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司空冰岚在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宣纸,她手里拿着沾了墨的毛笔,夹着笔的手指刚劲有力。
鼻尖刚在宣纸上落下,就如行云流水般的划动起来,墨汁如散落的雨点,星星洒洒的布满了整张宣纸,片刻的功夫,雪白的宣纸上已经多了一副大气磅礴的风景画,而山水盘绕间,却有一块地方是空出来的。
弦清刚巧抱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见主子在画画,兴致冲冲的跑了过去观摩。
要知道主子的画技在帝都那可是顶尖的,就连帝君都夸赞过。
当她走到桌子前,顺着移动的笔尖看去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这浓墨淡彩,栩栩如生的娇俏女子,怎么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一时间,她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问,“主子,主子,这幅画是给奴婢的吗?”
“嗯。”司空冰岚收起最后一笔,飞墨化作这幅画中的一只翱翔天际的苍鹰,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她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把手中的毛笔搁起来后,才接着道,“你明天不是就要跟六爷走了么,主子也没能送你的,只有画一幅画让你随身带着留念了,见到这幅画,就像见到我一样就好。”
“主子,奴婢会回来看您的。”弦清急着说,双手却不安的来回摩挲。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要跟六爷去北方待多久,准确来说,那鞑靼、突厥和匈奴一天不肯归顺,恐怕六爷就很难回来帝都了。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六爷也是没办法回来的。
“傻丫头,既然跟了六爷,以后就是六爷的人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跟六爷共患难,所以别老是想着回来的事,我会好好的等着你跟六爷的好消息。”司空冰岚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宽慰道。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弦清一看见来人,就激动的扑了上去。
“剑舞,好几天没看见你,你跑哪儿去了!”她扑在剑舞的怀里,声音哽咽。
像她这么感情丰富又容易落泪的人,实在是受不了离别的苦楚。
剑舞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伤感之色,但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张开手也紧紧抱住了她。
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低声道,“你一路小心,有事飞鸽传书回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好歹我们也是从小到大的,怎么连句舍不得的话都没有。”弦清有些生气的嘟囔着嘴,不满意的哼哼。
“一路有六爷照顾,我放心,只是你这性子以后要收敛些,没有主子和我在身边,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剑舞神色平静的叮嘱着她,其实这些话,她本来是不打算说的。
昨晚上整整一夜,她想了不少舍不得的话语,想要趁着弦清离开前一天说出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说不出了。
而是说了这些叮嘱的话,说完看到弦清的表情,不禁有些后悔。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六爷,以后只有你在主子身边照顾了,你自己也得照顾好你自己啊。”弦清虽然被她超冷静的反应震惊了,不过还是感动的点了点头。
突然间,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人已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片刻的功夫,她又抱着一个小的木箱子走了回来。
把手里的木箱子往剑舞的怀里一塞,剑舞顿时惊讶不已的看着她,“这不是你的小金库么?”
这金库平时弦清当作绝世珍宝一样的藏着掖着,不给任何人看,每天都换一个地方藏起来,怎么今天舍得拿出来了。
“反正我现在也用不着了,跟了六爷,我也不差钱,所以这些全部给你,看飓风那小子也不像是有钱的,万一以后亏待你怎么办,我早说了,女人要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的啊,你就是不听。”弦清一边苦口婆心的提醒她,一边把揣在怀里的木箱钥匙拿了出来,也塞进了她的手里。
“以后这宝箱就是你的了,我这一次跟六爷走,除了主子的字画和几件更换的衣裳之外,就不带其他的累赘了,我其他的东西都放在这里吧。”弦清说到最后,眼眶又有些湿润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跟六爷回来的。”
“哭什么,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弦清的额头多了几条黑线,无奈的看着她。
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大方,竟然连宝箱都舍得给了自己。
想到这,她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准备什么,让丫头带到北方的。
于是抬手将脖子里从小带到大的一块玉拿了下来,挂进了弦清的脖子里。
“不行不行的,这可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遗物啊,怎么可以给我。”弦清说着就要把玉佩拿下来。
却被剑舞按住了手臂,“这一块玉,寄托着我对爹娘的想念,也寄托着我对你的思念,以后你就将它随身带在身上,可保平安,看到玉,就像看到我一样。”
“可,可我带走了,以后你要是想你爹娘了怎么办?”弦清眨了眨眼问。
“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放下了,剩下的都存放在心里怀念,你要记住,这一块玉一定要随身携带着,一定。”剑舞看着她的表情格外认真,这一番话似乎是别有深意。
弦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感觉到了自己脖颈里的这块玉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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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走的这天,特别告诉他们,谁都不要送行,要不然他总觉得自己以后回不来似得,所以就带着弦清,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帝都,前往北方。
司空冰岚虽然没有去送他们,可是还是站在了皇宫中最高的瞭望台上,看着六爷他们的马车走远,直到只剩下一片沙尘,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明瑟殿的时候,剑舞正在院子里练剑,司空冰岚注意到她眼圈都是红红的,虽然没说,却也明白这姑娘是舍不得剑舞,一定是哭过了。
“主子,太子殿下让奴婢帮您打包好了衣衫,说是要带主子您出行一趟。”剑舞见她从外面回来了,就收起了剑,转身跑回厅里,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递了过去。
“怎么这么急。”司空冰岚本以为会过几天再出门的,没想到竟然是跟六爷同一天走。
“奴婢也不清楚,主子先去大殿看一看吧。”剑舞把两个包袱背在肩膀上。
“嗯。”司空冰岚见她东西都收拾好了,也就转身朝大殿走去。
可还没跨进大殿,没想到就看到太子和米谷蕊正相对而坐,正在下棋。
米谷蕊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泛着一抹淡淡的分红,目光认真的看着棋盘,手里的黑子也犹豫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而坐在对面的太子,这个平日里不近,对其他女人毫无兴趣的男人,此刻竟然带着三分笑意,看着坐在对面的米谷蕊。
司空冰岚就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刹那,停住了脚步。
身后跟着的剑舞微微一愣,随即顺着主子的目光朝大殿里望去。
刹那间,她脸色冷凝,眸色彻骨冰寒,泛着一股杀气,低声道,“主子,奴婢把这祸害给您除了。”
“还没弄清楚事情,不要轻举妄动。”司空冰岚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再度迈开步子,走上台阶,跨进大殿中。
听到脚步声,太子循声望去,见是她来了,脸上顿时被甜蜜的笑容填满,起身朝她迎了过去,“岚儿,你都准备好了么?”
“嗯。”从走进大殿直到开口说话,司空冰岚的始终都没有朝棋台的方向看过一眼。
坐在椅子上的米谷蕊也赶忙站起身来,欠身作揖道,“主子您来啦,奴婢刚刚正在向太子殿下讨教棋艺呢。”
“一个奴婢,要学什么棋艺。”剑舞冷然道。
“奴婢,奴婢只是见岚姐姐平日里喜欢一个人下棋怪寂寞的,所以就想要跟太子殿下讨教几招,以后等岚姐姐下棋的时候就能陪岚姐姐了。”米谷蕊的脸上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仿佛真的像她说的,她跟太子之间根本没什么。
剑舞却不相信,因为自从这个米谷蕊进宫之后,她似乎除了进宫的第一天对这里的一切很陌生,表现出害怕,之后很快就融入了这里,而且跟明瑟殿的宫女太监们关系也处的不错,甚至有一次竟然问她,这宫里只住着太子一个皇子么,其他的皇子都住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她就对这个米谷蕊起了疑心,但是无奈这个米谷蕊一直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就把怀疑压在了心底。
要不是今天看到这女人跟太子殿下坐在一起下棋,她也不会想到之前的怀疑。
“这一次你不要随行了。”她心里没有来的一阵厌恶,这样的女人真是讨人厌。
“可是弦清走了,岚姐姐身边就少了一个照顾,我必须要呆在岚姐姐身边照顾的。”米谷蕊似乎还没有听出她的话外音,一脸认真的说,“我虽然做事还不如弦清仔细妥帖,不过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岚姐姐的,剑舞你可以放心。”
“都说不用你跟着了,多说…”剑舞还想往下说。
却被司空冰岚的眼神制止,“本来我让谷蕊进宫就是随性陪伴的,这是我的决定,所以谷蕊你回去准备出行更换的衣衫。”
“嗯,我这就去。”米谷蕊听到同意让自己跟着,脸上这才露出了高兴的神采。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剑舞忍不住低声提醒道,“主子,这是个祸害。”
“没事的,别担心了。”司空冰岚淡淡一笑,一副云淡风轻之色,仿佛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全然不在意似得。
剑舞揣摩不出主子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只能乖乖的退到了一边,不再多说。
“岚儿,马车我也已经准备好,就在大殿外候着,咱们可以动身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太子揽住司空冰岚的肩膀,往外走去。
司空冰岚没有生气,那是因为刚刚剑舞言语中针对米谷蕊的时候,太子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帮忙,这么来看的话,太子应该跟米谷蕊是清清白白的。
要不然按照太子的个性,真的对米谷蕊有意思的话,应该是容不得剑舞这么说话的。
要不是看到他刚刚的表现还算合格,司空冰岚才没有心情跟他去什么神秘的地方。
两人上了马车后,剑舞翻身上马,跟在后头。
等了会儿,米谷蕊才从远处背着包裹朝他们这里跑来。
不知为什么,剑舞就是不想让她随行,虽然主子已经说过,但还是漠然的喊道,“启程吧。”
“谷蕊到了么?”马车里传来司空冰岚的询问声。
“到了。”剑舞把另外一匹马留下,能不能追上他们,就看米谷蕊自己的本事了,她才不管。
“那就启程吧。”司空冰岚话音刚落,飓风就抽动了马,沉声喝了一声,马儿飞快的外城门口奔去。
这一路上,司空冰岚都觉得懒洋洋的,说不上是累还是一路颠簸,以前坐马车也没有这样过,于是她就趴在了太子的怀里,闭着眼眼睛,养精蓄锐。
殊不知这马车后面,米谷蕊正骑着马,用并不娴熟的马技,急急忙忙的跟着他们,不敢停留,也不敢放松,就怕一不小心,他们的马车就不见了。
而此刻马车已经离开了帝都,往东边驰去,一路上荒山野岭的,周围几乎看不到有什么人家,甚至这天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
天色将暗,可是这附近还是没有什么能够住宿的旅店,奔驰在前面的马车还没停下,米谷蕊只能顶着雨,继续跟着。
也不知道又跑了多久,越过了身后的荒林和野地之后,不远处总算有点点类似灯火的光芒闪耀,米谷蕊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拼命的用鞭子抽着马,想要加快再加快速度跟上。
眼看着就马上就要到村门口了,可是身下的马蹄突然一软,马儿嘶叫一声,跌倒在地。
米谷蕊不会武功,背着巨大的震荡震得掉落下马,硬生生的一头栽进了泥坑中,脑袋撞在石块上,昏了过去。
听到马的嘶叫声,剑舞放慢速度,侧身往后看。
发现米谷蕊的马儿翻到在地,她也昏死在烂泥地里,一动都不动了。
本不想管,可想到主子心肠软,只能调转马头,折返回去,翻身下马,一把拽起地上的米谷蕊,把她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然后带回到了村子里。
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座村落,要再往东边走差不多一天的路程,才能看到城镇。
所以太子早就安排飓风在这里借下一套干净的茅草屋,方便今天住宿。
“岚儿,岚儿,我们到了。”太子轻轻推了推怀中睡熟的女子,附在她的耳畔,小声呢喃。
这声音,传入耳中,耳根子就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司空冰岚睁开惺忪的睡眼,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懒洋洋的问,“到什么地方了?”
“一个小村子,今晚暂时在这里留宿,等明天再赶路,就能到镇上了。”太子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突然神色微微一变。
怎么岚儿的额头这么滚烫?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飓风,把马车架进茅草屋里的房门前。”太子又用自己的额头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这种小村子里,一定没有什么正规的大夫。
感觉到马车又开始缓慢的前行,太子迅速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披在岚儿的身上,让她的身子暖和些。
只是此刻是司空冰岚浑身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就连精神都好像集中不了,眼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抬不起来,只想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好好睡上一觉。
太子心疼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心里不禁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注意到岚儿的身体不适,还以为她只是累了所以才躺在自己的怀里睡了这么久。
“主子,到了。”马车停了下来,飓风迅速从随行的包裹里翻找出雨伞和一件侯实的披风。
他撑着伞,把披风递进了马车中,“主子,外面雨势不小,您还是披着披风出来吧,免得沾了雨水。”
太子从他手中接过披风,想都没想就全部披在了司空冰岚的身上,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撩开车帘,抱着司空冰岚弯腰跳下了马车。
“主子,这是怎么了?”飓风见状,赶忙撑着伞跟了上去。
只是太子的速度太快,已经跑到了屋檐下。
他顾不得自己已经浑身湿透,而是紧张的拉开了披风,模了模司空冰岚的手臂和头发,确定她没有被淋湿,这才松了一口气。
“去准备些热水,送到房里来。”太子抱着她,转身就朝拐角处的房间走去。
剑舞赶过来,下马的时候,正巧看见太子抱着自家主子进了房间。
只是主子好像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她心里不由担心。
“咳咳,咳咳…”米谷蕊在马背上一阵咳嗽,一路颠簸过来,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剑舞不悦的蹙了蹙眉,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就像是拎小鸡似得,把她拎到了茅草屋的客厅里。
“咳咳,我,我的头好痛。”米谷蕊半跪半坐在地上,揉着后脑勺,浑身**的。
站在一旁的剑舞则是好些,虽然衣衫也湿了,不过没有湿透。
她转身从马车里取出了包裹,从包裹里取出自己的一件衣衫扔到了米谷蕊的面前,冷冷道,“现在就去换上,生病了没人照顾你。”
说完,就带着包裹朝厨房走去,她必须问问飓风主子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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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房子毕竟比不上高门宅院,虽然修建的已经算是其他茅草屋中最好的一间了,可还是透风。
阴冷的寒风透过缝隙挂进房间里,让整个房间变得更加阴冷。
太子一边走,一边把披在司空冰岚身上湿漉漉的披风扔到地上,也不管地上多脏,也不管这披风价值连城。
在把司空冰岚放下床的时候,先用手按了按床。
没想到床上只是扑着两层薄薄的棉絮而已,这么硬,怎么给他的岚儿睡。
他干脆腾出一只手,把床上的被子平铺开来,又走到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了备用的被子,也铺在床上,再用手按了按。
觉得软硬适中,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怀中的司空冰岚。
“岚儿,等着我,我马上回来。”他松开手,转身快步走出房门外。
转进了隔壁的房间里,把柜子里的被子和床上的被子席卷一空,全部拿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帮司空冰岚盖上厚厚的两层被子,确定被窝够暖和够舒服,这才放心。
“岚儿,都怪我不好,没有提早发现,早知道我就该带个太医随行了。”太子心疼的模了模她逐渐滚烫的额头,和脸上微微沁出的密汗。
如果能唔出一身汗,说不定这烧就能退下去了。
可是他伸手往被子里一模,不由一愣,被子里司空冰岚的手脚竟然是凉凉的,一点都不见暖。
“飓风。”他当即站起身,冲到门外喊道。
“主子,热水来了。”飓风急匆匆的从长廊另外一边一路小跑过来。
太子也顾不得其他,从他手里接过热水,转身就闪进了房间里。
把脸盆放在床边,他把毛巾沾湿拧干后,轻轻为司空冰岚插手,想让她的手脚变得暖和些。
看到太子要帮主子擦脚,剑舞赶忙走了进去,开口道,“太子殿下,这种事情让奴婢来做吧。”
“都出去吧,多烧些热水,准备个干净的浴桶。”太子头也不会的命令的,目光却十分认真的放在司空冰岚小巧的脚上,细心温柔的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捂暖。
可是刚刚捂暖放进被窝的脚,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会变冷。
“再去准备个火盆过来,就用烧过火的木炭装在盆子里就行了。”让吩咐道。
“是。”
剑舞和飓风两人对望了一眼,不敢违抗,立刻退出了房间,去厨房烧水。
等到两人把装满热水的浴桶和火盆送到房间里的时候,太子已经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两人看到送进来的二十多块毛巾都全部用完了,太子的手里还攥着一条毛巾,不由都愣住了。
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太子,可是太子却睡的浅,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疲态,却还强打着精神,站起身来走到了浴桶前。
用手探了探浴桶水中的温度,觉得正好,这才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今晚上我照顾岚儿,你们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可是主子身体不适的话,再赶路恐怕会加重病情。”剑舞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今晚我一定会让她退烧的,你们出去吧。”太子摆了摆手,转身朝床边走去,拉开被子,小心的将司空冰岚扶坐起来。
听到身后的房门轻轻关上,他这才开始帮司空冰岚把身上早已经被汗湿透的衣衫褪去。
触碰到她身上的肌肤,太子心中不由一愣,怎么会这么冷?
就算是房间里有寒风钻进来也不该这么冷啊,而且额头滚烫,身体发寒,难不成是中毒了?
他立刻捏住司空冰岚的手腕,为她把脉,识别中没中毒这一点本事他还是学会了的。
只是司空冰岚的脉象平和,半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他只能先让司空冰岚泡个热水澡,把身子都捂暖了再说。
“玥…”感觉到冰冷的身体浸泡进了温暖的水中,司空冰岚的精神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她微眯着眸子,仍旧有些倦意,却已经比刚刚好了不少。
看着半蹲在浴桶边上的太子神色焦虑的样子,她不由轻声笑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什么事情?是跟你身体这么古怪有关的么?”太子心急的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已经逐渐变暖,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其实,上一次在边境的时候,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受了内伤,虽然用内功调和,却发现内伤没法痊愈是因为我身体内竟然有一种毒素,这种毒素我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知道只有一种办法可解,于是遇到安陵玄明之后就询问他是否能够找到这中疗伤药,没想到他真的帮我找到了,只是这一种疗伤药虽然可以解我体内的毒,但是还是有些危险,本来就是以毒攻毒。”
“没想到那唐家的人竟然这么阴险,还对岚儿你下毒,岚儿既然已经服下疗伤药,那体内的毒素应该已经解了,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现在唐家已经被连过端起了,太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必定要让他们受尽痛苦而死。
想到她中了毒也不告诉自己,却告诉安陵玄明,一股醋意油然而生,莫名的不舒服起来。
“可能是那疗伤药的副作用,会让身体短时间内有不适感,不过我想如果再好好调息一下就能恢复。”感觉刚刚身体那股冰凉彻骨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司空冰岚微微闭上眸子,气凝丹田,想要试试是不是毒素被这温水缓解了。
太子见状,立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制止道,“岚儿这是糊涂了,水中运气会让体内的脉络属于凝滞状态,是极不好的。”
“可是若是离开水,我不知道会不会那副作用再次出现,不如试一试。”司空冰岚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心中并没有把握。
“岚儿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担心你会出事,你要是出事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办?”他紧拽着司空冰岚,不肯松手,就怕她又要冒险,拿性命开玩笑。
“那好,我听你的。”司空冰岚抬起头看向他,一扫刚刚的慵懒之态,眼神中竟然流光溢彩。
“如果像岚儿你说的,那疗伤药的副作用只是短时间内出现,那今晚就好好休息,等明天再看情况,若是不行,等到了镇上之后,在找大夫。”太子轻轻她从浴桶中抱了起来,用一块毯子将她紧紧缠绕,免得她真的受凉感冒。
把她放回到了床上后,一脸认真道,“那副作用说不定调息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免得再出问题。”
看到房间里那一个个盆子,一块块毛巾,司空冰岚心中涌上一股感动,不由低声喃喃,“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要做什么,才能回报你这份情谊。”
“岚儿,我是你的男人,我宁愿中了毒受了伤的人是我,也不想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照顾你和保护你都是我的责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个找我,不许每次都找那家伙帮忙,好像你的男人很没用似得。”太子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委屈,又满是心疼。
他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要不然他的岚儿又怎么会在边境受苦,又怎么会被唐家有可趁之机,最可恨的是安陵玄明,每一次都在他的岚儿面前出现,对他的岚儿献殷勤示好。
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不怎么烫了,可是手指触碰到她脸颊的肌肤时,却被烫的厉害。
“该不会是洗个澡就着凉发烧了吧?”担心的用手探了她的脖颈,竟然也是跟脸颊一样烫,“岚儿,是不是又是疗伤药的副作用作怪?”
“不是副作用,是你,你…”司空冰岚欲言又止,眼中竟然流露出几分羞涩之色。
“我怎么了?”太子似乎并不明白。
“我说太子殿下你这样压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可能脸不烫么。”司空冰岚的声音轻不可闻,脸颊也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泡澡后身体暖和,还是因为他亲密的举动。
“我这是为了更方便的照顾岚儿你,要是觉得喘不过气来,我会给岚儿做人工呼吸的。”太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一抹笑意从他眼角晕染开来。
“今晚让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明天身子就能恢复如常了,所以,所以你今晚还是去其他房间一个人睡。”司空冰岚扣住他的手,把他往旁边推开。
“岚儿身体不适,作为未来夫君的我,怎么可以置之不顾呢,我一定要贴身照顾,岚儿的身体才会恢复的更快嘛。”太子笑着趴在了她的怀里,仰着脑袋,看着她,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画圈,“岚儿,我要是睡到其他房间里,要是被什么人勾引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司空冰岚顿时回想起了今天下午在明瑟大殿,米谷蕊和他两个人下棋的场景,明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了几分,但转瞬间,就恢复如常,带着几分淡淡笑意道,“太子殿下要是真的中意谷蕊,不如把谷蕊娶回去当太子妃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喝杯喜酒,再送上一份贺礼。”
“岚儿,你舍得把我拱手让人?”太子嘟囔着嘴,无辜的眨了眨眼,一脸委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点都不留恋我么。”
“太子殿下要是喜欢,我怎么好阻拦呢,再说感情这种事情都是都是说不准的,所以…”司空冰岚微笑着,环绕住他的脖颈,突然抬起膝盖,手臂用力,把他拉了下来,膝盖猛地对准他的月复部一击。
“啊!”太子当即疼得呲牙咧嘴,脸色煞白。
司空冰岚微笑着松开手,抬起脚就把他往地上踹去,“良宵苦短,太子殿下还是快点去找谷蕊,说不定谷蕊也正在等太子殿下呢。”
“岚儿,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太子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回到她的身边,态度诚恳的认错道,“岚儿,我真的跟那个丫鬟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相信我。”
“不信。”司空冰岚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岚儿,其实我只是怀疑那个丫鬟可能是唐家的余孽。”太子没办法,只能老师交代,“岚儿你仔细想想,你被仍在那样荒凉的地方,怎么就刚好被米谷蕊碰上了呢,她还这么好心的对待你一个落魄的陌生人,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经他这么一点,司空冰岚也觉得,自己与米谷蕊的相遇到后来的相处,米谷蕊似乎从来都没有具体问过她的身份,就算是看到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银票的时候,反应也并不大,不过当时自己并未在意。
现在细细想来,再加上之前剑舞对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似乎这里面确实有文章。
“我在大殿里下棋,她正巧经过,说对下棋有兴趣,我就想正好试探她一番,虽然她表现的一窍不通,但是对于一个刚上手的人,能跟我对弈十颗棋子,那绝对不是不懂的人能做到的。”太子见她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这才将事情一一托出。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米谷蕊是不是唐家最后的余孽,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话音刚落,屋顶上突然穿了似乎是脚踩瓦片的声音。
有人!
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
两人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可还没等司空冰岚反映过来,太子突然挪了挪身子,将他往床里边挤,开口就说,“岚儿,人家会温柔的啦。”
说着,又在她脸颊边蹭了蹭,像只猫儿般的,竟然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她的脸颊。
“不要闹,我…”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堵上了。
司空冰岚捶打着他的肩膀,又羞又恼,真不知道该把这家伙怎么办了。
太子温柔的吻着她的脸颊,慢慢的又回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湿热的吻缠绵而炙热,甜美的滋味让人流连忘返,触碰到她柔软的丁香小舌,轻轻挑逗,温柔的轻允,动作细腻而不急躁。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不知不觉就缠绕在了一起,被子凌乱的摊在一边,司空冰岚娇小的身子全部被太子揽在怀中。
低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和羞红的脸颊,太子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无意中瞧见前两天两人缠绵时,自己在岚儿脖颈里留下的印记。
他抑制着心口燃起的欲火,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一把将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出声,那几个人应该只是先查探的,先让他们放松警惕。”
他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之意,司空冰岚脸颊一红,心想什么叫让他们放松紧惕,这家伙根本就是假戏真做。
趁着糊弄房顶上那些人的时候,吃自己豆腐!
“就是要真的去做,才能够骗过这些人的眼睛嘛。”太子从背后环抱着她,强而有力的身躯紧贴着她娇柔的身体…滚烫的手臂环过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际,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小手进攥在自己的怀里。
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唇瓣紧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带着几分揶揄意味的轻笑道,“岚儿,你的身子好烫,耳根子好软,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亏这家伙大敌临前,还敢开这样的玩笑。
只是见他这么镇定自若,好像完全不担心屋顶上的那些人会突然跳下来刺杀他们似得,心里不由疑惑,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先来查探的?”
“因为我聪明呀,岚儿。”太子把被子蒙的更紧了,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突然间,屋顶一阵巨响,哗啦啦的瓦片滑落声,顿时响彻寂静也夜晚。
司空冰岚想要下床跟他们火拼,却没想到身下的床突然从当中一分为二!
一瞬间,她和太子两人都从床上掉落下去。
耳边只剩下掉下去前一秒,太子的声音,“岚儿,不要怕,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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