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徐太医出自杏林世家,极为精通医术,且在医学的道路上涉猎颇多;听说徐太医精通内科外科、儿科骨科,就连后宫最吃香的妇产科也是通晓甚多。
老太医一放下小药箱子就跪在地上隔着白色的袜子瞧了瞧陈叶青的脚骨,饶有深思的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半晌后,这才慢腾腾的从袖珍可爱的药箱子里拿出一颗灰色的药丸递到陈叶青面前,恭敬道:“娘娘,这是镇痛丸,您先吞服一粒吧!”
妈的!有这好东西你不早拿出来;陈叶青一把接过那所谓的镇痛丸,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咕咚一口,囫囵吞枣似的硬咽下去;一旁伺候的黄梨被如此彪悍的娘娘吓得一怔,忙让一旁的宫女倒了杯清水,送到陈叶青面前:“娘娘,喝口水吧,万一卡在喉咙管里镇痛的作用起不了,还要劳烦徐太医想法子拿出来!”
陈叶青被黄梨这句平静的话唬的一愣,忙就着黄梨的手呼呼噜噜的喝了两大口水,这才觉得彻底踏实了。
经过徐太医的仔细看诊,在大家屏气凝神之际,老太医终于给出了诊断:“娘娘,您是伤了筋骨,必须让老臣用活血舒筋的药酒将受伤的筋骨推开,这才能消肿止痛,药到病除。”
陈叶青不用太医说就知道自己这包着白袜子的脚丫子恐怕早就肿成了猪蹄子,只是在这种痛楚的情况下还要把伤处淤血推开,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陈叶青惨白着一张脸,眼神很是害怕脆弱的望着眼前操持着他痛苦大权的老太医:“不能等两天吗?本宫现在疼的很,不想让任何人碰伤患之处。”
“娘娘,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等错过了这好时候,以后再推拿恐怕起不到最关键的作用!”徐太医依然捻着他的山羊胡子,说话间,又从小药箱中掏出一个布袋,从中抽出几根银光发亮的细针,还颇为骄傲的在陈叶青面前晃了晃:“娘娘别怕,老臣钻研最深的就是人体穴位,等会儿老臣就用这几根银针封住娘娘脚底的几个穴道,痛楚定能大减。”
再减也是疼啊,老子活在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慢刀子喇的疼痛啦!
“本宫……”
“徐太医,你尽管按自己想的做就是!”
陈叶青刚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就听一声沉稳磁性的男声从殿外传来,紧跟着,就见赵礼一身玄色双龙锦袍威仪英挺的出现在内殿之中。
看着迈着龙行虎步而来的赵礼,陈叶青只想一口恶黑喷到这孙子脸上;什么叫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是老子的脚,老子疼的乱七八糟,你这孙子在这时候跳出来做什么?
再说,害的老子变成这样的人,还不是你这龟孙子?要不是你又拿侍寝吓唬老子,老子能连路都走不好,生生折了自己的脚丫子吗?
陈叶青欲拿眼神杀死这孙子,可赵礼却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模样直朗朗的走到床边,冷看了一眼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碧莹,明显就感觉小碧莹哆嗦了一下,迅速就放下自己,乖觉的退到床边,低着头连声音都不敢吭!
瞧见这一幕,陈叶青勃然更怒了;赵礼啊赵礼,不光欺负老子这个人,还欺负老子的心肝宝贝?你他妈咋不作死啊你!
赵礼好像根本就接收不到他此刻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愤怒一样,来到床边反倒是自己伸手一把就将斜躺在床上的陈叶青抱在怀中,两个人就这样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跟个连体婴儿似的紧紧地黏坐在一起。
察觉到自己幼女敕的坐在赵礼结实有力的大腿上,陈叶青心里的这口黑血都能狂飙三尺之远了!
苍天啊!你究竟要怎么折磨老子才痛快啊!当年老子做男人的时候都没让一个女人如此亲近热乎的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现在变成女人,你却让老子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啊——!你究竟是在故意玩弄赵礼呢还是在有意玩弄老子啊?!
鉴于连皇上都开了口,徐太医算是彻底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就看他拿出两根又细又长的银针用酒水消了消毒,接着在电光火石之间,瞅准陈叶青脚底板的穴道,快狠准的扎上去!
陈叶青看着徐太医浑身直冒冷汗,不是他不放心这老家伙,只是老太医的手抖的比他受伤的脚还厉害,他能相信吗?
似是觉察到他的紧张和害怕,赵礼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更紧了紧,好听低沉的声音笑笑的在耳侧响起:“皇后别怕,徐太医若是敢弄伤了你,朕会让他徐家杏林世家的招牌折在他的手上!”
赵礼话音刚落,就看沉稳又心细的徐太医手指一阵猛颤,差点在下针的时候扎错了地方!
望见这一幕的陈叶青终于哭出眼泪来了,赵礼啊!你他妈是故意的吧!你故意说出这些话吓唬老家伙,就是让老家伙心理压力越来越重逼着他不得不出错是吧!老子昨天晚上还尽职尽责的让你爽够了,你今天就来卸磨杀老子这头雌雄同体的驴呐!
赵礼看着哭出眼泪的他,琉璃般清澈平静的眼底泛动着阵阵柔色,还装模做样的轻轻擦拭着他眼眶底下的泪:“皇后,别哭了!”
陈叶青抽泣着快要流出来的鼻涕,第一次拿可怜巴巴的声音求着赵礼:“咱能别吓唬老人家吗?我怕痛,更怕死!”
赵礼擦了擦他的泪,脸上漾着和煦的笑容点头:“好,朕不吓唬他!”说着,赵礼就看向迫于压力已经头冒冷汗的老太医:“徐太医,……杏林世家!”
啊哇哇!赵礼啊!——陈叶青真心快要在痛楚中崩溃了……那孙子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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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礼就是个度量又小、气量狭隘、恩将仇报、顶风作案、阳不举、阴不畅的幼稚鬼!
老太医,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