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顿时一脸黑线,客人被坏人掳走了,您老还笑的出来?这神马逻辑思维!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卫焰伸手就捏住她秀气的鼻尖,轻轻拧了一下,佯怒道:“你个呆瓜,当咱卫家庄是什么地方?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任凭他是谁,只要你二哥出马,定叫他插翅难飞,有腿难逃!”
“讨厌,你就吹吧!”
若雪拍开他的爪子,刚支起身子,俞妈妈和彩苹送茶点进来,以为她想起来,忙道:“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少庄主吩咐让你多休息呢!”
又见自己取来的衣物还在,就对卫焰道:“二公子,不妨到外面去喝茶,待老奴服侍小姐梳洗过后,你们兄妹再聊不迟。”
卫焰见若雪的小脸红扑扑的,便伸手模了模锦被,摇着头道:“妈妈顺便将这锦被也换了,又重又厚,若雪睡着也不舒服。”
俞妈妈应下了,心道,二少爷看着一副少不更事的样子,却不是个粗心的,这床锦被是备着冬日用的,这天气还用不上,少庄主担心小姐冻着,便添上了,是厚了些。
若雪在内室梳洗换衣,卫焰负手在外间转悠,时而摆弄着博古架上的小玩意,时而翻翻书柜上的书册。
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若雪的胡乱涂雅,不知画的些什么,既不像猫又不像狗。卫焰边看,边暗地发笑,一时眉眼弯弯,星眸灿亮,腮边两个酒涡若隐若现,为他俊美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可爱的萌态,让人回味无穷。
须臾,若雪收拾妥当,俞妈妈依旧不许她起身,只请了卫焰进去。使人支了一张桌子,摆上茶点,便带了人出去在外面守着,让他兄妹二人安静叙话。
“二哥,庄姐姐到底找到没有?”
卫焰微一沉吟:“找到了。”
若雪见俞妈妈不在,便又支起身子,一脸好奇地道:“二哥在哪里找到她的?她怎么样了?”
卫焰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取了大迎枕垫在她身后,自然而然地坐上榻沿,垂目看她。
就见她五官精致剔透,皮肤吹得弹破,睫毛如同扇贝般浓密,黑漆漆的双眸水灵灵的,一头柔亮乌黑的长发披散,说不出的标致,仿佛天宫里降落到人间的仙女,又仿佛百花深处的精魅。
他漆黑的眸瞳深深,眼底似有淡淡的光芒一闪而逝,心想,真是女大十八变,初见,只觉得这漂亮的小女孩真可怜,没几个月,模样就大不一样了,再过两年,这张脸只怕想藏也藏不住。
若雪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不言不语,困惑地道:“二哥,想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啊?我问你话呢!”
卫焰不着痕迹地转开眼神,取了青花瓷盅抬她唇边。
凌若雪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茶,又吃了两块酥皮点心。
“若雪,你落水时一定很害怕吧。”卫焰轻轻地道,眼里满是怜惜。
凌若雪微垂下头,当然很害怕啊!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那种将要毙命的窒息感觉,垂死挣扎的绝望感,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明了的,恐怖至极!
用一句话概括——谁溺过水谁知道!
但是,她身体里毕竟有一个成人的灵魂,再加上总有一种误解,自己是会游泳的,肯定淹不死!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她得救了。因此,惊吓过后,情绪平复的也快。
卫焰见她轻皱着眉头,黑宝石一样的眼里隐含着惊惧,越发怜惜,声音柔的能滴出水:“好了好了,莫想了,等你好了,让娘陪着你去庙里收收惊。”
若雪初穿来的时候,行为和动作都很别扭,处处要表现的像个孩童,真真是难为死她了。
所幸古代的小孩都比较早熟,她慢慢模仿,日子一久,也就适应了。再加上她是幸运的,碰到了卫家的人,一个个都很疼她,宠溺她,让她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至觉得当小孩子真的很幸福,一点都不愿意长大。
此时面对卫离爱怜地目光,她很自然地像个小姑娘一样抱怨:“人家好不容易忘记了,你又提,是想害我做噩梦么?”
“怪二哥不该提。”卫离捉住她的手腕,佯装往自己脸上打去:“请小姐掌嘴,重重的责罚,好让我长个记性。”
若雪被他逗笑了。
见把人哄高兴了,卫焰方重提庄静雅:“她被人打晕了,扔在假山后,坏蛋也捉住了……”他恨恨地道:“却是个哑巴!”
“哑巴?”
“嗯。”卫焰眸色清冷,表面平静地像一潭湖水:“当时,大哥跳下荷塘救了你起来,我却发现荷塘边有几滴血,心下起疑,于是就顺着血迹追了下去,结果发现一个人外庄人,行迹可疑的很,且大腿被刺伤了。”
若雪突然想到那根金簪,皱着眉道:“我用簪子刺伤了抓我的人,他啊了一声,倒是一直没有说话。”
她一脸惋惜地道:“可惜金簪掉到荷塘里了。”
卫焰黑眸一凝,冷冷地道:“这倒是对上了,推你的正是他,只是他不会说话,又不认识字,尤其叫人着恼。”
若雪卷翘的长睫垂了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幽沉的黯影,掩住了眸中的思绪,是啊,有道是,哑巴挨冤枉,至死不开腔!即便打死他,他也说不出是受了谁的指使。
但是,究竟是谁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以致于非要弄死自己不可!她来卫家庄之后,从来没有与人结怨,一直深居简出。若说是原主的仇人,好似也不大可能,那么小的孩子能得罪谁?
而且,庄静雅也出了事,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正在这时,彩苹进来禀报:“二公子,小姐,庄家姑娘醒了,她想见小姐。”
“见我?”若雪扬了扬眉。
“是的,”彩苹点点头:“可能是非常担心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