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殇 chapter 9

作者 : 琉璃蜜糖

()“获得新的能力、为家人复仇还有得到权势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艾莉忍不住问。(凤舞文学网)她无法很难理解,一个只为了复仇而生的人,难道真的是世界无情的将她抛弃了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只是,她眼中,出了仇恨还有什么?真难以想象那么绝美月兑俗的女孩,真的是一个只会复仇的人。

“没有经历过亲人过世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言墨薰望着她,寒冷的眸却平和似水,出了平静,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别的情感。

不忍尘埃污浊冰色的领域,纤细的手指指向天空,尽管不舍的难以忍受,但是仍旧下来决定,冰光一点点的收拢,散尽直至完全消失,丝毫不剩。

柔软的地面,温暖的空气,显然与之前的寒冷僵硬冲突着。

风撩动着淡蓝的长发,柔和的目光望着凌宇轩。“那时,你仅仅是听到墨澜绝说‘你的妹妹在我那里’就那么激动,我呢……我的哥哥,永远的沉睡,永远的离开了我的视野……我好想听他温柔的叫我一声墨熏,温柔的模我的头发……”

泪水如怨如诉,她捂住嘴,拼命的想忍住泪,可是,做的到吗?

内心深处始终都是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痛。始终都无法愈合。

一如那日黑夜默默掩饰天空,雨水淅淅沥沥清洗着地面,却同时令土地化作泥污,那样黑,那样冷,那样的脏。

但是——鲜血喷溅而出,飘扬在黑夜,勾勒出赤色的曲线,蜿蜿蜒蜒,如同彼岸花般绽放在少年身上的血液,染红了少女的一袭白裙,白色上面,染上了赤色,迅速扩散。

用黑色衣襟包裹着自己的少年倒在如雪的白裙上,空洞的身躯残破不堪,赤色的液体渐渐洇漫染湿了少女的白裙。

少女的瞳失去焦距而慢慢放大,一直到融入整个黑夜都凄凉寒冷。

衣袖被拉出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少年拼尽最后的力气,拉住她的手臂,那样温柔的眼神,仿佛那日他在她啼哭时露出的笑容,圆圆一片皓色映衬出诡异的光,记忆没有波动,没有破涛汹涌,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有他每一个温柔平淡的微笑,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他每一次拉着她的手,那样的温暖早已习惯;只有他在寒冷的雨夜,抱着她不住颤栗的身躯,蓦地的对她说,“如果妈妈看到这样的墨熏,一定会很担心。”……

“我可以理解。”凌宇轩轻轻的点了点头,当他听见墨澜绝的话时,心里急躁的近乎崩溃,但是当他发现,粉色长发的女孩欢笑着跑到他身边时,心里多了几分对言墨熏的感激。

言墨薰平静的笑了笑,大篷车此时再度出现再她的视野之内。

“走吧。”艾莉指了指红色的车,微微一笑。

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却依旧上了车。

言墨薰保持一成不变的沉默。凌宇轩,你说你可以理解?别傻了……你没有经历过失去一切的痛,你知道什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对我说教吗……

风将蓝色的窗帘吹起,同样带动了蓝色长发。

柔美的眸,如一泉秋泓,清清朗朗的。

“呐……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沉默许久,温雅一笑。

“什么故事?”天宇一口吞掉半个布丁,充满期待的望着她。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言墨薰轻轻的笑着,冰色的发间,散发着清幽的芳香。“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和自己的哥哥姐姐一起居住在一个很美的村子……”

平铺直叙的切入主题,甚至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但是莫名的忧伤却在空气中逸散,每个人心中都多少有些悲凉,不用问,他们都知道,她故事中的主角,那个女孩,就是她自己。

“那个村子,美得无法用言语表达。而她的父亲,是村子里最最强大的召唤者……”

柔和的眸光中泛起柔美的逆光,渐渐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

“墨熏,别怕,以后哥哥会一直守护你,永远都不和你分开,就像爸爸妈妈守护着我们的时候一样。”

“墨熏,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哥哥会带你冲出去的,我不想让肮脏的血液污浊你雪一样纯洁的心。”

“墨熏,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你是我的妹妹,有这么漂亮的妹妹,真的很高兴啊!墨熏,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好人,让他代替我,守护你。”

…………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想,记忆越来越清晰,被寒冰遮掩了流年的恨,出现在美丽的眸中,哀伤如斯。

“她那时,一直天真的以为,她可以一直和家人那么幸福的活下去……和自己的哥哥,永远在一起,没想到……有一天……她却和哥哥阴阳两隔。那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地之间,就只有火把亮起的颜色,出现在森林之中……那天的雨,还下的很大很大……”

雨水如烟如雾,朦胧氤氲。

银发少年拉着女孩的手,在林中极快的奔跑着,远方,他们走过的路,都亮起了明亮的灯火。

黑夜无声中流淌,覆盖了地面,女孩身披黑色长袍,蓝色的刘海漫过额头。“哥哥……我害怕……”

“墨熏,有哥哥在,没有人会伤害你。”少年微微一笑,那样的美好。

“真的么?”踏着空间漩涡而来的黑发少女眸中带着轻蔑。“在吾面前,尔,妄想存活?”

紧随其后的紫色头发,蓝色眼眸的女孩淡淡的笑着,那种优雅令人自惭形秽。

“墨初,上。”黑发少女默默命令到。

得到她的指令,紫色头发的女孩身形闪动,直扑银发少年。冷冷的刀光与紫色的幻影高速碰撞,发出金色的火星。

黑发少女露出了一抹诡谲的微笑,泛起袅袅黑焱的枪口,对准一旁身披黑衣的女孩。

“嘭”鲜血应声喷溅,一道散发着高傲的身影,护住了她小小的身躯。血液,在暗夜飞溅,染湿了飘落的树叶,斑驳的树影……

妖冶的血色,绽放在雨中,如同一朵朵怒放的赤色莲花。

一片漆黑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火把的光芒,一片片的在林中亮起。骤然亮起的赤色光芒,溅在女孩破碎不堪的内心。

“哥,哥哥……”轻声呼唤,伸出双臂。

黑夜弥漫,少年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也是在笑着,温柔的语气似乎没有因为伤痛的变化而改变。

他说:“墨熏……永别了……好好活下去……帮我……告诉沧弦一句话……好吗?”

“不要!你自己去告诉她……自己去……”声音中带着哽咽,带着凄凉,“哥哥……我才不会答应你的……”

哪怕是死亡将至,他都在开玩笑,只为让她露出自信的笑靥。

可是,她依旧是哭得那样狼狈。谁都不可能笑得出来吧……大口大口的血液溢出,蓝发少女猛地按住了少年的心脏。

她怎么会答应他?怎么可能会让他消耗力气说完自以为是的遗言然后死去?断然拒绝,在他心中,却是那样顽皮的语气。他不懂他对她的重要性,却懂得她的心。

“傻丫头……”手再度抬起,想要最后模模她的头,“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是红色的吗……”

她不想听,她什么都不想听,她永远不想听他断断续续说出的话语,她只想听他那样温柔的语气,那样阳光的声音。

可是,少年血色的右眼中,黑色的蔷薇咒印正在退却……

“因为……神……弄错了……他把我的……左眼……给了你……”

“哥哥,不要说了……哥哥……”

“墨熏……你哭的……真丑……”赤色的液体不断不断的从他体内涌出,少女妄想用手按住那血液,可是,毫无作用。“呐,笑一个……让我看看……”

逼迫自己不想微笑的神经系统扯住一抹微笑,笑得却比哭强不了多少。

少年慢慢的喘息声变小,甚至,心跳也迟钝着。蓝色的眸,失去了光泽,黯淡如无光的蓝色琉璃,漆黑的瞳,失去焦距,渐渐的汇入黑夜之中……

无边无际,黑夜漫漫,同样逝去的,是少年的生命。

言墨寒,与寒冷的名字格格不入的是温柔体贴。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关爱如此。对着紫色头发的女孩举起枪口。

瞳孔收缩,颤抖着,唤出两个字。“姐姐……”

杀了哥哥的,是姐姐,还有莫血悠。

赤色的光芒骤然闪亮在蓝色的左眼深处,她的眸,看不见光了,看不见哥哥了,看不见远方亮起的灯火逼近,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度苏醒,就是在湖畔,没有哥哥,什么都没有,只有反射着月亮光泽的湖水,只有疲倦不堪的心,一次一次的濒临破碎。

“长达六年的囚禁,她独自一个人,在巨大的林中,每天夜里,都是在梦中哭着醒来,在强迫自己睡去,等着白天的到来,白天……没有夜晚那么黑,没有夜晚那么恐怖……是怨恨支撑着她熬过一年又一年……支撑着她的生命。”

沉默不语,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深处都带着同情。他们都知道她是废子,都只知道她被那些狩猎者们追杀,谁能想到她有这样的身世?

从六年前,就经历了亲人逝去的痛苦,若不是复仇的心,她恐怕早就熬不住了吧。

她的心情,无人理解,充满忧伤的灵魂,无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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