,小二已经麻利的烧好了水,将浴桶和屏风都整理好了。
有些僵硬的迈开步子,帕西菲尔褪去了衣衫,看到自己的赎裤已经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伸手撤掉了裤子,赤|果着身子走到屏风后开始清洗,速度很快的解决了清洁问题,虽然可以用法术来解决,但是如果总是用法术,心理上还是会觉得难受,所以这种事情亲力亲为比较好。
“把衣物换好。”
将干净的里衣披在刚刚沐浴完的青年身上,欧阳少恭也很爽利的月兑掉了自己的衣物去第二个浴桶清洗去了,骑了一天马多少有些累了,泡个热水澡能缓解一些疲劳,所以他就多泡了一会,等他穿好了衣物以后,看到的就是青年只穿着里衣站在床边上,一副想坐又不想坐的样子,头发根本就没擦,湿漉漉的还嘀嗒着水。
“怎么不擦头发?”
眉头微微一皱,少年踮起脚尖拿着自己刚刚擦头发的手巾盖在青年的头上,轻轻擦着,手中蒸腾起热气慢慢烘干那一头青丝,然后才将青年按着坐在床边,伸手去撩对方的衣物。
“”这是伸手拽自己衣服的帕西菲尔。
“”这是拽衣服没有撩开的少年。
“松手,你的腿磨破皮了,需要上药。”
一个对视中就知道了青年在想什么,欧阳少恭无奈的开口解释,从自己的外衫中拿出了一瓶金疮药,伸手继续去撩对方的衣摆。
这一次,帕西菲尔没再拽着自己的衣服,任由对方把衣服撩到大腿根,给大腿内侧磨破的地方上着药。
欧阳少恭渡魂了千年,几乎是样样精通,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当然也精通医理,所以他上药的手法不仅娴熟,还非常快。
腿上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在上了药之后有些凉丝丝的,很大程度上减缓了疼痛,帕西菲尔拿过准备好的干净赎裤想换上,却被少年伸手拦了下来,理由是伤口闷着不好,最好就这么亮着。
于是,帕西菲尔非常不自然的只穿着里衣,什么都没穿的睡觉了,一晚上总觉得凉飕飕的,及其变扭。
翌日的清晨,两人早早的就起了床,为了防止青年腿上的伤加重,欧阳少恭很有技巧的在对方的腿上缠了几圈纱布,骑马的速度也控制变慢了很多,不过在连续骑马了很多天之后,帕西菲尔也很快学会了如何骑马,两人去往南疆的速度再次得到了提升。
不过最近,欧阳少恭发觉青年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只是他本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并未追问过,因为到了最后,总归会知道的。
“徒弟,这个给你。”
这一天,帕西菲尔神秘兮兮的将人招到自己的跟前,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递到少年的身前。
“这是头冠?”
欧阳少恭狐疑的打开木盒,入目的是一座古铜色的简朴头冠,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只有一些像是云纹的雕刻,看起来很简单,绝非是摊贩上售卖的那种,莫非,这头冠是眼前之人亲手做出来的吗?
“恩,给你戴冠时用的。”
看到少年接过了头冠,帕西菲尔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从没有接触过这类的饰品,亲自打造成这样已经是极为用心了,只不过外面的那种花纹好繁琐,他实在是雕不出来,就只能雕个最简单的,然后自由发挥线条
“师尊还想着这件事吗?既然如此,便由师尊为弟子戴冠吧。”
将木盒中的头冠放在青年的手上,欧阳少恭随手顺着自己的头发滑下,原本只到脖颈的黑发慢慢延长到了腰部才停止,免去了长度不够的情况发生。
也罢,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在一切开始之前。
拉着少年进屋坐在椅子上,帕西菲尔瞅着自己手上的头冠犯了难,他平时都是自由披散着头发的,顶多偶尔用发带绑一下,至于头冠怎么用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先梳起来一部分吧?
“先把你手上的那一部分扎起来,然后用头冠卡住,再用头冠上的簪子从孔洞中穿过去”
发觉青年对着自己的头发奋斗了许久都没有戴上去,欧阳少恭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开始用口头交给对方怎么做,毕竟是他的戴冠仪式,哪有自己动手去梳的。
“我知道了。”
有了明确的步骤,帕西菲尔很快就把头冠带在了少年的头上,虽然有些松了,但是总体来说还是看得过去的,戴冠总算是完成了,就是过程略微的长了一些,小状况出得多了一些而已
“师尊,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所说过的话。”
乌黑的长发被头冠梳起,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已经依稀流露出了日后的风华绝代,温润而内敏,却暗藏杀机,表象与里象完全是两个极端,光与暗共生在一处,但是,没有暗的存在,光又怎么会凸显出来呢。
“不会,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
帕西菲尔伸手想去模少年的头顶,但是却碍于头冠的存在,只得收回了手。
“好,我信你一次。”
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活着,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纵然渡魂再痛,谋划再累,生活再苦,他都一直默默忍受着,不能倒下。
不能倒,因为,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