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如柴的小男孩一直追赶着童桐,看着健步如飞的童桐,他的眼里满满的惊讶,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如此清秀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移动的速度竟然如此惊人,他一路追着童桐,身体有些吃不消,整个人气喘吁吁,瘦弱的身躯剧烈的起伏着,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脚下不敢停歇,一边追赶,一边用破旧的衣服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珠,卖力的跟着童桐往废墟方向跑去。
童桐虽然没有停歇,但是偶尔也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一后一路追赶她的枯瘦如柴的小男孩,她清明的眼眸闪过一丝赞许,看着年纪不大,到是个十分硬气的人,她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因为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追赶而减慢一分一毫,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妹妹就越危险,时间不等人。
……
穿着油亮的黑色皮鞋的男人,看了一眼躺在杂草中失明的小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打坐的徒弟的身旁,拍了拍她的小肩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开始了。”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如老鹰般慑人的眼眸带着一丝静默的兴奋。
打坐的小女孩慢慢的睁开阴冷的双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师傅,又转头打量了一下躺在杂草中失明的小女孩,此时躺在杂草中失明的小女孩脸色已没有了前面那样不正常的潮红了,脸上的肤色虽然不算得好看,但也勉强说的过去,算是个正常的人了,她的嘴唇也恢复了以往的颜色,没有了最开始的苍白,只是那犹如杂草般的头发,因为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此时早已被汗水侵透得不成样子,她那瘦弱的小手抓着的发出馊味的馒头也因为汗液变得有些粘稠,但是她却没有丝毫要丢弃的意思。
失明的小女孩躺在杂草中,自从前面被人喂了一颗腥臭的药丸之后,她就无力的躺在地上,此时她的感觉却好上了许多,她觉得自己身上也不像前面那样燥热了,只是觉得有些粘乎乎的,虽然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可是身体却恢复了不少体力,她心里虽然觉得很害怕,却是不敢对和她呆在一起不知道模样的人有任何的抱怨。她甚至心里面暗暗祈祷,希望这两个人快点把事情办完,快点离开。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的听觉其实很灵敏的,她估模着大约再过不久,哥哥找食物就该回来了,她不想这两个人和哥哥碰上。
阴冷的小女孩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师傅的身边,按照师傅的的话一步一步地行动起来。
枯瘦如柴的小男孩一路追赶着童桐过来,靠近废墟的时候却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自己可怜的妹妹,被一个看上去比她高大许多的女孩从地上毫不留情的架了起来,整个人像毫无生气的布女圭女圭,而且是一个破旧的不能在破旧的布女圭女圭,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盘膝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很多他都叫不出名字,枯瘦如柴的小男孩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怎么能这样子对待自己生病又失明的妹妹,此时的他早已经把要追上了童桐之后,狠狠追问一番的心思抛到了脑后了,他大喝一声,眼眶欲裂的向废墟冲了过去。然而,他还没有靠近废墟,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大力猛地一震,狠狠地甩出了老远,整个人甩得晕头转向,动弹不得。
童桐没想到枯瘦如柴的小男孩竟然如此激动,本来想把他喝住,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小男孩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大力的震了出去,软软的躺在了地上,她清明的眼眸不由得眯了眯,竟然布了阵法!
废墟中的失明的小女孩一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平静如死水的脸上泛起了涟漪,立刻露出了着急的表情,刚刚那个声音一定是哥哥发出来的,绝对错不了,哥哥回来了,怎么办?她的眼睛看不见,心里着急的要死,哥哥怎么回来了?哥哥不能待在这里,她不想哥哥出事。
“哥哥,你快走,别管我。”失明的小女孩拼尽所有的力气对着空气大声喊道,此时的她完全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前面那一声大喝,就是她哥哥发出来的,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想到这样,她整个人就像被丢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忍不住直打哆嗦。
穿着黑色皮鞋的男人本来要开始作法了,他因为心里面太过于兴奋和激动,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靠近了他的阵法,现在听得“嘭”的一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向身后看去。
男人看着面前的童桐,又扫视了一眼飞出一丈外的小男孩,他像鹰眼一样的眼睛不由得勾了起来,带着慑人的光芒,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可是看样子,却是没有丝毫修为的样子,就算是自己的徒儿,一招半式也能随便把她收拾了,他的心不由得定了定,看来这是误打误撞送上门来找死的,他心里这般想着。
此时扶着失明的小女孩的女孩看着站在废墟外的童桐,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阴冷的眼眸比前面更阴冷了许多,带着浓浓的恨意,她扶着小女孩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长长的指甲狠狠的镶进失明小女孩的肉里,那一种恨意,从身体由内到外发出,失明的小女孩被她弄的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大叫,只能拼命忍受着,也就短短的几个月没见而已,她却觉得像隔了几个世纪一样,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过上这种背景离乡的日子,如果不是她,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会落地像今天这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带给自己的,要说她有多恨面前这个人,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童桐的注意力全被扶着失明小女孩的女孩子给吸引了去,她从来没想过她们会这样子见面,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两人是以这样子的身份,她看着对面的孔娟,虽然,她梳的麻花小辫已经被披肩的长发代替了,精致的小脸也不复往日的光彩,却带着一阵阵慑人的寒气,那原本璀璨的双眸,此刻阴冷的让人不忍直视,童桐看着孔娟眼眸中的恨意,心里一片了然,她知道她会恨她,她也一点不介意她会恨她,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出手的,要不是自己有这样一种际遇,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此时的两人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对峙呢!只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看来自己还是太轻敌太大意了,没想到才短短的几个月,她竟然能拜降头师为师,而且这修为,还不差,这实在是让童桐很惊讶。
对,扶着失明的小女孩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孔娟,那个原本是副市长千金的孔娟,那个因为父亲落马而失踪了的孔娟。
那一天孔娟哭着跑出家门,本想着在那些昔日好友家中排遣一番的,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树倒猕猴散,那些昔日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好朋友,瞬间将她甩出了老远,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副市长千金,那她什么都不是了,连个屁都不算,维系着她们友谊的那层关系断裂了,那她也就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而已了。
那一晚,下着倾盆大雨,她一个人坐在小花圃旁边偷偷的哭着,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晚,那一个耻辱的晚上,那是她人生永远的痛,她的人生跌入了最低谷,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孩子带给她的,不过她此时却又觉得很庆幸,老天还没有赶尽杀绝,让她碰到了自己的师傅,虽然她才跟着师傅没有多久,可是就是凭借着满腔的恨意,为了手刃仇人,她的修为,可以说是新人中的一抹骄阳,让无数的新人叹为观止,这也就是为什么师傅去到哪里都会带上她的原因,如果手刃了仇人,她以后是最有可能继承师傅衣钵的人了。
“呵可,童桐,你有想到过像今天这样,我们这样的见面?”孔娟看着淡然的童桐,心里一阵排山倒海,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个样子,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我确实没有想到过,堂堂的副市长千金,竟然会有这样子的爱好。”童桐看着面前穿着黑衣的孔娟,一幅降头师的做派,她微微垂了垂淡然的眼眸,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做梦都想不到吧,可是这确实我日盼期盼的结果,老天果然待我不薄,今天竟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就绝不会让你再有活着回去的机会!”孔娟修长的手指又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整个人都有些处于癫狂状态,此时的她恨不得甩开手中的失明的小女孩,立刻扑上前去,将前面恶心又做作的童桐瞬间撕裂。
“偶嗬嗬嗬嗬,小主人,看来你今天出门不利,碰到仇家了,你可别小瞧你那个同学,她现在可不能算是一个刚入门的降头师了,如果以她现在的修为,她和她的师傅合力的话,你猜你有多少胜算?”罗盘趴在童桐软软的耳垂上,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童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这家伙就恨不得我死掉吗?我死掉了你有什么好处?现在在准备物色下一任主人吗?
“小主人,我对你现在的修为还是挺放心的,你尽管放手一搏吧,没事,你福大命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如果后面你实在不行了,再来求求本神器,本神器这么心善的人,偶嗬嗬嗬嗬,本神器忘了,本神器不是人,但是不妨碍本神器救你于危难之中的。”罗盘不怕死的对着童桐说道。
童桐轻抿着薄唇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枯瘦如柴的小男孩慢慢的爬了起来,不死心的又往废墟靠了过去,紧接着又被一阵大力甩了出去,他艰难地支撑起来,猛的咳嗽了几声,就又向废墟中爬了过去,然后又毫无意外的被震了出去,枯瘦如柴的小男孩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闷哼了一声,他一瘸一拐,着急地往童桐这边移动过来。这一次,却没有像废墟中爬了过去,而是像站在一旁的童桐爬了过去,此时的他心里面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是心里面非常笃定,这个小女孩竟然肯带他过来,那一定会有办法救他们的,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童桐身上了。
“求求你,你帮我救救我的妹妹吧,我妹妹不能出事,只要你能帮我救下她,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枯瘦如柴的小男孩手脚并用的爬到童桐身边,干瘦的脸上不由得落下两行清泪来,他的妹妹从小就那么可怜,自从他们变成孤儿之后,妹妹的眼睛也因为发烧没钱治烧坏了,跟着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没有吃上一点好吃的,他真对不起她!如果真的要一命换一命,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
废墟中的失明的小女孩听见自己哥哥的话,浑浊的眼睛里也不由的落下清澈的眼泪来,整个人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们开始弄我们的,等一下你的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师傅会让你痛快的报仇的,师傅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说到做到。”黑衣男人收回自己的目光,眼里慢慢的不屑,求那个小女孩,做梦吧。
他转身看着引以为傲的徒弟,语气中带着疼惜。此时的他根本不把童桐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他觉得童桐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虽然现在他知道面前这个普通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爱徒的仇人,可是他也无法把她跟风水大师联系在一起,前面的那些动作,虽然跟她有联系,但应该是她背后的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