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乖乖噤声,她还以为那半力量的觉醒必须要她亲自现身才行,原来回到体内也是一样可以。舒悫鹉琻她不由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样她还哪还用得着找地方闭关,哪还用得着坐在这草堆里吹风,直接隐在体内不就可以了么?
“你也没问呀。”
“花!阴!”意料中地听见花朝在心底一声怒号,“你耍我?”
这么说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忽悠了,她不过是借着找地方闭关的幌子让她有理由尽快离开九王府而已。
这一刻花朝总算明白当时花阴说过想要掐死自己时的感觉了,她现在就有这种想法。
然而她这么点气势,另一个自己根本没放在眼里。她只是径自冷冷笑着说道:“来人好像还不少,竟不下一百人!”
毕竟当下的危机才是主要的,花朝也未多想,便顺着她岔开的话题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是谁想要杀我们?!”竟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杀她,对方还真是不遗余力啊!真不知道该说其人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自己了。
“谁知道呢。恐怕这京城之中还没有人会希望我们活着!”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漫不经心地自心底里响起。
花朝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你好像还很得意?”
没有人希望她活?!
没错,她只是占着一个和亲公主的身份而已,说到底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又点说不出的苦涩,好像之前压抑着的心酸又从心尖翻腾起来。
而体内的另一半似乎也shou到这股情绪的影响,好半晌才接过话,冷然的声音有些扭捏道,还带着点点嗜血的味道:“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
花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好浓的恶趣味。”
虽说从面上看来她们的差距很大,差别也很大,可她们骨子里总归是同一个人,即使两面之间南辕北辙,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同点,可她们还是会有百分之一的相似之处。就好比此刻。
“换我了。”
“好。”花朝应道:“你小心点。”虽然以花阴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万年不变的硬道理。
就在花阴变换而出的那一刻,一百余条密密麻麻的黑影亦同时现出。原本漆黑的幕色里,顿时因着这一百多柄寒芒凛凛的剑光而充满了杀虐的气息。
但好在所选的幽谷位置够大,不然打起来都不过瘾。
花阴起身站定,一贯的冷漠镇定。她冷眼睨着四周包围得紧密的黑影,黑眸森冷异常。
花阴在杀人的时候素来不喜欢废话过多,尤其是像此刻问些‘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们来杀我的?’这类废话中的废话。有人既然想要杀她,那就必定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只要她还活着就总有一天会知道。
所以,还不待那些黑影持剑袭来,她便已预先动了手。
她的脚下步伐轻盈十足,身影移动,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那些黑影身前,杀机翩然而过,不过一眨眼间便有五六个人倒下。
“七、八、九、十、十一……”体内那道低柔的声音正意兴阑珊的替她清算着,只见她身影所到之处一个个黑影都仿佛被人控制的木偶人般,毫无还击之力的砰砰倒地不起。
直至数到五十后,那在如墨的夜色里起伏而飞的小小身影却突然停了下来。
“咦,怎么不打了?”讶异的声音自月复中响起。
“没意思,对手实在太弱,不堪一击!”花阴冷冷的嗤了一声,身上慑人的戾气依旧毫无掩饰的流窜着。
那是因为想当你的对手实在太难了。体内的声音月复诽道,不置可否:“其他人怎么处理?”
废物留来何用?!
“自然是喂兽了!”花阴的回话如意料之中的冰冷无情。
就当其余的黑影又持剑齐齐攻来之际,幽谷狂澜即起。
花阴一跃而起,落至众黑影包围之外。她唇边噙
着一点冷笑,眼神开始逐渐变得诡异。
地面似狠狠震动了一下,四头巨兽蓦地惊起,未等命令声开启,它们便已俯下獠牙大口,吞噬而来。
拔高的惊叫声持续好半晌才渐渐淡去。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道。望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花阴的眼睛几乎连眨也未眨一下。
可是,就在快要收场之时,她的身后突然便袭来一阵阴冷的风,只见铮亮的银光一闪,一个刻意压低难辨男女的声音已然出现,那异常锋利的兵器也毫不留情地随之而来,企图取她的性命。
“想不到你还有此等本事,我果然是太小瞧你了!”
花阴不闪不躲,迎面相对,冷厉的眼神锁住眼前这个脸蒙黑布的黑衣人,冷冷道:“在暗中观战了那么久,终于舍得现身了?!”
黑衣人以剑直指她的要害,眼中射出恶毒的幽光:“原来你竟一早就发现了我的踪影!”
他不由分说地挥剑刺了过来,可花阴毫无畏惧,足尖一挑,转眼便欺近于黑衣人身后,语中还多了几分略带嘲讽的冷笑,“凭你这么点本事就想杀我?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黑衣人心有不甘,咬牙道:“小贱人,别得意太早!”他紧握着剑柄,旋身一转,再次挥剑刺去。
花阴历来不喜欢别人以称谓骂她,此刻的黑衣人无疑踩到了她的雷区。寒光闪烁的黑夜里,那张冷漠的小脸上两道凌厉的弯眉微微一拧,身上的戾气明显又重了一分,身法奇快地反手送出,将对方手中的剑尖直直的折断,再运力朝他挥去,顿时挑起一片四溅的血花。
尽管黑衣人这下shou了点伤,却仍旧忍着奋力相拼,眼看着手中的断剑被花阴的力道定制住无法动弹,她只得狠狠的放弃掉,随即又不知从身上哪里抽出一把短剑来。可这把剑的样式看起来却有点古怪,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图腾,剑身是钝的,没有两刃。
那柄剑自眼前一闪而过,花朝隐隐看到其实的字符略有些熟悉感。尚未待她想得很清楚,面前凛冽的寒光再次直扑而来。花阴下意识地想要反手夺剑,指尖上才碰到剑身,却瞬间又收缩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她的眸底便微露着几分讶异,刚刚竟然会有一种全身被电击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在躲闪之余终于看清楚了那柄剑上刻着的古怪字符——是梵文。
的的确确是梵文。
看样子这把剑很不寻常!
寒光乍起,又是一轮新的剑阵狠狠攻击过来。
这一回,花阴显然顾及着黑衣人手中的那把剑。她的身法虽然远远快过黑衣人,却不得不被动回击,掌力虽然凌厉,却不能张扬开去。
黑衣人似是已看出她的顾虑,出手便愈发的狠戾。花阴打得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化被动为主动,也不顾触碰时感应到的电击之力,她直接用手将黑衣人刺过来的剑挡了回去,剑力回弹,寒光划过,哪知竟在黑衣人蒙着黑布的脸上刺了一道口子,当下便有殷红的血迹顺着剑头滑落。
“小贱人,你竟敢毁我的脸?!”黑衣人骤然反应过来,扭曲的声音里满含着一种可怕的狰狞。简直跟疯了一样,拼了命的挥着剑朝花阴刺去。
那剑头上原本沾染的血迹不知什么时候流到了上面的梵文字符上,剑开始有了不小的变化,如同淬火的铁一般,银色的剑身逐渐散发着chi热的红光。
花阴看得很清楚,专注的目光中噙着一丝极幽深复杂的情绪。
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癫狂,花阴的步伐和手中的掌力也微微缓了下来。
只因为,那剑内似隐隐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极力压制她。每当她想要以掌回击时,手还未触及到,便会被剑里莫名的力道斥开。
这下子,她便愈加断定这柄剑有问题了。
又是一阵杀气腾腾的剑光密不透风地席卷而来。花阴一一拆解,脚下却略微有些零乱起来。
黑衣人再攻不成,仍旧持剑而上,剑光星火点点,变幻莫测,在夜色里化做处处绽放的红色花朵,却杀气肆虐,朵朵致命。
花阴凝神而上,想要抽身回防,却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眼前再次挑来的迅猛
剑光,她的心头猛地一跳,反手的动作因剑身压制的力量在半空不由为之一滞,眉头一蹙,奋力将剑遏制于掌中。
血花与剑光四溅。
山风依旧不知人事地徐徐吹着,空气里飘浮着如常的味道。
然而,除了皮开肉绽的手掌,她身上由肩头伤至腰际的一道裂痕却是触目惊心的如此清晰!
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花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蕴藏着的力量正一点一滴的消融掉。
体内那道低柔的声音支撑着颤声问道:“花、花阴……怎么会……这样……”她适才好不容易才激发出来的那么点驭兽之能竟然全都被冻结了。
虽然是不同人格,但她们始终是同一个人,不管谁shou伤,另一人自然也是同样的感觉。
花阴稳住身子,到最后,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得精光。
“剑……有古怪!”气若游丝,她的话音依旧冷凝。
不仅是剑,还有黑衣人身上的血。
她现在终于明白最近的不安之感从何而来,原来,这把剑再加上他身上的血,就形成了——封印驭兽之能的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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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郑重的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其实我并没有弃文,只是私下发生了点意外,对我而言还是不小的意外。月初那天上午原本坐在电脑前码字,中途起身去喝水,结果两眼一抹黑,之后耳朵就听不到东西了,之前有耳鸣的情况,再加之上天发着高烧,没想到就由小毛病演变成大毛病,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我打击不小,尤其是可能一辈子失聪的结果更另人难以接受,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接下来还有一段时日要继续呆在医院接受治疗。短时间内本文的更新我还无法保证,还望大家见谅。但本文不弃,一定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