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不可能!”楚明宏脸色一变,失声道。舒悫鹉琻
楚正阳也震惊的瞪大双眼,喃喃的道:“不可能是三弟,不可能是他。”
相对于楚明宏和楚正阳的震惊,楚清倒显得平静许多。她从浮屠卫手中接过瓷瓶,凑到鼻尖下问问,淡淡的吩咐:“醒蓉,去叫酒酒出来一下。”
说罢,又对那浮屠卫道:“三房那边眼下如何?”
“瓶子虽从他们院中搜出,可是属下们谨遵小姐吩咐,并未告知三房发生何事。看他们神色正常,并未见其慌乱。”浮屠卫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三房几人的神态后,小心回答。
楚清微微颌首。
“不过,楚家七爷当时正在三房处。”突然,浮屠卫又补了一句。
楚正雄?楚清眸光一闪。
楚清低吟了片刻,吩咐:“去调查一下,这几日有什么人在三房出现过,还有和五少爷接触的又有哪些人?”
浮屠卫领命而去。
这时,酒酒撩开门帘出来,楚清便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
酒酒接过,打开盖子,仔细闻了一下,又将其中的物质,倒了些出来,放在手上,那红色的颗粒状粉末,果然和郦氏茶中剩下的红花颗粒,一般无二。
仔细分辨后,酒酒向楚清点了点头,确认了瓷瓶中所装的就是红花。
楚清垂下眸,谁也看不出,她此刻的神色异动。
片刻后,她吩咐醒蓉:“你到三房去,将五少爷接过来,就说我有些话,想要问她。”
醒蓉神色一动,俯身退去。
事情算是有了些进展,可是这进展,却让眼下几人,都难以相信。
“老夫亲自去问问,看他楚正和要搞什么鬼?”楚明宏突然一拍门板,脸色铁青的道。
证据确凿之下,楚明宏也不得不相信大房这边的遭难,和三房有关。
“父亲,我相信老三不是这样的人。”楚正阳神情纠结了一下,咬牙道。他始终不相信,一向忠厚的三弟,会做出如此阴毒之事。
楚清幽静的眸光,在二人身上走了一圈,淡淡的道:“这件事还未有定论,暂且不急。还是等母亲月兑离危险了,再追究不迟。”
楚明宏负手在身后,来回踱步,气恼的坐回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楚家的多舛。
楚正阳心中牵挂郦氏,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一切,就交由楚清来安排,自己也不想过问。
一时间,楚家被隔离开来,大门偏门处,只许进不许出,各房主子,更是在王府亲兵的看守下,不敢任意走动,也不敢肆意打听。
那正房的院子,变成了最为焦点的存在,各房都暗地里派出心月复,在郦氏院外守候,打探消息。
对此,楚清并未阻止,反而更希望看到这一幕。
目前,从证据上看来,楚正和的嫌疑最大。可是,楚清心中却又一道声音在告诉她,此事与楚正和无关。
而既然与他无关,那么又有什么人想要如此陷害他?
在楚清垂眸沉思的时候,醒蓉已经把五少爷楚云荣接了过来。
小子才十岁,又从小被家人宠爱,以至于心智并未像寻常人家那般同龄孩子成熟,虽然也知道家中发生了事,却没有半点害怕,一双?*??难劬Γ?闷娴拇蛄孔潘闹艿幕肪场Ⅻbr />
一看到楚清坐在院外的石桌旁,便松开醒蓉的手,向她扑过去,嘴里喊道:“清姐姐,清姐姐,你怎么有空找云荣玩耍?”
楚清伸出双手,接住楚云荣肉墩墩的身体,防止他摔倒在地,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荣哥儿不愿跟清姐姐玩耍?”
小家伙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嘟着嘴委屈的道:“我很久之前就想跟柔姐姐和心姐姐一起来找清姐姐玩了,可是她们说我一个男子汉,不好跟姑娘们一起玩耍,不愿带我。”
这般天真可爱的模样,看得楚清心头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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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到有人利用这孩子,为郦氏下毒,她眸光就是一冷,无论这背后之人是谁,都不可原谅。
将楚云荣抱在怀里,楚清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醒蓉,似乎无意问道:“把孩子接过来,三婶可放心?”
醒蓉心思灵活,又擅于察言观色。服侍楚清这段时间,主仆之间的默契,自然是有的。当下,她便清楚,楚清问的是,将楚云荣接过来,三房一家的神情变化。这也是楚清让她过去的目的。
所以,她俯了俯身,恭敬的道:“三女乃女乃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临走时,说了句,若是荣哥儿闹,便送他回去。”
楚清眸光微凝,淡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三房一家可能也猜到了一些事,却又不清楚,所以对楚云荣被接走,有些担心。
伸手从石桌上的点心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递到楚云荣跟前,楚清笑道:“荣哥儿可饿了?”
楚云荣点点头,伸手就向点心抓去。楚清也不拦他,任由他从手里抢过点心,塞进嘴里。
“慢点。”楚清看着他吃得两腮鼓鼓,嘴角满是点心屑的模样,好笑的道。
待他咽下口中食物之后,楚清捻着手绢,帮他轻拭嘴角,轻声问道:“听说今个荣哥儿的玉佩丢了?”
楚云荣眯着眼享受着楚清的温柔对待,听到询问,想也不想的就点点头。同时,又低头从自己的腰带上捞起一枚白玉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祥瑞,十分精美。
他一把扯下来,递到楚清手中,欢喜的道:“就是它,这是云荣一岁时,老祖宗送的。云荣可喜欢了,一直贴身放着,从未丢失。却不想,今早起来就找不见了,害得我从院里一直找出来,最后还在前面的小花园里找到的。”
说罢,他又好似想起来,对楚清道:“还多亏了大女乃女乃房里的丫鬟姐姐,就是她帮忙,我才很快找到玉佩的。”
楚清手中捏着白玉,温润微凉的手感,很是舒适。确实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好玉,而且雕工也很出色。
只不过,她此刻并未在感叹这块玉佩的贵贱,而是在思索着楚云荣的话。
“荣哥儿,这玉佩是今早起来便不见的么?”楚清看向他柔声问道。
楚云荣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昨夜我玩得疯了,睡得死。忘了睡前把玩玉佩,但却是是早上起来就不见的。”
“那怎会想到来小花园中找?”楚清又问。
楚云荣不假思索的道:“昨天我在小花园里抓蛐蛐,下人提醒或许是掉在了此处,所以便过来寻找,没想到真在此处。”
楚清笑了笑,将玉佩系回楚云荣的腰带上,好似无意的道:“荣哥儿认识春桃姐姐?怎会叫她一起帮你寻找玉佩呢?”
“原来那丫鬟姐姐叫春桃啊!”楚云荣恍然的点头,虎头虎脑的道:“我可不认识她。不过,当时我们几个人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便有下人提议,说不如找个丫鬟一起帮忙寻找,女孩家的心思总是要细一些,或许能看到我们爷们看不见的地方。正巧春桃姐姐过来了,我便拉着她一起寻找了。”
楚清眸光微闪,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楚清捏了捏楚云荣的鼻尖,惹得他憨笑连连:“是哪位下人如此聪明,懂得为主子分忧?”
“是我房中的小厮,丁盛。”小家伙骄傲的道。
似乎奴才被表扬,主子也与有荣焉的感觉。
丁盛?楚清心中记下这个名字,又接着问道:“那最后玉佩又是谁找到的呢?你春桃姐姐可说,你虽请她帮忙,可最后却不是她找到的玉佩。”
“是丁盛找到的!”楚云荣没有多想便回答,语气中仍然有掩不住的骄傲。
果然……
楚清眸底隐隐有冷笑浮动,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这个丁盛还真是厉害,他是在哪里找到的?”
楚云荣撇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是在小亭子下面的花丛里。当时我们在远处,他突然从花丛中站起来,手里便是拿着玉佩。”
看来,这个叫丁盛的小厮,在其中十分活跃啊!
楚清暗中向醒蓉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而去。楚清又陪楚云荣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差幼荷将
他送了回去。
目送依依不舍的楚云荣离开之后,楚清轻抚身上的裙衫,站了起来,眸底冷光浮动,嘴角却噙着让人捉模不透的笑容。
“清儿。”
突然,院外忽闪进来的紫色人影,让楚清眼前一亮:“我正打算派人去寻你,没想到你却过来了。”
赵晟颢立即得意的道:“这正说明你我心有灵犀啊!”
楚清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对福禄寿喜道:“你们四个来得正好,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四人一愣,面面相窥,都不敢去看自家王爷被无视后的铁青脸色,忙低下头躬身道:“王妃有话,尽管吩咐便是。”
楚清微微一笑,对几人耳语了一番。四人眸光一亮,便点头离去。
阿福临走时,将手中捧着的一个锦盒递给了楚清,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开,去完成楚清交代的任务。
楚清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锦盒,突然眼前一亮,匆忙打开锦盒,一株百年当归正好好的躺在其中。
“清……”
楚清心中一激动,捧着锦盒,就转身向屋内跑去。
哪里还理会赵晟颢的存在。
话还未出口,便淹没在口中。赵晟颢见到楚清那般高兴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模了模自己高挺的鼻尖。
百年当归的到位,自然让楚正阳和楚明宏都欣喜不已。酒酒不敢耽误,立即拿去配了解药。此时,楚清心中才是真的一松,想起赵晟颢还在外面,便再次走出了房间。
楚明宏望着楚清的背影离去,对楚正阳意有所指的道:“正阳,你这个女儿,我这个孙女不简单啊!”
他可是一路都看着楚清冷静的处理着这件事,一条条的命令发布下去,那种雷厉风行的感觉,真的有几分当年老祖宗的影子。甚至……更甚许多。
“多谢了。”走到赵晟颢身边,楚清真诚的道。
赵晟颢摇头浅笑,俊美的容颜,在夕阳的光照下,摇曳生辉,熏得人醉。“若不是河西最大的药方中刚好收进了一株,我也无法。”
他说得轻松,可是楚清却知道,他定然把这件事当做是至关重要的事来处理,才会如此之快,便找到了救命的良药。
眸光闪动中,微微感动。楚清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突然觉得词穷。
突然安静下来,让两人之间出现了些暧昧不明的尴尬。
仿佛耳边,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你刚才让福禄寿喜去做了什么?”看出楚清脸上的尴尬神情,赵晟颢只得出声为她解围。
提及此,楚清眸光一闪,说道:“我让他们帮我去分别监视四房、五房、六房和七房的动静。既然三房的嫌疑暂时排除,那么就看看还有哪一家人最具怀疑。”
赵晟颢点点头:“嗯,他们几人的身手比浮屠卫要高,且又接受过跟踪查探的训练。倒是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楚清缓缓点头,正是知道如此,她才会弃浮屠卫不用,而用福禄寿喜四人。谁让她带过来的人马中,大部分的精锐都随着断刀去了丹穴?
“接下来,你准备怎样做?”赵晟颢饶有兴致的看着楚清。
楚清眸光一闪,笑而不答。
……
苏嬷嬷脚步轻快的向佛堂后走去,撩开门帘,便对盘膝坐在榻前,合目捻着手中佛珠,不知道是祈祷佛祖保佑郦氏母子平安,还是在祈求家宅安宁。
“太太。”苏嬷嬷轻声唤道。
张氏手中的动作一顿,缓缓睁开双眼,眸底的焦急一闪而过。“如何?”她派苏嬷嬷去郦氏院外打探消息,如今既然返回,定然有了进展。
苏嬷嬷连带笑意的道:“大女乃女乃没事了,百年当归让王爷送了过去。”
张氏心中一松,随即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咱们家里还有一尊大佛。”
“可是……”苏嬷嬷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张氏双眸一瞪:“有话便说。”
“是……是,关于三爷的。”当下,苏嬷嬷便把从楚正和家中搜出装着红花粉末瓷瓶的事,还有楚清叫来荣哥儿细问的事,都给张氏说了一遍。
张氏听完后,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喃喃的道:“一切都随她去弄吧。既然明宏也在,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婆子出面了。”
说罢,又想了想,她对苏嬷嬷道:“你到我的小库中找些滋补的东西,给郦氏送去,让她安心休养。”
苏嬷嬷点点头,心中也疼惜,这为楚家操劳一世的老人。
此时,郦氏服下酒酒调制的药,已经好了许多,陷入昏睡之中。这边,楚明宏已经在楚财的陪同下,离开,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正阳则是陪在郦氏身边。
楚清陪着赵晟颢坐在花厅中喝茶,这时,幼荷走进来,对楚清俯身道:“小姐,按照你的吩咐,把夫人月兑险的消息,都散了出去。另外,还说了此事家主要下命彻查,找不出凶手,楚家大门就不会打开。”
楚清勾唇,眸底泛起充满智慧的笑意,点了点头。接下来,心虚的人,该要露出马脚了吧。
“那个丁盛现在何处?”楚清突然问道。
幼荷眼皮也不眨一下,便回道:“正在柴房之中,浮屠卫正在小心伺候。”
楚清嘴角的笑容加大,满意的道:“有了消息,便通知我。”
幼荷膝盖微弯,俯了俯身,退了下去。
赵晟颢目光灼灼的盯着楚清,弄得后者双颊发烫,羞怒的道:“你老是看着我作甚?”
“此时的清儿,格外的有魅力。”赵晟颢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楚清嘴角微抽了一下,懒得理他。
她现在所想的,是此刻在楚家的另外几房中,正在上演着什么。
楚家四房
这一家中,恐怕只有这家最为淡定,让潜伏在房梁之上的阿禄,都快闲出个蛋来。
楚家被封锁,任何人的行动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特别是,不能出门。这样的情况,明眼人都知道家中发生了大事。
原本,楚正平一家还有些诧异,后来派人一打听,知道是郦氏出了事,又淡定起来。
楚正平只是吩咐正妻吴氏准备了些补品,派人送过去之后,就与妻子妾室,坐在屋中喝茶,沉默等待。
就连儿子楚云珂,也安静的坐在院中,看书抚琴。
几人之间,很少交流,就算偶尔说几句,大都是围绕着郦氏的情况,猜测她是否能月兑险。
在楚清刻意散发的消息传来之后,这一家人才神情一松,对于要寻找幕后凶手一事,倒显得从容不迫。
监视到这,阿禄已经基本上断定,郦氏之事,与楚家四房无关。
楚家五房
郦氏月兑险的消息传来之后,这家人也是松了口气。
但又听说,要彻查此事,楚正风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难看。
他走到楚璇屋里,望着呆坐在床边的女儿,厉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郦氏之事,是否是你在暗中下手?”
楚清一愣,转眸看向父亲,凄然的一笑:“我此时自身难保,又怎会去做这样惹火烧身的事?”
楚正风哑然,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欲言又止,最后警告了一句,拂袖而去。“楚正阳一家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不许在弄出什么动静。待事成之后,你的困扰自会解除。到时候,不会有人逼着你出嫁。”
父亲离开,楚璇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她紧抿这唇,眸中透露着不甘和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郦氏喝了红花,都没有事?为什么上天总是那么眷顾楚清一家?
她原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心中升起一丝期待,感谢那幕后的人为她出气报仇。却不想,最终,还是让郦氏逃过一劫。
楚正风的言行,被暗中潜伏
的阿寿听了个正着。当即想了想,他继续留在五房,希望能听到一些更多的消息。
负责六房的是老大阿福。
四兄弟,是按照抽签来排的顺序。阿福,正好就抽到了六房的签。
此刻,阿福眸中泛着冷笑,在房梁的黑暗中,望着身下,惶惶不安的楚正淳,还有他的妻子殷氏。
“老爷,你如此踱来踱去,我都要被你绕晕了。”殷氏体态娇媚,神情妩媚。此刻,正手里捻着丝巾,轻触着自己的额头,微微蹙眉。
“大祸临头,大祸临头啊!”楚正淳来回踱着步子,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那郦氏不是没事了么?”殷氏白了楚正淳一眼,不以为然的道。
楚正淳瞪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当下拂袖,向外走去:“我去五哥那看看,你老实待在家里,看好云秀。”
“嘁~,终日都是五哥前,五哥后,什么都是马首是瞻的。没点男人样。”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殷氏不满的撇撇嘴。
阿福在暗中悄无声息的退离,跟踪着楚正淳向五房的院子走去。
负责四方的阿禄,还有负责七房的阿喜,在确定与这两房无关之后,便提前返回了正院,将监听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禀报了正在花厅中喝茶等候的两位主子。
楚清听完之后,冷冷一笑,垂眸,轻轻吹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
赵晟颢也是假寐在一旁,似乎对此并不关心。
待楚清喝了几口热茶之后,才低吟浅笑:“阿福和阿寿还未回来,看来,是有好戏上演了。”
阿禄和阿喜互视一眼,不期盼赵晟颢下达命令,而是直接对楚清抱拳道:“王妃,可需要我们兄弟二人去接应?”
楚清缓缓摇头:“这点事,他们能够处理。你们也辛苦了,且退下休息吧。”不知不觉,她似乎已经不再抗拒,这‘王妃’的称呼,对逍遥王府中的侍卫,暗卫,也差遣得越来越顺手。
此刻的楚清,并未注意到,一旁假寐的赵晟颢嘴角,隐隐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楚正淳一来到楚正风家中,便与他一起进了书房,且不让仆人在附近伺候。暗中,阿福与阿寿悄悄会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同在暗中监视。
书房中,只有楚正风和楚正淳二人。
前者绕过书桌坐下,楚正淳则站在桌前,有些手足无措。
楚正风望了他一眼,奇怪的道:“你这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正淳面色一苦,叹气道:“五哥,我闯下大祸了。”
“郦氏的事,是你做的?!”楚正风不是蠢人,楚正淳这个时候来找他,又如此说话。当下便知道了原委。
“你!你糊涂啊!”楚正风恨声拂袖。
楚正淳眸中复杂,气急败坏的道:“我也是没法子啊!那日我去找家主,却无意中听到他们父子谈话,说是只等郦氏剩下个儿子,便会把楚家交给楚正阳手中。家主还对五哥起了疑心。我……我不是怕他们影响到五哥你的大计么。”
楚正风眸光一寒,咬牙道:“他们真的如此说?”
楚正淳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小弟才想要设法拿掉郦氏肚子里的孩子。让他们没了凭仗,到时候,就不能与五哥争了。”
阿福和阿寿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明了之色,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楚正风眸光闪烁了片刻,叹气道:“为何此事你不与我商量,便私下动手?你可知道,如今非但没有让郦氏失去孩子,反而让王府都牵扯了进来。那楚清,是好相与的么?如今借着王府的势,要彻查此事,你当如何?”
楚正淳眸光闪烁间,低声的道:“我倒是将事情嫁祸到老三一家头上,就是不知道瞒不瞒得过。”
楚正风一愣,立即指着他的额头,恨不得一指头戳死他。“你真是个笨蛋!楚正和在老头子身边服侍多年,深得他心。怎会相信你这白痴般的嫁祸?而且,楚正阳是老三亲自接回来的,两人的关系也一向很好,你嫁祸老三,不是更让他们怀疑么?嫁祸老三,还真不如嫁祸与楚正阳心
有间隙的老七。”
楚正淳被楚正风骂得连连后退,嘴里嘟囔着:“我不是觉得老三也有和你争家主的本事,所以才打算一石二鸟么。”
“一石二鸟?我看一石二鸟的是我们两个。”楚正风气得胸前不断起伏。
楚正淳不敢说话,几乎把头都埋到了衣襟里。
楚正风叹了口气,稍稍平缓心情:“当年,你使计想下药让人迷女干郦氏,让老二放弃她,好讨大伯欢心。我就说过你,这是愚蠢的行为。好在当时老二气愤之下,只想离开楚家,没有过多追究,所以你逃过一劫。没想到,你现在还是那么蠢。”
阿福和阿寿心中一惊,似乎,他们一不小心又听到了一件陈年之事。当下,他们继续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二哥,你别在骂我了,快说说我该怎么办吧?”楚正淳愁眉苦脸的道:“那楚清如此大张旗鼓的,不找出凶手,誓不罢休,若真如你所说,她早晚会查到我的头上。到时候,我,我……”
“你现在知道害怕,当初又干什么去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楚正风恨声骂道。
楚正淳被他骂得,不敢言语。
片刻之后,楚正风才眸光一狠,叹气道:“眼下,也只能牺牲你了。”
楚正淳抬眸,失声道:“什么!”
楚正风抬手,稍稍安抚他的情绪,仔细解释:“如今,若是他们没本事查到你身上,到无所谓。若是查到你身上了,你不要抵抗,只能认罪。并说是气不过楚正阳多年来不为家族贡献,却要接手整个家族,所以才一气之下,做了糊涂事。依老头子的性子,虽然生气,但最多就是把你逐出家门。不过,就算这样也不怕。待我掌握了楚家之后,自然有法子让你回来。”
“五哥,还有别的法子么?”楚正淳哭丧着脸。
楚正风双眼一瞪,不耐烦的道:“就只有此法,你还做不做。”
这话吼得楚正淳一愣,当下也不敢再啃声。
看戏看到这,阿福留下阿寿继续监视,自己则悄声离开,将这里的重大发现,告诉楚清。
而此时,楚清刚刚接到浮屠卫对丁盛的审讯结果。
他说,自己是受到六爷楚正淳的指示,让他想办法将红花放进郦氏的食物里。且把装红花的瓶子,藏在三房之中。
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红花,只是贪图楚正淳许诺的银子,才冒险行事。
刚看完口供,阿福便赶到。
立即,将所听之事,一言不差的告诉了楚清。
当楚清知道当年,差点害得父母有缘无分的那件事,也是出自楚正淳之手时,她捏着染着丁盛血液的供纸,站了起来。唇角勾起,森冷的微笑。
“你要讲那楚正风和楚正淳一起收拾了?”赵晟颢挑眉看她。
幽静的眸子,眸光微动。
突然,楚清浑身的森冷一滞,慢慢被收敛起来。
她突然露出一个令人心醉的笑容,笑靥如花的道:“不。楚正风,我还要留着放长线钓大鱼。没有他,我可拿不到那丹穴。至于楚正淳么……当年的事,已经让他逍遥过日了十几年,如今,还不知好歹的一错再错。那么,我就新旧账一起,跟他算算清楚。”
“似乎,又有一场好戏开始了。”赵晟颢勾唇而笑。
楚清颌首笑道:“确实是一场好戏,一场阎罗殿里,勾舌,剔骨,下油锅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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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