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流颜开车送季烟回去,车子就停在一边。他其实是想让季烟跟他一起回去的,但是季烟似乎还不太能接受,他也不勉强,想着慢慢来吧,这小女人也逃不掉,迟早还是会乖乖地跟他回家的,回他们的家。
“不跟我回去,也不邀我上去坐坐?”杜流颜佯装生气,挑着眉问,灯光倾泻下来,照着他菱角分明的侧脸,狭长的眸子微眯,却可以看出里面的笑意。他要是知道楚泽曾经被季烟拒绝过多少次,现在应该就觉得庆幸了。
“下次吧,下次……”季烟为难地说道,真的是一时还不能适应,虽说误会解除了,她还是觉得不可能一下子就回到从前那么亲密的样子,她还需要点时间。
“那么就算了,我要这个作为补偿。”杜流颜指了指自己的唇。
“不要了吧?”
可是杜流颜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着实让季烟苦恼,她慢慢走近他身边,踮起脚尖,带着点忐忑的心理,靠近他,杜流颜也配合地弯下了身子,他温热的鼻息吹在她脸上。
杜流颜温热的体温伴着他们的靠近向季烟袭来,她的世界里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全是他的气味,她抿了抿唇,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概,对着杜流颜的侧脸贴近。
本来只想吻个侧脸了事,谁知被杜流颜看透了她的动机,在季烟的唇快落到他脸颊上的时候,转了个方向,让她的红唇准确地落在他的唇上。
季烟发现自己竟然吻到了他的唇,一触就想收回,杜流颜伸出手牢牢地固定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月光下,两个人亲密的相拥,亲吻得难分难舍,看起来真像是一对璧人。
车窗里的男人的脸半隐在夜色中,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他指尖夹着的烟飘出几缕捕捉不到的落寞,又被吹来的夜风,吹得不带一丝痕迹。
他夹着烟送到唇边吸了一口,却不想再去吸第二口,将它摁灭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摁灭。
楚泽发动车子,快速的离开。黑暗中,男人播了一个电话。
“优雅,加快计划!”
杜流颜终于肯将季烟放开,淬笑的眸子将她此刻的动静全都吸纳在眼中。
她酡红着脸,胸口因为呼吸到空气而起伏,顺带撩起一波又一波的春色。
季烟一边平复急促的呼吸,一边睁着眼瞪他,心中虽恼怒,却也觉得甜蜜,自此以后,有了杜流颜,她便不会那么孤单了吧。
夜风吹乱了季烟耳边的青丝,杜流颜伸手,将她们捉回手里,慢慢将她们招揽在耳后,他俯,不带任何**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绾绾,你回来了真好!
杜流颜开车离开后,季烟上楼开门。
门是开着的,室内却是暗的,她开了灯,扫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难道是遭了小偷?
林晚之前说过要出去几天,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她心脏猛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会儿有些后悔没有让杜流颜一起上来了。
猫着身子继续往里面走,终于在浴室门外,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应该没有小偷是到主人家来借浴室的吧?
她思绪一转,很快想到了那个像风一样来无影无无踪,行踪飘忽不定的楚清怡。
她敲了敲门:“清怡,是你吗?”
楚清怡哼着歌,舒舒服服地在泡澡,今天刚回来,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灵感呢。可能暂时不出去了吧,所以到季烟这儿挤挤。
“嗯,是啊,你回来啦,不是我难道还是什么美男月兑光了衣服等你啊。”
楚清怡一个打趣,季烟脑袋里竟然出现了杜流颜光着身子的模样,紧实的肌肉,喷张的肌理,六块月复肌平整而结实,小月复平坦,向下……她拍了拍脑袋,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今天也着实累了,洗了个澡,就去睡了。第二天,跟楚清怡一起去商场采办东西,她说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两人一鼓作气,逛了大半个商场,东西也已经买的七七八八了,找了一处座椅坐下来暂作歇息,接下来还有大干一场的准备。
季烟垂着头,弯着腰,垂着自己酸涩的小腿。
楚清怡体力却不是一般的好,这会儿还有精力睁着眼滴溜溜的转,看着四处的人,人群中一眼就望到了那个男人,他海拔很高,180向上,蓝色的西装衬出英挺的身姿,是同款的蓝色西装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腿。
清怡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却在望到他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消失殆尽,这男人,还真是滥情,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之前不是听说跟那个明星有一腿的,这会儿又换成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她低头瞧了自己一眼,今天穿的也是职业装。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季烟:“那边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像你哥。”
季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可不就是。她疑惑地看楚清怡一眼,他们不是有过节的,怎么清怡还会把哥哥指给她看呢。这一看,不就是想让她把哥哥喊过来吗?
“绾绾?来逛啊?”季景墨已经大步地走过来,跟季烟打着招呼,显然他也看到她身边的楚清怡,但是鉴于那女人实在刁钻的很,所以他选择直接将她忽视掉了。
“嗯,哥也来逛?”季烟看了季景墨身边的女人一眼。
跟她一起来逛的吗?难道又有女人了?季烟汗颜。
季景墨瞧着季烟的表情,也明白了她误会了什么,他身边那女人只是这家商场的管理人之一而已。
“她是这家商场的负责人,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她就好了,反正这家商场是自己家的。”
听到季景墨这样介绍,楚清怡也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原本僵硬的脸色瞬间明朗了很多。
“哥,这家商场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家的了?”
说道这个,季景墨颇为得意,扬唇:“就是前不久的事。”
“那我跟清怡就不客气了。”
虽说可以忽略了旁边的楚清怡,好歹她也在那儿,旁边的空气也被她污染到了,季景墨锐利的眸子扫向她:“你嘛,当然可以,至于她呢?”
“嘶”,季景墨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楚清怡一眼,她这样的还是女人吗?他绷着被她踩痛的脚背,一脸菜色。
“她坚决不行!”
楚清怡一个凌利的眼神射过去,一字一顿的问:“我……不……行……吗?”
季景墨坚决摇头,气壮山河:“不行!”
“清怡,哥?”季烟感觉气氛又不太对了,这两人在一起怎么总是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嘶”,季景墨又不幸地被命中,眼瞅着楚清怡像一位女侠,带着大包小包,抓着绾绾的手腕扬长而去。
这女人!总有一天他要她匍匐在他的脚下。
楚清怡拉着季烟上了车,季烟推了推她:“清怡啊,你别跟我哥计较了,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平时不这样的。”
“哦,我觉得他挺正常的啊,挺好的,我没跟他计较。”楚清怡宛若平常的样子,给出中肯的回答。
这是什么逻辑,季烟不懂,她当然不懂,她怎么可能想得到这样欺负季景墨,是楚清怡“特别”的爱人方式。
杜流颜第二天就去了公司,这些天的工作都是陈越送到医院去让他处理的,但是总觉得还不够,他凡事力求尽善尽美。
梦心悠拿了份紧急文件,借此想见杜流颜一面,探探他的口风,被他在医院冷言冷语相待,她心里始终觉得难受,又不好发作,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自然也想到了,很可能张姿娴那个贱女人见自己一直没动静,把她招了出来,所以杜流颜是知道了她跟张姿娴一起策划陷害季烟的那次事件,也因此才会那么护着季烟,怕她去伤害她。
陈越远远地看见梦心悠来了,额头突突的疼,她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儿,总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却也觉得她可悲,这女人大概没想到杜总已经知道了一切了吧,近来陷害夫人的事不说,张姿娴那里她派人去害她也有人报告了,就连五年前夫人真正失踪的真相……
唉,陈越喟叹,在梦心悠想要推门进去的档儿,拦下了她。
“总监,杜总吩咐了任何人不能前去打扰。”
“我也不行吗?”梦心悠皱眉。
就是因为是你才更不行啊,但是这话陈越没说。他摇了摇头,用目光向梦心悠示意。
“我偏要进去呢!”梦心悠唇角上挑,固执中含着一丝蔑视。
“真得不行啊。”
梦心悠推开他的手,紧接着推开了门。
杜流颜伏案工作的认真模样,梦心悠还是心动到不行,但是今天心动除外,还夹杂着担忧之情,她抚上自己的心门,也不知道这担忧为何这样强烈,强烈到她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流颜,这儿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确认。”她慢慢走过去,把文件推到他面前。
杜流颜从她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没有开口,本来只等着她自己离去,只是没想到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敢主动来找他,正好,这些帐,他们也该算算了。
“放下吧。”杜流颜没有去接,只淡淡开口,让她放到一边。
“流颜,你的伤好了吗?伤口还疼不疼?”
“以后这些都不再需要你关心了。”
他说什么?梦心悠的心像一下子跌到谷底,被撕扯的鲜血淋漓。
“流颜,我们这么多年了,我不关心,谁关心啊?再说,我连关心的情意都不够格吗?”梦心悠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里的意思。
“以前是有的,但是从你做了那些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遇到过。”杜流颜抬头,唇角绷着冷意的弧度,散发着阵阵寒气。
若不是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也为他做了不少的份上,她以为自己还能活的这么轻松。
“我……做了,什么事?”
“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随便一桩事,都可以定你的死刑。”杜流颜扫过她送过来的文件,确认无误后,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她。
“拿出去吧,这是你在杜氏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你与杜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与我杜流颜也毫不相干了。”
“流颜,你别这样对我。”梦心悠颤抖着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豆大的泪珠已经滚落下来,却见杜流颜始终不肯抬头再看自己一眼。
“流颜,你说清楚,我都做了些什么?”梦心悠抓住他的手腕,不死心。
杜流颜站起身,将她的手拿开:“五年前,绾绾的车祸……”
他无需再说下去,紧紧这几个字,就足以让梦心悠崩溃。
杜流颜迈开脚步朝门外走,头也不回:“你再呆会,好了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梦心悠一下子瘫软在地,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谁告诉他的,谁敢告诉他?
杜氏宣布紧急人事变动,梦心悠无法胜任总监一职,故而辞退。
梦心悠嚎啕大哭,当她明白了杜流颜再也不会来的时候,终于清醒,她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手里还抓着那份杜流颜刚刚签好的文件。
陈越奉命一直守在门口,这会儿见到梦心悠出来了,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这梦总监啊,真是自作自受啊!
梦心悠去了自己的办公区,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物件,在杜氏楼下看到了陈越。
陈越笑笑走过来:“梦总监,例行检查,不好意思。”
“我不是梦总监了。”她把自己的箱子送到陈越手上,低低地说了声。
陈越看着她的眼还红肿着,只希望她以后能改过自新啊!
“好了。”陈越把箱子递给她。
梦心悠低了头接过,却没想到临出门那会儿,有几个一直看不怪梦心悠的职员在她脚下使了绊子,让她双膝跪地,箱子摔出老远,里面的东西也掉了一地。
旁边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一些嘲讽嬉笑声传入耳中,她充耳不闻,蹲在地上,把东西慢慢拾起来,放到箱子里。
还有些东西掉到那几个职员脚边的,她蹲着身子过去,东西却被他们当球一样踢来踢去的,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也不再去拾,站起身子,捧着箱子走。
出了门,梦心悠眯着眼,看着杜氏集团的最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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