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来多日了,今日,可否到妾身房中过夜呢?妾身想将军想的这么多日都没有睡好觉呢。”
闻言,白雅梅欲要抬起的脚步一顿,抓着洛离的手下意识的缩了缩,却终于没能从洛离的手中抽出。
她转头看向洛离,他正低头看着自己,仿若不曾听到牡丹的话似的,眼眸中仍是温暖似水的柔情,白雅梅心下一暖,嘴角终于又扬了一下。
“不能安睡?”洛离勾起嘴角,看向笑意吟吟的牡丹,“小红,你是吃白饭的吗?你家主子三个月都不能安枕入眠,你怎么不知道去请郎中?”
洛离语气并不寒凉,但声音传入牡丹几人耳中却是冷若寒风。
“像你这么不为主子着想的奴才,不要也罢。”
小红闻言身子一抖,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一张俏脸霎时间爬满了令人怜惜的娇弱:“请将军明察,奴婢一直为夫人准备着安神汤的,只是,夫人日夜思念将军,即使喝下了安神汤,也还是不能安枕。”
牡丹也赶忙点头称是,小红是她带在身边多年的心月复,若是赶了出去,再想培养一个,没有个三两年是不行的。而这三两年的时间里,虽然不至于在将军府中不能,但一定会步履维艰。
洛离仍没有给牡丹一个笑脸,淡淡道:“既然如此,定是那郎中的安神汤缺了斤两,或者那郎中根本就是个跛脚的。良管家,去赵郎中处开一付药效最好的安神汤,多抓几剂药,恐怕,以后要靠这安神汤入眠的不只是二夫人了。”
牡丹翠柳一听皆是身子一颤,他话中的意思,她们怎会不明白?
良管家称是便立即打发了一个小厮出门去了。
洛离这才满意的一笑,抓着白雅梅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对上她蒙着一层薄雾的水眸,轻轻一笑:“今日这圣旨来的蹊跷,只怕军营中也不会少了事情。本想留下来陪你用午膳再走的,现在看来,只怕不得空了。”
白雅梅水眸中的雾色散了一些,眸底暖意更甚,但隐隐的还是透着一丝失望,须臾,还是勉强笑道:“无碍,大事为重。”
洛离感念她的善解人意和体贴入微,轻轻探了探身子,凑近她的脸颊,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虽然声音低了一些,但还是用能够让一旁的牡丹翠柳刚好听到的语调说道:“晚上等我。”
白雅梅见他神色严肃,本以为会说些十分重要的事情,却不料竟是如此。笑脸霎时间又红又羞,洛离爽朗的笑声传入耳际,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伴着笑声,洛离已经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门。白雅梅方才醒悟自己如今身上的月事还未完全结束,如何能够…
刚要开口叫住他,却见洛离已经跨上了骏马,扬了扬鞭子,疾驰而去。那骏马之上高挺的身形甚是英俊,看的白雅梅竟有些痴了。
直到那个身影离开了视线,白雅梅才醒转过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等私密之事,她哪里有那个勇气。只好等到洛离回来后,再想办法了。
正欲转身离去,忽觉有一阵秋风吹了过来,白雅梅身子一冷,不自觉的将身上披着的大氅用力裹了一裹。
看似无心的动作,在牡丹翠柳的眼里却是分外招人厌。
“姐姐真是好福气,今日得了皇上嘉奖,被封为一等将军夫人,又是个从三品的官衔,真是令妹妹我羡慕呢。”
翠柳声音怪怪的,一双柳叶眉挑的极高,想起方才自己摔倒在地,洛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一想到如今白雅梅地位大大不比以前,心中虽然苦闷,却是无处发泄。
白雅梅并不介意,她与牡丹翠柳虽然并不怎么亲近,但毕竟一起居住了四个多月,她自然清楚翠柳是个没有心思,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白雅梅眼神瞟了一眼静静听着的牡丹,此时的她分外安静,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是被方才洛离的话给震慑到了?
白雅梅眉头皱了一皱,显然不是。翠柳虽嘴上不饶人,但毕竟胆子小,白雅梅无需多言便能以儆效尤。虽然她不愿与翠柳过多纠缠,但为了防范于未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妹妹说的是,皇上念我仪表端庄,行为端正,才会如此嘉奖,令我为表率。可见皇上是个注重女子德行的圣明君主。”
白雅梅话音一顿,探询的看着翠柳,问道:“你说,若是方才妹妹听旨时摔得那一跤,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会如何想?”
翠柳神色一怔,挑起的柳叶眉立时紧紧蹙了起来。
“那个场景若是光敬将军府中看到也就罢了,偏偏还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看了个正着,只怕这会早已经传到了皇上耳中。知道的也只会说妹妹仪表欠端庄,若是不知道,只怕还会以为妹妹对圣上旨意不满,以此来发泄呢。”
翠柳身子猛地一颤,盯着白雅梅的眼眸染上了浓浓的惧意。
白雅梅转过头来,不再看她,提醒道:“以后,妹妹就好好的在房中闭门思过,可不要再发生这等事情。嗯?”
见翠柳不吭声,白雅梅挑眉又问了一遍。翠柳终于醒转过来,颤着声音说道:“…是。”
得到翠柳的应允,白雅梅才满意的将视线离开她,不着痕迹的看向牡丹,牡丹神色淡淡,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雅梅轻轻蹙眉,抬步离开:“午膳在房中用。”
浅笑嫣然乖巧的应声,随着她的身影离开。
小红看着三人离去的影子,神色冷然,转向牡丹后探询的望着她。牡丹脸上不再淡然,眸底同样闪过一丝冷然,向小红点了点头。
当洛离从军营中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虽然已经着人回府中传话不用等他用晚膳,但是这个晚上,白雅梅仍是心思不能安定,只是吃了几口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嫣然在一旁看着她时而发呆时而轻笑的模样,不觉也掩口笑了出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您就别再发愣了,你看你脸上,全都是红光,就跟那春天里的小猫一样。”
白雅梅闻言脸一沉,冲她白了一眼:“死丫头,别瞎说!”
见嫣然还是一副要取笑她的模样,伸出手来使劲儿往外推她:“去去去,回房自己思春去吧,别在这里说我,真是的。”
嫣然本想着取笑小姐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给取笑了,不禁小脸一红,跺脚呸了一口,便不理她快步出门去了。
谁料,当走到门口,就被迎头而来的人的笑声羞得更是红了脸面。
“说谁呢,思春思春的。”
说这话的人,除了洛离还有谁!
嫣然捂着脸伸手向房中一指,嘟囔了一句,便头也不敢抬得跑出了门:“还有谁,小姐呗。”
突然发现洛离进门,白雅梅也是惊异万分,原本取笑嫣然成功后的得意之色,此时完全僵在了脸上,又听到嫣然临走时还不肯放过自己,更是羞愤难当,只想着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再也不肯出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偏偏洛离这个不识趣的不仅在发现她羞红的脸之后没有离开,反而大踏步的迎了上来,一边紧紧盯着白雅梅躲闪的带着羞涩的水眸,一边有些好笑的轻声说道:“哦,我倒是不知道,夫人今日竟然思春了。”
白雅梅紧咬红唇,跺着脚道:“我哪有!是那个死丫头自己,自己,那个什么了,我可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洛离一双剑眉挑起。
“没,没有。”白雅梅原本还硬气的语气,随着洛离越来越逼近,变得软哒哒的,心中更是不停地骂着嫣然这个死丫头,也隐隐的骂着洛离怎么来的这么是时候。
洛离走到白雅梅身前两步左右,便不再向前,虽然与她身子隔着一些距离,但他好像感觉已经与她贴身相对一般,竟然能够真切的体会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灼人的热气,烤的他有些心动,有些撩人,继而连自己的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
不知是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气,还是洛离身上传来的热气,白雅梅不仅脸色发红,只觉得整个身上都是灼热的。等了半天都不见洛离再开口说话,须臾,她好似终于抵挡不住这如同波涛一般的灼热,也不再狡辩究竟是谁在思春,转过身子,急欲离开。
可是,还没等她脚步挪动,只觉身子一轻,便倒在了一个宽阔而雄厚的怀抱中。
白雅梅惊呼一声,便看到了洛离如同火烧一般的脸颊,那双隐隐冒着火花的眸子里,更是火红一片,虽然只是一瞥,但已经足以将她烤熟。
洛离一把将白雅梅打横抱在怀中,心中一团火压的他步子都变得沉重起来,快速的但稳稳地向着里屋走去。
本就是几步远的路,在白雅梅看来却是如同走了很久,这个怀抱,她已经第二次享受了,上次自己拖着病体不顾他的叮嘱强行陪他接旨,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是气坏了。
可是这次,这个怀抱里明显多了一份柔情,一份体贴,她的眼神又开始朦胧起来,眸底的水雾慢慢升腾,随着耳边他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而越凝越重。
忽然,白雅梅的身子被洛离猛地塞进了棉被里,白雅梅飘远的思绪也被猛地拉回。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洛离那高高在上正凝视着自己的眸子,当然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可是,今日,她真的是没有…
看着躺在自己身前的娇柔的人儿,洛离眸底的那团火终于砰的燃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似是要将她也一同燃尽一般。
洛离重重的抽了一口气,猛地探子,便覆到了白雅梅身子上边,灼热的唇不听使唤的捉住了她的唇瓣,再也不肯放开。
与此同时,那双有力的厚重的大手,覆到了白雅梅的腰间,继而越来越向上移动,终于来到了那片绵软之地,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但手中的感觉仍是那般敏感。
洛离大手一顿,呼吸也猛地一顿,白雅梅更是觉得如同触电了一般,身子猛地战栗起来。可是这丝战栗,更是激起了洛离心中的火苗,终于,手上的动作不再停顿,而且愈发重了起来。
似是不能承受洛离这种越来越频繁的攻势,白雅梅的脸颊已经憋得通红,呼吸也愈发沉重,似是要窒息一般。
她伸出双手,覆到洛离心口处,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是无奈,原本要使劲的双手,不知怎的,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绵软的微薄的努力,在他那宽阔的胸膛下分外弱小。
“唔…放,放开…我…快要…死掉了…”
洛离似是听到了白雅梅断断续续的语音,果真将她的唇瓣放过,白雅梅还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他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锁骨处,一点一点的刻画着她玲珑有致的骨形。
白雅梅的呼吸再次一顿,阵阵又酥又麻的感觉齐齐涌了上来,让她更是难以自制,竟然不小心的“嗯”了一声。
也许就是这一声闷哼,洛离灼热的唇瓣终于离开,冒火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双眼迷蒙,几欲死去的人儿。
突然,洛离轻轻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挑起,便向白雅梅的衣襟探去,一把就将那件已经被他揉皱了的外衣扯了下来。
这个猛然的动作,迫的白雅梅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双手用力捂住自己胸前,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瞬间清醒万分,对着洛离摇头:“不,不行。”
洛离那原本冒着情动火焰的星眸,一下子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夜色,挑着眉,声音有些黯哑:“不行?”
白雅梅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打断他定会惹他生气,但是若是自己不停下,只怕等一下才是真的又气又羞了。
洛离见白雅梅不说话,再一次挑眉:“为何不行。”
白雅梅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和难以启齿的尴尬,须臾,终于伸手撩了一下旁边轻软的幔帐,覆到自己脸上,紧紧盖住,才小声地唔哝道:“这次,是真的…不,不方便…”
洛离一愣,须臾扬唇低低笑了一声。原本还在为她突然叫停有些气恼,后来见她眸中并无烦厌之色,便有些好奇。
如今,见她更是将头躲到了幔帐之下,想必这时她的脸上定是比以往他看到的脸色更加红透了吧,不觉得有些好笑。
听到洛离那低低的笑声,白雅梅更加气急,双手抓着的幔帐更是叠了叠,全都捂到了自己脸上,而且一点声响都不发出了。
洛离越看越觉得好笑,伸出细长的手指伸向她的脸上,想要将那幔帐拿下来,可是拿了两下,白雅梅仍是紧紧抓着,不肯放下。
“你这样,是想把自己给捂死吗?”洛离手指停了下来,不再去拉扯那幔帐,而是滑到了白雅梅抓着幔帐的手指上边,顺着那青葱一般的细长手指来回划动。
听到洛离仍然带着笑意的问话,白雅梅嘴唇紧紧抿着,显然是觉得有些闷了,半晌才闷闷的嘟囔了一句:“不会,捂死的。”
洛离停了手上的动作,不再描画她那纤长的手指,似是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算了,捂死就捂死吧,这幔帐虽然轻薄,但是你这样好几层捂着也是不透气的,看来你还是不心疼我,还没有洞房花烛,就要弃我而去了。罢了,与其这般孤独的活着,我倒不如…”
“不如怎样?”听到洛离有些低落的语气,白雅梅猛地将幔帐拿开,一张小脸似是从染缸中刚刚捞出来一般,正瞪着眼睛问他。
一看到这张热的都能烤鱼的脸,洛离原本低落的脸终于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看到他笑,白雅梅红唇紧咬,一嘟嘴,再次将幔帐继续捂在脸上,这次捂得更紧了。
“还能怎样,我当然是要多娶几个新娘子进门了。你不仅不与我洞房,还这么狠心的捂死自己,离我而去,我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
不等洛离说完,白雅梅一把将手中的幔帐甩到他的脸上,一张小脸散了些红色,多了几分愤然,低吼道:“你去,你去,现在就去娶,反正府中已经有了两个小妾了,也不怕再多几个,去去去,现在就去!”
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来对着洛离又捶又打,皱成包子似的小脸儿写满了委屈。
洛离心中一疼,将捶在胸前的小手攥住,对着她的脸颊轻轻一啄,温柔却不失坚定的说道:“我只要你一个,不要她们了。”
见白雅梅终于消了些气,洛离嘴唇一勾,翻身躺到了白雅梅身边,侧过脸来望着她红嘟嘟的耳垂和粉红的脖颈,无限失望的叹气,一叹到底:“哎,今天的洞房又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