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不明所以,随后出来,却见季烟迅速地跑到了卫生间,并且关上了门。她熟稔的样子倒不像第一次来一样,薛瑾有些疑惑,难道儿子连家里的布局都跟她交代了。
季烟整理好情绪,出来的时候,季景墨已经带回了季元华。
薛瑾今天知道季景墨要带朋友来,特地自己做的饭,季景墨鲜少带朋友回来,更别说带个异性的了。
两个长辈在饭桌上一阵挤眉弄眼的,本来不知所措的季烟觉得有些好笑,莫名地心中一热,有家真好!
吃完了饭后,季元华照例坐在沙发上与季景墨谈事,季烟帮着薛瑾收拾好桌子后,两个女人也聊起了天。
月光透过窗,笼在薛瑾与季烟的身上,她此刻觉得异常的满足,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美好时光。
薛瑾也觉得与眼前的女孩越聊越投缘,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而且眼前的女孩总是会带给她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她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经消失不见了五年的女儿。
薛瑾安排了客房给季烟居住,是在二楼,拐过前面的那条走廊,就是曾经她住的房间,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开了灯,房间里她的东西还像她走的时候那样摆放着,恍若她从不曾离开过。
可是,她已经空缺了五年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
季烟转过身子,看到薛瑾正站在门口。
“我……我找不到路了。”
“跟我来吧。”薛瑾轻叹一口气,好像在失望些什么,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女儿已经回来了,她从未离开过。
“恩恩。”季烟点头,跟她出去。
“刚刚那间房是我女儿居住的,她已经离开五年了。”
季烟没有想到妈妈居然会主动跟自己提起:“她会回来的。”
她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给妈妈安慰,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悲伤。
但是她确实会回来的,很快很快!
“嗯,我也相信她会回来。”薛瑾收起伤感的神情。
“你就在这歇着吧。”
季烟躺在床上,看着轻纱被窗外的风吹动,感受着家庭的气息,不知不觉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切实际,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睡在床上,才相信,昨天她真的是在自己的家里过了一夜。
他们像一家人一样用了早餐,季景墨开车送季烟去片场。
看季烟进去后,他找了个人问休息间的所在地,那些小职员们见了他,都说亲自领他去,季景墨笑笑拒绝了,女人太麻烦了,他现在就是去找一个麻烦的女人,张姿娴,他记得她好像说过,她在这部戏中演女二。
不过那个麻烦的女人没见到,倒是见到了另一个。
季景墨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刚刚合上,不一会儿,又开了。
眼前的女人紧身的皮裤,上面是黑色的小西装,他道谢。
那女人没回头,只低低的应了。
他百无聊赖地盯着电梯的数字一直向上升,那女人手上的东西却突然散落一地。
他弯腰拾起自己面前的几张纸,是一些饰品的设计稿,画工很精巧,设计的款型也颇具新意,眼底渐渐流露出欣赏之意。
“谢谢。”两人之间相触,只一瞬,那手稿就回到了原先主人的手中。
“不用。”季景墨笑着的眸子在看到目前的人的那张脸时突然僵住,可不就是那个小女人楚清怡,那天的仇他还记着呢。
原本这设计稿为眼前的女人加了很大的分,此刻那设计稿的女人彻底地将设计稿的满分都抹去了。
那女人能画得出这样的手稿,切?
两人相视一秒,又像彼此深深厌恶着对方一样,迅速弹开,深怕被身边的不干净的脏东西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电梯里,楚清怡站在电梯口,抱着重新整理好的设计稿,表情冷淡,眼里的仇恨只增不减。
真倒霉,又遇到这倒霉的男人,她忘了,是她的好心,这个倒霉的男人才得以跟她共乘电梯。
季景墨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楚清怡对角线的角落,与她对抗到底。
“谁让你给我捡的,把我的设计稿都捡脏了。”楚清怡忍耐不住,首先发飙。
呵,这女人真是欠抽呢。
“喂,我问你话呢?”季景墨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沉睡中的狮子,楚清怡大步帅气地走到季景墨面前,当然,没走得到,还差那么一点距离。
她突然脚下一顿,自己把自己给绊了!
季景墨牵着唇角,冷冷一笑,活该!眼看着楚清怡往后仰的身子,还是没有袖手旁观,双手已经先于大脑作出了动作,很自然的从后面环住了楚清怡的腰身,慢慢收拢,扶她站稳的时候,也让他们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近。
楚清怡惊了一下,抬头正对上季景墨放大的俊脸,他此刻认真的样子与刚刚完全不同,男人的刚毅与俊朗一览无余,蓦地红了脸。
她还没这么跟一个除了楚泽的男人接触过,那男人还这样亲密地搂着她的腰,而他们两靠的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暖暖地喷在她的脸上,近到她一抬头也许就能碰到他的唇。
“嘶”,季景墨吃痛叫出了声。
那女人神经病啊,他这么帮她,她居然恩将仇报,用她的小黑靴子就这样不留情地踩了上来,她是有多重,多狠啊,脚都快肿了。
季景墨一时间气血上涌,准备给眼前只见后脑勺的女人一个教训。
彼时,“叮”一声,电梯门正好打开,清怡抱着她的设计稿溜之大吉,留下一脸愤恨的季景墨。
她捂着自己发烫的脸,笑了。
季景墨恨得牙痒痒的,又不能这样追出去,看来这仇暂时是报不成了。
都说了女人是麻烦的,他更加觉得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他开始怀疑,既然女人是麻烦的,他还有必要去见另一个麻烦的女人吗?
一想到张姿娴麻烦的样子,他面露苦涩,坚决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