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很淡然的把这个故事给佟蔚蓝讲完了,本心想这丫头怎么也该夸奖夸奖他吧,却没想到她用力地把他给推开了。(凤舞文学网)
“干嘛呀这是?”他捂了捂前胸,嬉笑道:“得了这事儿也算了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上路?去哪?”
李富贵搂过佟蔚蓝的肩膀,神神秘秘道:“上京城去,我家有个亲戚在那边,我琢磨着要是去投奔的话,应该会接纳咱俩的。”
“是么?”她又手肘戳了下他,“别动手动脚的。”
刘老板这次家里人没事,人一下子就由阴天转晴了,每天都拉着李富贵鉴定他又新进的宝贝,佟蔚蓝觉得很好奇,怎么一夜之间刘老板就和他成了好兄弟呢,李富贵笑得很诡异,“可能是他觉得我家祖传的宝贝被劫走了,又要不回来,比他还倒霉吧。”
终于,他们俩人离开了刘老板的古玩斋,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雨季冲刷后的天气变得让人焦躁不安,重灾之后势必会有瘟疫,抢粮的事发生。针对这个问题,李富贵建议他和佟蔚蓝还穿着破旧的衣服往北边走,一是不用担心流民抢,二是不用担心强盗惦记。
佟蔚蓝拉了拉身上的小破布,勒紧了身上的小包袱这里面有刘老板给的十两银子,其实佟蔚蓝觉得真是少的可怜。但是李富贵很知足,他说对方已经仁至义尽了,就是不给钱,咱也说不出什么。
于是她跟在李富贵身后走着,脚上都磨出了血泡。他们走的是条大道,这一路上不少人卧倒在旁边,有的尸体已经腐烂,被一个草席凑活盖着而已。晌午的太阳照的人晃眼,阵阵恶臭不经意地飘到他俩鼻前。
“在坚持一会,就到下个镇子了。”
“嗯。”佟蔚蓝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怎么了?”他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其实他心知周围的环境确实不好,这丫头胆子又小,估计给吓着了。
他走了过去,模了模佟蔚蓝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是有些发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会不会是中暑了?”
“没有。”佟蔚蓝摇了摇头,“只是脚疼的厉害。”
“哦,那我背你?”李富贵单膝着地,坐出要背她的姿势,却被佟蔚蓝拒绝了。
“咱们休息一会吧。”她腿都快断了。
李富贵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的破鞋,叹了口气,“那只能休息一小会,不然天一黑,咱们就危险了。”
俩人找了棵路边的树,坐了下来,李富贵摘下头上的破草帽,给她轻轻扇着风,希望能带给她一丝丝凉意。
佟蔚蓝从包里拿出一个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递给李富贵。
他自然地接了过来,张口刚要喝,就听见远处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
“驾!驾!”一伙人骑着马奔驰而过,溅起的尘土让李富贵与佟蔚蓝吃了一口的土。
“嘿。”他抹了抹水壶上的赃物,看着佟蔚蓝幽怨的眼道:“别看我,听过树大招风么?那几个人一定会被盯上的。”
俩人磨磨唧唧地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东福村。
“今儿咱们还是找个破庙吧。”
“又是庙?”佟蔚蓝的脑袋摇晃成了拨浪鼓,“咱们找个人家睡一觉不行么,自从离开兖州城,我就没沾过炕!每次都去那些地方,好像咱们真的是乞丐一样。”
李富贵发愁的看着她,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拉着她朝着一家亮灯的农户走去。这家农户看起来生活的还不错,有两间房子,四周围简单了个小栅栏,屋里亮着灯,一个女子的身影借着烛光映了出来,低着头像是做着针线活。李富贵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在么?”
里面的人影顿了一下,好似犹豫了许久,才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门口,拉开一条小缝打量了一下李富贵,道:“有事?”佟蔚蓝钻了上去,笑嘻嘻道:“这位漂亮姐姐,我和我哥路过这村子,这大晚上的实在没地儿去了,想在你这借宿一夜。”
“不行。”她果断回绝。
“哎哟,姐姐,你看我俩也不容易啊,就看你家小院好,行行好吧。”佟蔚蓝不死心,过了一刻钟后,女子在佟蔚蓝的软磨硬泡下,纠结了许久后,伸手指着屋外道,“恕我不便,如若两位真想借宿,就去柴房吧。”
她说完就关上了门,留下有些呆愣的李富贵与佟蔚蓝。没一秒钟,她又打开了门,嘱咐道:“那里面有水,记得渴了直喝便可。”说完又关上了门。“柴房?”佟蔚蓝真搞不明白这个女的怎么想的,弄了半天也不给找个偏房,让睡这么个地方,不过想想也是,方才隔着门缝瞧见她脑袋上戴了朵小白花,照这情景这院里也就她一人。
不过今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就行了,她转身朝着柴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发现李富贵还在门口傻站着。她心里突地就冒出一股子火,冲了回去,抬腿踢到他上,骂道:“看什么看,老色鬼!没见过女的是吧!”
“哎哟!”李富贵捂着在原地跳脚,“胡说什么你!”他心道这小妮子发什么疯呢,拉起她往柴房走去。柴房果然没锁,一推门就进了去,里面很干净,有刚劈好的柴火,还有满满一缸水。佟蔚蓝上去就用瓢给自己的壶里灌水,手腕上一紧,被李富贵给制止。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他拉着佟蔚蓝往草堆上坐去,“什么都别动,睡一觉明儿就走。”
“哦。”她也不好再问什么,就顺了他的意。俩人刚要闭上眼睛休息,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马蹄声,只听有人道。
“真见鬼了,这东福村怎么回事,要客栈没客栈,人还少的可怜,不是老太太,就是小崽子,都没见着个爷们!”
“唉!东福村的壮丁基本上都被抓去西北打仗了,这院还亮着呢,我去跟人说一声,凑活一宿吧。”
“去吧,去吧,我跟爷说一声。”
李富贵与佟蔚蓝偷偷爬到门前,隔着小缝隙,偷偷看着外面。
果然已有几人进院,其中一人衣着华丽,样貌器宇轩昂,身上透出阵阵寒气,让人为之一抖。
“爷,您等等,我去问问。”其中一个武夫打扮的人上前拍门,“有人么?”
“奇怪,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耳熟?”佟蔚蓝挠了挠腮,奇怪的看着李富贵,不过他没有继续说,现在的情况,还是偷窥更刺激。这次那个寡妇跟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大方的走了出来,盈盈细腰,不禁一握,柔弱的容颜更是让男人眼前一亮。
“各位,可有事?”
上前的男子一顿,口吃道:“我、我们想借宿一晚。”
“噢。十两一晚。”
“这么贵?”男子月兑口而出,看了看身后的爷,见他点了点头后,从钱袋里掏出了十两银子。寡妇接过了银子,转身回屋拿了一盏烛台出来,冲着华衣之人拜了个礼后,带着他们去了西房。
“嘶。”佟蔚蓝直了直身子,不忿道,“他们穿的好就住屋子,怎么穿的差就得睡柴房?什么道理啊。”
李富贵把她又拉了下来,双眉紧蹙,“我觉得今天有事要发生。”
“什么事?”
“不知道。”
“……”
弯弯的月亮慢慢爬到天上,用它微弱的光带给这片大地一丝光亮。佟蔚蓝累了几天,很快就沉沉睡去。在半夜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的憋得厉害,想爬起来上个茅厕。在草垛上一翻身,发现没有李富贵的身影,这让她心里一慌。刚要轻声唤他,就被人捂住了嘴。
“别吭声。”原本要大叫的某人一听是李富贵的声音,立刻静如小鸟,乖乖点头。
此时,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地脚步声,恍惚间还可以听见拔刀的声音。他们隔缝一瞧,几个拿着大刀的蒙面人。
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溜到西屋的窗户下面,带头的俩个小声地说着计划。
“四妹说了,西屋的这个是肥油,下手要稳狠准。”
“你确定?万一人家身手不错呢?”
“不会,四妹说了,隔着窗户亲眼看着那几个人喝了壶里的水,早倒下了。”
“那柴房那两个呢?”
“那两个傻子……四妹当时还好心眼不让他们住,没想着竟这般不知死活,你带两个人去柴房那边,直接干掉他们。”
“好。”佟蔚蓝他们听不到对方的话,何况还蒙着面罩,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一颗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如果有事,就躲草垛里知道么?”李富贵叮嘱道。
佟蔚蓝猛地点头,心道借宿个柴房都能被人算计?天啊,看来李富贵说的一点都没错,世间太乱,不得不防。寡妇那屋没亮灯,也未发出任何动静,真如睡死了一样。
“就这屋。”带头人指了指西房,他在自己的脖子上用手比划了一下,“记着,下手要快。”
李富贵把佟蔚蓝塞进草垛,跟她说,“别出去,我得去给那边打声招呼。”佟蔚蓝拉住了他的袖子,急道:“你疯了?你也钻进来不就行了么?干嘛还给人家打招呼去?”他用力抠开她的手,回道:“那些人跟寡妇定是一伙的,如果西屋那几个人死了,咱俩小命也不保,知道么!”说完,他提了提裤子,假装困着打开了门,走到外面时,还自然地伸了个懒腰。
“嗯?”那几个黑衣人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个人,全都一愣。
而李富贵也好像被吓着了一样,大声道:“几位大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出来解个手。”
“闭嘴!”带头人眼都急红了,他这一声大叫,就是死猪都得被惊起来。
“啊?”李富贵一愣,又道:“几位不是来杀我的?太好了,我什么都没瞧见,真的没瞧见。”他转身就要朝着柴房里跑去。
“快去杀了他,别让他跑了!”带头人急了,冲着旁边的人喊道,“杀!”
这一个字刚出口,西屋的窗户就被人踢了开,几个身影从里面飞了出来,刹那间剑光四射,晃得人眼花缭乱。原来人家根本没被迷晕,还来了个出其不意。
就在一番厮杀之后,西屋的人成功的把蒙面人给收拾干净,留下了在柴房门口呆望的李富贵。
“嘭!”寡妇的门被踢了开,“爷,里面没人,那女的跑了。”
“嗯。”被称为爷的人淡淡地回了一句,“罢了。”
他看着眼前的李富贵,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气势让李富贵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怎么称呼?”
“在下李富贵。”他小退了一步,还是被对方的气势打败了。
“年一,给他打赏。”
“是。”被称作年一的人走到李富贵面前,拿出五十两银子,递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