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眼力绝佳,悦来客栈的两个少年正是若雪和丹楹,至于她们为何来靖城,说来话长。
话说那天,若雪从登徒歌嘴里听到她亲娘的真实身份,还未等她搞清楚亲爹是哪一位,她娘又是怎么成了凌经亘的妾的,口吐鲜血的况鸿霄便抱着昏迷不醒的薛燕回来了。
况鸿霄肩膀被人打了一掌,内腑受损,好在内伤不重,他抹了抹嘴边的鲜血,一脸严峻地告诉众人:“有仨个黑衣人来抓薛燕了!”
这仨个人功夫极高,轻功绝伦,出手就伤了卫家的好几个护卫,他、倪臻,还有卫雷都不是这仨人的对手。本以为薛燕会被人抓去,不料老瑞突然出手缠住这仨人,并让他们护着薛燕逃跑。
卫雷和倪臻上去帮老瑞,他带着薛燕回庄,半道上碰到卫离。卫离已带着护卫去抓人了。
登徒歌一听,脸色遽变,叫了声:“大事不好!”身影一闪便不见踪影了。
众人唯恐薛燕有个闪失,忙给她检查,好在吴廖两位前辈,以及孙郎中都说她无碍,只是思绪复杂,一时激动才晕过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须臾之后,卫离带着人回来了,只抓住了一个黑衣人,另外两个逃跑了,他担心对方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不敢久追。老瑞,卫雷和倪臻都受了不轻的伤。
其中老瑞受的伤最为严重,浑身浴血,昏迷不醒,是被眼眶红红的登徒歌背回来的。
这个时候,老瑞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登徒歌用药水细心地揭开他脸上的假面,露出他一张二十多岁的脸,虽然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还有一头如雪的银发,却不能掩盖他宛若天神一般冷俊而高贵的容颜。
他就是东方昱!
若雪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金质玉相的年青男子——他来祈国,原本是为了打探她的身世而来,后来却意外地发现了燕双飞,为了能接近燕双飞,他不惜装扮成一个老人家到卫家庄为奴为仆。
且为了易容效果逼真,不露破绽,他甚至连身上都易了容,原来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皮肤弄得犹如老树皮一般疙瘩纠结。不可谓不用心良苦也!
他的外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内伤,他身上的血多是自己口里喷出来的,若雪怀疑他只怕将身体里的血都呕尽了。
从登徒歌沉痛的叙述中,众人才知道,东方昱因为少年时期胸口受过伤,虽经多方治疗,但还是成了顽疾,这些年他表面上没事,却不时会犯旧症。
他旧症复发的时候根本不能动用内力,多数时间都要躺在山洞里的寒玉床上静养,否则就会吐血不止。此次,他执意来祈国,本来就冒了极大的生命危险。且为了不让卫家庄的人发现异样,他连暗卫都没带一个。
就连登徒歌,都只能扮成蔺初荷的丫鬟才能见到若雪。
而刚才,东方昱为了拖住那三个黑衣人,不但倾尽了全力,更是以命相博,万幸卫离赶到的及时,才没让他当场挂掉。用登徒歌话说,当他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他的主子死定了……
然而,尽管人救回来了,东方昱的情况却很不乐观——无论众人怎么唤都唤不醒,不时还会浑身抽搐地吐几口血,一头瀑布似的银发都被染的血迹斑斑,俨然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所幸孙郎中医术高超,立马给他扎了针,登徒歌手里又带着救命用的“天王金丹”,让他服下,才慢慢止住了吐血之势。不过,这样也只是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随时都有复发丢命的可能。
登徒歌当机立断,决定带东方昱回旭国,因为寒玉床本生就是天下少有,而瑞王府却有一块极为罕见的血玉色的寒玉床,乃旭国皇宫之物,正好可以供东方昱调养身体。
想着东方昱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爹,若雪颇有些不放心,毕竟是回旭国,不是回几里之外的隔壁,路上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但卫家庄金银财宝不少,却没有寒玉床,而且,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寒玉床这种稀罕物件,拖的愈久愈对东方昱不利,回旭国是最明智的办法。
好在东方昱此行有名医随行,同保护他的侍卫一起住在客栈里,这倒让若雪放心不少——只要东方昱能撑回旭国,活着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东方昱离开的时候,燕双飞还未醒来,不过就算她醒来也没什么作用,因为东方昱还昏迷着。
若雪不知道燕双飞还记不记得东方昱,但这对分别了快十五年之久的恋人,再见面也不过弹指间,还是相见不相识的情况,不得不令人唏嘘嗟呀!
不过对于东方昱来说,他找了燕双飞这么多年,能够再见燕双飞,并看她快快乐乐的活着,无论她记不记得他,他应该都是满心愉悦、满心欢喜的吧……
临走时,登徒歌告诉若雪,东方昱曾对他说过,钱氏的母亲和燕双飞的母亲是一对表姐妹,钱氏未出阁前和燕双飞亲如姐妹……
靠!
这是若雪知道后的第一反应,她想骂娘!如此说来,燕双飞和钱氏也是一对表姐妹,还是一对亲如姐妹的表姐妹!
可事实上钱氏是如何待燕双飞的?
古时候姐妹同侍一夫的事,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亲姐妹都是如此,表姐妹嫁一个男人也不稀奇。那些大族人家,姐姐出嫁,族中姐妹跟着去做滕妾的多了去了,但却都不是钱氏和燕双飞这种情况。
不说燕双飞从未提过钱氏是她的表姐,就连钱氏也从未拿燕双飞当表妹看过,在她眼里,燕双飞就是一个下贱的奴仆,在凌经亘看不到的地方,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不对!
若雪危险地眯起眼睛,燕双飞换了名字,换了身世,失去了记忆!她不认识钱氏还情有可原,但钱氏为什么也拿她当陌生人看?
还有,既然两家是亲戚,难道以前凌经亘没有见过燕双飞吗?不然他为什么一直说薛燕是他买来的?
再者,东方昱一直在寻找燕双飞,若雪就不信他没有找过钱氏,但毋庸置疑,钱氏没有对东方昱说实话,不然东方昱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若雪甚至有种预感,钱氏不但对东方昱隐瞒了燕双飞的实际情况,说不定还故意误导了他!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因为燕双飞在凌府的时候,犹如坐牢的犯人一样,从不外出,就仿佛是被谁藏匿在凌府里。
最主要的是——东方昱和燕双飞偷吃禁果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醒来后,枕畔的人不是燕双飞,而是别的女子?
若雪曾怀疑东方昱喝醉了酒,所以认错人上错了床。但登徒歌却道他原来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可都被王爷坚决地否定了。
东方昱斩钉截铁的道那一夜他并未喝多,只不过是少年血性一起,又是喜欢的人在身边,便借着酒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过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认错自己的心上人。
两人进入黑甜梦乡之前,他们还搂着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些甜言蜜语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甚至连生几个孩子都有谈到。
那时的他们,只觉得满满都是幸福和快乐!
当然,由于若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登徒歌不敢把话说的这么直白露骨,他说的非常含蓄,但若雪明白他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若雪更是疑窦丛生,他们既然是相拥而眠,那后来燕双飞又去哪了?
她应该不会大度到主动给东方昱送女人的地步,不然,第二天她也不会气哭,以至于气跑了……显而易见,燕双飞也是个小气的女人,不愿和别的女人分享心爱的男人。
而且,燕双飞命运的转折,似乎正是从那夜而起。因为自那以后,燕双飞就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很快,她的爹娘和燕庄也步了她的后尘。所有认识燕双飞的人,皆以为她死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燕双飞却以另一个身份活着,只是忘掉了一切……
事情越想越觉得蹊跷了,钱氏在这中间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和燕双飞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那么作践她、迫害她?
她为什么要竭尽所能的欺骗东方昱?
其实就算登徒歌不说,既然知道了燕双飞的真实身份,若雪肯定会让人去调查的,只要一调查,钱氏和燕双飞的关系就会曝光。
还有,后来燕双飞为什么会落在南疆人的手里?南疆人要抓她干嘛?
据登徒歌所言,东方昱认出燕双飞的那一刻,欣喜的泪如泉涌,但他不敢相认,怕是一场美梦。
后来进了卫家庄,才知道燕双飞的名字叫薛燕,他觉得很奇怪——他和燕双飞从小生活到大,对燕双飞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音容笑貌更是刻在心里,自认绝对不会认错人!
他奇怪他的飞飞为什么换了名字?然后让登徒歌派人用薛燕这个名字去调查。因为薛燕甚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算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如果仅凭薛燕这个名字,恐怕要花不少时间。
幸好有若雪存在。
东方昱起初觉得若雪他的亲生骨肉,因为从若雪的年龄来判断,与他和燕双飞发生关系的时候很相符。但若雪姓凌,又让他举棋不定,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飞飞嫁人了!
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他一个身心健全的男子,从出了暗无天日的牢房后,一直茕茕孑立,为燕双飞守身如玉到现在。其间不知面对过多少诱惑;多少冷嘲热讽;多少恶意的诋毁……
可他一直坚持着,坚持不碰别的女人!坚持不成亲!甚至连花酒都不喝,宁可让人笑话他是断袖,有龙阳之癖……
他的敌人嘲笑挖苦他是个无能的男人,是太监,他都无所谓,仅一笑置之,因为这些都是当初他对飞飞的承诺。
私心里,他当然希望飞飞能像他一样,为他守身如玉,身心只忠于他一人!但同时他也明白,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这个世道上可以凭双手打天下!凭一身骨气堂堂正正的活着!
然而飞飞不同,她是弱不禁风的美丽女孩子,根本没有防身的能力,月兑离了义父母和他的保护,她要活下去谈何容易。嫁人对她来说是个不错选择,至少会有人保护她,不让她受人欺凌;不让她饿着、冷着、冻着……
故而,所有的不甘和埋怨也只是那么一瞬,他很快便释然了,并没有觉得耻辱。因为飞飞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他的爱人那么简单,她还是他的妹妹,是他活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和羁绊!
没有她,也就没有他的存在;没有她,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也许,真的爱一个人的话,好像没有什么不能包容,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行,这已胜过一切!
东方昱想通后,觉得若雪是不是他的骨肉已不重要,横竖她是飞飞的孩子,他一样拿她当亲生骨肉疼。
因为若雪姓凌,不用多久,东方昱便知道了燕双飞的真实情况。
按若雪的想法,东方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一定是难以置信的,然后就是悔恨不已。
的确如此,东方昱简直如遭雷击!他实在没想到,钱氏竟然骗了他,一直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利用飞飞送给她的东西,让他为她做事。
想到以前听钱氏的摆布,差点杀掉若雪,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瞬间又想到钱氏那时的理由——她曾说过,若雪是她娘家的仇人之女!
东方昱并不傻,他以前只是急亟找到燕双飞,因为心情太迫切,所以才轻信钱氏。这会儿前后一联想,他已察觉到钱氏的动机不单纯,甚至是险恶的。
东方昱决定亲自去京城,他要调查钱氏这么做的原因,更要质问钱氏为何要这么做?
但就在这时候,燕双飞发生了变化,情况堪忧。这种情况下,东方昱自然舍不得离开她,于是推迟了京城之行。然后便发生了黑衣人来捉拿燕双飞的事情。
若雪听完前因后果,果断地让登徒歌先护送东方昱回旭国,毕竟东方昱性命攸关之际,还是先保住命要紧。至于钱氏,即便东方昱不调查,她也是要查个一清二楚的。
以前,她不知道钱氏是燕双飞的表姐,也不知道燕双飞另有身份,她只想让燕双飞从凌家彻底的月兑离出来,不要让凌经亘找回去做妾。
还有,在找到燕双飞之前,她总想着自己是穿越而来,实在不想和原主以前的生活有所联系,断个一干二净是最好。再加上燕双飞已死,想必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而不是回凌府去报仇,抑或是受罪。
所以她尽量忘掉原主的经历,尽量忽略凌府的存在,想开始全新的生活。
可事实远非如此,钱氏对燕双飞母女的折磨和迫害,并非因为妻妾相争,争风吃醋所致,而是另有隐情。既然如此,就算到时候会暴露身份,她也要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为燕双飞,也是为她自己。
送走东方昱以后,她和卫离,还有风三娘商议了一番,决定一方面派人去岷河,一方面派人去京城,务必要揭穿钱氏的真面目,还要将燕双飞身上的疑团和谜团弄清楚。
这件事倒可以从长计议,目前最紧要是防着黑衣人再来抓燕双飞。
这三个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功夫高的离谱,逃跑的那两个不消说的了,抓到的这个是三人中身手最差的。而这个最差的,他还会龟息**……
若雪简直要哭笑不得,卫离本打算对这厮严刑拷打一番,让他招点什么出来,不料还没开始审问,护卫就来报,说抓到的这人死了。若雪和卫离的直觉反应是这黑衣人又是南疆派来的,与那次抓到的死士只怕是一伙的。
可待卫离一检查,人家哪是死啊,人家是直接闭了气,假死了……
所谓“龟息**”,就是比喻一个人修炼之后,可以像乌龟一样,保持长时间的闭气状态。而乌龟的肺活量非常大,呼吸一次后可以很久不换气。实在憋不住时就会浮出水面,换完气,又沉到水下。
但这个黑衣人可以闭气很久,功力可见一斑。卫离笑言,即使将他埋到土里,他也可以几天安然无事。而他呈假死状态的时候,怎么打他也是无用的,因为他就同真的死了一样,不会有知觉……
若雪听完很生气,拿起银针,学容嬷嬷在那家伙身上一通好扎,顺便把各种毒药也扎在他身上,誓要让他一醒来就直接嗝屁。至于他的龟息**,让他去阎罗殿耍给鬼看去。
谁知到了晚上,逃跑的两个黑衣人去而复返,一个叫嚣着“放了我徒儿”,一个狂喊“放了我师弟”,时不时还逼卫离交出那个女的,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这两人和侍卫纠缠了好久,幸好庄内加强了戒备,才没有给这两人钻了空子。最后,若雪被这两个家伙惹毛了,直接让人从牢里将他们的同伙提出来,一把火将练“龟息”那厮的头发全烧了。
然后警告那仁人,马上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就等着收他们徒弟师弟的断手断脚,如敢反抗,她就让人把他们的徒弟阉了……
比的就是狠!
那俩一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立刻遁了个不见踪影,连徒弟师弟
引狼入室:压寨大王sodu
也不要了。
后来几天,这两人没来了,燕双飞也醒了。
燕双飞醒来后情况很好,纵然还是记不起前事,但心情好多了,不时还会陪着风三娘说说笑笑,偶尔还会问老瑞为什么不在了。若雪看后大感宽慰,觉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没过两天好日子,突然有几路人马夜夜来卫家庄搞偷袭,每队人马的实力还不弱,且队伍庞大。所幸卫家庄是按军队管理的庄子,侍卫的身手都不弱,打跑了一批又一批。
可情况却越来越诡异,来偷袭卫家庄的人马日益增多,且开始不分白昼和黑夜了,简直是想来就来,做事完全看他们的心情……
有时候,还是几队人马成群结队的来……
卫云、卫一、卫风、卫雷、卫电等等侍卫头头,带着大批护卫,采取轮班制,不知打退了多少人。不但况鸿霄和倪臻全天呆在卫家帮忙,就连金总兵也亲自带着骑兵来帮着驱敌。
可这些人犹不死心,打跑了张三来李四,去了李四来王五……没完没了的让人觉都睡不好。
起初若雪以为他们是为财而来,因为卫家庄富有嘛,可后来她观察了几次,感觉不像,而抓住的俘虏一审问,结果却让若雪瞪大了眼下——这些人竟然都是为了帝王紫金而来!
这是若雪首次听说“帝王紫金”,从字面上解释,好像是跟帝王有关的紫金。
古以紫为贵,紫色寓含着高贵、吉祥的含义,紫金更是尊贵、财富及高品位的象征。比如皇子或少年中显赫人物所戴的硬质礼帽——紫金冠,便是预示出人才的意思。
而据若雪所知,紫金是一种综合了金、铜、铁、镍等多种元素的合金,因产地不同,成色也有所不同。紫金与黄金及白金不同的是,含金量为百分之五十八点五,硬度高,色泽光亮。
用紫金做的首饰,亮度、光泽度和坚硬耐磨度,都优于其它两款金首饰。即使带了很多年,也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光泽度和亮度,且随着佩带时间会越来越亮,不需要去专业的金店进行清洗。
不过若雪没有听过,不代表卫离不知道。要管理好天下第一庄,没有一点情报网那是混不下去的。
“紫气东来,金石为开!紫金的名字颇有吉祥瑞气,其本身也是帝王龙脉之风水宝地。”卫离对若雪道:“从古至今,人们一直把紫色当成是高贵的象征,多少王朝把紫色当成是王权的象征,比如紫气东来的紫气,指祥瑞之气。”
若雪皱眉:“那帝王紫金的意思,会不会是指某个地方,蕴藏着丰富的紫金矿藏?”
卫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头,用黑润润的桃花眼盯着她,眼神颇有些复杂。
“我说错了吗?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有。”卫离好看的薄唇溢起勾人心魄的致命弧度,抱着她,并轻轻地吻了一下,磁性的声音性感的要命:“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在哪,所有关于帝王紫金的事,俱为传说和道听途说。但大多数人皆认为是上古时期一个名为紫金国的陷落之地。”
“紫金国?上古时期?”若雪为之失笑,她倒是听过朱紫国、紫禁城、紫金山、紫金县,却唯独没听过紫金国,想必是她见识浅薄。而上古时期的事情,她一般都看成上古神话。
卫离捏了捏她女敕滑的脸,也笑了起来:“那个上古国家,据说全是紫金所造,皇宫的城墙是紫金就不提了,连老百姓住的房子和睡的床也都是紫金,土地和你说的一样,全是紫金石。”
若雪陡然间想起了黄金国,传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黄金国,每一个到过那里的人都会为之震撼,黄金的房屋,黄金的土地,就连人都是黄金的……
“不会连人都是紫金的吧?”
卫离听了,又是一阵低笑,“不知道,也许你猜对了也不一定。反正帝王紫金人人想要,不知被争夺了多少年,后来,帝王紫金的秘密落到了旭国皇室手中。”
“这么巧?”若雪想起了东方昱。
“是啊,真的很巧,帝王紫金在旭国皇族之间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福郡王手中,而福郡王又将它传给了东方昱。”
“……那真是太巧了……”若雪想起起了登徒歌所说的话,东方昱被关在地牢五年,所有野心勃勃的人抓住他,都逼他交出福郡王给他的东西。但她记得登徒歌说过,东方昱早忘了福郡王给了什么东西他。
登徒歌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再说东方昱已回旭国,无法找他来证实这件事。但现在让人狐疑的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跑来卫家庄找帝王紫金?
难道就因为东方昱在卫家庄现了一,便引起四面八方的关注?他们不会认为卫离抢了东方昱的帝王紫金,或是东方昱将东西传给了卫离吧?
怎么可能!
若雪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阴谋,也不知是谁酝酿的这个计划,好比祸水东引一样,如今,好些人把关注东方昱的目光全转移到了卫离和卫家庄身上。如果不是卫家庄的防卫厉害,卫家庄早让人洗劫一空了!
“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让当今圣上猜忌你?好给卫家庄定谋反的罪名?”若雪觉得只有对卫家有敌意的人干这种事。
“也许有这个成分在里面。”卫离抱她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道:“三人成虎,传的多了,总会有人当真的。不过姑姑刚走,陛下应该没这么快翻脸无情,你不用担心。”
卫弄玉的事情大家都避而不谈,若雪也不接话,反正那个不重要。目前是不能任外面的人再误会下去,卫离再强,卫家庄再强,可贪婪的人层出不穷,如豺狼虎豹一般,若雪可不想卫家落得像东方昱那样的下场。
东方昱为了自保,不得不重新打造一个旭国,还建立了飞龙刹,杀了无数打他主意的人。但是,东方昱没有妻儿老小,只有一个皇帝兄弟,他拼起来毫无后顾之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卫离和东方昱不同,有家儿老小,宗族本家,行动起来会处处受到掣肘,局面越大,连累的人会越多。
稍微思索了一下,若雪问卫离:“帝王紫金的秘密是什么?换言之,用什么找到帝王紫金?上古怪兽?龙?藏宝图?还是有什么玄而又玄的机关?”
“上古怪兽?龙?亏你想你出。”卫离忍俊不禁,狠狠啄了她红唇一口:“不好意思啊,没有那多神奇的东西供你想像,只有一块紫金令,还有一根钥匙。”
“那,有没有人见过这面紫金令和钥匙?”
卫离摇摇头:“少之又少,多是猜测。”
“没人见过就好!”
若雪双眸一亮,如星子在夜空闪烁,抱住卫离的劲腰,一本正经地道:“我记得我们家好像有几块紫金石,我们索性找能工巧匠造他一百块紫金令,还有一百根钥匙吧,样式由我们定,想弄成什么样随我们的意,左右没人见过真的。”
卫离用力箍紧手臂,将少女紧紧嵌在怀里,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女,眼神带着骄傲与笑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其实卫离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认为物以稀为贵,紫金令和钥匙如果出现的太多,反而让人怀疑,不如少打几面,打个六面左右,足够那些人去争去抢了。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卫家的紫金令和钥匙被人抢走了。卫风带着众侍卫追了好久,却无功而返。对方是汤王派来的人,因为汤王在造反,正需要大量的钱财,还有帝王之气……
但第二天,又有人抢到了紫金令和钥匙,这帮人是陈王的人,陈王也在造反,正需要招兵买马,还有龙气……
第三天,北荻抢了一面紫金令和一把钥匙走了,他们正在和祈国交战,国家一向穷的揭不开锅……
第四天,南疆也不知从哪儿抢到了紫金令牌和钥匙……
后来,旭国也有,祈国也有……
一时间,帝王紫金的事炒的沸沸扬扬,哪国都是占头版头条,但都与卫家无关了,因为卫家的被人抢了,汤王的人亲口承认过。
祸水已经分散开去,卫家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子。疲于奔命,累的像狗的侍卫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终于能够过个安心年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众人休生养息,打算穿新衣过新年的时候,燕双飞却不见了。
她不是被人掳走的,而是留书出走。
前段日子,因为偷袭卫家庄的人的增多,不说若雪和卫离,便是卫雷和丹楹有时候都要亲自上阵。燕双飞一直表现地很好,跟在卫雷后面跑进跑出,经常还会帮着递石头,搬弓箭,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她也不像前段日子那么避着况小候爷,遇到况鸿霄,还会落落大方的与他打招呼。
见她精神焕发,众人都放心不少。
可谁知她藏了这么一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人对她放下戒心——她偷了几包若雪自制的迷药,迷翻了卫雷和红玉等丫鬟和仆妇,换上一个仆妇穿的衣服,混在给卫家庄送菜的几辆牛车中出了卫家庄。
若雪看着少了的药包,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燕双飞在信上写道:她感谢风三娘和卫离收养了若雪,给了她幸福快乐的生活!感谢他们母子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与若雪团了圆。若有来生,她愿结草衔环,以报卫家大恩!
但她此生有心愿未了,想出去走走,顺便了了心愿。让众人勿要挂念她,也不要寻找她,因为她走累了,会找一座古寺,青灯黄卷伴古佛,了此残生。
最后,她道对不起若雪,不能陪她过十四岁芳辰,也未能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让她好好孝顺风三娘,不要再记挂她。
若雪哪还有心情过生日啊!和众人反来覆去翻看她的书信,核对笔记无误,上面泪痕斑斑,想必她写这封信也是悲痛欲绝……
她身上的盅毒未解呢,又孤身在外,兼之生得美貌,更有南疆人在抓她,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众人担忧不已,若雪更是心急如焚,一时间连钱氏的事都顾不得了,先找到燕双飞要紧!
卫离派了无数人四面八方的去寻,却没有结果。
况鸿霄同样忧心不已,决定亲自出去寻人,他打算往西去寻,因为岷河在西,他担心燕双飞会回故乡。
若雪也打算亲自去找,因为燕双飞若存心躲着人,找起来肯定非常困难,但燕双飞一向视她如命,如果她知道女儿在外面亲自寻她,说不定会自动现身。
风三娘对于她的决定倒没有阻拦,人同此心,她能理解若雪的心情,再说她也担心燕双飞有个好歹,只嘱咐若雪,即便找不到亲娘也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她这个娘还在家里等她呢。
卫离万分不愿意若雪一个人外出,决定要陪着她去找,可若雪一口拒绝——不说现在卫家刚出过帝王紫金的事,便是卫焰还在疆场征战,朝中也要卫离多加看顾,多方周旋着。尤其要防着某些小人在背后放冷箭。
再说了,卫离是她的大本营,是指挥中心,是她的王牌,轻易不能动用滴。
当然,为了说服卫离,她签了许多丧权辱国的条约,让他占尽了便宜,甚至占到床上去了。
末了,意犹未尽的某大灰狼终于勉勉强强的点头,允许她外出三个月。三个月一到,不管找不找得到他的丈母娘,若雪都要回来,同时,他也会带着人去寻。如果三个月若雪还不回来,他很乐意亲自去抓她回来……
于是,若雪带着丹楹和卫云出门了,想着在外面穿裙子终究不方便,她也赶了回流行,变成一位俊帅俊帅的小公子。
扮成男人之后,她真心发觉方便多了,不过,如果能连讨厌的姨妈也能变成姨父的话,那就更妙了!
因着况小候爷往西去找,若雪决定往北寻,至于卫离,四个方向就近寻找。
这一找,便找来靖城了,靖城人流量非常大,信息也多,最主要是尼姑庵多,由于燕双飞最后的留言是要找尼姑庵,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若雪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一家庵堂都不打算放过。
且说若雪和丹楹进了悦来客栈,二楼虽有雅间,但两人还是在一楼的大堂坐下,这里人声鼎沸,人满为患,要打听消息也方便。
“哟!看那边那个少年,饭量真大啊,我一眨眼,他不但吃了一碗面,还吃了好几块烙饼了。”
“他长的还挺秀气的,人也瘦,奇怪,都吃那儿去了?”
丹楹的饭量一如既往的大,每次在人多的地方,总是能引起人们不小的惊讶。
北方多是以面食为主,比如:饺子、面条、拉面、煎饼、汤圆、煎饺等等,若雪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饺子,听到人们的议论,不禁对丹楹道:“要不我们叫个雅间吧。”她担心丹楹在乎别人的目光而故意少吃。
“公子,没事。”丹楹素来不像个女孩子,做女孩子都不怕人说能吃,当男孩儿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看他们的,我吃我的,再说了,燕夫人知道我饭量大,若她听到了议论,说不定会好奇的过来看看,指不定就被我们找到了。”
若雪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心里酸酸的,她也希望如此。正在此时,她感觉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一个女人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
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色绫罗高腰长裙,肌肤非常白,吹弹可破,头发黑亮如瀑,弯弯的眉,微翘的丹凤眼迷离妩媚,双唇爱娇地嘟着,色泽水润饱满,像要诱人去亲吻她。
她的身材不高也不矮,但胸前却波涛汹涌,细腰如柳似水蛇。总而言之,这女子如同一株被朝露打湿的花朵般,周身彰显着女人成熟妖娆的魅力。
“公子,你生的好俊哟。”女子微眯着春水流转的丹凤眼,脉脉含情的凝视着若雪,嘴角微翘,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伸出纤纤玉手去抚若雪的脸。
“喂,你这人好没礼貌,不经人同意便坐下来。”丹楹骤然伸出筷子,去挑那女子的手。
女子大惊小怪的哎哟一声,飞快地缩回手,瞪着丹楹,委委屈屈地道:“这位小公子,你也忒凶了些,我不过是看你们俩生的俊俏,想和你们亲热亲热罢了,你怎能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险遭女人调戏的若雪嘴角微抽,正要说话,耳边却传来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害我寻了好久,快跟我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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