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少女伸出粉藕般的小手模模男子冰蓝色的发,触感柔滑,就像是在哄小狗似的,她的双眸温柔如水。
茜尔知道,裴迪月斯上一世和她错过了,这一世难免会有留下一些阴影。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独占欲是越来越强了。裴迪月斯独占欲强她是非常知道的,要不然就不会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把后宫中的人全部杀了,如今看来,他是越来越小心眼了,甚至不希望她出现在众人眼底下。
“为什么要操心那么多事?”裴迪月斯的声音有些低哑,“你的光芒太过于耀眼,会吸引越来越多的男人,你应该知道我受不了这个,以前是还未开窍,让你轻易纳了妃,但这一世我会用一辈子去宠你,爱你,给你一切想要的,这样不就好了吗?”
茜尔的算盘他怎么会不清楚?强大实力和自身的权势一直都是她的目标,只是她还不懂,自己会引来多少饿狼猛兽,裴迪月斯只想这一世和她厮守,不愿意再允许其他男人的插入。
“但我总要照顾姆维沃领地吧?而且当个摩根家族族长也不错,家族底下的产业还是有不少的,不管怎么说,祖母还是我的祖母……你应该知道,是我占了人家的孙女的身体。”
茜尔叹了口气。
她能够答应祖母的要求,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她心中有些愧疚。
不管怎么说,针对她的是雷瑞克他们等人,跟祖母没有关系。
那个苍老的女人是真心真意地疼爱她这个孙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有至亲血缘关系就只有茜尔了,当然,茜尔不至于推心置月复地把人家当做亲祖母一样,但她不能说落井下石,冷眼旁观吧?
摩根家族的人散的散,跑的跑,死的死,她虽然这几天一直在城堡,但是这些消息她都有了解,也知道跟裴迪月斯有关,差不多也够了。
再说雷瑞克同意退位,也是有了低头认错的意思,摩根家族再怎么样,好歹也是个家族,那家族几十年来的积蓄还是有的,另外这具身体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来历,她还要好好打听,继承族长之位肯定会让她的调查线索更清晰,利大于弊。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占了这具身体。
原本的灵魂并没有死亡,却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灰飞烟灭,茜尔内心是有点内疚的。
“你……”
裴迪月斯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神执着。
他皱紧了眉头,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伤痛。
在前世,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亲王,纵容他再怎么身份权贵,当遇到了她,一切的高傲都化作了泡沫。
即使这一世,他愿意许她荣华安逸,却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够囚禁住的金丝雀,而是蓄意展翅的凤凰,他更不忍心折断她的羽翼,给她带来伤害,却又怕她转身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这种感觉,他已经尝遍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留下?
“在你的心里,有多少份量是我的?”他拥着她,喃喃低语。
茜尔感受到男人冰凉的体温传过来,她心弦一颤,愣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回应他。
“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少女低垂着眼眸,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男人的容貌,齐纳,夏加仑,前世的男人们,还有亚文……不管怎样,占据她心里最大位置的人是裴迪月斯。
裴迪月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最爱?
那其他人也可以爱吧?
他更希望她给他一个回答,是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个。
裴迪月斯松了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眸。
“你走吧。”
一顶华贵的牢笼,缓缓打开了大门。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离开了这个城堡。
对于茜尔来说,爱情不是她生命的全部,她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去珍惜,奋斗。
曾经,裴迪月斯对于她,像是最遥不可及的冰山,清冷高傲。
从有记忆里她就崇拜上了这个男人,跟在他的身后,可是要一个冰山融化是很困难的,她听姐姐说过,裴迪月斯是所有女人最想征服的目标,但是这并不容易,即使是国王也肖想过他,可最后放弃了。
她那时候还抱着单纯崇拜心思靠近他。
“表叔,我十三岁了,今年的生日宴你要不要来参加?”
“不要。”他冷冷撇过脸。
她失望地咬咬唇,但很快,刚过完生日宴的她就捧着一堆吃的,跑到裴迪月斯的房间找他。
茜尔蹑手蹑脚地推了推门,却打不开,明显是被反锁了,她眨了眨眼,鼓着腮帮子卖萌,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小小的身子扒拉着窗户,放眼望去,只有高低不平的宫殿楼顶,从上往下去,实在是高的吓人,她一咬牙,念动着咒语跳了下去。
摇摇晃晃的身子在半空中漂浮,她悄悄地钻进了裴迪月斯房间的窗户。
那间房屋黑森森的。
他犹如笼中困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双眸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表叔?”她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有些许畏惧。
他并不动,她虽然害怕,但还是步步靠近。
说起来,国王姐姐曾经有跟她谈过什么预言术,这门东西非常奥妙复杂,一不小心就可能反噬主人的意志的什么,那时候修炼者就是个很危险的人了,年幼的茜尔脑海中刚冒出这段话,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猛然冲了过来——
白色的布料纷飞,染上丝丝血迹。
她瞪大了眼,惊恐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裴迪月斯的双眸亮的可怕,那清冷孤傲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狰狞,双瞳更是没有一丝感情,他狠狠地咬破了她的肌肤,血液不断地从他的舌尖流到胃里。
在那一瞬间,茜尔忽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有些可怜。
他的实力受人敬畏,却没人知道他修炼的艰辛。
从那以后,她更是如胶似漆地粘着他,眨着抹黑琉璃的眼眸看他,那厚厚的衣服下是还未结痂的伤口,泛着血丝,他却已经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不过没事,她没死就行了。
“表叔啊,你就如同那天上的明月。”
小丫头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指着天空,发表着自己的崇拜和敬仰。
周围的侍卫忍不住扑哧扑哧地偷笑,没想到裴迪月斯居然连小孩子的心都给俘虏了,不过很快,裴迪月斯一个眼刀子丢过去,他们果断消失了。
“滚开。”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厌恶地甩袖离开。
她站在原地发呆。
这份顽强不屈的厚脸皮精神被她继续发挥,依然粘在裴迪月斯身后,她能够感受到,那双冰冷的眼眸在一点点充满温度。
直到那天,她风华正茂的十八岁成年礼。
那一夜,茜尔和裴迪月斯发生了关系,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她知道那杯醒酒茶里有问题,然后毫不犹豫地喂到他的嘴里,期待着自己苦苦相守那么多年的幻想能够有个结果。
一夜的抵死纠缠,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却跟她说。
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对于茜尔来说,如同存放在冰窖里一夜的水,稀里哗啦地倒了她一头。
她狼狈难堪地用被子将全身裹住。
明明他只要意志坚定一点,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而到如今他却拒绝了她,茜尔知道他心中还没有完全接受,还有些许迷茫,却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的要窒息。
她这些年主动了太多,太多,他昨晚明明也是做出了回应,到最后却要说不能在一起,这让茜尔的脸上火辣辣地红,那锐利的刀子狠狠在她的心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伤口。
“你会后悔的。”她目光冰凉,还带着恼羞成怒。
“我不会。”
裴迪月斯目光清冷,他宛如一轮明月,静静地看着她。
茜尔愣了几秒,她抿抿唇,将地上凌乱的衣物捡起来,仓皇离去。
她的生命中只有他。
因为想要缩短彼此的距离,所以,她不断地努力修炼。
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
她躲在宫庭花园中的某片草丛里,像个被抛弃的小兽般呜咽。
“茜尔?”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她下意识地用袖子擦拭脸颊,抹去自己的狼狈。
抬眸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张有些许相似的五官,他的眼眸是温和的,像是天上的太阳,耀眼而温暖,然后伸出了手握住她的,笑道:“被拒绝了?”
他的眼很尖,已经看到了她颈项边的欢爱痕迹,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原样,笑得依然灿烂。
“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哭。”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握住她的小手并没有松开,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我以前经常看到你笑呢。对了,前阵子不是有个六公主跟你吵起来了吗,你反倒是冷静地用眼神鄙视她一顿,懒都懒得理,狂拽酷帅地离开了。我还在想,你怎么这么大的胸怀?再然后,我就听说六公主晚上被人扒光衣服丢到了宫殿门口,虽然最后不了了之,我知道肯定是你干的。”
“……”她模了模鼻尖儿,沉默。
“我们以前见过面,不过你也想不起来吧,因为你的目光里只有裴迪月斯,不过……我相信,你绝不会永远跟随在裴迪月斯的身边的。”
他勾起了唇角,沉吟了一会儿正在思考什么,接着才说:“实际上有更多值得让人珍惜的东西,你会明白的,他不是你的唯一,因为你的光芒正在一点点绽放,你会更加优秀的。”
可以说,亚文是她的启蒙者。
她第一次尝试将目光转到了别人的身上,亚文把她带坏了,各个地方地游玩。
她努力地遗忘裴迪月斯,在国王的热切目光下,她开始考虑是否要娶了亚文,但她一直在犹豫,只因为心中那份感情难以割舍。
亚文带着她在异域国家买吃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突然说了一句。
“邻国的公主来和亲,我想裴迪月斯是最适合的人选,国王也在询问他的意见了。”
茜尔手中拿着吃的,差点掉在了地上,眼里都是震惊。
有很长时间她没有回国了,自然也见不到裴迪月斯了。
感情从一开始的骚动,开始慢慢寂静下来,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怀疑,心里被什么东西压得有些不舒服。
“那么他是什么看法?”她眼里满满是怀疑。
“默许吧,反正没有说拒绝,你也知道他那个性格,对待其他人都是态度淡漠,如果不满意这个婚事,他肯定会推月兑的,可是他没给出表态,这件事十有**是定了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国王,她那边肯定在筹备事宜了。”
亚文的眼眸完成了月牙状,笑得格外灿烂夺目。
她捏碎了手中的糕点饼,咬着唇没说话。
他却可以轻易地拒绝她,对待其他女人就默许?
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她狠狠地咬牙:“我要娶你,让你当正宫!”
“是。”
亚文抓起了她的小手,笑得魅惑妖娆,舌尖轻轻地扫过她的指尖,像是在品尝糕点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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