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15:20前看过上一节的同学请回看上节最后一小段有添加。)江州位于临海的位置,江南省的直辖市,临江而居,故而得江州之名。
早间的江州,总是水雾袅袅,透着江南水乡的烟雨蒙蒙的气息,一辆限量版宝蓝色宾利慕尚行驶在马路上。
车内的副驾上,宁馨打着哈欠,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抱怨着。
“为什么这么早把我叫起来,你去参加画展是你的事,叫我干嘛?”
开车的是其丈夫姚修远。
姚修远坏笑着答了句:“我得带你多出去亮亮相,免得有些不长眼的小子天天哈着你。”心想,这女人不是喜欢碧悠的画吗?这次画展上就有的呀。
宁馨的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眼,眸色微沉。
姚修远倾过身子酸酸的打趣:“哟呵,这么一大清早的,哪个情夫给发的短信呀?”
宁馨啪的一扬手机瞪眼反驳:“乱讲,明明是天气预报好不好。”
姚修远睨了一眼天气预报四个字讪笑着:“好,你说天气预报就天气预报吧。”
宁馨低头边看短信边抱怨着:“本来就是天气预报呀。”
过了一小会儿,才抬头道:“咱们这是去机场,要走郊区的吧,顺便去下我家首长家我总得去请个假吧,首长腿好了回来了,我还一次没见过呢。”
姚修远玩味的邪笑:“请假?有这个必要吗?你那工作……”
宁馨微怒,瞪圆了一双凤眸,表达着自己生气了。
姚修远十分好脾气的投降:“好,去,去总成了吧。”
与此同时,江州军用机场,一身戎装的秦立国正坐在候机室里,马上就要起飞回南华。
勤务秘书推门而入,递给秦立国一份机场密涵,纳闷极了的汇报着:“今天雾还不是太大,怎么说不能起飞了呢?”
秦立国打开密涵,信息台那边的消息:江上雾大不宜起飞,有小鸟飞起就失足……
‘啪’的一声合上文件!
秦立国神色威严的推椅而立:“走,回裴宅。”
勤务秘书立马高声立正应道:“是,马上安排。”
五分钟之后,墨绿色的丰田军车驶出军用机场。
秦立国坐在后座上,眉心轻拧着,单手捏着鼻梁骨吩咐司机:“小王呀,再开快点。”
司机小王答是,而后加速,但再加速,有限速也只能开到80。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秦立国低眸凝视着腕上的男式军用手表,秒针每跳动一格,他的眉心就拧紧一分。
终于,两分钟后,秦立国大喝一声:“开警闪加速!”
司机小王答是,而后拿出警闪抬手放在车顶。
警鸣声阵阵盘璇在江州早间的马路上,司机踩着油门加速而行一路畅通无阻。
……
裴宅本就在别墅区,这一路盘山而行,车辆极少,偏偏小娃儿想的太过天真,想着没准还能搭个顺风车之类的。
哪里能想到,危险也许就在他的身后呀!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缓慢行驶着,似乎是想走出监控区,便要行动。
监控区前面就是盘山路,蜿蜒而下的柏油路上空旷而静谧。
终于,粉雕玉琢的小娃儿走出监控区一百米了,后方两辆车辆分别加速。
兀然,前方一辆宝蓝色的宾利慕尚缓缓驶来。
“停,停,停车,你停车!”宁馨看到路边背着小书包步行着小娃儿时惊叫着去拽姚修远的胳膊。
姚修远一时不察被宁馨这么一拽,方向盘极速的往相反车道上拐去。
小娃儿呆愣愣的站在马路右侧吓呆掉了,眼瞅着那宝蓝色的慕尚就要冲小娃儿撞过来时,小娃儿后面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加速了。
姚修远咒骂一声:“**!”
狠踩了刹车,紧急制动——‘cici……’轮胎与地面发出极强的摩擦音来。
姚修远狭长的眼眸轻眯闪过一抹惊恐之色,车子就在距离小娃儿半米之处,死死的停了下来。
山道上,警鸣声即刻响起。
后方那原本加速的车辆,方向盘都打向了右边,却又是一拐方向,往左打了半圈,而后越过占道停车的宾利慕尚,急驶而去。
最后那辆跟着的黑色轿车却是直接拐了个弯,驶向另一个岔道口去了。
一切好像纯属偶然,却又透着股诡异。
由于急紧制动停车,姚修远有佩戴安全带,还没什么事儿。
但宁馨就惨了,简直就吓坏了,脑袋还很惨的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车子停下来后还急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之落叶,颤着声的大骂道:“姚修远,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呀!差点差点儿就……”
姚修远狠剜了她一眼,眸底高深莫测:“怪我吗?”是谁拽的他,要不然能这样吗?
宁馨冷哼了声,抹了泪,推门下车。
姚修远却是坐在车里,深吸口气,眸底闪过一抹疑惑——
方才那两辆黑色的车子,一前一后跟在一个小鬼娃的后面,远远看着就不对劲儿。
还有,那个粉女敕女敕的小鬼娃,是何种生物?
竟然能让宁馨儿这脑残妞儿反应这么激烈!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撞上了,这要撞上,可不光是小娃儿遭罪,他们也会连车带人的直冲上山的。
再说说这让吓呆了的裴瑾瑜小娃儿。
是真让吓着了,一直到宁馨抱着他时,他还没有回神,双眸睁的圆圆的,像是让点了穴一样的呆怔住了。
“小瑜宝贝,小瑜宝贝儿,你怎么了呀?没事儿吧,没事儿啊……阿姨在呢,小瑜宝贝不怕,不怕啊……”
裴瑾瑜小娃儿这才转动了下墨染般的黑瞳,滴溜溜的瞧着宁馨。
张了下嘴,又张下,想说话,心却像是跳到了嗓子眼,堵在那儿了一样,粉女敕的唇瓣翕动着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倏地,泪水汹涌而出,就像是瀑布溅起的水花,淋在那张粉女敕的小脸蛋上,晶莹剔透,惹人疼惜。
“呜呜呜,小瑜,小瑜,还好你没事儿,还好你没事儿……”
宁馨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了,那么的悲恸,那样的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从凤眸里倾泻而出。
警鸣声越来越近,很快停在宝蓝色的慕尚相同的位置。
秦立国皱着眉头吩咐勤务秘书:“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勤务秘书下车,看到被宁馨抱在怀里的是裴瑾瑜小娃儿,当下大惊的回了车里,跟秦立国汇报。
秦立国终于长舒了口气,一双如夜鹰般犀利般的眸子疑惑的扫一眼停在那儿的宝蓝色宾利慕尚,淡漠的推门下车。
“小瑜。”秦立国低沉的嗓音传来。
宁馨抬起一张泪眸,看到就是一身戎装的秦立国。
当下惊的啊的叫了一声,赶紧松开裴瑾瑜小娃儿,伸手整了下自己的衣服,却懊恼的发现自己没穿军装,随即一抬手,‘啪’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
“报告首长,我是江州军区司办秘书课宁馨,向首长问好。”
秦立国微微一愣,而后眸底疑云渐起,一抬手回礼道:“你好。”
之后,这才看向小娃儿,不悦的训斥着: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家里人呢?没有人知道你出来了吗?”这段路,出了监控的,目测小娃儿走的慢,最少也走了有半小时的,幸好没出事儿!
裴瑾瑜小娃儿通红着一双水眸儿,怯生生的看向秦立国,十分不高兴,还很生气的吼着:“你又不是我爷爷,要你管呀?”
秦立国被小娃儿一吼,一张老脸青红交错,却还是开口道:“小瑜听话,秦爷爷送你回去,呆会儿家里人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本来好好的说着话呢,那妨小娃儿嗷嗷的就哭喊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回去,宁阿姨,你带我去找我妈妈吧,我不要回那个家了,爸爸跟秦阿姨好了,哥哥还说不关我们的事儿,他们都不想要小贝妈妈了,我要去找小贝妈妈了……”
轰隆隆——宁馨惊呆了!
先前对秦立国那点儿敬重的神色锐变成一种防备的神色,水样的眸儿中写满了愤慨,而后紧紧的抱住小娃儿安慰着。
“好,我们去找小贝妈妈,去找小贝妈妈,宝贝儿不哭……”
如此这般,宁馨直接就拿出手机给郝贝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时,郝贝还没睡醒,听到电话响,伸手拿起划开而后放到耳边轻喂了一声。
宁馨气呼呼的就开始对着电话炮轰:
“贝贝,我跟你说,你听好了哟,首长太坏了,跟姓秦的勾搭到一起了,把小瑜宝贝儿都气的离家出走了,你等着我把小宝贝儿给你送去。”
“啊……”
郝贝惊叫着坐起了身,抓了把细长的卷发儿,惊愕极了的追问:“你是说小瑜离家出走了,到底怎么会事儿?”
宁馨就芭啦芭啦的把刚才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立国这时候也让勤务秘书给裴靖东打了个电话。
片刻之后,宁馨刚挂了郝贝的电话,裴靖东的车子就急驶而来。
从车上下来的一大一小父子俩的脸色都是难看极了。
裴瑾瑜小娃儿又往宁馨的怀里钻了几分,小声的涰泣着:“我要找妈妈找妈妈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裴瑾瑜!”
裴靖东简直快气疯了,重重的喊着小娃儿的名字。
秦立国的秘书打去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在找裴瑾瑜。
裴靖东和裴黎曦都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故而早起就在后院慢跑,怎么也没有想到裴瑾瑜小娃儿会起那么早离家出走。
前院的守门的佣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宁馨一脸不畏权贵势死保护小娃儿的模样朝着裴靖东开炮。
“首长,你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小瑜宝贝说了,他要去找小贝妈妈,你想坐享齐人之福是你的事儿,没想到我一向敬重的首长竟然是这样的人,哼……”
“宁馨,有你什么事儿,别捣乱。”裴靖东冷喝一声,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
宝蓝色宾利慕尚一直看戏的姚修远终于出场了,步伐稳健的走到宁馨跟前,连宁馨带小娃儿的抱在怀里表扬道:
“嗯,没想到我家小媳妇儿还是这么有正义感的呢,啧啧,老公挺你。”
裴靖东皱着眉头暴喝一声:“姚修远,有你丫的什么事儿吗?”五十步笑百步,他姚修远是好男人吗?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犀利如明晃晃的刀刃,直砍向姚修远。
姚修远却是轻佻的勾唇一笑,凤眸微敛:“你是……”
姚修远的话还没说完,裴靖东就打断:“修远,你有事儿带宁馨先走,这是我的家务事儿。”
姚修远轻挑眉头,压下未出口的疑问,看向宁馨:“看吧,都说了,谁管你请不请假的,安心跟着爷们去京都看画展多好。”
宁馨是死活不松手,裴瑾瑜也是抱着宁馨不放手。
不管裴靖东说什么,小娃儿都不相信,就连裴黎曦说的,小娃儿也是不相信。
最终,裴靖东无奈的看一眼宁馨:“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到郝贝那里吧。”
裴瑾瑜小娃儿一副着急的模样催着宁馨:“阿姨我们快走吧,不然妈妈会等急的。”
宝蓝色的宾利慕尚驶出众人的视线,裴瑾瑜小娃儿从后座回头,朝着爸爸和哥哥挥手道再见。
到了市区,宁馨就嚷嚷着他们先去吃早点,小娃儿肯定也没吃的。
车子停在了沿途一家西式咖啡厅门口,一行三人去吃早点。
姚修远坐在对面,冷眼看着宁馨十分爱心的伺候着小鬼娃,那真是越看越眼疼的节奏。
“宁馨,去帮我再拿一片三明治。”
宁馨看姚修远盘子里还有,不悦的嘟囔:“你那不是没吃完吗?”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姚修远一挑眉,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带缝里扯了一下,表达着他的烦燥。
宁馨轻哦了一声,委屈呈小媳妇儿状的往自助餐区行去。
姚修远见宁馨走远了,眼疼的瞅着那吃的欢月兑的小鬼娃,长臂一伸,把小娃儿面前的餐盘抢了过去。
裴瑾瑜小娃儿本来吃的好好的,餐盘没了,一抬眸,又对上姚修远那不友善的眼神,当下眸中就有水雾要化开。
嘴一撇,刚要开哭,就听姚修远威胁道:“妈的,你敢哭,信不信把你扔这儿不带你去找你妈妈。”
小娃儿嘴撇了一半,水珠子就悬在眼眶边上,一副要哭又不能哭的模样,萌的姚修远又暗骂一声。
抱拳轻咳一嗓子,冷声质问:“说,你爸爸是谁?”
小娃儿揉了下眼,把那颗要落的泪珠子给揉没了,才没好气的白了对面的叔叔一眼:“你不都跟我爸爸说话了吗?”
堂堂姚氏的太子爷被个小娃儿鄙视了,姚修远大人表示很生气,但心里那个疑惑就跟猫儿挠一样的痒痒的。
沉着声问出口:“裴靖南是你爸,还是裴靖东是你爸,别跟我说你连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裴瑾瑜小娃儿白女敕的贝齿轻咬粉女敕如果冻般的唇瓣,小鹿斑比似的大眼湿漉漉地凝视着姚修远。
姚修远恍然大悟般的自言自语:“我就说嘛……”
小娃儿却突然开口了:“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和我二叔吗?”
姚修远的话被打断了,听到小娃儿这么一说,当下挑眉:“你老子真是是裴靖东?”
小娃儿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我二叔死了,叔叔,你跟我二叔是好朋友吗?”
“狗屎!”姚修远出口成脏。
宁馨火火的拿了托盘‘pia’的重放在姚修远的跟前,冷声骂他:“姚修远,有你这么跟个孩子说脏话的吗?你的修养你的气质呢?”
根本就不给姚修远回话的机会,就直言呆会儿先去南华送小瑜宝贝之类的。
姚修远叹气提醒她:“我们呆会儿要赶飞机。”
宁馨皱眉:“那你自己去,把车子给我,我带小瑜去南华。”
姚修远反对:“不行,一起去,听说这次有那个叫碧悠一副叫《艳春》的画也在画展上,你不想去看看吗?”
宁馨大吃一惊,张着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不相信的看着姚修远:“所以,所以,你是特意带我去看碧悠的画的吗?”
姚修远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嗓子:“顺路顺路。”
宁馨嘁了一声:“承认下会死么?会死么?”
而后开始犹豫了,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办呀?好想去看,然后那也得送小瑜一起去吧……”
姚修远这时候提议道:“不然带小鬼娃一起去好了。”
裴瑾瑜小娃儿皱着一张小脸,十分认真的纠正道:“叔叔,我的名字叫裴瑾瑜,你可以叫我小宝贝儿,但是我不叫小鬼娃。”
姚修远失笑:“真骚包,你确定你爸是裴靖东?”
宁馨惊叫:“姚修远,你什么意思呀?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姚修远摇头晃脑,不再言语,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打量下对面坐着的一大一小。
“小瑜,你看这样好不好呀,你先陪阿姨去看个画展,然后阿姨再带你回南华找妈妈好不好呀,要不然我们让妈妈也一起过去好不好呀……”
……
片刻之后,郝贝就接到宁馨的电话,让她去京都。
今天就走,说是小娃儿也一起去了,然后还是画展,正好可以为她们的名画拍卖站做一个宣传。
郝贝家里现在这样,哪里有心情去看画展,不过家里人听到电话,却都是赞同她去的。
最后无奈,只得打电话订了当天飞京都的机票,往京都去了。
同一时间,沈碧城也随后订了同一班飞机,飞往京都。
寻雪女士是继碧悠女士之后的新生派画家,其擅长山水画,十分膜拜碧悠女士的画作,故而有小碧悠之称。
每年一度的寻雪画展中,都会展出一副碧悠女士的画作。
碧悠的画作,早期是以**画闻名,曾被声讨过以色为名。
故而后期碧悠的画作转向山水画,所以,碧悠早期的**画在画界便有了有市无价之称。
叫再高的价,碧悠早期的画作闻世的寥寥无几。
不少**画的收劲藏家们更是把碧悠的《艳春》系列炒作的沸沸扬扬。
听闻此次小碧悠的画展上要展出《艳春》当下便惊动了整个艺术界。
郝贝是在登机的时候遇上沈碧城的,沈碧城在她前面两个人,听到郝贝喊他,沈碧城回头,一脸的惊愕:“贝贝,你怎么在这儿?你是送人还是……”
郝贝扬了扬手中的机票:“我去京都看画展,你呢?哦哦,我知道了……”
沈碧城失笑:“我们还真是有缘份。”
郝贝回了一笑:“对呀。”
真正的缘份还是,这两人的座位还是相邻的,就像是两人一起订的机票似的。
飞机起飞时,沈碧城从随身带的包包中拿出画展的资料,并细细的解说这个叫寻雪的女画家。
郝贝认真的看着上面的资料,耳边有沈碧城暧玉般的声音回璇着。
“贝贝,其实你知道吗?碧悠是我的母亲,可所以碧悠署名的画,却不是她,我母亲的画,画的一般。”
郝贝惊的抬眸睁大了双眼:“怎么会?”
沈碧城认真的点头:“碧悠这个名字的得来,是在《艳春》前面的一画**画,画名就叫作碧悠。那画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画那幅画的是我的父亲。”
“啊……”郝贝轻啊了一声,目光接触到此时的沈碧城时,忍不住浑身一震。
此时的沈碧城,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唯有眸底闪烁着着寒冰一样的光芒。
“贝贝,你知道吗?我跟夏秋在一起之前,是喜欢你的。”沈碧城话峰一转,说起了这事儿。
这个强大的转话题的方法,让郝贝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张圆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过,乌黑的瞳眸疑惑地瞅着沈碧城。
沈碧城叹了口气,宠溺的伸手,抬了下郝贝的下颚,轻笑着:“瞧你这样,是吓着了吗?真让人伤心。”
郝贝惊觉出沈碧城的这一举动太过暧昧,故而赶紧往里挪一点。
可是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挪了。
“哎,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沈碧城轻叹一声这么说时。
郝贝赶紧闭眼假寐,可这心里就跟揣了七八只小兔子一样的忐忑不安着,怎么能睡着?
几乎是就是闭着眼晴听自己的心跳声,不敢睁眼,生怕沈碧城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但是,那怕是她假寐的时候,沈碧城也是和自言语语着,说的那些话,奇怪的不得了。
诸如:“贝贝,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让你知道真相,看到你能这么开心快乐的生活,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诸如:“贝贝,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恨我呢?”
再诸如:“老天呀,我到底该怎么办?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这样的沈碧城让郝贝莫名的怕了起了,就好像一个精神失常,或是受了重大刺激的人一样让人怕了起来、
郝贝在心底打底了主意,下了飞机,就赶紧去找宁馨和小娃儿,远离沈碧城。
心想,也许裴靖东说的对,沈碧城别有目的。
可是下了飞机,来接沈碧城的人,却是裴家的华叔,看到郝贝,自然是一起接去了裴宅。
这让郝贝想单独行动的计划泡汤了,沈女乃女乃见到郝贝很开心。
听说小娃儿也来了京都,裴老爷子,那更是激动的把拐杖戳的笃笃笃的响:“去,去,把小宝贝给老头子接过来……”
就这样,郝贝和小娃儿在裴宅里相遇了。
母子俩虽然没有到抱头痛哭的地步,但也是两眼泪汪汪的。
当着沈女乃女乃和裴老爷子的面儿,这俩是使劲的忍着呢,当沈女乃女乃推着裴老爷子回屋时,小娃儿才放声大哭。
“呜呜呜,妈妈,妈妈,我再也不要跟妈妈分开了,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骗小瑜说来看太他爷,然后就把小瑜带上飞机了,呜呜呜,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郝贝也是红了眼,葱白一样的纤指轻拭着小娃儿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
像是会传染一样,她的泪水也跟着滚落。
想到宁馨说的,小娃儿独自一人离家出走,要去找她时,郝贝的心就紧紧的揪成了一团儿,怎么也没法舒展开来。
沈碧城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这痛哭的母子俩,如玉的脸庞上乌云密布,眸底更是阴沉沉的一片。
……
江州。
裴靖东从早间送了小娃儿和宁馨一起走之后,心里就是一阵的狂燥。
特别是跟秦汀语说让她改嫁的事儿,那更是一百个不顺心。
就比如现在,秦汀语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着重复一句话:“十年前,阿南说会娶我的,你也说过,阿南欠我的,你扮成阿南的时候,也说过会娶我,会兑现对我的承诺的。”
而这就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锁住裴靖东的所以思维,无法撼动。
“秦汀语,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这几天我就会安排相亲的人来家里,你好好的想清楚了。”
裴靖东丢下这么一句话,烦燥的往楼上走去。
秦汀语却是站在楼下大喊着:“阿南欠我的,你裴靖东就不欠我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受伤的会是谁?你们为了救另一个女人,把我扔在危险的地方,如果这事儿,让我家人知道,你以为方柳那贱人还能活到现在吗?”
裴靖东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双眼光射出颗颗寒星让人不寒而栗,一对浑如刷漆的浓眉轻挑着。
“秦汀语,你以为如果不是这事儿愧疚于你,你以为我会忍着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吗?你以为我会让你……”
说到此,鄙夷的扫了一眼秦汀语微微凸起的肚月复,切齿般的接着说:
“你以为我会承认你你肚子里的野种是阿南的孩子,让其继承阿南的一切吗?”
他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来的索魂使者一般,用言语做武器,变成长长的爪牙在秦汀语的心底剜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洞来。
秦汀语跌坐在地毯上,全身都在战栗着,双手死死的摁在肚月复上,她不相信,不相信肚子的孩子会别人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身子根本就不能按纳任何男人。
那些可怕的残暴记忆,就像是魔鬼一样的折磨着她,在国外六年,她何曾没有尝试过去克服,可是不行,不管是东方的男人,还是西方的男人,她都不能接受。
但却可以为了他,去克服这些生理或心理上的障碍。
为何会落得如今,让他如此鄙夷的地步?她想不明白呀!
“小语,我扶你起来吧,哎,你别太心急了……”
贺子兰在裴靖东上楼了之后才从房里走出来,心疼的看着秦汀语,看着现在的秦汀语,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秦汀语愤恨的一把打开贺子兰上来扶她的手,冷哼一声:“不用你假好心。”
贺子兰被秦汀语打的往后退了下,眸底生红一片,喃喃的唤一声:“小语,我……”一副欲言又止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秦汀语眸底翻转,而后坐在地毯下嚎啕大哭:“呜呜呜,本来都好好的,都是郝贝,都是她抢走了我的阿南……”
贺子兰跪爬着到了秦汀语的跟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小语小语听话呀,你现在怀着身子,只要孩子生下来了,这个孩子就是阿南的孩子,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秦汀语泣声抬眸,一对美目早就哭的红肿一片,十分怜人的怯声问:“那我该怎么办?”
贺子兰沉思片刻道:“先听他的吧,不能让他烦了你,然后再从长计议,横竖到孩子出生还早,就算带你改嫁,也不可能让你现在就改嫁。”
裴靖东上了楼就把手机打给郝贝,可是打了一次又一次全都是无法接通,这死女人天天就会把他拉黑名单。
无奈之下,只得把是电话打给郝贝妈。
郝贝妈接了电话,也是一叹气,说郝贝去京都看画展去了。
裴靖东挂了电话想想这事儿就不对,故而赶紧打给展翼。
展翼接到首长大人的电话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隐瞒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事儿。
裴靖东那眼皮儿直跳,直接让展翼赶紧的查沈碧城在不在南华,心里想着肯定有事儿。
展翼却是不高兴的反驳着:“哥,要我说,你还真没有必要天天盯着人家沈碧城,我觉得你要没弄清自己的心还想吃回头草跟方柳姐在一块的话,那么沈碧城对嫂子来说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展小翼!”裴靖东怒吼着展翼的小名儿。
展翼却是无畏的答了句:“知道了,现在就查,可我还是表达下自己的观点,我支持嫂子的一切决定,唾弃你的摇摆不定!”
当展翼查到沈碧城跟郝贝是同一班飞机的时候,就有些后悔方才那番话了。
电话打给裴靖东的时候,也是怯生生的。
“哥,我查了,沈碧城是跟嫂子同一班飞机,而且据机场那边的消息说是沈碧城这边先下的单,预定了嫂子的机位,然后嫂子就打电话订票了……”
“他妈的,老子就说这沈碧城早晚得出事吧!你现在给郝贝打电话,让她离沈碧城远一点,我现在就飞京都。”
“哥,你怎么不直接打给嫂子呀?”
展翼多嘴的问了一句,惹得首长大人暴跳如雷。
“废jb什么话,她要听我话,我还用让你打吗?”
首长大人,说罢就摞了电话,打电话订票,直飞京都。
展翼拿着手机勾唇一笑,嘿嘿直乐呵:“首长这意思,小嫂子比较听我的话咯。”
不过想到得来的消息,这脸上的笑还没展开便又凝结起来了。
电话打了几次才被郝贝接起来,这会儿都已经晚上了,郝贝刚才在浴室里给小娃儿洗澡,所以没有听到。
出来时电话还一直在响,看到展翼的号码就接了起来。
“展翼呀,恩,我在京都呢,在哪儿?在四合院,沈女乃女乃这儿……”
展翼听说郝贝在四合院,不是松了一口气,马上就问郝贝怎么会跟沈碧城一道儿去的京都。
郝贝听展翼问,就反问有什么问题没。
听展翼说是沈碧城预定好了她的机票这事儿后,心里就惊惊的。
不免想到沈碧城在飞机上的那些话,不过她误以为沈碧城是暗恋她才那样的,所以这事儿也就没跟展翼说。
却是接了展翼的电话之后,心中更加的留了了一个心眼儿。
这么心里有事儿,自然就不容易睡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娃儿都让她吵醒了几次。
郝贝索性就坐起来,走到窗前站着,她住在四合院二楼的房间。
镂空的木制窗上糊着窗纱,朦胧的月色下,郝贝就看到院中的石桌上,坐着的那人——沈女乃女乃!
而此时的沈女乃女乃不知道在做什么,时不时的抹了把眼泪。
郝贝有些吃惊,想出去,可是又怕打扰了沈女乃女乃。
但实在是绕不过心中的好奇,就轻声开了门,下了楼。
殊不知,她的脚步声就是再轻,也不可能悄无一点儿音的。
郝贝站在楼下的院子里,就着月光,看清沈女乃女乃的两眼像枯井,眉头紧蹙,那清瘦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嘴里还念念有词儿:“小悠呀,我可怜的女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呀,没能在你活着时候找到你……”
小悠?
不知怎的,郝贝的脑海里蓦然就出现了碧悠的名字。
而且沈女乃女乃说过她喜欢碧悠的画,所以知道沈碧城是碧悠的儿子就收养了,可是如今这算什么……
“谁?”沈女乃女乃冷喝一声,吓的郝贝抖了子。
看清是郝贝后,沈女乃女乃有些慌张的把桌上的东西往篮子里收。
郝贝这才拾步往前走,到地儿的时候,沈女乃女乃忆经把那些金箔给收了起来。
一脸尴尬的笑道:“贝贝呀,是换了地儿睡不着了吗?”
郝贝回了一笑:“不是因为换地儿,女乃女乃,你刚才在做什么呀?”
反正看到了就问一下的,本以为沈女乃女乃会有所隐瞒,哪里知道沈女乃女乃却是因她这一句话而泪流满面。
把篮子拿出来放到石桌上,一双干瘦的老头颤抖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沓金箔来解释着:“过几天是中元节了,我自己做点儿金元宝什么的,祭奠下亲人。”
郝贝身子怔,中元节,鬼节呀,突然觉得这夜里也有些阴风飕飕的感觉了。
“女乃女乃,我帮你一起做吧,我也会做这个的。”
“你也会做这个呀?”沈女乃女乃分了一些金箔给郝贝问着。
郝贝点头,说她小时候见女乃女乃做过,所以会做的。
祖孙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做着金元宝。
不知不觉的一个小时过去,就做了满满的一篮子。
沈女乃女乃却还说不够,做这些哪里能够呀,并说自己每年都要做上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的。
郝贝诧异极了。
她记得就是女乃女乃活着时候,给大伯做金元宝也只是做足百个,等女乃女乃死后,她妈为省事,每年都是买现成的,也就买数十个意思下罢了。
“女乃女乃,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然明天我们再一起做好不好?”
没曾想,她这么说时,沈女乃女乃却是哭了:“贝贝呀,你要困了你就去睡吧,女乃女乃白天不能做这些的,怕让你爷爷看到起疑心。”
好嘛,这么一说,郝贝的心里就像被小猫儿的女敕爪子挠了一下又一下似的。
“女乃女乃,你给谁做的呀?要做这么多?”郝贝这么问时有些后悔,本以为沈女乃女乃不会回答的。
但沈女乃女乃却是泪流满面的回答了。
“贝贝呀,女乃女乃给你说过,小城的身世吧,那时候遇上小城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的眼晴,那么有灵性,很像是,像是几十年前我丢失的女儿呀……”
沈女乃女乃开口讲起过去那段陈年往事,这事儿压在心底多年,没曾对人讲过,如今却是对着郝贝开了口。
原来,沈女乃女乃当年离家出走时候已经怀了身孕,当年的事儿沈女乃女乃没有细提,总之就是沈女乃女乃在一个小县城里生下了一个女儿。
可是她醒来时,女儿却是不翼而飞,为此,她在那个小城里生活了几十年,每一天都在找她丢失的女儿。
找了几十年,才找到沈碧城。
遇到沈碧城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这个孩子的眼晴,那么像她刚出生的女儿。
算着年纪,如果沈碧城是女儿的孩子,那么自己的女儿,十几岁就生了孩子,这得是受了多大的罪。
后来才离开那座县城,再后来慢慢的就知道了一个女画家碧悠。
据传闻说碧悠从**画像到山水画的转变期间有两年未曾出新画作,有人说碧悠是生孩子了,有人说碧悠是学习新画风去了。
众说纷坛,但那时已经是沈女乃女乃得到碧悠已经去世了。
如此,沈女乃女乃便尽心的抚养了沈碧城,把沈碧城当成她的亲孙子。
“女乃女乃,你都没有想过跟沈碧城去做个亲子鉴定吗?这些应该可以鉴定出来的。”就算是祖孙,也能鉴定出血缘关系的呀。
沈女乃女乃却是摇头:“不,我不敢呀,心中就抱着一个念想,碧悠就是我丢失的女儿,如果碧悠不是我的女儿,我不敢想像,我的女儿会是谁?会在哪里?”
到此,郝贝有些理解沈女乃女乃为什么不敢去做鉴定,为什么不敢去证实了。
因为怕,怕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那么就要活在无限的悔恨中,恨当年遗失了孩子。
对面于这段隐在心底的秘密沈女乃女乃说出来后,才长松了口气,握住贝贝的说叹气:“总算是可以说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次听我讲这段往事的。”
郝贝回抱着沈女乃女乃,那一身悲伤气息长身玉立在月光下的沈碧城。
“女乃,女乃女乃……”郝贝惊恐的喊着沈女乃女乃的名字。
沈女乃女乃说的这事儿沈碧城并不知道,可是郝贝知道,沈碧城知道碧悠的事情比沈女乃女乃知道的详细呀。
沈女乃女乃诧异的抬眸,顺着郝贝的视线就看到站在月光下的孙儿。
当下惊的睁圆了眼,抖着嗓子唤道:“小,小城……”
沈碧城走到沈女乃女乃的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沙哑着嗓音道:“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呀?”
“小城呀……”沈女乃女乃抱着沈碧城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郝贝就站在他们边上,看着他们抱头痛哭,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下。
当祖孙仨人哭完了,重新坐下来后。
沈碧城才说了其父是名画家,艳春系列画作是其父为其母所作,而后来的山水画才是其母的真正作品。
沈女乃女乃听了后怆然落泪喃喃着:“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像,那样像的一双眼呀……”
沈碧城深深地看了一眼郝贝,而后对沈女乃女乃说:“女乃女乃,《艳春》会在此次寻雪女士的画展上展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好,去看,一定要去看,小城,小城呀,你帮女乃女乃把艳春全找来好不好呀……”沈女乃女乃握住沈碧城的手激动不已的说着。
沈碧城应声说一定会全都找回来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不平的夜!
裴靖东是在第二天早上到的裴宅四合院,那时郝贝才刚刚回房睡觉。
而沈碧城像是知晓裴靖东会来的一样,倚在房门前,眼圈下有着淡淡的阴影,噙着抹笑,阻挡着裴靖东进入房间。
裴靖东看到沈碧城挡在门前的时候,古铜色的脸上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沈碧城,你什么意思?”
三番两次的横在他跟郝贝跟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碧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你要去休息,就去睡我的房间,贝贝的房间,你不能进。”
“操!”裴靖东暴了句粗。
而后快速的伸手,虎口卡在沈碧城的脖子上,双眸喷火般的低声怒吼着:
“沈碧城,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不要进我妻子的房间,轮得着你说三道四的吗?”
沈碧城被卡着脖子不能呼吸,却是不怒反笑:“哈哈,怎么,你怕输不起吗?”
靠!
裴靖东暗咒一声,又他妈的是这句话,从沈碧城的嘴里听到两次了。
第一次是在沈碧城的家里,他冲进去找郝贝的那次,沈碧城就是这样的笑,这样的话,今天又是如此!
“沈碧城,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是你说你喜欢我的妻子想追求我的妻子,那老子现在就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她郝贝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就是我的女人!谁敢偷看一眼,老子灭他全家!”
裴靖东的威胁在沈碧城这儿好像根就起不了作用一样。
因为人家沈碧城淡淡的一笑,那笑容中有着嘲讽之意,云淡风轻的吐了句:“是吗?你确定谁要看她一眼,你就灭谁全家?”
裴靖东被沈碧城这话问的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就没听沈碧城高喊道:“那我还看过贝贝的身子呢,你是不是得连我连你自己全家都灭了!”
靠他妈的!
裴靖东让激怒了,根本就没有听懂沈碧城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铁拳不要命似的就往砸在沈碧城的脸上。
砸了第一下的时候,他就知自己上当了,可是还是没能压下满腔的怒火。
可是沈碧城这混蛋太欠扁了,被打着不还手不说,还是那张惹人嫌的笑脸,就那么笑着,好像在讥笑着裴靖东的野蛮行为。
这么大的动静,郝贝又不是死人,哪里能没听到,当下就赶紧穿衣起床。
拉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裴靖东在打沈碧城。
当下就叫了开来:“裴靖东,你疯了,你干嘛要打他!”
裴靖东触到郝贝那双杏眸下的淡淡阴影时,更加的怒了。
沈碧城缘何敢如此猖狂呀?不就是仗着郝贝这边吗?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点儿事,那为什么两个人都是红着眼带着黑眼圈儿的,这事儿就不经推敲,一推敲又是满满的火意。
这么打起来的动静,不光惊动了郝贝,还惊动了楼下的沈女乃女乃等人。
华叔赶紧上来劝架,并说老爷子请几位都下去。
到了楼下,郝贝就知道,沈女乃女乃定然是给老爷子说了沈碧城的事儿,因为老爷子直接招手让沈碧城过去了。
“小城,小城小城呀……”老爷子哽咽着,老泪纵横。
本以为是老伴儿养的别家的孩子,却不曾想会是自己的亲外孙儿呀。
老爷子几乎是一点儿也没有迟疑的就拿出自己一封乏旧的信纸,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封信,笔迹是女子写的,署名是碧悠。
信中,碧悠说明自己知道自己是裴老爷的女儿,只有一个请求,请裴老爷子帮忙找自己的儿子。
真相大白!
沈女乃女乃痛哭!
老爷子却是握住沈碧城的手颤着声的开口:“小城,是外公对不起对不起你妈妈呀,当年收了这信,一直没当回事儿,没曾想,还真是我的女儿呀……”
沈碧城身子僵直掉,双眸中似有怒火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相信她?”
那封信的时间是在沈碧城出生的之后,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是那封信上,却是只有一个要求,救救她的儿子,大意是她的儿子被人抢走了,不知道是生是死。
老爷子陈年老树皮般的脸上满是悲痛,铁幕一般的眼眸中一片阴云,悔不当初。
“小城,小城,是外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小城呀,外公会好好弥补你的,阿华叫律师来,我要改遗嘱……”
沈碧城双眸似冰的望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满满都是怨恨!
当年,如果当年,眼前的外公信了这封信!
如果要当年顺着这封信查下去,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哈,弥补是吗?好呀,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财,我只要一样!”
沈碧城这话一出口的时候,裴靖东就直觉不好,伸手就去抓郝贝:“走,人家的私事儿,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郝贝还想挣开呢,沈碧城却是高喊道:“外公,我只要她。”
那手指的方向,却正是郝贝的方向。
所有人都惊呆了的看着沈碧城,裴靖东脚步一停,反手就是一拳,直朝着沈碧城砸去。
郝贝反手拖住裴靖东的腰大喊:“裴靖东,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儿!”
这事儿,不对,太不对。
裴靖东虎眸一眯,冷冷的气息直盯着抱着漠的那两条小胳膊,回身,双手固定住郝贝的肩膀开口道:
“方柳已经回美国了,秦汀语我已经跟秦叔商量好让她改嫁,她的孩子会入裴家,是阿南的孩子,一切都不是问题,郝贝,从我娶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方柳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是我记得你说的话,干净完整回来,那么,现在,你去告诉这个你的爱慕者,你的选择!”
这种情况下,男人的坦陈让郝贝心中一悸,真想骂他,早干嘛去了!
其实早在江州,她打了方柳,他只说一个好字,让她开口道歉,又替她受了打的时候,她就相信他,方柳只是个过去式了。
郝贝一直都相信一句话:你之前的人生与我无关,遇到我之后的人生,你就必须完整的属于我。
这无关乎爱情,是性格上的霸道使然,他被贴上了属于她的标签,在郝贝的心里,不管我爱不爱你,你都只能是我的。
她不是那么爱纠结于过去的人,只是怪他的不信任而已。
如果方柳的事儿,他第一时间告诉她,也许她的心里会难受会纠结,但总好过最后一个知道后,心中那些猜测与乱想吧。
“你就不怕我选择的不是你?”郝贝沉声问出口,眸底还是滔滔的怒火。
裴靖东却是一脸坚定的神色:“你说过我们要信任,战场上信任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的背部交给战友,而现在,我把这儿,交到你手里。”
裴靖东指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认真的回答着郝贝的问话。
郝贝深吸了口气,再深吸一口,鼻头酸酸的——为此时困难来临时他的这份信任,更为自己这种矫情的心理,突然觉得异常的感动。
在网上看过一句话是说,女人不需要倾国倾城,只需要一个男人为你倾尽一生。
郝贝不知道一生有多久,但此时,这个男人愿意把这颗心交到她的手里,她想,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转身,淡笑着对沈碧城说:“碧城,谢谢你救了我两次命,谢谢你喜欢过我,但是我的选择不变,我有我的丈夫和婚姻,对不起。”
沈碧城轻笑着摇头:“贝贝,你真傻,真好骗,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们就会分开了。”
沈碧城这话说的信誓旦旦的,好像他可以预知未来一样的。
裴靖东眸底简直就不能用起火来形容了,那根本就像是屯了几顿的**一样,冷冷的喝道:“沈碧城,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碧城淡笑,看着裴靖东,双目如炬地开口:“我要你放手,放贝贝自由。”
那样坚定的神色,好像这事儿必须办成,谁都不能阻止一样的。
“作梦!”
裴靖东啐骂,太阳穴突突突地在跳,血管里也像是潜藏了**一样的,四处流窜着,心底冷汗淋淋。
沈碧城却是不理他,反倒对着郝贝说:“贝贝,不要怕,很快,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很快的。”
他的笑容依旧不变,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撼动得了他的笑容似的,如暧阳,似春风,声音也是暧玉一般的盅人心扉。
郝贝莫名的有些惧了。
脑海中yy着看过的美剧犯罪心理中,那些变态的执着的变态的杀人狂们的笑容,或是电影里那吸着人血却灿笑如春花的吸血鬼们。
裴靖东带着郝贝要离开裴宅时,华叔却是拦住了。
说是老爷子的意思,都暂时的住在裴宅里。
裴靖东快气炸了,就要去找爷爷理论,可是华叔却说,老爷子闭门思过不见任何人。
第三天的时候便是京都号称小碧悠的寻雪画展。
一大早的,裴家全体出动,包括裴靖东和郝贝一家三口,都被老爷子勒令去参加画展。
裴靖东直觉宴无好宴,这个画展,能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他让展翼查来的资料,不过就是画展上有裴碧悠(已姓裴)的**画像。
最郁闷的就是沈碧城有一句话说对了——要想灭沈碧城的全家,他得连自己都给灭了才行,因为碧悠是他的亲姑姑!
这对于裴靖东来说,真是一件蛋疼的事儿。
可是更让人蛋疼的是——那张让裴靖东似曾相识的**画像!
还有出现在画展上与裴家抢夺碧悠**画像的一个本不该也不可能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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