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低下头去咬了口馒头。
不得不说,萧东阳的评价是对的,真的很难吃。
怎么这馒头,有股苦味?
芸娘果断的换成了粥犄。
虽然没有什么味道,可是热呼呼的吃进肚子里,整个胃都暖和了起来。
早饭吃完的时候,芸娘想着,应该是要歇息了。
没想到贺连城又冷冷的一句:“赶路。”
而且,还让马夫买了许多干粮,馒头居多。
萧东阳看着那些馒头,脸成了菜色。
芸娘看上萧东阳,脑子里云里雾里的,实在是想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最主要的是贺连城怎么回事?
这样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呢?
凭白无故让人跟着他心情也不好。
上了马车,贺连城还是倒下就睡,芸娘和萧东阳只得坐着。
幸好萧东阳也睡不着了,芸娘以茶水做笔,在桌子上写:“昨晚怎么回事啊?”
萧东阳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他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说到:“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芸娘狐疑又仔细的打量着萧东阳,可实在是看不清他眼里的真情实意。
看了眼又已经睡过去的贺连城,转而问到:“他为什么摆脸色?”
萧东阳笑得特不怀好意,在桌上写了四个大大的字:“欲求不满!”
芸娘无语问苍天!
不过,赶了一夜的路,真的很腰酸背痛了,原本以为白天会停下来住店,可是看这样子,是要日夜兼程的架势。
芸娘捏了捏开始酸麻的腿,无比的怨念。
在怨念中,更是想念玉郎。
真希望这一趟快点结束,只想每天跟在玉郎身后侍候。
那样的日子才叫踏实,才叫知足。
芸娘再次无意识的长叹一声。
萧东阳也跟着长嘘短叹:“我腿好麻,我好困……”
芸娘其实也一样。
萧东阳再次看了睡得四平八稳的贺连城一眼,幽怨万分。
“不知云城会是怎样了?希望杜家已经死心了。”
芸娘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大不了你再同贺公子私奔一次。”
萧东阳颤抖的手指,指着芸娘:“你……,你……,你……”
最后颓然的叹一声:“本公子这是自毁身价啊,断袖得如此摧心肝。”
突然,贺连城狠恨的声音响起:“夜里再给你八女,向世人证明你的清白,可好?”
萧东阳禁了声,唯有泪两行。
芸娘咬着唇,憋了笑。
贺连城拥被坐起身来,指使芸娘到:“倒茶。”
芸娘在桌底下踢了萧东阳一脚,示意他情深意重一点,去给贺连城倒水喝。
突来的痛意,让萧东阳倒抽一口冷气,而且毫不犹豫的踢了回去。
幸好芸娘身手好,堪堪躲过。
贺连城的目光已经跟刀子似的了,芸娘撇了撇嘴,只得倒了茶端过去。
接过茶慢条斯理的喝完后,贺连城苍白的脸色,也好多了。
他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后,问马夫到:“到哪了?”
马夫的声音毕恭毕敬:“快过渭河了。”
贺连城听了,没作声。低头,微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芸娘深吸了一口气,问到:“昨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原本贺连城的脸色还算平静。
芸娘的话音刚落,他脸色就铁青铁青的了。
剜了芸娘一眼后,贺连城一字未答,倒是身上的杀气越渐腾腾。
萧东阳眯着眼,笑。
芸娘心里跟猫在抓似的,总觉得昨夜里有古怪,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弄不出个答案来,真真让人心里不踏实。
可能是马车里的气氛实在太凝重,萧东阳变戏法似的,模了一幅棋出来:“来,来,来,下棋,下棋……”
芸娘撇开身子,把位置让给了贺连城。
结果萧东阳哇哇大叫:“我要同你下,跟他下没意思。”
芸娘毫不客气:“手下败将,跟你下更没意思。”
贺连城这才抬头看了芸娘一眼,到:“你会下棋?”
语气中惊讶居多。
这让芸娘有些郁闷,难不成自己以往的形像是一无是处?
但一想到几年前大街小巷的不堪传言,又释然了。
可不是,估计云城百姓对杜家庶小姐的印像都是笨手笨脚。
萧东阳被气着了:“那是因为我没习惯你的下法,等我几盘熟悉了,还指不定谁是谁的手下败将呢。”
说着话,把黑白子都摆了出来。
一幅誓不罢休的模样。
芸娘想着反正途中枯味,下棋权当打发时间。
于是,接过萧东阳的白子,先行。
还是快下的风格,一子落下快过一子。
不知何时,贺连城到了身后,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
萧东阳越渐吃力,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芸娘的速度,可越到后面,越是不行。
最后,惨败。
萧东阳十分的不服气,还要再来。
贺连城却接过了他的黑子,抢先落下一步。
萧东阳这才郾旗息鼓,坐在一旁看着二人厮杀。
芸娘第一次棋逢对手。
贺连城虽然在速度上要慢一些,可是他在布局上,实在滴水不露。
进可攻,退可守。
这人心思,确实深城。
如若上战场,定为良将。
第一盘,竟然是和局。
萧东阳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贺连城的眼神,带着不同以往的神色。
一局下来,贺连城脸色没那么冷了。
抬眸看着芸娘,目光黑幽,深不见底。
芸娘有毛骨悚然之感。
低下了头去,眼不见为净。
一时,马车里谁都没有说话,静寂到鬼诡。
芸娘只觉得贺连城看在身上的目光,跟刺似的。
最后,还是萧东阳打破了沉闷:“强烈要求住店歇会,身子骨都颠得要散架了。”
贺连城声音有些刺哑刺哑的:“你回云城!”
短短四字,就让萧东阳住了嘴。
此番若真就这样回去,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贺连城又摆了棋,说到:“再来一局。”
芸娘有些悻悻的:“不了,困了,我眯会。”
贺连城倒也没强求,最后同萧东阳下了起来。
芸娘背靠在马车壁上,闭上了眼。慢慢的真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但睡得极不舒坦,痛苦异常。
十分怀念睡在床上的感觉。
睡一会,醒一会,真是要命。
等马车停下时,芸娘也睁开了眼。
马车是停在一座破庙前,贺连城说今夜就在此过夜。
因为没法继续赶路,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
芸娘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因着用力过猛,着地时脚上一软,差点摔倒。
还是贺连城扶了一把,才幸免于难。
萧东阳夸张的伸展着手脚,嘴
里不住的嘀咕:“手脚都要废了。”
贺连城一横眉:“那你跟在马车后面走!”
萧东阳闻言,幽怨极了。
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只差没跺跺脚了。
芸娘默默的抬头看天。
天上阴沉沉的,倾盆大雨。
破庙四处漏雨,只有菩萨身前,勉强有一片干爽的容身之地。
连人带车,都到了菩萨身下,借片瓦遮身。
萧东阳抬头看着菩萨,神色古怪的笑了:“原本还想拜一拜,看来不用了。
就连贺连城都有些神色古怪。
芸娘这才发现,原来面前的是送子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