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宝珠终于懂事上进,霍老爷哪有推迟的道理,一口就应了。
刘宝珠为避免夜长梦多,当下就说要开始跟着学。
霍老爷连续半个月,都在用心认真教学,连所有的应酬全都给推了犸。
这样大的动静,霍夫人自是知晓曼。
自是不高兴,只是他一向偏心,又能怎么办呢?
为刘宝珠的事,这些年同他闹也闹过,可到最后还不是争不过。
罢了,反正这回能砍下大半的嫁妆,以及让她再也不能顶着霍家大小姐的名头享受富贵,已经很意外之喜了。
霍夫人也就丢开不再管这事,因为说了也没用,只会让自己更闹心。
不如把全副心神用在大郎身上,这芸娘看了这些日子,感觉是个好的,他自己也有收房的意思,怎的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明自己已经暗示好几遍了,可大郎还是不说把人收房。
霍夫人想了想后,打发人去请霍玉狼过来,今日非要问他要个准话才好。
没想到一会后,过去的丫环过来回话:“刚才萧二公子的人过来传话后,大公子急匆匆的走了,留下话说不回来吃饭了,晚上留着夜就行。”
霍夫人直皱眉,心里直嘀咕,莫要惹上麻烦才好。
萧东阳在霍夫人的眼里,就是个惹事精。
想想还是不放心,着门房去打听,如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报。
芸娘见霍夫人坐立不安,笑到:“伯母,坐下来喝口茶顺顺心,玉郎他性子稳重,办事又稳妥,不会有事的。”
霍夫人接过芸娘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几口后才烦闷的一挥手,忧心忡忡的到:“大郎我倒是不担心他,就是东阳,他一向性子……”顿了顿,才勉强艰难的想到个词:“活跃。每次惹了事,他又什么都不管,最后总是大郎收拾残局。东阳他又是个爱拈花惹草的,因此每每让大郎的名声没的受牵连。”
想想就气,若真的是个风流公子就算了,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上次听来的却是他到现在都还是独善其身,那还每次去招花惹蝶!
真是阿迷陀佛,所幸大郎跟他相处这么多年,到底是没有近墨者黑。
祖宗保佑。
听了霍夫人的话,芸娘了然。
霍家大公子的婚事至今未能成,倒并不全是因为自己当初给闹的。
还有部份原因,就要真归功于萧东阳了。
玉郎受的是池鱼之殃。
每次为他收拾烂摊子,多多少少惹了些闲话,传到那些世家夫人小姐耳里,自有一番考量。
不知此次萧东阳又要闹什么?
一个时辰不到,芸娘就有了答案,去探听消息的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说是在百花园打起来了。
百花园在云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灯红柳绿之地,那里的姑娘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
因此,在云城名声很大。
霍夫人一听,脸都白了:“大公子有没有受伤?”
小厮回话说闹事的人太多,挤不进去。只隐约听说是萧二公子同人争花魁,打了起来,大公子就是赶过去江湖救急的。
霍夫人吓得心肝直跳,出了这样的事,不管什么缘由,起先被牵连在内,就容易被人传出些难听话来。
芸娘反而较镇定:“伯母,没事的,玉郎他身手好,自保定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还带了护卫过去,定能安然无恙。”
霍夫人还是不放心,让小厮从府里带了十来个人过去,再三吩咐一定要护大公子周全。
芸娘想得要缜密一些:“伯母,还是着人多带些银票过去,以防万一吧。”
霍夫人觉得言之有理,连忙着人带了五千两过去。
之后就一直在焦急的等着消息,直到半夜霍玉狼才回来。
霍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连带着担心受怕,精神很差,看到儿子完完整整的回来,精神一放松身子就更虚了,差点就瘫软在地。
还是芸娘眼明手快,扶住了:
tang“伯母。”
霍玉狼很不太平的过了一天,回来又见着亲娘如此,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娘!”
霍夫人坐到榻上,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没事,听说打起来了,你可有受伤?”
霍玉狼身上致命伤没有,可是青紫红肿是免不了的,但现在哪里敢说,打起精神中气十足的答到:“儿子没事,让娘受惊了,儿子知错。”
霍夫人仔仔细细的把霍玉狼打量几遍,见他站得笔直,身上也没有见血,脸色也无异常,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玉狼无力的一抹脸:“娘无需担心,这是萧伯父在逼迫东阳所用的手段罢了,并不是外面所传言的那样不堪。”
只不过呢,也八.九不离十就是了。只能说萧伯父为了儿子成材,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霍夫人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埋怨的说到:“要教育儿子,关起门来就是了,怎的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还是在那种地方!”
说完,也是觉得无奈,现在都多久了,萧东阳还不愿意回府,要关起门来教训,也得有人关啊。
霍夫人抚额,叹道:“罢了罢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去休息吧。芸娘,你帮我送送。”原本今天是想说把芸娘收房之事,可现在哪还有心思和精力。
霍玉狼今天确实也累得慌,想到萧东阳的离经叛道,就觉得头痛万分,今天暗中帮着萧伯父把他弄了回去,还不知道以后他要怎么闹腾呢。
芸娘低眉顺眼的跟在霍玉狼身后,直到四周没人了,才问到:“可是身上受伤了?”
霍玉狼知道瞒也瞒不过了,而且还得指望芸娘帮忙上药呢:“嗯,一些小伤,不碍事。”
芸娘虽说已经看出来了,并没有伤筋动骨,但还是很着急:“那要快些回房上药才好。”
说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就加快了许多,霍玉狼笑了笑,轻应了一声‘嗯。’
等回房把身上的衣服月兑下,看着背上的青肿,芸娘直吸冷气:“怎么回事?”
霍玉狼也是苦笑:“萧伯父气急了,我没法子只得帮东阳挡了一下,左右我身子好,擦些药过几天就好了。”
芸娘边上药边没好气的到:“你真是,帮他挡什么,他有本事闹,就应该有本事扛住他爹的打!”
霍玉狼毫不在意的笑:“我知道你担心我,没事的。”
今天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挺身而出。实在是萧伯父气狠了,从随从手上拿了长枪就抡过来,如若萧东阳要真挨实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他身子本就弱,在床上躺三个月都是轻的,若是因此有个什么好歹,那萧家可要真的没后了,到时萧家二老还不得整夜以泪洗面啊。
就看事后萧伯父眼中的后怕就知道了,他定也是给吓着了。更何况事后他千恩万谢,年纪一大把,连头发都全白了,又是长辈,若不是强扶着他,还真就跪下去了。
所以,霍玉狼是真的觉得后背挨这一下,挺值的。
芸娘上好了药后,直嘀咕:“真不知你怎的就同他成好朋友了。”
霍玉狼笑:“东阳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其实心地并不坏。”
这一点芸娘早就知道了,从他舍得重金救那些苦命女子出水火就知道了,但那人的行事也太让人无法苟同了。
“他爹娘总归是为他好,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对于这一点,霍玉狼也是挺无奈的,不过不想让芸娘厌了萧东阳,说到:“东阳知道轻重的,他也就想趁着萧伯父身子骨还好时任性些,迟早他会担起家族重任的。”
芸娘把东西收拾好,也不再多说:“你也累了,先睡吧。”
霍玉狼双眸在夜里亮得出奇,看着芸娘到:“我想同你说说话。”
芸娘有些受不住霍玉狼灼热的目光,微低下了头去:“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