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 第三十三章 草原别情

作者 : 金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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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呼吸一下鲜空气,缓解晕车不适,但是,一眨眼功夫,那娇小身影就隐没了无边黑暗之中。(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凭着头脑中模糊记忆,伸手不见五指暗夜里奔跑,终于来到了与费扬古结下山盟海誓地点。

来不及停下脚步,停歇一瞬。

“阿茹娜!”

一个带着惊喜熟悉声音,如同福音一般耳畔响起。她憔悴脸上立刻浮现欣慰笑容:“还好……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找我……”

费扬古步来到姑娘身边,关切地问她:“没事吧?是不是又迷路了?怎么就一个人,额吉呢?”

她一边平复急促呼吸,一边贴心地安慰他说:“放心吧,额吉回家了。”

突然,粗中有细汉子发现了她异样,诧异地问:“你……哭过吗?”

她虚弱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

“那么,我们回家吧。”

说完,温暖大手拉上冰冷小手,要往回走。然而,那只无助小手却只是紧紧握住亲切大手,不肯移动脚步:“不……”

他不解地回头看她,赫然见到泪水无声地脸颊上蔓延开来,顿时有些慌乱:“别、别、别哭……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人胆敢欺负你!”

她轻轻摇了摇头,抬起一双被泪水蒙蔽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瞬间觉得被那柔弱目光黏住了,或者说,像是中了高深莫测毒药,浑身酥麻地无法动弹。有一种“奇怪”感觉身体里涌动,转眼泛滥成灾,随时都有可能涨破皮囊,仿若决堤洪水一般,无法控制地将二人一起吞没。

像个傻瓜一样呆立了半天,猛然间,灵光一闪,像是得到了神明启发,他惴惴不安地靠近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弯下魁梧身躯,笨拙地那沾满了泪水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炽热唇贴上娇容刹那,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清凉苦涩泪水下是温暖滑女敕肌肤,霎时心慌地不能自持。然而,再看佳人,却依旧沉静地仰望他,眼底里暗藏着说不出口情愫。

一时间,热血逆流,奔涌头顶。他再也无法按捺内心激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贴狂乱跳动心上,疯狂地吻着无暇面庞与脖颈,贪婪地摄取娇女敕花瓣间芬芳与蜜液……

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阿茹娜已经不身边。费扬古痴痴地坐地上,想起昨晚旖旎风光,幸福笑容不自觉地绽开黝黑脸上。

他匆匆赶回毡帐,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妻子娇容。但是,出乎意料,她却不家中,而且听一直守额吉身边苏赫说,从昨天早晨到现,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一种不祥预感,费扬古心中暗潮涌动。他立刻冲出毡帐,翻身上马,要去寻找妻子。不料,却被兄弟拦下:“不要去!”

费扬古以为自己听错了,拉住缰绳,问他:“你说什么?”

苏赫垂下头,用几乎听不到微弱声音说:“我说,不要去……”

马背上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太晚了……”说着,苏赫仰起头,直愣愣地盯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冷笑,“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费扬古居高临下地逼视他,通红眼睛喷出无声火焰:“你说什么!”

“我只是物归原主,送天女回她原本属于天宫[1]……”

不等他说完,费扬古就跳下马鞍,一把提起他衣襟,吼道:“你做了什么!”

苏赫苦笑着说:“当日,阿茹娜湖畔起舞,我们都看到了。只不过你腿跑得比我,她先看到你,所以,投向了你怀抱……”

“混账!”

费扬古愤然提起拳头,然而,看到他那落寞哀伤眼神,终究难以落下。猛地甩开他,再次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苏赫对着马蹄踏起滚滚尘土大声喊着:“没用!天女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哈哈哈……”

然后,一阵疯癫地仰天大笑,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滚落了下来。

费扬古发疯一般,草原上四处打探妻子下落。后来得知,有人看到阿茹娜被一群衣着华丽中原人带走。于是,一路狂奔,终于追上了那一行豪华汉地车队。

策马扬鞭,鸦翅般乌黑长发随风起舞。展示精彩马术,辗转车前。忽拉缰绳,一声长嘶,栗色骏马腾空跳跃,赫然车前。映衬蓝天碧草,骄阳四射光辉里,宛若天神降临。

“碍事人还是出现了。”车里,光赫面无表情地说,“别说我冷酷无情,去跟他做后道别吧。”

出门瞬间,背后飘来一个冷冷声音,像箭一样穿透了她心:“不要做多余事情,我不想伤害任何跟你有关系人,所以——不要逼我。”

费扬古翻身下马,无视车上下来众人,径直跑到妻子面前:“阿茹娜!”

一边呼唤着她芳名,一边将她拥入怀中。不过,马上就感到昨夜温香软玉出乎意料地冰冷僵直。不禁焦急且疑惑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泪水盈盈她用颤抖声音说出令他匪夷所思话语:“费扬古……记住,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我只是你一个人妻子,我是费扬古妻子……”

听闻此言,他愈发不能理解发生事情,困扰地吼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话间,凶神恶煞异乡人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费扬古将妻子拉到身后,魁梧身躯如同一堵厚实城墙,企图挡住恶人们伤害:“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对不起,费扬古……”一只无力小手轻轻拉了拉他衣角,“我要走了……”

“为什么!阿茹娜!”

任凭他撕心裂肺地呼唤,佳人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登上一辆车。转眼飞驰而去,无情地撇下魂不守舍他呆立原地。

面目狰狞众人也收敛了煞气,陆续回到自己车上。车队如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只有一辆车,开到他面前。

车门打开,里面坐着胖老头一扬手,把一只皮箱抛到了他脚下:“小伙子,这是我答应苏赫东西。拿着回家吧,别胡思乱想了!”

说罢,关上车门,跟随车队绝尘而去。

绝望费扬古恶狠狠地抬脚,将箱子踢飞出去。

箱子翻滚了几下,终停住,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一堆钞票。草原清风拂过,如同漫天飘雪,围绕他魁梧孤寂身躯,盘旋飞舞,久久不散。

[1]参见“天女之惠”:蒙古族古老部落神话,传说杜尔伯特人游牧地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纳德山,山顶终年积雪。一天一位年轻猎人山顶湖岸发现一群天女湖中嬉戏,他悄悄拿来一副套马皮挎索隐身窥伺,天女们情地追逐戏耍,丝毫不觉。猎人飞来皮挎索套住其中一名天女,其他人惊慌躲入云端。猎人向被套天女求*,天女应允。但由于天上人间悬殊,两人当天便分手了。后来天女怀孕,重又回到与猎人相遇山湖旁边,生下一个男孩。但她不能人间常住,将孩子放入自编摇篮里挂树上,又派一*小鸟日夜守护,然后悲痛地回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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