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大卫,我已经回到汉堡,不过我还没能开始我正常的学习工作,我不打算继续上我的语言班课,我觉得我的德语足够我选择一个比较好的专业了,今天我将会和朋友一同前往吕贝克,我希望你曾听说过它,当然,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学识的意思,我将会与我的朋友在那里与一对老夫妻共进晚餐,老天保佑不会是德国的美食,你知道,德国的食物与英国的食物在我心目中是同一等级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上一年中国的美食节目《舌尖上的中国》为什么会在华人世界引起那么大轰动和共鸣了,因为,国外的伙食实在是太糟糕了,呵呵,祝,美好的一天。”
汉堡到吕贝克只需半个小时车程,在德国汉堡往北开去,一直沿着波罗的海走,可以看到漫长而美妙温柔的沙滩,箫小杞打开车窗,凉爽清洁的海风迎面吹来,一点海腥味都没有,如同站在怡人的淡水湖边。箫小杞兴奋地把头伸出窗外,看到堤岸上一群闲适乌鸦,还有无所事事的海鸥,这对箫小杞而言,罕见而有趣,她更为兴奋,把手都伸出去了。
“吱”地一声,阿尔弗雷德把车停在安全岛上,对着一脸迷惑不解的箫小杞面容严肃道:“这样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把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伸出窗外。”
箫小杞垂头乖乖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不过……”箫小杞兴奋提议道:“我们现在能去沙滩上走走吗?”
“不行的,已经和父亲说了会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他家。”阿尔弗雷德残忍拒绝,倾身检查了一遍箫小杞身上的安全带。
“去吧去吧,德国的高速公路是不限速的,只有你的车子允许,你想踩多大的油门都行,我们等下开快点不就好了吗?”箫小杞抱着阿尔弗雷德的胳膊不断地摇晃。
阿尔弗雷德挣开箫小杞的手,让她乖乖坐好:“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应该要注意安全。”
箫小杞不理,两手又缠上来,“好阿尔,求你了,就一阵子,拜托了。”
阿尔弗雷德不语,箫小杞已经解开安全带,扑过去亲他的脸颊,“阿尔,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叹气,打火,把车子开下高速路,停到一侧,“走吧。”
箫小杞高呼一声,不等阿尔弗雷德就自个打开车门把裤子拉起手脚利索地向沙滩奔去。
“等一下!”
这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沙滩也没多漂亮,很多的石砾,但箫小杞就觉得快活,一边跑一边单脚翘着解开短靴的绳子,蹭蹭两下就把两只鞋都月兑下向海水奔去。
阿尔弗雷德跟在后面,步调急促,弯腰一一捡起箫小杞扔下的鞋子袜子,看着箫小杞的背影满是无奈。
箫小杞一脚踩进海水里就哆嗦了一下,虽然今天没下雪,但德国现在的季节还是在隆冬,海水冰冷刺骨,像针刺地疼,箫小杞忙退出来,只觉两只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叫你等一下的。”阿尔弗雷德走近,没等箫小杞苦着脸向他哭诉,就先一步托着她的腋下把她带离海水,放在突出的瞧石上。
拉开外套的拉链,月兑下,把箫小杞的两只小脚包住,细细擦干上面的水,然后一一套上袜子,短靴。
箫小杞一直静静地看着阿尔弗雷德的动作,他正弯着腰帮她把裤腿拉下来,箫小杞看着阿尔弗雷德头上短短的金色头发,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帮她擦脚,帮她穿鞋子,帮她拉裤腿,好像只有小的时候妈妈对她做过。
阿尔弗雷德抬头,就看到箫小杞一脸晦涩难明的表情,他愣了愣,“怎么了?袜子里面有砂子吗?”说完就抓着箫小杞的脚腕就要月兑鞋。
“不,没有,很好。”箫小杞推开他的手,跳下瞧石,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挠挠头发呲着牙笑着对一脸担忧的阿尔弗雷德道:“阿尔,你给我说说你部队里的生活吧,很想知道你平时是不是也是这副木头样。”
“这没什么好说。”阿尔弗雷德拍拍手上的沙子,上前牵住箫小杞的手,两人慢慢往前走。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你在部队里呆了三年耶,总会有好玩的事。”箫小杞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要不你说说你上次为什么受伤?为什么要在汉堡修养三个月。”
“枪伤,在阿富汗掩护撤离的德国公民。”
“哎,很痛吧。”箫小杞瞪大着眼,感觉枪伤什么的,对她这种平静生活二十年的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
“不知道,醒来时已经做完手术了。”阿尔弗雷德很自然地放开箫小杞的手,走到海边的一侧再重新牵着她走。
“那你15号回部队,又要重新驻守在阿富汗吗?”
“应该吧,听从长官指挥。”
箫小杞停下脚步,抱着阿尔弗雷德的手臂,踮脚仰头看着他:“阿尔,你一定要小心,我不希望每天在家祈祷你不要中弹不要踩地雷不要被炸弹轰不要被抓去虐杀,我更不希望突然有一天在家门口看到一辆黑车然后有军人来敲门告诉我你战亡的消息。”
“呵,不会的。”阿尔弗雷德一笑,然后特认真地开始给箫小杞解释,“GSG9部队阵亡的士兵尸体一律由国家处理,这关乎于国家机密,特别你是外国人,他们也许只会告诉你我在阿富汗寻找到真爱了,已经在当地结婚,你不必再等我了。”说着阿尔弗雷德自己也笑了起来。
“去,如果真那样我也杀去阿富汗,先宰了你,然后和你老婆双宿双栖。”
箫小杞一怒,伸脚踹去阿尔弗雷德的膝盖,被他灵活避开,站离一步,双手抱臂嘴角勾起笑着看着她,箫小杞更怒了,丫的还看不起我来了,跑过去,整个人拽着他的手臂就要踢他的膝盖,想要把他绊倒,阿尔弗雷德轻松避开,在箫小杞发飙之前,直接扛起她转了几个圈,再放回地上。
箫小杞在空中尖叫几声,落地后还有点惊魂未定瞪着他,急喘几口气后,抓狂了,抱着阿尔弗雷德的腰使劲想法子就想摔倒她,阿尔弗雷德无奈,说:“来真的?”
“本来就来真。”箫小杞气呼呼道。
阿尔弗雷德轻松挣开箫小杞抱着他的腰的手,托着她的腰,“啪”一下就把箫小杞甩在沙滩上,箫小杞大怒,又爬起来跑去再战,又被撂倒。
箫小杞坐在地上,直接耍无赖,抓了把沙子扔过去,“你居然撂倒我!”
阿尔弗雷德一脸无辜,“是你说要来真的。”
“你懂不懂什么是绅士啊你!”和大卫玩了一段时间,箫小杞已经是张口闭口就是绅士了。
明明是你说要来真的,阿尔弗雷德无语,没再说话,默默扶起箫小杞一边拍她身上的沙子一边说:“走吧,不够时间了。”
牵着手往回走,才下午五点,天色已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刚才走太远了,潮水不知什么时候漫了上来,形成了一大块的滩涂,箫小杞紧紧地拽着阿尔弗雷德的手,一路非常的泥泞,走得很艰难,翻礁石,找石块,搞不好一脚踩下去就陷下去好几公分,两人相互扶着走得很慢。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父女,女儿大概只有十来岁,穿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和小皮鞋,父亲拉着女儿的手,走得很认真,拐角的地方还自己站到了水里,抱着女儿过去。
箫小杞就感觉自己随时就要滑倒,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地惊呼,就怕摔个狗吃屎,然后突然她就听到了后面传来的笑声,不禁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一对老夫妻,应该也是走太远了忘了时间的,妻子还穿着漂亮的碎布长裙和皮鞋,丈夫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夜色渐沉的时刻,头发发白的两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声笑着,无惧脚下的路走得是多么地艰难,相互扶持慢慢走着。
箫小杞觉得心里暖暖的,在这样的一种黄昏下,在这样的鸟群下,在这一片不是旅游胜地的海边的滩涂上,让人有一种错觉,似乎走着走着,就从孩子走成了父亲,再走着,就能从青年走向老年。
因为箫小杞的漫不经心,而阿尔弗雷德也只顾着找下一步落脚的石块,箫小杞一个不注意,就一脚踩到了一滩的烂泥,她下半身向前一滑,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急反应,箫小杞就整个人躺在滩涂上了,两人的手还仅仅握着。
阿尔弗雷德忙弯腰想要扶起她:“萧,没事吧?”
箫小杞没说话,身后的老夫妻的笑声还不时地传来,她半起身,搂住阿尔弗雷德,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他刺人的短发,“阿尔,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感谢你。”
最重要的,不是走了什么路,而是陪自己走的是什么人,还有自己走路时的心情,智者对少年说,幸福的意义在于,欣赏世界上所有的奇观异景,同时永远不要忘记汤匙里的油。
说完这句话,箫小杞就用力把阿尔弗雷德往前一拉,阿尔弗雷德没防备,就被箫小杞也给拉下来了,半个肩膀躺在滩涂上,只见箫小杞笑得眉目弯弯,毫不顾忌形象露出八颗牙齿,大笑道:“阿尔,我是你女朋友,要脏一起脏,要倒霉一起倒霉。”
“叮——阿尔弗雷德好感度+2,总好感度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