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东跟方槐在楼下的争执,展翼和两个娃儿都听到了。
所以裴靖东刚走到楼上的房间,展翼就砰的一把关上房门,屋内两个娃儿眨巴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眼神中带着期翼的光芒看着裴靖东。
“哥,你刚才说的跟秦汀语的婚姻无效是真的吗?”
展翼着急的问,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哥早就弄了这么一手,也不知道早点说。
裴靖东嗯了一声,解开军装常服扣子,环视一眼房间,月兑下军装挂在门后,边往浴室走边解着衬衫的扣子。
“哥,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嫂子和好了,你们的婚姻还是有效的呀?”展翼着急的跟着裴靖东的后面问着。
裴瑾瑜小娃儿也是跟着小跑过来,很狗腿的凑过去,给裴靖东捏捏腿谄媚道:“爸爸,爸爸,你真是小宝贝的好爸爸……”
裴靖东嘴角一抽,刚掬了把水洗了脸,修长的手指一弹,水珠子弹到小娃儿的脸上笑道:“小骚包,是谁骂了一路的坏爸爸呢?”
裴瑾瑜小娃儿嘻嘻的笑着认错:“爸爸,爸爸是小瑜说错话了,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还有妈妈,小贝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小娃儿这意有所指的话,首长大人如何能不懂?
水笼头哗哗的流水音还在继续着,一大一小两双眼晴中都闪烁着期待的神色。
裴靖东勾唇轻笑了下,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房间里裴黎曦小娃儿神色凝重的把手机放在耳朵边。
大手无意识的继续触动着水流,一双虎眸却是轻眯着看向裴黎曦小娃儿。
再说裴黎曦这儿,手机是震动音,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放在耳边就听到里面沉稳的男音。
他边听电话边点头,而后把手机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大床上枕头的位置,特意用枕头盖住了一点,这才起身喊展翼和裴瑾瑜。
“小展叔叔你不是说这楼下咱们可以自己种块地吗?你带我们去看看吧。”小娃儿走过来神色未变,依旧冰冷,但裴靖东却是注意到孩子的拳头是紧握的。
“哇,种地,我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走走,咱们快去撒尿和泥巴玩去……”
裴瑾瑜小娃儿让哥哥的提议给吸引了,也顾不得等裴靖东的答案。
展翼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裴靖东的笑容,他觉得一定是没错了,相信小嫂子很快也会过来的。
展翼带着孩子离开二楼的房间,裴靖东并没有马上去拿小曦特意留下来的手机。
而是继续洗脸,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约模十多分钟之后,才走到大床前,伸手掸了掸起了皱褶的灰色床单,叹了口气,仰躺在大床上,双腿叠起,双手叠后,大手的却是捏起小手机,轻咳了一嗓子。
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纽芬兰白狼1911年灭绝,佛罗里达黑狼1917年灭绝。”
裴靖东的身子一阵,轻咳两声,大掌攥住小手机在手心,坐起身,状似无意的环视四周,这才起身往卫生间里走去。
到了卫生间,并不急着讲话,而是打开淋浴的水笼头,这才把手机放在耳边轻喂了一声。
电话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我是牧羊人。”
“嗯。”裴靖东淡嗯了一声,虎眸却是轻眯了起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紧绷着的。
整个通话只有五分钟,挂上电话,裴靖东依旧保持着站立在淋浴水洒边贴壁而立的姿势没有动分毫,修长的食指摁在拨键盘上拨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电话中传来郝贝急促的声音……
“喂,小曦,哎,你先等下,妈妈正在洗头发……一分钟就好……”
裴靖东抿紧的薄唇轻勾,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笑意旋即挂掉了电话。
再说那边的郝贝,正在洗澡,听到手机响,头上还一头泡沫呢,赶紧出来接了一下,也顾不得好好洗了,把头上的泡沫随便冲了下,就出来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喂,小曦,你们到了吗?”
没音,拿下来一看,挂掉了。
刚想回拨过去,又看到短信来了,划下来一看:贝贝,我想你了。
郝贝揉了下眼,再看一眼号码,明明是小曦的号码,可是小娃儿会说这样的话,会发短信吗?
她回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再拨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郝贝打了五六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无奈的挂掉电话,发了个短信过去:小曦是你吗?
这次短信刚发过去,电话就响了。
依旧是小曦的号码,郝贝眉头轻拧的接了起来,这次并没先说话,反倒是等着对方说话。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对方说话,郝贝有点急了。
“裴靖东……是你吗?”
电话里却是传来小娃儿稚女敕冰冷的嗓音:“妈妈,我是小曦,你找爸爸吗?”
小娃儿没给郝贝反应的机会就高喊道:“爸爸,妈妈的电话。”
片刻之后,传来裴靖东的声音,就那样生硬的传来:“你找我?有事?”五个字,两个问号,似乎她找他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郝贝吸了吸鼻子,觉得裴靖东这男人真是够狠心的,她开口留他,他不理会,她打来电话,他也没个好语气的。
“裴靖东,刚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
“短信,什么短信?小曦你给郝贝发短信了吗?”
这样的问话后,又传来男人冰冷无情的嗓音,把郝贝心中最后一点点希翼也给抹灭了。
“小曦发的,怎么了?发的什么?”
郝贝捏住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而后轻咬着唇没说话。
但她没说话,电话里的男人却是不放过她的:“郝贝,你好好的跟莫扬谈恋爱吧,莫扬比你大三岁,明年你考大学,可以考京都的大学,莫扬也可以申请调到京都军区,莫扬很适合你。”
郝贝睁圆了眼,把手机拿离了耳边,看了一眼手机上正在走动着通话时间,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
“裴靖东,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郝贝,你就跟莫扬好好恋爱吧,莫扬很会照顾人。”
“裴靖东,你去死吧!”郝贝火大的骂着,而后切断了通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孩子们去上学的时候,一周接一次,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
可是今天,从上午目送他们离开,她的心情就开始不好,很不好的那种。
门铃响,郝贝过去开门,是对门住的宁馨。
“贝贝,贝贝,过来我家吃火锅了……”宁馨笑眯眯的指了指屋内,有底料煮上的的香味。
“宁馨……”郝贝喊了下宁馨的名字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抱住宁馨呜咽着。
“怎么了?是不是首长走了,你舍不得了……”宁馨打趣的说着,半搂了郝贝往她这边的屋子走。
到了屋子里郝贝才看到在厨房里洗菜的竟然是姚修远。
“吆呵,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给哥说,哥给我出气……”姚修远闻声出来斜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打趣着。
郝贝脸倏地一红又一白,宁馨白了姚修远一眼:“去,洗你的菜去。”
姚修远撸了一把手上的水,而后伸出食手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自己不说话总行了吧。
宁馨这才收回视线,转而安慰郝贝:“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来,给姐说说,你为什么难受呀?”
“裴靖东把小娃儿们带走了……”郝贝泣声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宁馨睁圆一双美目,驴头不对马嘴的强调了一件事:“贝贝,你是因为首长走了难受,还是因为首长带走了小宝贝们你难受?”
郝贝蓦然抬眸不解的问:“这有差吗?”带走了小娃儿们,他也走了呀……
“当然有差了,我跟你说哟……”宁馨摆好了大谈特谈的姿势,滔滔不绝的开始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最后分析的结果就是:“贝贝,你喜欢上首长了吧。”宁馨很谨慎的用了喜欢而非爱。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是重点吗?”
宁馨还没有说话,郝贝就开始倒苦水了。
“你知道吗?他今天给我说了三次,三次让我跟莫扬谈恋爱的,我跟莫扬本来就没什么,让他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我要不跟莫扬谈个恋爱都对不起自己了……你说明明是他做错了,他跟秦汀语上床了,我没打我没闹,我就不要他了,怎么现在变成我难受了呢?”
倚在门框边的姚修远听得这话眉头一挑,笑着走进厨房把一盘刚洗好的红提端出来,放到小茶几上,这才开口道:“哎,就你们女人爱计较,男人嘛,逢场作戏情非得已嘛。”
宁馨狠剜一眼姚修远语带嘲讽的反驳着:“逢场作戏到夜夜笙歌,情非得已到时时**,修远大人就是如此吧。”
“得,本大人什么也不说了成了吧。”姚修远嘀咕着拿了红提开始剥皮儿。
宁馨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神色,而后开始安慰郝贝。
“好了,咱不哭不难受了,咱在这儿哭着没准首长大人还一点儿不在意呢,怕什么呀,咱们还有莫扬呢,我也觉得莫扬还不错,贝贝你说吧,这女人到底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好呢,还是嫁一个喜欢自己的呢?要我说就该嫁一个喜欢自己的,这样才不会难过……”
正说话间,门铃响,姚修远起身去开门,顺便把一小盘晶莹剔透的提子交到宁馨跟前。
宁馨看到提子一双凤眸灿亮亮的,掂起一颗入口处,凤眸中笑意满满。
郝贝看着茶几上另一个小盘里的小撮红提皮顿时有点眼热,姚修远其实很爱宁馨的吧。
郝贝的愣神以至于没有看到进门的是莫扬。
姚修远却是搭在莫扬的肩膀上朝郝贝的方向呶了呶嘴:“要我说,你就是太温吞了,女人的空窗期多难得呀,直接扑到吃掉多好……”
莫扬白晰的脸上乏起一抹红回敬着:“远哥,我没您老这样的魄力呀……”
对话传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们的耳中,宁馨是火的蹭的站起来,指着姚修远:“去,你别教坏了莫扬好不好?”
郝贝则是低头敛眸,尴尬的要死。
两对男女,围桌而坐,席间有宁馨跟姚修远时不时的逗嘴作伴,倒也算和谐幽默。
姚修远是跟宁馨抢吃的,只要宁馨看中的,还没夹到,或是还没有送到嘴里的,他就抢过来自己吃。
所以时不时引得宁馨跳脚。
而莫扬与郝贝则是安静的,像以往一样,莫扬的存在感极低,但却又会在郝贝需要的时候,适时的递上纸巾或一杯热茶。
郝贝与宁馨站在门口送走了莫扬就听到洗手间内姚修远在大吐特吐的呕声传来。
“天呀,他又没喝醉,怎么吐这么厉害。”郝贝惊呼着指洗手间的方向。
宁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解释着:“他说火锅这种东西不干净,吃一次吐一次。”
“那他还吃?”
“谁知道呢。”
郝贝轻笑,凑到宁馨的耳边:“他是为了陪你吃。”
宁馨俏脸儿一红,戳着郝贝的脑门嗔骂:“嘁,这会儿打趣我了是吧,刚才是谁在哭呢……”
“宁馨,你脸红了……”郝贝一边说着一边往对门走。
到了屋子里,笑脸就垮了下来。
她怎么觉得连姚修远那样的公子都变成居家好男人了呢,而裴靖东那死男人,就那样的坏!
手机响,她看一眼号码是莫扬的,就接了起来。
“贝贝,到屋子里了吗?”
“嗯,到了。”
“到阳台前,有东西让你看。”
郝贝轻哦一声,拿着手机往阳台处走,只看到小区楼下,草地上,有几年年轻人,从电话里,郝贝可以听到起哄声。
红色的蜡烛摆成了两颗相依的心形,火苗跳动着,男孩单膝跪地向女孩求爱的方式,郝贝有点失神,这是她少女时代曾幻想过最浪漫的求爱方式。
“贝贝,你喜欢这样的吗?”莫扬温润的声音传来拉回了郝贝的思绪。
“啊,不喜欢,好傻的感觉。”开口的却是直言不喜欢。
莫扬的轻叹声传来:“我也觉得好傻,好了,给你打电话是提醒你,把阳台的窗户关好,还有医药箱在玄关的架子上,里面有治舒缓胃不舒服的药,你晚上吃了那么多辣的,要是不舒服了记得吃一片或是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你莫扬。”郝贝轻声道谢,心情却依旧不好。
莫扬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交待着郝贝关好门窗呀,各种的……尽显体贴。
不长的通话,约有五分钟左右,挂了电话,郝贝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她有种愧对于莫扬的感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她好像有点无以回报了。
电话刚挂上又响了,没细看号码就接了起来叹气道:“莫大人,我知道了好不好,你说你怎么跟唐僧一样爱啰嗦呢……”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咳而后是展翼的声音:“嫂子,我是展翼。”
“啊,展翼呀……”郝贝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心也是揪了起来。
“嗯,嫂子,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们到了,你不用担心。”展翼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电话转到裴瑾瑜小娃儿的手中了。
“妈妈,妈妈,小宝贝儿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了……”裴瑾瑜小娃儿的哭音从电话里传来,让郝贝也跟着红了眼。
“小金鱼……”
“妈妈……”
“小金鱼……”
“妈妈……”
母子俩就这么喊着彼此的名字,一直到郝贝的手机都发烫时,电话里重新传来展翼的声音:“嫂子,谢谢你,小瑜终于睡了,他今天哭了一天。”
“辛苦你了展翼。”郝贝回着话。
展翼那边又传来喜悦的声音:“嫂子,你什么时候过来呀,你要再不过来,我怕小瑜真会哭坏了的……”
“……”郝贝不知道该怎么应话,裴靖东都让她跟莫扬好好谈恋爱了,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过去。
“展翼!”那边传来裴靖东的重争齿般喊着展翼名字的声音。
郝贝的心又揪了起来,心底全是兵荒马乱的怦怦怦跳声。
“嫂子,我不跟你说了,你跟我哥说吧。”
郝贝正在想着要跟裴靖东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里却是传来了忙音,拿下手机一看,通话已终止。
不相信的又看,还是终止了,断掉了,还是让挂掉了……
手贱的摁了回拨,而后又是一阵忙音,又摁了一次回拨,接电话的却变成展翼了。
“嫂子,你跟我哥还没说完吗?要不你打他手机……”
只此一句,郝贝就知道电话不是断掉的,而是裴靖东挂掉的。
郝贝姑娘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挂掉展翼的电话,就打给裴靖东。
打了一次不接,她就打第二次,打到第三次终于接了,却是传来一道女人清亮的嗓音。
“他在洗澡,你等会再打过来。”
只此一句,电话又成了忙音,但只这么一句,郝贝也听得出来那是小白花柳晴晴的声音。
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呀,难受呀!
尼玛的,大晚上的,这代表什么呀!
而事实上呢?
江城这边,裴靖东的卧室里,柳晴晴挂了电话,怯生生的把手机还给裴靖东。
“裴哥哥,这样会不会太伤郝贝的心了。”
其实柳晴晴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是裴靖东叫了她上来的,然后还没说什么事,电话就响了,裴靖东摁掉了,还一直响,最后就把电话让她接了。
“怎么会?我跟她已结束了,她就是来求我,我也不会要她的。”裴靖东说着敛眸低笑了一声。
这笑,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极其诡异。
“裴哥哥,我……”
柳晴晴刚说到这儿,裴靖东打断了。
“我洗个澡就回来你等我下。”
说罢往浴室里走去,走到一半又返回来,打开衣柜,空空的,只挂着几件崭新的迷彩短袖和短裤,叹气的抱怨着:“没带衣服来,晴晴,明天去有空就去商场帮我买点家居服,质地要好一点的,还有内衣……”
“哦。”柳晴晴心花怒放,乐的找不着北了。
看着裴靖东进了浴室后,身上一软,差点没跌倒,摁住怦怦怦乱跳的心,小声的对自己说:“柳晴晴,你要加油,他终于看到你的存在了……”
殊不知,浴室的缝虚开着,裴靖东冷眼看着柳晴晴的反应,嗤笑一声而后砰的锁上门。
这一声砰,犹如一道惊雷,吓的柳晴晴瞪大了眼。
再然后,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竟然是方槐的电话。
“马上下楼来!”
柳晴晴眉眼中起了股厌烦,这方槐真讨厌,以为他是谁呀?
“你要不下来,我就上去,你是想让我上去呢,还是你自己乖乖的下来。”方槐微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柳晴晴简直恨死了方槐,挂了电话,专心的等裴靖东,把方槐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裴靖东洗了十多分钟后才出来,已经换上迷彩短袖短裤,头发还是湿辘辘的,淡绿色的毛巾搭在头上胡乱的擦着。
“裴哥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了再睡好吗?”柳晴晴温顺的说着。
裴靖东笑着点了下头。
柳晴晴去浴室拿吹风机,看到洗手台上裴靖东换下的衣服,爱怜的拿起,轻嗅着那上面独属于男人的气味,纤手模着白色的内裤,小脸倏地就红了。
浴室的忽然被推开,裴靖东怔了下,眉心拧起问:“还没找到吗?”
柳晴晴手忙脚乱的赶紧去拿吹风机。
等再出来时,裴靖东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
柳晴晴脸红心跳的拿着吹风机走近,插上电,纤手插进男人的发间,头晕晕的,脸红红的,双眸更是乏着水样的光泽。
裴靖东自镜子里看到这样的柳晴晴,眉心拧的更紧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砸门音。
砰砰砰砰——
“开门,开门,裴靖东你他妈的开门!”
柳晴晴骤然惊醒般的,连吹风机都落了地,人也跟着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到。
裴靖东拧起的眉峰舒展开来,换上一脸担忧的神色揽住柳晴晴的腰身一带,柳晴晴整个人都落在他的怀中。
男神的怀抱呀,柳晴晴觉得眼前全都是星星泡了,如果不是外面的砸门音太过响的话,她肯定能晕过去。
“裴哥哥……”
柳晴晴一双水眸儿轻抬,看着近在眼前的男神,他剑眉斜入鬓,高挺的鼻子,菲薄的唇片全都跟她梦中的一模一样,还有这种柔情万千的眼神……
“晴晴……”
裴靖东低首,这一声呼喊就在柳晴晴的耳际,眼晴却是犀利的扫向门口处,看到门锁转动,心底默数着一二三——开!
时间不差一分,不多一秒,刚刚好,裴靖东的吻还未落下,方槐冲了进来,像受伤的猛兽一样,一把抢过裴靖东怀中的柳晴晴。
“裴靖东,你他妈的能不这么饥渴吗?上了秦汀语个烂货,现在又想染指晴晴的吗?”方槐真是要气疯了口不择言的吼着。
平日里搓合裴靖东与柳晴晴,那是因为他知裴靖东看不上柳晴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裴靖东说累了,不要郝贝了,而且方槐也亲眼目睹了裴靖东对郝贝的残忍,所以方槐才慌神了。
姐姐跟他说,裴靖东没准就是作戏呢,可是他不懂,裴靖东没事作什么戏呀?
如果说在南华是作给郝贝看,想让郝贝吃醋,那么到了这里,郝贝又不在,他作戏给谁看?
让爱冲昏脑袋的人,不论男女,都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正如此时的方槐。
裴靖东头疼的揉太阳穴,看着方槐不悦的开口:“方槐,我跟晴晴在谈恋爱,我们之间的亲昵也是正常的,你这是做什么?”
方槐回神,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却又嘴硬的说着:“谈恋爱就先谈着,有这么一谈恋爱就上床的吗?就不能清纯点谈恋爱吗?”
柳晴晴脸红的快要滴血,恨不得抽死方槐这贱人,坏了她的好事!
裴靖东好笑的看着方槐:“三儿,我们还没上床。”
方槐被裴靖东笑的有点窘迫,拽住柳晴晴扔下一句:“总之,我会看好你们,正式的谈恋爱才行。”
门砰的关上时,裴靖东脸上的笑意慢慢变冷,眸底的光芒一沉,似这浓的化不开的夜色般深沉。
信步走向浴室,单手挑起洗手台上被柳晴晴碰过的衣服扔进盆子里,倒了清水,又倒了84消毒液泡在那里了。
顺便把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也扔进水盆,重新洗了个澡,这才换上浴室里的白色浴袍走出去。
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看着上面的五六个未接电话,时间一分一个,薄薄的唇角轻扬,又是一长叹。
手指划动,本是要关机的,怎知电话在这时打进来。
就这么接了起来。
茫然间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郝贝带点哭音的声音传来:“裴靖东,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呀?前一个秦汀语后一个柳晴晴,你到底有完没完!”
听到她哭,裴靖东的神色陡然一紧,像是被人卡住喉咙了一样无法呼吸。
“郝贝,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不管我是跟柳晴晴在一起,还是秦汀语跟你都没关系。”声音无起伏,无情又生硬。
电话另一端的郝贝,简直快让这种感觉逼疯了。
她想宁馨说的没错,她喜欢裴靖东了,不敢说爱,但是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因为喜欢,因为在意,所以才会痛恨他跟秦汀语上床,才会听到柳晴晴接的电话后,如此慌神的又打了过来。
“裴靖东,当着你的面和莫扬在一起,我是故意气你的。”郝贝终于坦陈了自己的心:“裴靖东,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裴靖东笑了笑,俊脸上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多么难得,虽然没有说爱,但是她说喜欢了……
这样的深夜,侧眸可触到窗外星空上的如钩弯月,电话里的女人带着泣音的声儿妖媚入骨,心明明已经慌了,乱了,却又要死死的压下那份悸动,还要佯装不在意的去说那口是心非的伤人话。
“郝贝,我再说一次,我已经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三,没时间和精力陪你玩爱情游戏,你去找你的莫扬玩吧。”
“裴靖东,婚姻中难道不可以有爱情吗?你敢说你就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你为什么在意沈碧城,为什么在意莫扬?”郝贝的声音有点激昂,心中认定了这个男人是在闹别扭。
裴靖东的话却像是一记重棒一样,狠狠的击破她的耳膜。
“不,婚姻中可以有爱情,不过我的爱情已经有了主人。”
“呵……”轻呵了一声,而后哭着笑了:“你的爱全给了方柳对吗?”
男人没说话,良久才说了一句:“郝贝,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碧水园的两套房子,我会让人过户到你的名下,算是给你的补偿,我想这些足够了吧……”
“不够,不够!”
郝贝的嘶吼声从电话里传来,震的裴靖东把手机轻移开一点,捏着眉心无情的回驳道:“不够?还是你想要钱,两套房子加起来有上千万的市价,你想套现就卖掉。”
“裴靖东,如果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尝尝你当时的感受,那么你成功了,是,我后悔了,我错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真的很伤人……”
“靠,郝贝,你他妈的是听不懂人话是吗?你后悔是你的事,别他妈的再跟老子打电话,你是秦汀语长的家世?还是有柳晴晴的温柔和大度,还是有方柳跟我的青梅竹马,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以为你后悔了,你一句喜欢我就该回头吗?告诉你,你就是后悔了老子也不要你了,好好的跟你的莫扬恋爱去吧!”
裴靖东一通怒吼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就挂掉了电话,手机在他的掌心捏的死死的,像是要捏碎了一样的。
而郝贝呢,则是不敢相你就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真的不敢相信,她觉得裴靖东不是脑抽了,就是蛇精病附身了。
也许他是不相信她?
不敢再打电话,就怕听到男人那伤人的话语。
直接摁了一条短信过去:裴靖东,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发完就关掉了手机开始睡觉。
……
翌日,天刚刚晴,郝贝就起来了,先是去洗了个澡,又拿了面膜贴在脸上,好好的休息了二十分钟。
去衣柜里挑好了衣服,短款紧身的黑色冬装连衣裙,牛仔色的小脚裤,一件藕粉色的风衣,黑色的小高跟鞋踩在脚上。
打了电话给莫扬:“莫扬,你在哪儿?一起吃个早点吧,我在家里做,你过来吃。”
得到莫扬几点过来的时间,郝贝就开始做早点,她做的早点永远都是那样的粗糙。
煎了鸡蛋,热了牛女乃,再从冰箱里拿出现成的面包片沾了果酱。
门铃响,郝贝去开门,莫扬看到她这一身装扮,先是一愣而后笑了:“难得你今天起这么早……”
郝贝也跟着笑,请了莫扬进屋。
“又吃这些,跟你说了煎蛋不能多吃,不好的……”莫扬惯性的纠正着郝贝不要吃这些不好的食物。
郝贝开口说着自己都会背的莫扬常唠叨的几句话:“是是是,我知道,白水煮蛋是最有营养的,豆浆不要跟鸡蛋一起吃……”
“你呀,就是这样,明明都知道的……”
“是呀,我明明都知道的。”郝贝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给莫扬说先吃早点,眼底却是有些湿润。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既然不想以后总是后悔,那么就去争取一下。
早点两人吃的很慢,平时都是郝贝爱说点话,这次,却是反常的安静。
吃完了早点,郝贝没有让莫扬收拾,反倒是自己去厨房收拾好后,洗了手才出来。
看着莫扬有点歉意的笑着说:“莫扬……”
“嗯。”
莫扬如水般的眸子柔情万千,走到郝贝的跟前,拉住她的手走到浴室,拿了护手霜放在她手心:“女孩子家的手,要懂得珍惜,洗碗的时候要戴手套,洗完手要用护手霜。”
郝贝差点没哭出来,想想自己真的很犯贱,明明莫扬这样温柔,这样体贴,也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类型,可是她却要把莫扬往外推。
擦完护手霜,回头,就看到莫扬拿着她的包包说:“走吧,不然呆会儿赶不上车了。”
郝贝愣神,不明白莫扬说的赶不上什么车。
莫扬却是半搂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贝贝,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了,平时就要多喝点水,要是有感冒的症状,就要先吃一点预防感冒的,不能硬撑,感冒也能发展成肺炎的……”
莫扬平时不是这样话多的人,但这一次,却出其的话多。
话多到根本就没有给郝贝插嘴的机会。
一直到了楼下,郝贝才忍不住的喊住了莫扬:“莫扬,我有话跟你说。”
莫扬笑了笑,摁了车钥匙,指了指说:“走,路上说。”走过去,开了车门示意郝贝上车。
车门未关上,弯腰想为她系上安全带,郝贝伸手挡住,莫扬轻笑,单手拨开她的手,坚持为她系上安全带才开口:“贝贝,我也有话跟你说。”
郝贝愣神间,莫扬已经发动了车子开出碧水园。
车子是往城西车站方向开去的。
早间的马路上,有点堵车,原本该是极不舒服的,可郝贝心中有事,欲言又止了几次看着专心开车的莫扬。
“莫扬……”
“嘘,别说话,到地方再说。”
平时半小时的车程,愣是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下了车,莫扬拉着郝贝进了车站的候车厅,看一眼候车厅的几个牌子找到南华至江城的牌子,带着郝贝往那一处走,到了地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来。
“贝贝,去吧,去把你心里想说的话,说给他听,如果他接受,我退回朋友的位置,如果他不接受,你回来,我站在原地等你。”
郝贝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低头,眼泪打在南华去江城的车票上,晕染开一朵朵小水花。
“去江城的班车马上出发,请乘客们尽快检票上车。”车站广播响起。
莫扬接着郝贝检了票,送郝贝上了车,挥手告别。
车子启动时,慢慢离开,郝贝隔着车窗玻璃看着那站在阳光下,清秀俊逸的莫扬,眼泪一颗颗滚落。
“妹妹,那是你男朋友吧,看起来很般配哟,舍不得呀,都这样,我跟我老公年轻时分别时也这样……”邻座的大姐如是的说着。
郝贝抹了把泪,没回话,靠坐在座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车票。
南华到江城,跨越一个江州,大巴车走高速七个小时才到江城车站,准点到站时间下午四点十分,郝贝走出车站时,看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拦了出租车,跟司机师傅说去江城军区家属大院,便朝着军区大院行去。
到了军区大院,出租车是进不去的,门卫拦了下来,郝贝付了车钱下车,跟站岗的小战士一起去值班室做登记。
登记了之后,小战士的电话打到了裴靖东的住宅。
不巧接电话的是秦汀语。
秦汀语撑着腰身说了声知道了,就喊柳晴晴:“柳晴晴,你快去,把郝贝接进来,郝贝在站口等着呢……”
柳晴晴从厨房里出来,狠剜了一眼秦汀语:“姓秦的,你肯定是故意的。”眸底有些恨意,郝贝那女人怎么会来?一把扯掉身上的围裙往外走去。
秦汀语哈哈大笑:“哟呵,这小四会小三呢,好玩,我也去看看……”
今天是周五,展翼是跟着裴靖东一起平调地过来做副手的,新官上任,自然是大大小小的会议不断。
方槐则是无事做带着小娃儿们去熟悉新学校,故而这家里也就只有大肚婆秦汀语和柳晴晴,还有秦汀语随身的一个老妈子。
门卫处,郝贝看着柳晴晴走过来时,差点没被柳晴晴身上那浅粉色的衣服闪瞎了眼。
“郝贝,你怎么这么死缠烂打的,裴哥哥都说了你后悔他也不要你了……”
柳晴晴那是张嘴就来,昨天她被方槐拖下路后,又悄悄遥上楼,正好听到裴靖东在跟郝贝打电话,把裴靖东最后的怒骂都听到了耳里。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见裴靖东。”郝贝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心底像是让人用锋利的小刀戳了一下似的。
如果不是下了车打裴靖东的电话和展翼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她也不会这样在门口等着。
“哈哈,想见呀,没门,这个女人是来捣乱的,你们以后不要再让她出现在这儿,也不用再往我家里打电话……”柳晴晴厉声的对着门卫站岗的小战士命令着。
小战士让柳晴晴训的脸红耳赤的,郝贝歉意的跟小战士道歉:“小同志,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不,嫂子,没,没事……”小战士挥手说没事,他们站岗的什么人没见过,不过柳晴晴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柳晴晴本来都要走了,听到小战士说这话,当下就恼了,回过身来,双眸似利箭一样的剜向小战士:“长没长眼,你那只眼睛看到她是你嫂子了……我才是嫂子……”
“闭嘴,哪里来的疯狗乱吠呢!”一道严厉的女声呵斥住柳晴晴。
只见一身装绿军装的年轻女子缓步走来,小战士看到该女子,立马行了个军礼唤了声:“苏上尉。”
女子淡淡的回了个礼,而后看向柳晴晴问小战士:“这是谁的家属,这么没礼貌?”
小战士翻着本子上的登记记录回了话:“报告苏上尉,这是新调来的裴靖东参谋长的家属。”
女子点了下头,眼神轻蔑的看向柳晴晴:“呵,我说,头发长见识短了吧,在部队,嫂子是一种尊称,是对军人家属的尊称,不论官还是兵,军人的妻子立应受到的尊重,请问你结婚了吗?有红本本吗?你就敢自称嫂子了……”
柳晴晴那张白净的小脸,红了白白了红,无从反驳。
苏上尉眸光一转,落在郝贝的身上,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拧着眉头问:“你是郝贝?”
郝贝愣愣的点头,女子又看一眼时间,随手指了值班的另一个小战士道:“你们把她先送到我的公寓,我去接了老爷子,一会回来。”
小战士领命答是。
郝贝张嘴想问,女子却开口说:“我叫苏莫晓,莫扬的姐姐,扬扬说你来这儿肯定得被人欺负,让我罩着你点,你放心,裴靖东在开会,估计还得半小时才结束,你在我家安心的等着吧。”
“啊,谢谢你,那我可不可以直接等着裴靖东,我有话想跟他说……”
郝贝惊呼着提了要求,心中要说没一点感动是假的,莫扬真的很好。
苏莫晓蹙了秀眉摇头叹惜:“你这姑娘,一点也不可爱,得了,小李,你把她带到办公楼二层裴参谋长的办公室吧。”
……
就这样,郝贝因着有苏莫晓的关系,直接被人带到了裴靖东的办公室。
裴靖东昨夜没有睡好,又开了一天的会,五点半会议结束,展翼还在整理会议记录,他就先回了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一愣,皱了下眉头摇头咒骂:“靠,他妈的,还幻觉了。”因为他竟然眼花的看到郝贝了……
郝贝听到他这话,当下就哭了,小跑着冲过去,狠狠的扑进他的怀里。
这么真实的触感,震的裴靖东那点儿困意瞬间就没了,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一个反身,狠狠的把女人摁在门板上。
一双虎眸贪婪的巡视着眼前这张让他几欲发狂的小脸,恨她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她,念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揉着一团变得小小的装在口袋里。
“裴靖东,你敢说你不喜欢我?”郝贝哭着笑了,眼角有泪,眸底却是盛开着笑意。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那么她想彼此都是输家,也都赢家……
男人的心脏咚咚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加温,随即沸腾,摁在她肩膀的大掌上青筋毕露。
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那是一种压抑的代表着饥渴的声音。
“为什么来?”黯哑的嗓音吐出这四个字来。
郝贝委屈的笑了:“裴靖东,我喜欢你,车票是莫扬给我买的,我跟他一直就是朋友,我没有跟他谈恋爱,我说那些话是故意气你,你也故意气我了……我们扯平……”
裴靖东怆然冷笑:“是吗?怎么扯平,我跟秦汀语上过床了,跟柳晴晴正在谈恋爱,你觉得你能扯的平吗?”
裴靖东此话刚出,郝贝的身子便是一僵,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一样,她只想到她喜欢裴靖东,可却没有想过如何接受这样不干净的裴靖东。
“嫌我脏了吧,可是我本来就不干净,以前的方柳,现在有秦汀语和柳晴晴,以后可能还会有别的女人,你确定你都能接受……”
男人说着轻佻之极的话,单手挑起郝贝的下颚,无限情呀色呀的继续说:
“你的滋味还不错,如果这样的我你都能接受,那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把你收进房里,毕竟清纯与妩媚同存的女人,我还只在你身上见过……”
说罢握住郝贝的小手倏地下移:“我想这方面我们还是很合拍的。”
郝贝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抽回手淡定的说:“裴靖东,你是认真的吗?”
裴靖东邪笑着挑眉:“怎么?你不会爱上我了吧,认真了,就觉得不能接受我有其它女人了,不能接受你他妈的找来干嘛呀,还是你他妈的犯贱就喜欢让老子上你了……”
郝贝的心碎了,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碎的时候了。
啪的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抹了把泪:“对不起,我想我来错了,裴靖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见!”
裴靖东后退两步,郝贝拉开门,哭着奔出去。
展翼正要送资料来,资料被撞飞了一地,回神间才大叫一声:“嫂子……”
裴靖东一把揪过他过来,砰的就是一拳砸在展翼的小月复处:“是不是你让她来的?”
郝贝刚刚跑出办公楼,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就摁掉,可是电话一直在响。
坐在花坛上哭着接了起来:“妈……”
郝妈妈颤抖着嗓音的喊着郝贝:“二贝二贝,不好了,你快回来,出天大的事了……”
郝贝蓦然清醒站直了身子:“妈,你慢慢说,出什么大事了?”
“二贝,你爷爷找来了……”郝妈妈的声音还在抖着。
郝贝只觉得头发丝儿都竖了起来,她爷爷早就死了,哪来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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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