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扶苏是带着楚清静观其变的指示离开的,与三皇子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不到万不得已,楚清绝不会如此。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舒悫鹉琻
晌午十分,楚清还在为自己一时酒后糊涂,答应赵晟颢的事而烦恼时,楚正阳的到来,缓解了她的郁闷。
接到爹爹已经到达山庄外时,楚清来不及吃完酒后养胃的米粥,便出门迎接。
吟萃山庄地处僻静,并无太多人知晓,更没有什么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楚家暂时来此处休息,然后再进建宁城,也不会遭人怀疑。
“爹爹。”见到熟悉的人影,楚清由心而笑,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些。
“阿离!”听到女儿的呼唤,正在指挥卸货的楚正阳转身过来,看到的便是衣袂飞扬的聘婷少女向自己快步走来的模样。
那一瞬间,楚正阳眼前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曾经,年幼的阿离,每一次都会在自己外次归家后,如蝴蝶般向自己扑来,扑进自己怀中,撒着娇。
“爹爹一路可还好?”楚清走到楚正阳面前,柔柔浅笑,眼中满是关切。
问候声,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楚正阳,他微愣后笑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路上接到你传来的消息,已经安排人在安宁接待宇文少爷和奥斯卡特家族的来人了。”
“有劳爹爹了。”楚清盈盈笑道。
这时,提着行李走来的名柳和酒酒,看到楚清的身影,也欣喜的跑到楚清跟前,俯身行礼:“小姐。”
楚清微微颌首,微笑着看着二人:“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先休息休息。”
话音落下后,她身后跟来的幼荷和醒蓉忙上前接过名柳二人手中的行李,在楚清的吩咐下,带着二人先行离去,让这父女二人独处。
“爹爹,女儿先带你回房休息,晚上再为你接风洗尘。”楚清走到父亲身边,搀扶着他的手臂,两人向山庄内走去。
身后,楚家的家丁护院,在浮屠卫的协助下,将带来的物质进行搬运,徐冲自会安排这些人的住处和饭食。
父女两人朝山庄内的内院而去,这一次楚正阳也是第一次来到吟萃山庄,一路上,双眼都被别致的风景而弄得应接不暇。
“爹爹,母亲可好?”路上,楚清问道。
楚正阳收回欣赏景色的眼神,微微颌首:“你母亲一切都很好,你勿需挂念。只是,她许久不曾见你,希望你这次跟我回家,与她团聚。”
“好,女儿也正有此意。”楚清直接应许。本来,建宁之事了了之后,她也打算回安宁一趟,不仅是为了陪伴父母,也是因为宇文桑跨洋而来,作为好友,她自然要亲自接待。
楚正阳喜笑开颜的道:“你母亲知道你回去,定十分开心。”
“只有母亲开心,爹爹难道不开心?”楚清故意撒娇道。
“开心,开心!怎会不开心?为父巴不得你永远留在父亲的羽翼之下,只负责欢乐度日便好。”楚正阳满是宠溺的道。说完,话音一转,他微微叹气,有些无奈的道:“只是可惜,为父知道阿离不是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而是翱翔于空的云雀。不得不放你飞翔。”
楚正阳夫妇膝下只有一女,如今这个女儿虽还未嫁,却因为俗事而经常不在家中陪伴。那种寂寞和孤寡之感,楚清能够体会。
此刻,听到父亲如此说,让她心中有些难受,却又不得不强装笑颜的玩笑道:“女儿即便飞得再远,线头也牵在父母手中,什么时候想让女儿回来,只需拉拉线头便好。”
“你这丫头。”楚正阳笑骂:“早晚,你会有自己的夫家,到时候可就由不得父母做主了。”
“怎么会?在爹爹心中,阿离就是如此出嫁从夫之人?”楚清嗔怒,不等楚正阳开口,又道:“何况,阿离这辈子可不打算嫁人。”
“嗯?这说的是什么话?”楚正阳诧异了一下,皱眉责备:“女大当嫁,你如今早已到了适婚年龄,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清欲言,却又被楚正阳止住。
“阿离,为父知道你有能力,有本事。亦不像寻常女子那般,需要靠夫家过活,可是,你却不明白,一个女子最终的归宿是一个相知相
爱相守的人,我与你母亲终归要先离你而去,能够陪伴你终身的只有你的夫君和孩儿。这些才是人一生难得的幸福,你莫要被钱财所迷惑,知道么?”
这些道理她何尝不知?可是,嫁人就真的幸福么?若是嫁给了一个向邝田廷和文青竹那样的人,又有何幸福可言?就算是嫁给宇文桑或者赵晟颢那样对自己情有独钟之人,谁又能保证他们的情能够一世不变?
爹爹,情爱之事,太过复杂,女儿实在理不清。
楚清在心中叹息,绝美的脸上却露出受教的笑容:“爹爹说的是,是女儿考虑不周,让爹爹担心了。只不过,女儿还想多陪父母几年,婚事不用着急。”
“你今年已经十七,与你同龄的女子,要么早已嫁作他人妇,生儿育女,要么就已经在筹备婚嫁,你还不急?阿离,女子的青春可耽误不得。”
楚正阳突然正色的道,那模样好似真的要把楚清的婚姻大事好好打算一番了。
楚清哭笑不得,看着父亲,只能无奈的道:“爹爹,婚姻大事,就算是女儿想嫁,也要有适合的对象才是,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女儿嫁出去吧。”
“这个是自然,我楚正阳的女儿,又怎能随便出嫁?”关于这一点,这父女二人倒是达成了一致。
楚清轻轻颌首,附和着父亲,也希望他能暂时打消这个想法。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遭到逼婚,是否要躲到鬼泽之中的金银楼里,避开这来自父母的威胁。
楚正阳迟疑了一下,突然停下脚步,站在花园之中,认真的看向楚清,试探的问道:“那宇文桑,阿离真的无心?”
一年前,初见宇文桑时,他见两人之间的互动,便以为女儿和宇文桑两情相悦,当时亦提出婚嫁之事,哪知却被女儿否认,这事便也拖到了至今。
此刻,旧事从提,事逢宇文桑海外归来,若是女儿改变想法,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佳偶。
楚清心中无语凝噎,叹息道:“爹爹,我与宇文只是好友,并无男女之情。”突然间,她有些头疼,这为子女操心婚事的父亲,让她无可奈何。
楚正阳无不惋惜的道:“真是可惜了,那宇文桑倒是一表人才,配上我家阿离还是足够的。”
楚清心中翻了翻白眼,无语相对,只能沉默。
接着,楚正阳又自顾的道:“阿离不在家中这段时间,倒是有不少媒婆上门代人求娶,只是那些男子,你母亲总是觉得配不上你,所以迟迟没有回应。看来,回去之后,也要跟你母亲说说,你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楚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自己的婚事居然急迫到这个时候?曾几何时,她不是一个被人嘲笑的无用弃妇么?
如今,却有媒人上门提亲?这是什么情况?
她却不知,在她被朝廷封赏为六品诰命,享朝廷俸禄,受到民间敬仰之时,她身上被未婚先休的污点就已经被洗清。
无论原因如何,求娶她的人在安宁来说,确实不少。特别是楚家取代了扈家成为安宁首富之后,她这位富家千金,又是在朝廷中留了名的人,更是成为了媒人追逐的对象。
只是,这变化,无心情爱的她,并未关注,所以不知罢了。
“爹爹,我遇到了河西楚家之人。”无奈,楚清只得转移话题。希望这个话题,能够让父亲暂时忘记她的婚事。
看来,遭到逼婚的不止赵晟颢那个家伙一个。楚清在心中默道。
“嗯,原就想着阿离先到建宁,或许有机会先见到他们,没想到真就见到了。”楚正阳并未惊讶的道。
父亲的态度,让楚清奇怪。对于这个河西楚家,她的印象之前完全来自父亲的讲述,最新的记忆便是昨夜在花舫上遇到楚家后辈的一幕。当然,不是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她可以无所谓河西楚家,可是对于楚正阳来说,那里却是他的根,为什么他会如此平静?
她好奇的看着父亲,而后者在她的眼神中也微微叹气,娓娓道来:“一月前,河西楚家派人来到安宁,找到了为父。”
楚清眸底光泽一现,又飞快的黯淡下去。“
他们来找父亲何事?”
楚正阳的表情突然有些怅然,有些落寞,他望向天际,身边的花鸟虫鸣似乎都无法驱散他身上的淡淡悲伤。
“来人是你的堂叔,他们说,你的爷爷身体不行了,希望我们能会家,陪伴老人最后一程。”
原来如此。楚清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形成一排阴影,淡淡的打在她如玉的肌肤上。
“父亲答应了么?”楚清此刻只想知道楚正阳的答案。当然,无论答案为何,作为女儿,她都会支持他。
“阿离觉得为父该如何?”楚正阳不答,反而问她。
楚清抬起头,直视父亲眼底的复杂情绪。淡淡开口:“若是问女儿,女儿与河西楚家并未亲情可言,自然可以不去理会。可是父亲毕竟是生长在那,即便与楚家主断绝关系,也是当初形势所逼,那溶于骨血的血脉亲情,又岂是如此容易割断的?若是父亲想要回去尽孝,我与母亲陪伴便是。”
楚正阳眼中十分欣慰,可是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似告诉楚清,又似自言自语:“那个地方,可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好不容易逃离,若是可以,真的不想回去。”
楚清眸底光泽闪动,对父亲的话反复咀嚼。这一年来,她需要谋划的事太多,多得让她无法分心顾及河西楚家,这个对她来说还算遥远的庞然大物。
如今,一个亲情的召唤,却有可能让她更早的面对这个家族,突然间她从父亲的话音中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家族的了解太过稀少。
“爹爹若是此刻下不了决心,不如先暂且放一放。若是他们真心想让父亲回去,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等再度来人之时,咱们再商量可好?”楚清劝慰。
楚正阳点点头,照女儿的话,将这烦人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对楚清道:“这次楚家商号来建宁,是为了谈一桩买卖。你是留在山庄,还是明日与我进城,待交易完成之后,你我一同回安宁见你母亲?”
楚清莞尔:“我是楚家的千金,自然是跟随父亲左右。”
楚正阳点点头,不再说话。
将父亲送到早已经收拾好的房间,又有婢子小厮前来服侍之后,楚清才告辞离开。要跟着楚正阳进城,她有些东西也需要收拾一番。
回到自己的书房,楚清一人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望着窗棂外的景色,默默不语。
桌上那支兰花衬托这她的美,却又因为她的美,而变得更娇艳几分。
书桌上,平铺着一张雪白的纸,纸上墨迹未干,左右分别写着河西楚家,婚事几个字。
而在河西楚家的上面,又写着三皇子几个字。
楚清就盯着这些字,沉默了足有半个时辰。
……
第二日,清晨。
雨露未散,晨曦初始,楚家商号的车马就已经收拾妥当。
楚清披着薄披风,在四个丫鬟的服侍下进了她的青檐小车,车檐上落下的铜制铃铛,随着上车的脚步,而不时发出独特的响声,在这清晨中显得格外的悦耳。
车队缓缓向建宁城的城门驶去,此刻楚清是楚家的千金,朝廷的六品诰命,她九溟商号东主,金银楼楼主的身份被悄然隐藏,无人知晓。
路上,名柳和酒酒是不是看着自己露出的怪异笑容,让楚清十分不自在。
她自然知道两人的反常来自于何事。定然是幼荷和醒蓉,将她喝醉后把自己卖了的糗事,告诉了二人,才会让两人露出如此笑容。
不过,此刻,再想想,似乎有了这个协议也不是什么坏事。
即可以帮赵晟颢解决麻烦,也能让自己省去一身麻烦。看来,世事无绝对啊!这个协议,还真就是各取所需了。
只是,协议的内容,恐怕她还需要跟赵晟颢再商量商量。
“酒酒。”楚清突然出声,让车里四个丫头脸上的笑容一僵,都怯怯的看向她,以为她要责罚。
可惜,楚清根本不理会她们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吩咐:“你去逍遥王府一趟,让赵晟颢夜里到楚家的别院来见我。”
>“是,小姐。”酒酒不敢多问,闪身离开了马车。
酒酒离开之后,楚清慵懒的躺在马车之中,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楚家在建宁的别院,还是上一次楚正阳来建宁贸易时,置办下来的。位子在外城与内城的分隔处,算得上是民居中位子较好的一所宅院。又是因为在巷底,倒是少了几分城中的喧嚣,多了几分宁静之感。
夜,楚清让四个丫鬟各自回去休息,自己则在烛火下看着今天刚刚送过来的关于河西楚家的各种情报。
河西楚家,楚清从未当他们是亲人。若是硬要说一种关系,她更多的是当他们是敌人,是对手。
特别是这一次,大家想要争夺的是同一件东西。
其实,在知晓这次丹穴争夺的对手是谁之后,楚清就已经吩咐下去,让自己手中的情报组织去查几家的底。
而如今,这些情报刚刚到手,她又因为三皇子的拉拢,还有楚正阳的话,最先将注意力投放在河西楚家身上。
一看之下,她算是有些明白了三皇子为什么有了河西楚家,却还希望和九溟联手的原因。
忽地,一阵怪风刮过,烛火摇曳,让楚清伸手挡住风的来处,让烛火免于熄灭。
抬眸,久违的一身白袍落入眼中。
宽袖在舞动中,微微鼓起,如墨般的长发,不捆不束,随意的披在背上。男人刀削斧阔般宛如神祗的五官没有了胭脂的遮盖,留下的是更容易魅惑人心的绝代风华。
“清儿找我?”他如是说。清泉过石般的声音,轻而易举的流进如何人的心中。
只可惜,除了他眼前之人而外。
她的心,早已经竖起了堤坝,防止自己出来,也防止别人进入。
楚清微微颌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从来不需要自己招呼,就能为自己找到舒适之地的男人。
他如高贵的猫一般,慵懒的躺在她的床上,微眯带笑的眼神犹如狐狸一般充满了狡猾。浑身的气息,却如同卧狮一般,若是有敌人靠近,他会在一击之中,将来犯之人毙命爪下。
“清儿可是想我了?”赵晟颢挑唇玩味的看着冷若冰霜的女子。
即便她此刻脸上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笑容,但仍然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楚清无视他的肉麻话语,直接道:“那晚的协议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几点要求你我要事先说明。”
提到那晚发生的事,让赵晟颢眼前一亮,眸中的笑意更浓。
他一直担心这个聪明如斯的女子,在酒醒之后,会有许多办法来反悔。如今的这句话,实在是让他欣喜莫名。
“你说。”赵晟颢的声音里满是温柔。在他确定自己对楚清的心意之前,恐怕自己都不敢相信,今生今世,自己居然会如此有耐心,温柔的对一个女子说话。
楚清双手靠在椅子扶手上,看着赵晟颢的眸底没有任何情感:“与你假扮夫妻可以,但我们需要约法三章。第一,我们只是假夫妻,所以除了在公开场合必须表演相敬如宾之外,私下你不能有任何逾越之处,否则协议自动取消。”
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二,协议时间为三年,三年后我无论你想什么借口,都要摘掉我头上这个王妃的名头,从此以后你我各走各的路。第三,协议期间,你我不得干涉对方的行为自由,也不能去调查对方的作为。”
三个条件,并未让赵晟颢的笑容变冷,似乎他早已经料到楚清不会轻易答应一般,对这些不近人情的协议,他只是同样温柔的笑道:“好。”
这般的好说话,反倒让楚清有些不适应起来,她避开赵晟颢那双柔情似水的眼,淡淡的道:“你若是有什么条件,也可以一并说出来。”
赵晟颢隔着烛火的微黄看向她,突然笑道:“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婚后不可分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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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耍我!”停止脑中无意义的怒骂,楚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那笑得无辜的男子。
“清儿勿恼。”赵晟颢苦涩的笑道:“我就让你如此讨
厌么?你我同房,却不一定同床而眠,在未得到你允许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楚清眯着双眼,缝隙中的光芒如刀刃一般直射赵晟颢,她沉声道:“给我一个理由。”一个必须要同房的理由。
赵晟颢笑得惆怅,却说出了一个让楚清无法拒绝的理由。
“即便在我的府里,十天半个月,我都会遭到暗杀,你不留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为何……”楚清皱眉,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副放荡不羁,我行我素的模样,何曾想过他生活在怎样一片危险的境地。
赵晟颢笑道:“或许你不相信,对我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我的王府。”
楚清依旧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势力绝对可以把自己的府邸筑成一片铁板,变成最安全的堡垒。
似看出了楚清心中的不信,赵晟颢笑得眼不见眸的道:“纨绔王爷就要有纨绔的样,若王府变成了铁桶一般,恐怕才会遭人怀疑。”
“到底谁要害你?”楚清皱眉问道。从很久以前,她就察觉到赵晟颢扮成纨绔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父王的遗愿,而现在他的话,肯定了她的猜测。
“不知道。”赵晟颢垂下眸光,避开楚清探究的眼神,无所谓的道。
又是这样的回答。
楚清抿唇,看着赵晟颢不语。
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查下去,所以不知道?
但是,无论答案为何,从赵晟颢的表现,都让楚清敢肯定,那些想要伤害赵晟颢的人,一定是他心中认为亲近的人。
“一个纨绔,多次遭到谋杀,却毫发无伤,不会让人奇怪么?”楚清挑眉,笑道。
赵晟颢笑得风情万种,他看向楚清:“所以,皇上把福禄寿喜给了我,所以王府中的侍卫全都会从战场上下来的铁血战士,所以,每隔半年府内的奴婢便要换一批,所以每年中的一半时间,我的行踪都十分渺茫,难以追寻。”
“皇上在保护你?他为何对你如此?”楚清不是笨蛋,能够如此做的,除了南楚的皇上,别无第二人。可是,他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保护他皇弟的儿子?
从她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时,她就听过逍遥王备受皇宠,如今听赵晟颢亲口说来,她在明白,这个宠到底细微到了什么程度。
楚清的问题,让赵晟颢的笑容缓缓收敛,眸底情绪复杂:“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楚清盯着他许久,最后叹息道:“算了,你们皇家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太多。同房可以,但是必须要分床而睡。”她并不是那种守旧的女子,相反擅于经商的她,更容易变通。
同室而眠,又不是失去贞操,反正都已经顶着逍遥王妃的名头了,就算以后离开,谁又会相信她的清白?
再说,她从未打算真正嫁人,‘贞洁’二字对她可有可无。
“清儿算是答应嫁我了?”赵晟颢眼中的灰霾一扫而空,笑容深切的看着她。
“错!”楚清纠正:“不过是一场协议罢了。还有,我帮你免去了逼婚之苦,免去你无奈之下娶回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那么相对的,我的报酬呢?”
“清儿想要什么报酬?”赵晟颢百般顺着她,他就愿意如此宠着她,你当如何?
楚清眼眸灵动的一转,笑道:“不如你把你王府中的闲散财物交给我,我帮你投资理财如何?你入股到九溟商号中,我保证你每年都能拿到可观的分红。”
赵晟颢笑道:“你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府库中的一切财物,自然由你来处理。”
“好!一言为定!”楚清双手击掌,眸光璀璨如星。
九溟正在发展的时候,需要融入大量的资金来扩大规模,保证周转。与其跟那些商号小打小闹的合作,还不如和赵晟颢合作。这可是块大肥肉,连赵晟皋不都惦记着么。
“我事事都答应了清儿,清儿可否也答应我一件事?”赵晟颢突然道。
“什么?”楚清下意识的问。
赵晟颢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懒洋洋的道:“皇上怕委屈
了我,下旨让伦孝长公主偕同大公主在前者府邸办了一个宴会,意在选妃。到时候,还请清儿力拔头筹,月兑颖而出。”
这么麻烦?楚清微微蹙眉。“我只是一个商人子女,如何能去参加这种宴会?”
“清儿莫非又忘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商贾千金,而是有着六品诰命在身的传奇女子。按照这朝廷封赏来说,你的身份可比一般贵女的身份要高得多,她们见了你都是要行礼的。”赵晟颢笑得像只狐狸。
诰命,享朝廷俸禄,相对的也要受朝廷挟制。
当初,楚清走这步棋,可没想过皇上会如此大方封了她一个诰命,当时她想的是,除了钱银之外,就是赏一个民间的称谓罢了。
“赵晟颢,我这六品诰命不会是你暗中谋划的吧。”楚清冷笑着看着他。
有诰命在身的女子,婚事可是要受朝廷管辖的。就算到了婚期,朝廷不指婚,楚清想要嫁人,也要写好奏折,层层上报,得到御批之后,才能着手办婚事。
如今,她这个诰命的身份,刚好就成了她参加这选妃大会的敲门砖。
“清儿真是抬举我了,难不成我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赵晟颢一脸无辜的辩解。
楚清冷笑不语,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纯净的男子,绝对不似他外表那般纯良,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在一路算计他的同时,似乎也在无意中被他算计了一把。
“夜深了,清儿早些休息。明日公主府宴会的帖子便会下到府上,本王等着清儿的出席。”赵晟颢适时的结束今晚的话题,告辞之后,便如来时一般,化为一道清风拂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
次日,在楚正阳刚出门后,来自公主府宴请的请帖便送到了楚清的手上。
望着请帖上的烫金大字,楚清笑得森寒,让四婢自动自觉的避开,躲得远远的,不敢轻易靠近。
“小姐,三皇子那边的人又来了。这一次,他们愿意加大筹码,奉上五千两黄金,要么九溟夺得开采权,与三皇子合作,要么退出竞争,为河西楚家铺路。”扶苏皱眉汇报。
这一次,三皇子的使者似乎失去了耐心,要求九溟商号必须给一个选择。
如果两个都不选,扶苏可以想到,九溟商号会在不久的未来受到强烈的冲击,甚至破坏。
“小姐,那三皇子太过分了。居然如此要挟我们?”酒酒不忿的道。
幼荷和醒蓉也互视一眼,心中有些担忧。九溟商号虽然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发展迅速,在全国商号中崭露头角,可是面对皇权,还是不堪一击的。
“名柳,你怎么不说话?”酒酒摇了摇沉默的名柳。
后者被摇醒后,皱眉道:“我在想,这个三皇子病体孱弱,又不受宠。为何那么想要收拢天下财富?他到底是真的爱财,还是另有目的?”
名柳的话,换来一室沉默,最终,大家都把眸光投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楚清身上。
楚清微微笑道:“三皇子居心叵测,大家都知道。我现在不在乎他的目的到底为何,我想着的是到底如何选择,才能让九溟成为最后的大赢家。”
说完,她的眸底泛出让人捉模不透的精光。那智珠在握的笑容,再一次爬上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