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火向焱眼睛一瞪大,眼中酝酿着浓浓的怒火,甚至,在这怒火之中,一丝杀机朝着烈如火直直逼近!
站在火向焱身后的火小焰听到烈如火说这话,却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心底里却同时涌上了一丝淡淡的失落。舒悫鹉琻这让她很是费解。
那采花贼不同自己定亲自己难道不应该高兴的么?
“小子,你莫要给你脸不要脸,老夫的孙女可不能白白给你看了去!”火向焱暴怒道,一副你若是不同我孙女定亲,那么你就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模样。
“火前辈。”烈如火皱眉,火向焱这种维护自家孙女的做法虽然让她挺看中的,可是那对待的对象是自己,这却让烈如火有些吃不消,同这样的滚刀肉打交道,那是最麻烦的事情,因为这些人,压根不会管真理。
不过,即便他们不管真理,烈如火却还是要说的。
她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微冷:“我相信,泽云兄已经详细给火前辈说了事情的详细来龙去脉,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一个巧合,一个误会,当日我根本没有偷看您的孙女洗澡,既然没有看,那么火前辈如今的说辞便是欲加之罪。”
“而既然是欲加之罪,那我更不会为此负责了。”
琛渊在一旁含笑保持沉默,他同烈如火相处的时间算不得长,可是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儿的性格了,想要让她吃闷亏、以压来压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
火向焱被烈如火这话气得差点儿跳脚,胡子一吹眼一瞪:“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烈如火的眉反而舒展了,她平静道:“小辈相信火前辈并非是无理取闹之人,现在不过是在同小辈开玩笑罢了,今日同火前辈有缘会面,是小辈的荣幸,日后火前辈有什么需要小辈的地方,小辈定然随叫随到。”
好小子,一句话就把事情全部撇清了,不仅如此,还给自己加上了一个好的名头。
火向焱瞪着烈如火瞧了半晌,突然仰天猛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你不愿意做我冷家的孙女婿老夫还偏生要让你做我冷家的孙女婿!”
火向焱转头看向火小焰:“小焰,你这眼光不错!恩,你一定要加油赶紧去追!若是实在不行,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就是!等以后果实都有了,老夫看他还要不要娶你!”
火小焰被火向焱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巴几次三番要张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烈如火更是被火向焱这彪悍的话给吓着了,整个人站在原地,呈现石化装。
后方的一名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对着火向焱做了几个眼神示意,火向焱这才想起了正事,脸上也露出一丝庄重的神情,对着琛渊道。
“琛渊兄,这次我们前来拜访,原本是为一件事,听说昨夜琛渊兄狠狠坑了冷家一笔,老夫特地上门来感谢的。虽然琛渊兄此举并非为我火家,可是也值得我们感激。
不过,自从见到了琛渊兄您的徒儿之后,我们的目的又变成了两件。”火向焱看向烈如火,又看向了琛渊,“实不想瞒,这次老夫听泽云说起他们在宝阁楼遇到的年轻人,也颇为惊讶,因为那年轻人使用的枪法,似乎正是我火家的流云枪法!”
火向焱再次向烈如火看来:“年轻人,老夫说得没错吧?”
烈如火没有否定:“前辈说得对。”
“老夫想问一个问题,我们火家的枪法皆不外传,这流云枪法更是其中的精妙之一,你是如何学会的?”
如何学会的?
烈如火脑海中出现深思之色。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是她弄不明白的地方。烈如火的母亲火钥儿虽然是火家嫡系,可是她却不可能教授烈如火火家枪法,可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烈如火头脑微微眩晕,脑海之中像是有一处无底的黑洞,她拼命的挖掘探寻,想要找到一丝端倪,终于,她整个人像是没有任何救赎的朝着黑洞落了下去,紧接着,黑暗慢慢退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白昼。
白昼之中,有着白雾,白雾里,有两个浅浅的人影。
一大一小。
这应当是烈如火深藏脑海深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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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说,你喜欢这把枪么?”
“我喜欢。”
“你想学枪法么?”
“我想。”
“那我教给你好么?”
“好!”
“不过,等你完全学会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要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那人在栾川大陆,他的名字叫……”
后面的话却是被云雾淹没了,听不清了。
烈如火陡然从这脑海深处的记忆里拔出,她的脸上充斥着迷茫,这个对话,一个声音很稚女敕,一个声音无比清冷,如果没有猜测,便是属于幼年的烈如火和那传授枪法予她的人的。
可是,那人是谁呢?他让烈如火杀的人,又是谁呢?
烈如火揉了揉眉心,这个问题根本无处可寻,也不知道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让她慢慢看清。
她看着火向焱摇了摇头:“火前辈抱歉,其实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有些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了,我只隐约记得,那是我幼年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找到了我,将这枪法教给了我。”
“可是,他的样貌我却记不清楚了。”
火向焱几个火家的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之色。
烈如火着实觉得脑袋发晕,对着几人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开一下窗户,心里着实闷得很。”得到了几人的同意,走到窗前,将闭合的窗户打开了来。
窗户却没有开太大,火家处于风口浪尖,又被冷家多年来一直打压,有些东西能避则避。
微白的光从外照射进来,里边儿有些昏暗的光线顿时因为窗边的一道光线而显得有些明亮。
烈如火一人穿着白袍站在白光里,胸前的菊花虽然有些另类,却在此刻给她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味,她的五官在光里看上去更加清晰。
挺拔的鼻,长长的眉,浅浅的唇,大大的,眼角略往上挑的眸子。
“这……这……这……”最先朝着烈如火的方向看去的火辰天顿时愣在了当场,手指着烈如火的方向充斥着不可置信!
火辰烸一愣,随着火辰天的手看去,顿时也愣住了,手也跟着火辰天一样举了起来:“这……这……这……”
火向焱皱着眉:“两个混小子,这这这这什么这?”有些不耐烦地朝着烈如火的方向看去,也愣住了。
方才只觉得烈如火俊美得很,看上去也有些亲近,此时此刻这个角度看去,那张面容又被明白的光亮照得清晰,一瞬间,埋藏在记忆中的那人清清楚楚的同这人重合在一起。
火钥儿,当初火家最为风光的小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他火辰天和火辰烸唯一的妹妹,他火向焱唯一的女儿。
就那么突然没了快二十个年头了,此时此刻神一晃,还以为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烈如火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这正面却和火钥儿算不得极像了,不然也不至于几人方才才如此吃惊。实际上,烈如火带给他们的感觉,同火钥儿是截然不同的,只不过方才那一瞬,角度和光亮还有烈如火身上闪现的那一丝柔和的感觉,同火钥儿实在是太过相符了。
压根没有往其他方向想,在九州大陆,火钥儿留下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火家如今被冷家打压得厉害,现在每一次流放之门打开,都阻止了他们的进入,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没有去九州真正见过那孩子。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儿,会把眼前之人同九州那人联系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九州那是什么地方?
贫瘠之地,流放之地。
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养育出这样的青年才俊?
怎么可能培养出让琛渊都为之侧目,收尾徒儿的年轻人?
几人同时摇摇头,火向焱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看着烈如火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没什么,只是方才瞧着小子你,老夫想到了自己那可怜的女儿,整整二十年了,这么多年过得就像是一场梦,这梦每天都醒一次,可是每一次,老夫那女儿都不会再回来。”
火辰天和火辰烸脸上也露出了哀伤之色,叹了一口气。
火泽云此时此刻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看到烈如火觉得他有些眼熟,原来是和自家的姑姑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烈如火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不过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琛渊也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一说,我这徒儿的确和那小妮子有几分相似,我之前还没发现,那小妮子已经离开整整二十年了,天赋那般出众,倒是可惜……”
火向焱一笑,掩盖住内心的悲伤:“今儿我们也就不叨扰了,便先行告辞了。”很明显,想起往事让他少了做其他事情的心情。
转身便走,又回过头来:“对了琛渊兄,你这徒儿老夫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琛渊一笑,看向烈如火。
烈如火会意,朝前走了一步,她抱拳道:“小辈姓烈,名如火。烈如火。”
手心却出了汗,不知道怎么的,在说出自己名字的瞬间,烈如火平静的心竟然微微震荡,有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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